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任重道远
作者:冬日残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034

从司徒府出来,看看天色尚早,苏墨又去拜访了他的忘年之交张子文,心情阴翳之下和张子文喝了几杯,直到太阳快落山时才辞别张家,身形有些踉跄的回家去了。

夕阳西下,晚霞似火,人们都说在古代有晚霞的地方就会有战火,因为晚霞是红色的,人的血液也是红色的,晚霞正是血液流出应到天空的的反光。此时晚霞所在方向正是大散关的方向,或许,由司徒南带领的大宋军队已经和金兵交火了吧,情况如何他也不知道。

吕秀儿已站在门口好一会了,不时的抬头望向街巷的尽头,盼望苏墨的身影出现,在她有些焦急的等待中,苏墨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街口,只是走路有些左晃晃右晃晃地。吕秀儿抬腿想跑过去搀扶他,但心中犹豫之下最终没有迈动脚步,在苏墨还没有抬头看向这边时,身子一抹,走进院内去了。

苏墨身形踉跄的走到家中所在的巷口,脑子虽有些昏沉微醉,但他仍看到了门前消失的那抹白色的身影,心里不觉叹了口气,这已是吕秀儿第三次在门前等他了,每次看到他回来都会有些羞涩的向院内跑去,害羞的脸庞牵动着苏墨有些躁动的心,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只是自吕秀儿与他生活在一起后,平时的交谈就多了起来,他发现,吕秀儿心中有着自己一套为人处事的原则,有时候口齿伶俐的灵儿也不是她的对手。

吕秀儿并没有读过书,也不会写字,更不会作诗,确切的说是吕老伯不让她学这个,吕老伯从小给她灌输的就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这在古代也是普遍女子的思想。在她心中,她认为女子只要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好了,对于其他的,她没有奢望。

对于从现代而来的苏墨而言,他不知该如何评论,正如人们所说的那样: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在苏墨看来,这是对吕秀儿的不公平,但谁又知道吕秀儿怎么想呢?

晃了晃有些晕沉的脑袋,最近他变得有些多愁善感起来,心中早已失去了刚刚落户兴元府的那种洒脱,他不知这对他好不好。

到了屋门口,苏墨揉了揉因喝酒涨的有些发红的脸,深呼了一口气,打开帘子推开门走进屋内。

灵儿正不老实的晃着小腿坐在饭桌前嘀咕,右手抚着小肚皮,看着坐在她旁边的秀儿姐姐,模样甚是可怜,只是吕秀儿面色端正,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目光只是不停的看着屋门口。

灵儿面色一苦,心里祈祷道:哥啊,你快回来吧,要不你可怜的妹妹就要被活活饿死了。

刚祈祷完,就见屋门被打开,苏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小丫头欢呼一声,前一刻还晃动的小腿此刻立即着陆,小身子风一般的扑到苏墨的怀里,小脸埋在苏墨的怀里,脸上委屈的哭诉道:“哥,你再晚点儿回来,就再也见不到你乖巧的妹妹了!”

苏墨好笑的点了点她的琼鼻,这调皮捣蛋的鬼机灵,说话都知道夸奖自己,“哦?怎么见不到你了?”

灵儿小嘴一撇,眼神看向吕秀儿的方向,“秀儿姐姐说,你这个当家还没回来,其他人不许吃饭,必须等你回来一起吃,我要吃,她还打了我一筷子,可疼了。”应着有些可怜的话儿,小丫头伸出嫩白的小手,白皙的手背上有丝快要消散的红印,红印仿佛正在诉说着吕秀儿的暴行。

苏墨面上装作心疼的样子抚着小丫头手上的红印,崩看灵儿向他告吕秀儿的状,但私下里小丫头和吕秀儿可亲了,一口一个秀儿姐姐的,就像现在这样,连告状都口中称呼秀儿姐姐,苏墨认为,这是小丫头在留后路,告状不成,事后也好去吕秀儿面前扮可怜。

“大哥,你回来啦!”坐在饭桌一旁的大山招呼道。

苏墨点了点头,不过,大山在与他说话时仿佛嘴角有些抽搐,仔细一瞧,见他面色有些蜡黄,口中虽向苏墨打招呼,但眼神却不时的扫向桌上的饭菜,颈处的咽喉更是一阵颤动,苏墨知道,这是咽口水的动作。

谁说大山笨,苏墨非跟他急,这手“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就用的不错。

苏墨将灵儿的小身子放到椅子上,在主位上坐下,招呼道:“开饭,”众人开始吃着迟来的晚饭。

饭后,苏墨拿出了揣在怀里的圣旨,说到将要去北城赴任的消息时,灵儿顿时就抢过圣旨,大呼小叫,曾在饭桌上抓过鸡爪子,小手满是油腻的就抓着由金黄色布锦绣成的圣旨翻看着。

对于老百姓来说,皇帝的圣旨就像是天上云彩一般,显得高不可攀。平常见都不曾见过,何况是亲手抚摸了,俄顷,由金黄色锦缎织绣成的圣旨在小丫头脏脏的小手中顿时变得污浊起来,吕秀儿神色一紧,从灵儿的手中夺过圣旨,又从怀里拿出干净的手帕,小心擦拭着圣旨上的油腻。

苏墨笑道:“不碍的。”

在苏墨看来,象征着大宋皇帝威严的圣旨,在他眼中也只不过是一块锦布罢了,能让灵儿高兴一下,也算是尽到这圣旨的义务了。

苏墨定了定神,脸上一肃,道:“我将要去北城赴任,不知你们可愿虽我前去?”

苏墨问的自然是吕秀儿,灵儿是他妹妹,他自然是要带着去的,大山是他的贴身保镖,也自然会欣然跟随,只有吕秀儿刚来不久,他自然要问清楚人家。

吕秀儿还不待答话,灵儿就从一旁抢话道:“我们当然会一起去了,哥,你可不能扔下我们。”

灵儿还小,没有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不过,苏墨见吕秀儿没有出声反对,就知道她答应了,“既然如此,今晚大家收拾下行装,我们明日上午启程前去北城。”

昏暗的灯光下,吕秀儿和张妈忙里忙外的收拾行装,灵儿也在一旁帮忙,不过帮得是倒忙,杨妈回吕家院内收拾行李去了。

看着吕秀儿有些消瘦的身影,苏墨的思绪不觉又沉入其中。

对于吕秀儿的人生信仰,苏墨有些明白,古代女人大凡都奉行孔孟思想,不过,作为21世纪的现代人,他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后世评论,孔孟思想虽然对当时的社会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但在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盛极一时的中华民族也被孔子那套所谓的儒家礼教阉割的没有了半分血性,任由外族欺凌,尤其对妇女的压迫更是严苛到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虽然儒家礼教对女子的严苛让全天下的男人都得到了极大的好处,但不得不说,孔子对女人的那一套礼教对妇女来说实在是极不公平。

秦汉时期,大汉民族威震四夷,令胡夷闻风丧胆,自先秦至汉末,生活在北方大草原上的胡夷不敢踏足中原半步,先后有王剪、李牧、卫青、霍去病等数多名将出塞北伐,打的胡夷望风而逃,不敢窥视中原大好河山。

然秦汉过后,日渐兴盛起来的儒家思想却把大汉民族阉割的比太监还太监,到了两宋时期,大汉民族则变成了一个没有半分血性的奴才,空有中原大好江山,却也只能拱手相送。

如果说秦汉时期的大汉民族是一只猛虎,那么现在的大汉民族完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下贱妓女,任由那些孔武有力的嫖客蹂躏的毫无反抗之力。以至到了数百年后,中华泱泱大国却要饱受八国联军的侵略,受尽西方列强的欺压。

作为一个外来人,他并不想改变什么,只是作为一个骨子里还有几分血性的汉人,他能看着大汉民族被外族欺凌却视而不见么?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不管是女真、契丹,还是蒙古、西夏、吐蕃,这些少数民族的人口加起来还不到汉人的十分之一,然而就因为大汉民族被那所谓的儒家礼教阉割成了没有半分血性的奴才,所以才被一个小小的女真欺负的不敢有半分脾气。

改变这种状况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彻底的激发大汉民族那好战的秉性,如果能激起汉人骨子里的血性,别说区区的一个女真,就算重现秦汉时的天威也不是妄想。

然而想做到这一点却是何其之难,正向他曾说过的:任重而道远。

苏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是他不会放弃,所以他要一步一步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