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归
作者:奇梦潭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208

当风凌渡回到国都的时候,早春的气息已经弥漫在整个都城,在盎然的春意中,松林峡大战的胜利和太子大婚这双重之喜。使得黑旗大帝龙颜大悦,并颁下圣旨,全国免去赋税一月,这使得整个黑旗国都沉浸于喜悦之中,国都圣龙城里到处张灯结彩,呈现出一片欢欣喜悦的气氛。

可他走在大街上,却丝毫没有喜悦的感觉,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昔日气氛欢腾的大营、熟悉的战友们的笑容都已成为过去。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喧闹的市井使他感到茫然。

喧喧茄鼓历尤酣,十八出塞霜鬓还;山河依旧人无故,唯伴清风度余年。前朝军旅诗人的一首《还乡》,反映出了沙场将士回乡后的茫然。风凌渡此刻才真正地体会到了这首诗的含义。京城之大,竟无其栖身之所!尽管他的身世其实颇为显赫,但他此刻却不想见那些人,当年他也是因为这个理由,才选择了离开。

“凌渡,是你吗?”一个身影从他身边匆匆赶过,又猛地停下,脸上带着欣喜之色。

风凌渡并没有听见喊声,仍然在往前走,那人又折了回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风凌渡这才反应过来,吃惊地回头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份外熟悉的面孔,来人是他离开都城前的老友之一——伏千难。

“千难,这么巧碰到你!”他对着好友点了点头。

伏千难望着他的军装,疑惑地道:“凌渡,这几年你都到哪里去了,我们兄弟几个找了你好久也没有找到,没想到你居然入了军旅,而且还是外军!你有显赫的家世,怎么不在都城里讨个闲差?”

黑旗国的军队分为内军和外军,内军负责的是都城一带的守卫,外军负责的是戍边或在地方驻扎,此刻风凌渡穿的便是一套外军的军服。见到伏千难的神态,他也不愿意过多地解释,便淡淡地笑了笑道:“我不过是过腻了都城里悠闲的日子,想到外面去见识见识罢了。”

伏千难笑着摇了摇头道:“你的举动总是那么令人费解,这次失踪又那么突然,倒叫兄弟们好生吃惊,今天可真是巧了,居然能够碰上你,对了,你现在住在哪里?看这几天找个空闲,我喊几个弟兄一起给你接风!”

风凌渡摇了摇头道:“以后再说罢,这几日我还要在军营里静候朝廷的命令,无法随意离营,现在我暂时住在城西西大营里,有空我会来找你的。”

伏千难愣了一下,才试探地问道:“西大营?难道凌渡你前阵子居然到了前线?”

风凌渡点了点头道:“对,我在暴风军团裂风营里服役。”

伏千难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地道:“裂风营?那不是参加了那场最惨烈的战斗!”

风凌渡脸色有些凄然,他深深地吁了口气道:“我是那场战斗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伏千难脸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他狠狠地拍了拍风凌渡的肩膀道:“凌渡,好汉子!没想到你是暴风军团的人,这一仗你们的英勇形象已经被黑旗人深深刻在心中了,也许你失去了太多的战友,但却会赢得这世上更多人的尊敬,不要太难过了,我真为自己有这样的朋友感到自豪!”

风凌渡笑了笑道:“在战场上,谁都会那么做的,战场上长期经历生与死的考验,谁也不会把生死当回事的。对了千难,你住在哪里,我有空的时候去看你,现在时候不早了,我要早点赶回营去。”

伏千难道:“也好,如今我在五皇子府做事,有空的时候你可以去那里找我,对了凌渡,今后你有什么打算。你的新职位已经安排了吗?”

“还没有,估计君侯会把我安排到其他大营,这次战役许多部队伤亡严重,暴风军团面临着全面改组,它也许要好久才能恢复元气。”

“这样呀,那你以后干脆就留在都城,省得以后在边塞风餐露宿了。”

风凌渡笑了笑道:“我这样的武人,早已经习惯了风餐露宿,那种太平的日子反倒令我感觉到不太习惯呢?”

“哎,别的不提,起码都城有这些兄弟,什么事都有个照应,总比你在边塞受苦强多了吧?”伏千难抗议道。

“我哪敢忘了兄弟们,不过我多年在行伍中生活,都城的安逸我确实有些不适应。”

这时一个官吏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在伏千难身边耳语了几句,伏千难边听边连连点头,转头对风凌渡道:“我临时有事要先走了,过几天你有空了,一定要来找我。”

“好,我会去的!”风凌渡点了点头,伏千难才随着那人急冲冲地走了。

看伏千难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风凌渡转过了身,这时的天色已经是傍晚时分,该是回营的时候了,他于是掉头向距都城十五里外的暴风军团的临时驻地——西郊校场赶去。

西郊校场是京城四大屯兵要地之一,地方近十里,可以屯兵数万人,暴风军团的九千多残军就在这里休整。

鼎盛时期的暴风军团,共有六个大营,分别是裂风营、罡风营、飓风营、狂风营、暴风营和神风营。其中的暴风营是整个军团的核心军团,有五千人,其他五个大营各三千人,合计二万人。

裂风营是军团战斗的前锋,每次战斗都是打头阵,所以其骁勇善战是出了名的。

这次大战,是为了争夺松林峡谷一带的控制权,谁控制了松林峡谷,谁就控制了三个大陆的通商枢纽,所以双方都派出了所能调动的一切精锐。松林峡谷战斗的胜利,也意味着黑旗帝国将迎来一段时间的繁荣。

当然,在这次争夺战中黑旗帝国的军事力量也遭到了严重的损失,三个军团里,一个军团全军覆没,另外两个军团也都损伤过半,号称不败之师的帝国精锐暴风军团,其军团精锐裂风营全军覆没,罡风营和飓风营伤亡过半,狂风营和神风营也有一定伤亡,目前来说暴风军团的战斗力已经连原来的一半都不如了。不过进入校场,还是能够看到士兵们在认真地操练,惨烈的战斗此刻对他们已经不再有多大影响。

“毕竟是精锐之师的战士,任何挫折都不会压倒他们!”看到意气风发的军团将士们,风凌渡的心里感觉到一丝欣慰。

进了辕门,他健步走向西营区,自己的暂时住所就在那里。

但没走几步,迎面就走过来几个暴风营的传令官。

“风统带,君侯在找你,快随我们来吧!”

听到侯爷在找自己,风凌渡连忙跟随几人向北营区君侯住所走去。

几人健步如飞,片刻便到了君侯住所,刚一进门,就见君侯正在和几个中级军官聊着什么,看到他进来,连忙招手:“凌渡,快过来,我们正在研究暴风军团重建的事情。”

风凌渡走过去,捡下首的一个座位坐下了。

君侯段云鹏看着他坐定,才缓缓地开口道:“诸位,这一次松林峡战役,我们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损失,没有两年,我们休想恢复元气。我听朝中的人说,圣上打算重建暴风军团,我希望大家能够集思广益,为我们暴风军团能够再现昔日辉煌出谋划策。”

听到君侯的一番话,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激动的神情,尽管惨烈的大战刚过,但暴风军团这支扬名三陆的部队,是他们奋斗了多年的结果,振兴军团,是每个人的希望。

“君侯,我们首先需要重新恢复部队的士气,现在部队的士气已经是到了最低,我看必需让部队尽快恢复训练,同时请朝廷增加饷银,同时还要尽快充实新兵营,培养后续兵力!”神风营统带龙振兴抢先说道。

“不错,”罡风营管邪点点头道:“我们应该让弟兄们先还乡和家人团聚,毕竟大家久征沙场,将士们思乡之情十分迫切。”

君侯段云鹏笑了一下,“我会上奏皇上,希望能尽快恢复我们暴风军团的战斗力,不过重建暴风军团也许会面临一些困难……”

身边几人顿时面露异色。

君侯接着道:“尽管我们黑旗国人口众多,兵力强盛,但是连番战事下来,加上内耗不断,国家是否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完成对暴风军团的重组,还是个问题!”

君侯说的内耗指的是皇亲一系和内戚一系勾心斗角的事,国内被搞得乌烟瘴气都是拜这些人的“功劳”。

黑旗帝国民风尚武,历代君王都没有将兵权集中在自己手中,而是将其分放给诸皇子和王爷、公侯,战时直接调各公候的部属参战。尽管这种军事力量体系化的做法使得各部队的军事编制十分稳定,各军团独立作战战力都很强,但是由于权力的分散,也造成了重臣们各行其事,争权斗势的局面。

黑旗国的军政势力主要分为六系,除皇太后的皇亲一系单纯属于政治势力外,另外的皇后所属内戚一系,皇太子的御林军、七皇子的前锋营、三皇子的禁卫营、五皇子的南疆诸候等都是在政界和军界有着决定性影响的强大势力。

风凌渡的暴风军团是属于驻扎在平远城的定侯一脉,定侯段云鹏是一位忠君爱民的正直将领。并不卷入皇家各系的权力斗争,在权力争斗纷繁的皇朝中更显得势单力孤,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朝庭屡屡用兵都是调用无派系的定候部属,其他各派系都尽量避免自己的势力受到损伤,失去角逐权力的砝码。

坦白讲,风凌渡并不喜欢皇室的争权夺利。尽管他和七皇子是姑舅亲,但他的战功都是自己打下来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这一层关系。

“凌渡,你对军团的重建有何看法?”定侯段云鹏问。风凌渡这才意识到自己跑神了,不过做为一代优秀将领,对统军之道早已了然于胸,当下提起精神,开始谈起了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