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哦,知道了!
作者:冬日残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44

张家,一个让无数朝官、无数百姓所畏惧的庞然大物,究其根本是因为张家有一个门生无数,遍布于军政中的张浚存在,张家一门显赫皆因张浚一人。

张家并不只是代表张浚一家,而是代表诸多依附于张氏一门的诸多武将以及衍生的各种复杂势力,而张家这个利益团体不过是以张浚为首罢了,就像朝中的主和派一样,主和派也是一个由各种势力集结于一体的利益团体,其带头人正是以吏部尚书汤思退为首的汤家。

说起张家,就不得不提起张浚,张浚如今已是年近花甲,前些时日正式被皇帝赵昚拜为枢密使,并已商定,是初春的北伐元帅人选。

军机处六大臣之一、枢密使、北伐元帅,诸多显耀光环集于张浚一人头顶,风光、权势一时无俩。

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苏墨自然知晓这位风光的张枢密使是个怎样的人,早年间,张浚在军中就曾多次抗着主战派的大旗打击政敌,拉拢党羽,手段可谓极其高明,然而,向来昏庸的高宗却似乎长了一对火眼晶晶,看出张浚不是一个“好鸟”,所以高宗在位时,就一直让张浚进不了权力中枢。

在苏墨看来,张浚不是什么抗金英雄,不是什么世人所敬仰的名将,其只不过是一个权臣,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小人罢了。举个例子,众人都知南宋奸臣秦桧,而背负千古骂名的这位秦丞相,正是当初张浚为了排挤时值宰相的赵鼎引荐入朝的。

张浚与秦桧两人间又有怎样的关系,却不被世人所知,不过,苏墨倒也猜得一二,以苏墨对张浚、秦桧的生平了解,二人之见无非不充斥着权力二字,估计两人间少不了有一番利益交易。

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张浚和秦桧的合作却无疑是与虎谋皮了,秦桧一登上相位就开始打压政敌,陷害忠良,更是独居相位十七载,打压之人中自是有张竣的。张浚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在苏墨看来,秦桧一生中罪恶无数,但这罪名中却是有张浚一份的,原因自然是张浚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放出了秦桧这只祸害人间地“大妖怪!”

如今秦桧死了,高宗退位了,因着当今皇帝有意中兴,收复河山的由子,这位经历了宦海沉浮的张老将军终于登上枢密使、北伐元帅的高位,可谓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只是,却不知,张浚的北伐不仅是风光的伊始,却也是迈入墓葬的终结!

苏墨知道历史上北伐的结局,所以他小心的观望着,抱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心态在一旁等待着,等待着张浚北伐失败,等待着张家失势的那一刻,然后,上去撕咬片刻,以抱张家对他苏家的欺辱。

听到对方的马车是张家的马车,虽不知马车中是何人,但苏墨也不想弱了名头退让半步,张家虽势大,但他苏墨也不是好欺负的。

苏墨走下马车,向前行去,待走到张家马车前,拱手朗声道:“在下苏墨,不知车上是张家哪位人士?”

只是张家的马车里既无声音传出,也不见从马车中走出任何人,苏墨眉毛轻蹙,暗道,好大的架子!

苏墨还未待再出言,只见从一旁走出一个青衫、满脸倨傲像的男子,指着苏墨训斥道:“我管你是苏墨还是李墨,既然知道是我张家的马车,还不快给我家主人让路,怠慢了片刻,就拉送你去衙门!”

苏墨气极冷笑,还未出言,就见这个明显是张家下人的男人又继续道:“看你衣着也算光鲜,可不要不识好歹,赶紧让路,我家主人还有急事要办,不要耽误了我家主人的宝贵时间!”

当真是狗仗人势,一个张家的奴才都如此高人一等,言辞傲慢,可见张家这个庞然大物平日里都是如何作威作福了。

苏墨满面寒霜,伸手从一旁的大山手中抢过马鞭,一鞭子就向面前满脸倨傲的张家奴才脸上抽去。

接着,还不待那张家奴才有任何反应,马鞭划过一道线影狠狠地抽到了他的脸上。脸上剧痛之下,那张家奴才惨叫一声,身子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右手捂着被苏墨一鞭子狠狠抽到的左脸,指着苏墨,满脸不信地叫嚣道:“你,你居然敢打我!”他不知为何对方明明知道他是张家人,还居然敢行如此野蛮的举动,打狗还要看主人,难道他就不怕来自张家的报复么!

苏墨的这一记鞭子抽的极狠,那张家奴才捂在左脸的右手五指缝隙片刻工夫就有鲜血流出,随后顺着指头、脸颊流的半边脸都是,面目显得有些狰狞。

马车中,灵儿早已探出头来看热闹,待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时,不禁低呼出声,显得有些害怕。不过胆怯虽有,心中却有一丝快意在其中,小丫头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大概她血液中也有暴力因子吧。

因马鞭沾了那张家奴才的血,苏墨厌恶地将马鞭掷于地上,吐了口唾沫,不屑道:“我为何不敢打你,做狗就要知道狗的分寸,主人说话,何须你这条狗出来舔躁。”

那张家奴才显然被苏墨的气势所迫,瞪着眼睛不敢再大放厥词。

苏墨不再看这被他抽了一记马鞭,瘫倒于地上的张家奴才,复又向显得有些悄无声息地张家马车朗声讽刺道:“苏某已经替阁下教训了这狗仗人势的狗奴才,不知阁下可否出来一见?”他倒有些好奇马车里到底是张家何人,居然这么耍“大牌”,狗都被打了,却仍安然不动,这份忍耐的功夫确实有些让苏墨赞叹,难道张家出现什么有才能的人?不该呀,如若是有才能的人须知低调行事,只是一个张家奴才都这般嚣张,与马车中的悄无声息却形成鲜明对比。

俄顷,就在苏墨暗自皱眉时,对面的马车帘子终于被打开,弯腰走出一名女子。

苏墨眼睛一聚,被他认为有岿然不动,“有才能”的人居然是一个妙龄少女,略显青涩的身材与脸蛋说明她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

待看清那少女嘴角的一抹食渣时,苏墨哑然失笑,原来是躲在车里在吃东西,怪不得没时间出来了。

苏墨还未待出言,瘫倒于地、刚刚被苏墨抽了一记鞭子的那个张家奴才见主人终于出来了,像苍蝇找到了臭鸡蛋般,连爬带滚的上前哭诉道:“二小姐,就是这人,不但不让我们马车过去,还出言侮辱咱们张家,小人出言反驳,竟惨遭毒打。小人受伤不要紧,可不能弱了咱张家的名声啊!”说完,指了指左脸上那记皮开肉绽的鞭痕。

苏墨一怔,没想到这张家奴才这般“能说回道”,颠倒黑白,心中倒有些佩服,看来也不全无实处,至少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就不错。

张嫣厌恶地撇了眼被打的脸上皮开肉绽的张和一眼,心中却暗道解恨,这张和平日里仗着大姐的宠信一直在府中作威作福,就连她这个张家二小姐也不放在眼中,打小报告、颠倒黑白更是常有的事,今天要不是平日里给他赶车的张伯回家省亲去了,恐怕这个向来倨傲的奴才也不会“屈尊”给他做车夫。

只是,大姐派张和来真的只是做一个简单的车夫么,恐怕还有监视之责吧!

她平日里性子淡薄惯了,一向对家中财产不甚在意,可她不在意,并不代表别人不在意,特别是大姐,仿佛就怕她抢财产似的,仗着爹爹的宠爱,掌管府中财务,对她这个庶出的妹妹花销上可谓是“拮据”异常。

可她毕竟不想与大姐争,而庶出的她也没权利与大房嫡出的大姐争。就在今天,刚刚从汉州锦竹【今四川】老家回到京城,就听到小时候向来对他疼爱有嘉的明月姐姐居然成婚了。

在小时候这个经常带给她蜜饯、糕点吃的明月姐姐对她异常疼爱,就像她亲姐姐一般,而在她心中,她却早已将明月姐姐当成了亲姐姐。

明月姐姐不仅成婚,又身在京城,她又怎能不前来相看,只是到了据说那个娶了明月姐姐的苏府才知,明月姐姐一家到西湖游玩去了。

本以为到了晚上明月姐姐就回来了,可谁曾想,到了晚上她复又去了苏府相问,苏府的下人说夫人未归。

急切之下,张嫣再也忍不住心中急切的思念,犹自让张和驾车,不顾夜色,匆匆向城南行来。

张和有“命”在身,自然是必须紧跟她前来,只是途中主道被人堵塞,就走了正阳街以图绕过。

何曾想,马车刚刚进入正阳街几步,却横遭是非。张嫣中午只吃了少许糕点,如今因心思明月姐姐一直未曾进食,此时正坐于马车中吃着糕点。

外面出了事,在她看来,有张和出来处理,肯定如往常般,对方畏惧张家的权势会服软溃退,可透过帘子的缝隙,她却看见一个衣着白衫、满脸清秀的男子拿着马鞭抽到张和的情景。

看到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张和被打,乃至瘫倒在地的丑态,张嫣心中甚感快意,那清秀男子虽踩了张家的脸面,但张嫣却在心中有些感谢他。

事到如今,张嫣作为马车的主人总要站出来处理此事,至于如何处理,却全凭任她自己了。

而此时,看着平日里跋扈的张和在她面前哭诉的可怜模样,张嫣心道解恨,前因后果她都知晓,事情本因就是张和仗着张家的权势在仗势欺人,而那清秀男子也只是气不过张和的嚣张模样出手教训罢了。

暂且不论谁对谁错,就冲着那清秀男子一记马鞭,张嫣就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撇了眼张和脸上的伤势,风轻云淡地道:“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