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秘笺
作者:冬日残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458

天气虽晴朗,阳光虽明媚,可苏墨的心却有些烦躁,他没想到自己和刘玉行了房事,却对吕秀儿产生这么的影响,以平时里吕秀儿表现出的性子,应该也不止于此呀!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错确实得认,而且要诚恳,哎!

夜幕降临,晚风微凉,整个蔡州城华灯初上,劳累了一天的老百姓抗着锄头回到家,开始做着简单的饭菜,饭式虽简洁,但吃着却香甜!

饭桌上,看着右侧的空位,苏墨叹口了气,唤过一旁的丫鬟,准备了两碗米饭和两碟小菜,然后端着木盘向吕秀儿的房间走去,前前后后刘玉都没有出声反对,眼中却是鼓励着他,苏墨心中一暖,没想到刘玉如此善解人意,他觉得上辈子也不知晓了多少香才会让老天送来了刘玉。

推开房门,苏墨端着散发着香气扑鼻的饭菜走进吕秀儿的闺房,让他诧异的是,此时吕秀儿并没有在哭泣哀伤,只是神情专注的坐于床边,右手翻飞,正在做着衣裳。

吕秀儿见苏墨出现在门口,脸色惨白,眼中更是闪出一股不舍,怯怯道:“公子来啦!”

苏墨用脚嗑上门,端着托盘走到床边,软声道:“乖秀儿,快来吃饭吧!”只是心中不知她在不舍什么,害怕什么。

吕秀儿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右手翻飞,轻声道:“奴家今天必须将这件袍子给做完才能吃饭。”

苏墨抓住她的右手,软语斥道:“吃完了饭再作也不迟呀,何况今天做不完就等到明天做嘛,非要一蹴而就。”

吕秀儿摇了摇头,右手挣脱,杏眼刹时泪水蓄积,低头着轻声道:“以后奴家恐怕再也无法伺候公子左右了,这是奴家为公子作的最后一件衣衫,还请公子让我做完,再赶我走。”

苏墨双眉紧蹙,听着云里雾里的,不过最后一句话却让他心中一震,直觉让他有什么事发生,连忙将托盘放到床角,扯过她正在缝制的衣裳,右手捧着她娇俏的小脸,肃道:“你到底要说什么,什么我要赶你走?”

吕秀儿痴痴地望着眼前男人清秀的脸庞,似是要把他强行记在心底,只是心中的哀伤却再也压不住,泪水涌出双眼,顺着脸颊滑到苏墨的大手上。

苏墨手忙脚乱擦着她的泪水,只是这一擦不要紧,泪水反而流的更多了,心中一紧,索性直接将吕秀儿盈弱的身子搂着怀里,右手轻拍她的纤背,嘴中哄道:“好秀儿,乖秀儿,有什么事你就说,不要藏在心底,说出来,让公子知道,公子帮你处理,好不好?”

吕秀儿似再也忍不住,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部,俏首埋进他怀里,抽泣道:“如今如今公子有了刘玉,不是要要赶秀儿走么,只是,只是,秀儿不想离开,秀儿舍不得公子,唔唔唔!”

苏墨恍然,怪不得今日吕秀儿这般反常,原来是以为他有了刘玉会赶走她,苏墨苦笑,气恼的拍了吕秀儿的小屁股一下,斥道:“谁说公子会赶你走了,公子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么赶秀儿走,况且,你走了,我这后院的家事谁去管!”

吕秀儿小脸从他怀里微微抬起,眼中期盼道:“公子真的不会赶走秀儿?”

苏墨眼神诚恳,确认道:“公子就算是赶走任何人,也不会赶走秀儿!”

吕秀儿双眉一弯,喜悦顺着仍在流泪的眸子浮现出来,任谁看了也能知道此时吕秀儿心中的高兴。

梨雨带花的俏脸,双眸中泛起的喜悦,苏墨禁不住低头擒住了她的双唇,吕秀儿“嘤”的一声,无力的瘫在苏墨的怀里,浑身呆滞的任苏墨侵袭。

“大人,军司楚同统制来访!”亲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墨放开吕秀儿的小嘴,一愣,楚云这么晚还找他来做什么,恐怕是有急事吧,遂向门外吩咐道:“将楚将军迎到书房,我马上过去!”亲卫在门外应了一声离去。

苏墨又俯身在爬满红晕的吕秀儿的俏脸上吻了一记,柔声道:“我先出去下,乖乖的把饭菜都吃了,一会我可要来检查的。”

吕秀儿双眸迷离,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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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一身青色甲胄的楚云负手站在左边的一幅字画前凝目而望,久久不能言语。

这幅字画所书赫然竟是一首《满江红》: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那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豪情与气概在楚云胸口翻涌激荡,久久不能平息。

楚云是个军人,从征召入伍的那一天起,他就把岳飞当成是自己一生追求的目标,用坚强的毅力来驱策自己的身体和行动,对岳飞那盲目到了极点的崇拜并没有因为岳飞如今还身背骂名而有丝毫淡化,反而愈加强力。

只是皇帝诏命,天子御令,岳飞冤狱一日得不到平反,他就不敢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写在脸上,否则只能徒招杀身之祸。

但是,此时在这书房内,他却看到了那首曾令他回味过无数次的《满江红》,胸怀激荡的同时,楚云也深深知道,这幅字画将会给这间书房的主人带来多大的灾难。同时心中又有些疑惑,他上次来的时候书房中并没有这幅字画,以先生的智慧又怎的突然将这“灾祸”挂于墙上。

门外想起来轻微的脚步声,楚云转过身来时,一人已经推门而入。

“楚云见过先生。”躬身行了一礼,这一礼不仅包含以往对苏墨的佩服,又带有苏墨敢将这首《满江红》挂于墙上的敬意。

苏墨推门而入的瞬间,看到了楚云正从那幅他亲笔起草的字幅前转过身来,更看到了楚云的表情变化,笑道:“将军与我乃何等关系,今日怎就学起那繁文缛节的一套!”

楚云面色凝重,侧身望着那幅字画,面上担心道:“先生怎可贸然将这首《满江红》挂于书房之中,小心被外人瞧了去,一封信笺恐怕会使得先生遭了牢狱之灾啊!”

苏墨知道楚云口中的“外人”指的是通判杨年,通判是皇帝的情报者,朝廷上下一众大小官员任都知晓。只是,如今新皇登基,他自有算计。也不解释,摆了摆手道:“将军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

顿了顿,才问道:“不知将军深夜造访,可有要事?莫不是腹中馋虫又起,来我这要几杯酒喝?”

楚云面上尴尬,似想到昨日在酒楼中烂醉的情景,敛了敛脸上的尴尬,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与苏墨。

苏墨面露奇怪之色,默然接过,待看完心中的内容时,面上惊愕,心中颇有天上的馅饼又砸了他一回的感觉。

楚云在一旁恭贺道:“本将现在就向先生道一声喜了!”

苏墨苦笑道:“这算哪门子事情,我来蔡州方才半年工夫,如今蔡州刚刚复苏,只能算小有政绩,朝中也没什么后台,怎么会忽然让我赴京任职,实在想不明白。”

楚云取笑道:“先生可算是有说谎话的时候了,此信乃司徒大人秘密派人送到军司,信中说近期皇上恐怕会传先生入京,司徒大人的意思自是要我等准备妥当,以备不及。如今蔡州虽刚有起色,但来城中开办店号,以及途经蔡州的商队越来越多,可以预见的是蔡州会慢慢好起来,这要多亏先生的政令,蔡州才会有如今之态,再者,先生在朝中又怎会没有后台,司徒大人如今添为同知枢密院事【枢密院副使】,又深受新皇赏识,先生到了京城,又有何人敢欺负!”

苏墨摇头苦笑,无奈的指着楚云道:“平时里将军沉默寡言,没想到今日却伶牙俐齿!”

楚云心中难得高兴,又忍不住打笑道:“先生莫要忘了,京城还有人在等你。”

苏墨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信笺,道:“既然司徒大人信笺已至,这朝中吏部的公文也怕是正在路上,只是,我与将军刚刚相聚不就,如今怕是要分别了!”黯然之色,溢于言表。

楚云眼中闪过一丝感动,铿然道:“人这一辈子,能有一两个知己便已足矣,我虽然是个粗人,但能与先生相交,此生也无憾事了,何况这人生本就分分别别,也没啥可伤心的,今日与先生分别了,没准明日我与先生又重聚了呢!”

苏墨洒然一笑,道:“是啊,人这一生能有几个生死相交的朋友足矣,又何惧分别,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总算是在12点前发出来了,残月最近失眠又犯,浑身不舒服!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