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我们就是来趁火打劫的
作者:古龙岗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794

二消回到品”王子酒店自只的套房里,扔掉脱下来的面公突然感到一阵疲惫。”先前的时候,不论是遇到什么事情,他都觉得自己是游刃有余,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到办法去对付,甚至是反败为胜。就连面见蒋介石和孔祥熙等人的时候,他也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优越感,甚至还觉得自己是在拯救那个中国现代史上留下浓抹重彩的一笔的光头佬。

因为在他看来,蒋介石从大陆败退之后只能偏安于台湾,国民政府也从一个大国级别的政府蜕变成了一个地区性的小政府,甚至还只能被美国佬拿来当棋子安排过来、安排过去,可说是非常的丢份。这还不算,几十年后,在某个自称是日本人的二五仔台湾总统的摆弄下,国民党甚至连在台湾执政的资格都失去了,跟一群怎么看都上不了台面的民进党徒争执不下。而那时的台湾更是几乎年年都有奄,为了奄,候选人更是五花八门的什么手段都拿出来了,有给选民唱大戏的,有派钱的,甚至还有下跪的,竞争的时候,更是手段频频”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笑料百出,一群小丑一样。虽然几十年后的台湾已经跟老蒋没有关系。可蒋介石毕竟台湾的第一件中华民国总统,所以,张力一直觉得自己做的其实就是为了蒋介石好,是为了台湾好,,所以,他也认为再经过一系列的酝酿之后,他自己也将有资格去影响蒋介石的判断。

可是他没有想到,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可以顺顺利利的完成的时候,本应十拿九稳的收购日本银行的计划却遇到了麻烦。

处于绝对劣势的日本人根本就没用什么大招,人家就是拿住了股票不卖”这让张力想起了哪年东南亚金融危机爆发之后,南棒子们捐出了自己手里的黄金饰品去挽救国家经济危机的事迹。虽然当时拿出黄金饰品的是南棒子的普通老百姓,而此时捏着银行股票不放的却是那些日本的富裕阶层,可这却没有多大的区别。事实上,张力反倒更加认可这些富人的行为”因为富人大多身处精英阶层,在平时能享受到更好的待遇和更多的生产资料,以及更好的机会,而相应的,他们在危机的时候就更应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如果躲到一边,把危机转嫁到平民身上。那才不是东西。

“可到底怎么才能让这些家伙把股票都放出来呢?”

又躺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张力始终想不到能有什么办法逼着那些日本人把银行股票卖出来。可戴维、布鲁斯那些人的办法他又觉得有些不靠谱。日本股市上的各项股票其实都已经跌到了谷底,就算再炒,又能压到什么程度?何况根据他自己所得到的资料,由于日本那些银行现在本身连存款都不足几十亿日元,根本就没有多大的放贷能力,所以小日本那些还在经营的公司其实跟银行的关系都没有多大。所以,就算其他行业的股票都一泄千里,那些银行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何况以现在日本股市的行情,股价已经没有多少可供打压的范围了。

“真讨人厌。”

张力忍不住骂了一声。

日本股市已经到了底儿。如果他现在抄底儿,估计用不了几年就能发大财。可偏偏他的目标并不只是发财那么简单,而是控制。可惜现在人人都不看好日本,那些游资什么的也没兴趣来日本股市兴风作浪,使得日本股市虽然低迷却没什么波动,要不然的话,他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叮呤呤!”

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喂?”张力顺手拿起电话问道。

“是张先生吗?我是粥白番!”对面传来了一个很温和,甚至还有点儿讨好似的声音。

“陈大使?”张力一怔,“您有事吗?。

“不知道张先生有没有空?我这儿准备了几道菜,还请张先生不吝玉趾啊!”陈伯番在对面笑道。

“呵呵,陈大使您太客气了张力笑笑,又想了一下,“好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儿,我就打扰了。”

“不胜荣幸。”陈伯番的话里带上了一分喜气,“您稍等,我派的车马上就到!”

“还派车了?”

也是。现在日本人连煤油灯都用得不容易,哪有那个汽油去开出租车啊?张力微微一笑,又把抛到一边的西装捡了起来。

中华民国驻日本大使馆距离孔祥熙等人下榻的品”王子酒店不是很近,不过也不远。张力坐在车上绕了几圈儿,除了观察了一下依旧有些萧条的东京街道,也分辩不出到底是哪个位置。毕竟,他先前并没有到过日本,对东京也就只知道什么“银座”之类,其他的一无所知。

“欢迎,欢迎。张先生能够驾临,我这儿可是蓬蔽生辉啊!”

陈伯番就在大使馆门口,一看到车来,立即就主动地迎了过来。其热情的模样,甚至让张力觉得比当初迎接孔祥熙还要火辣三分。

“陈大使您太客气了伸手跟这位中华民国的大使握了握,张力略有些矜持地笑道。

“呵呵,介绍一下,这位是拙荆”小陈伯番又向张力介绍了一下身后站着的一位长相雍容的中年妇女。

“啊,陈夫人您好!”张力赶紧示意道。

“张先生少年英才,我跟外子在日本也是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啊。”陈夫人微笑着说道。

“陈夫人过奖,过奖了”。张力连连摆手。他对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儿自知之明的,虽然先前还有那么一点点儿自傲,但小小日本儿在股市上的那招“不动如止”一出,立即就让他认清楚了自己的本质。说到底,如果不是占了先天上的优势,估计也就是个写公楼保安经理的料儿。

“张先生太自谦了,,请!”

“九转大肠?”

“呵呵,听说张先生喜欢吃东北菜,可惜大使馆里的厨师不太擅长,只好拿几道诣凉二番了下,怀望张步生不要亚怪啊六”

客厅早就已经摆好了席面,看到张力一进门儿就两眼放光,陈伯番立即在一边解释道。不过,虽然嘴里讲着不要见怪,他的脸上却是一片喜气,显然是为拿准了张力的胃口而高兴。

“陈大使您太客气了。这道九转大肠我也就是有一回到济南的时候吃过一回,啧啧,那味道,到现在还都记忆犹新。可惜在香港就没几个人会做。”张力摇头笑道。

“呵呵,香港地靠广东,流传的最广的就是粤菜,确实不太容易找到一个鲁菜师傅的。”陈夫人在也在一边笑道。

“广东菜、江淅菜其实都太甜,我也是吃不惯的。说到底,咱们北方人还是觉得鲁菜更合味口。”陈伯番先招呼大家一起坐下,又接着笑道。

“哦?陈大使也是北方人?”张力奇道。

“呵呵,从小到大,一直到上了大学,都是在北京,后来才到了南京任职,一眨眼,几十年喽。”陈伯番感慨道。

“北京可是个好地方,可惜啊,我也没去过几回。”张力叹道。虽说他现在在各方面都远胜之前做写字楼保安经理的时候,可这年头也有一样不好,就是没法在全国各地随便跑,别说北京城了,就是广州城都没那么容易逛两回。

“呵呵,还没问张先生是哪里人呢?”陈夫人突然又向张力笑问道。

“我?哈哈哈”张力突然大笑,“不知道陈夫人看我像是哪儿人?”

“这,呵呵,您那么喜欢鲁菜,应该是山东人吧?”陈夫人笑道。

“行啦,不知道就别乱猜。”陈伯番急忙在一边轻斥了一声,身为大使,这回又专门宴请了对方,他耸然要先了解张力的一些事情,自然也知道张力的出处一直都是个谜,这个谜甚至还成了各个情报部门的心头病。虽然他也很想能弄明白张力的来历,并以此立上一功,可光知道个家乡名又有什么用?中国大了,北方更是一直战乱了几十年,谁知道谁是谁?何况,他现在还是有求于张力,更加不能引起对方的猜疑:

“鲁菜又不只是山东人爱吃。这个菜系覆及的范围在八大菜系之中可说是最广。京津一带,还有东三省,再加山东,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吃的还不都是鲁菜?”

“呵呵,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以前没想到,听陈大使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原来鲁菜毒及的范围居然这么广。”可为什么以后开馆子的好像都喜欢拿川菜打名头,让川菜几乎是打遍了全国?。张力嘴上笑着,心里却暗暗有些疑惑。不过有一点他是肯定的,那就是做鲁菜的厨师们有些不够不争气。

“呵呵,别看咱们中国那么大,大的菜系也有八个之多。可整个北方,能上得了大席的也就鲁菜一个。而且相对而言,八大菜系之中,鲁菜也是传承最久,来头最大的。”陈伯番又笑道。

“哦?”张力来了兴趣,“这我还真不是很清楚。”

“鲁菜,其实就是鲁地的意思,传自春秋战国时期的齐鲁二国。”见张力感兴趣,陈伯番也不愿拂了他的兴致,又道:“传说中那个将自己的儿子蒸熟了献给齐桓公吃的易牙,实际上是当时善于调味的烹饪大师。再有,,就是孔子。许多人都知道孔夫子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可他们却不知道除了这两条,孔夫子还有一系列“不食,的主张,比如:“鱼馁而肉败不食,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馁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这其实就说明当时的鲁菜已经相当讲究。不仅注意卫生,还很追求刀工和调料,几乎可说是到了日臻精美的地步。”北魏的《齐民要术》也对主要是山东地区的烹调技术作过一些总结。

不仅详细阐述了的、烧、炒、煮、烤、蒸、膀、腊、炖、糟等烹调方法,还记载了“烤鸭烤乳猪。等名菜的制作方法。到元、明、清时期,鲁菜已经大量进入宫廷,成为御膳的珍品,并在北方各地广泛流传。清高宗弘历曾八次驾临孔府,并在第五次驾临孔府时,将女儿下嫁给孔子第刀代孙孔宪培。还赏赐一套“满汉宴存良质点铜锡仿古象形水火餐具。给孔府。而这“孔府菜”也同样是鲁菜里的一个流派,可说是其中的奇葩啊。”

“啧啧,想不到,真是想不到,陈大使居然这么博闻广识。了不起,佩服,佩服!”张力没想到一个“鲁菜”居然能引出陈伯番这么一篇大论,顿时对这个原本印象中略有些窝囊的驻日大使大为改观。不管怎么说,这个陈大使做个历史类的学者估计是足够了。

“呵呵,见笑,见笑了!”陈伯番连连自谦道。

“对了,陈大使,您刚才说“满汉宴,?难道乾隆在孔府吃的是满汉全席?那这满汉全席也都是鲁菜系列里的一支?”张力突然又问道。

“满汉全席?”陈伯番一怔,旋即笑了起来:“我知道了。张先生您的意思,肯定说的是那个“报菜名。!”

“报菜名?”张力又是一怔。满汉全席跟报菜名又有什么关系?

“呵呵,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满汉全席?所谓的“满汉全席”其实是出自一段相声!”陈伯番笑道。

“相声?”张力这一下更有兴趣了,“我知道“报菜名。确实是介,相声段子,以前好像也听过,可这怎么又引出了满汉全席了?那不是满清皇庭的看家大菜吗?”“嗨,什么看家大菜?一个什么都不懂,就只知道奴才主子的蛮子朝廷,又懂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陈伯番的嘴角漏过一丝不屑,“那些满清的轮子,入关以前,一般宴会,就是露天铺上兽皮,大家围拢一起,席地而餐。《满文老档》里记载:“贝勒们设宴时,尚不设桌案,都席地而坐”菜肴,一般也就是火锅配以炖肉,猪肉、牛羊肉加以兽肉。皇帝出席的国宴,也不过设十几桌、几十桌,也是牛、羊、猪、兽肉,用解食刀割肉为食。比南方一般的显贵都远远不如。后来虽然他们入了关,受到了一些影响,”一二讨会弄此场面一,一你想想,一个皇帝。顿吃卜几甘凹非,他吃得过来吗?还不是由着那些御厨自己?愿意让他吃,就做得好吃点儿,不愿意让他吃,就做得难吃点儿,”

“那那些御厨就不怕皇帝发火?”陈夫人突然问道。

“有什么好发火的?皇帝吃菜之前,都要先有人试菜。试了之后,再等上一段时间,试菜人没死,才轮到他。这时候,不管什么菜,早就都凉透了气儿了,还能有什么味道?他又能吃得出来什么?又能怪得了谁?,,这种情况,那宫廷御膳又能有什么好吃的?又能弄出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大席来?要不然,怎么乾隆非要跑到孔府去吃人家的孔府菜,而且还是连着去了好几次?说到底,还不是谗的?”陈伯番笑道。

“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张力忍不住大笑,“我就说嘛。乾隆这老东西怎么就那么喜欢下江南,原来就是想吃喝玩儿乐!”

“呵呵,见笑见笑。一家之言,开个玩笑而已。”陈伯番又笑道。

“那陈大使,这满汉金席又怎么来的?”张力又接着问道。

“以讹传讹而已!”陈伯番笑道:“二几年的时候,有个很有名的相声名角,叫万人迷,在北京和天津献艺。他编了一个段子,罗列大量菜名,名为“报菜名”颇受欢迎。三几年的时候,在北京跟张傻子、高德名、绪德贵、汤瞎子一同登台说过相声的戴少埔也擅长这个段子。因为他说的好,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传来传去竟被讹称为“满汉全席。其实啊,清宫膳房根本没有“满汉全席。之说。当年在北海公园创设“仿膳,饭馆的东家,虽然听说的确是曾在清宫膳房工作过的,仿膳的菜肴也的确是清末宫廷膳房制品的样子,可也从没提过“满汉全席”只是老老实实地做炒肉末,也就是咱们北方人俗称的“夹烧饼。!”

“哈哈哈,原来是这么一个“满汉金席”不是厨子,反倒是那些相声演员开创的。我这回总算是弄明白了。”张力忍不住大笑。想当初,电影版和电视版的《满汉全席》一经播出,许多人都以能吃到这么一道大宴为荣。听说还有不少富豪专门找人打听哪里能吃到这么一道尊贵豪华的大宴席,也有不少饭馆酒店适时推出了自己的“满汉全席”宣传的也是不遗余力,据说声名都已经传到了海外,可没想到,弄到后来,这“满汉全席”居然是创自一群相声演员”不知道那些吃过满汉全席的人如果知道了这道大宴的来历,还会不会觉得很享受。

“呵呵,我说你们说得这么高兴,这菜可就要凉了。”见两人说得差不多,陈夫人又在一边笑道。

“对对对,咱们可不是什么勒子皇帝,赶紧趁热把这菜吃了,要是凉了可就是暴玲天物了。”张力也赶紧说道。

“是是是”陈伯番却没有拿筷子,而是顺势端起了一边的酒瓶:“张先生,虽然是身处日本,这酒可是我保存了多年的杏花村陈酿,您尝尝

“唉呀呀,客气客气!”张力双手端起酒杯让陈伯番替自己满上了一盅,“这可是好酒,陈大使你太客气了。”

“呵呵,只要张先生喜欢就好。”陈夫人在一边笑道。

“喜欢,当然喜欢。”能不喜欢吗?以前想喝这种好酒都没得喝呢。别说陈酿,就是普通的货色,在弃店里一瓶也几百,还不敢说是真是假,生怕上当受骗。就算敢狠下心弄上一瓶小半个月的生活费又没了,哪喝得起?现在更是如此,意识形态之下,有价还没市呢。张力暗暗感叹了一声,又突然朝陈伯番一笑:“陈大使,这么好的酒,一定不是让我白喝的吧?您到底有什么事儿,趁着咱们都高兴,还是直说了吧。”

“这,”陈伯番一怔,旋即笑道:“呵冉,张先生您可真够直白的。”

“直白有直白的好处。我可不想吃了这么一顿好菜,然后就吃干抹净地不认帐。再说了,您也不希望我装聋作哑不是?”张力笑道。

“好,既然张先安这么大方,我陈某人也不能太小气。”陈伯番放下酒瓶,又叹了口气:“没错,我确实是有事相求。”

“请说。”张力示意道。

“刚刚王秘书长给我打了电话,他说,如果我不能把后天的新闻发布会的事情处理好,让代表团陷入被动,别说这个大使,以后的前途也都完了。”陈伯番叹道。

“那您找我是为了,”果然是这样。张力暗暗点了点头。他也勉强算是代表团成员,当然知道后面的安排。在码头他出面惹了那么一出,那些日本人肯定会把帐算到台湾代表团的头上,而陈伯番办事不力,自然也会招来上级的不满,以官场上历来的规矩,惹上头不高兴了,上头自然要找些难办的事儿来拾掇拾掇这个不给自己长脸的手下。

“妾秘书长说您一定有办法。”陈伯番又道。

“我?,”

“没错。就连桂总司令也这么说。”

“好家在,联着伙儿的找我麻烦。”张力苦笑了一声,又看了陈伯番一眼:“新闻发布会不应该是孔团长出面吗,怎么又突然改由您主持了?”

“可能是怕麻烦吧。我也是刚刚接到了命令。”陈伯番苦笑道。

“看来,孔团长他们是怕被那些记者集体炮轰啊!”张力笑道。

“是啊。”陈伯番又是一番感叹:“有些事是明摆着的,可说出来就不好办了。我虽然是搞外交的,还算有点儿太极功夫,可这一回那些记者肯定没那么容易打发。官样文章就算能够挡他们一时,也肯定会被人在报纸上骂惨。一个不好,丢脸的可就是整个政府啊。”

“既然不能做官样文章,那就把我们的来意直接说出去嘛。”张力冷哼道。“直说?”

“没错,就告诉那些日本人,我们就是来趁火打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