万历极不愿让人提起冯保这个名字，厌恶透这个人。当张诚提起这个名字时，本来还很高兴的他眉头皱了起来，脸上挂上一层的冰霜。在他的眼里，这个老头子除了会告状，别的什么都不会，比起张诚差远了，远没有他机灵，体贴入微。张诚侍候人的手法太好了，舒服无比。

张诚不再说什么，只是观察着万历的脸色，揣摩着主子的想法。这封奏章不是一封简单的奏章，是一颗重型炮弹，将在张居正的阵营中炸开，把他们炸个稀巴烂，彻底摧毁他苦心经营十年的防线。张诚不再言语，此事极其重大，成败胜负难以预料，他不能轻易地漏出锋芒。

“你们都下去吧！把大门关好！”张诚向在场的几个宫女发出命令。

等宫女们走出大殿后，万历皇帝问道：“公公对这件事情是什么看法？”

万历并不想对潘成采取什么行动，他对这个人并不熟悉，谈不上印象好坏，更不知此人的善恶，一封弹劾奏章就断送一个官员的政治前途，他不愿意做，也做不出来。

“这个！”张诚见万历问他，不知如何回答，想了一想，反问：“不知皇帝想问些什么？”

张诚警觉了，这事情太重大。他还不知道万历的态度，不能轻易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得罪人不说，说不定会因此失去皇帝的恩宠，一败涂地，无法收拾。

“随便说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拘束！”万历轻松地说着，像和老朋友谈心一样。

“朕对潘成并不熟悉，不知道他的人品如何，不能因为下边人的一封奏折就断送他的政治前途啊！”

“潘成是张居正推荐的，人品应该是不会错的。”张诚不敢乱说，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说的也不对，张居正也不是神仙，他做的事情也不可能都正确，人无完人嘛！”万历见张诚如此说，就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万岁英明！看事情入木三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张居正也会犯错误啊！他在识人用人方面犯了好多次错误，每一次的政治危机都是他的得意门生，气死他的那个刘台不也正是他的学生吗？！”张诚小心翼翼地附和着。

“就是嘛！”

张诚看到万历皇帝首肯，他知道押对宝了，不禁欣喜万分。

张居正在生命垂危之际，推荐了他的亲戚潘成，使这位口碑极好的大臣荣登尚书的宝座，展现在潘成面前的应该是一个辉煌的前途。张巨正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日后会给这位亲戚带来灾难。

潘成这个人为人正直，初登尚书的宝座，本来抱着一颗雄心壮志，想干出一番事业，没有想到尚书的位置还没有暖热，美梦就被别人彻底打破了。

“江浙巡抚这个人人品如何？”万历接着又问。

“江浙巡抚为人清廉，处事正直，在官员中具有比较高的威信。”张诚有所思虑地说着。见到皇帝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话，受到了鼓励，认真地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