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赌注

陈永还在屋顶上消化着打掉第五十七师团联队部的惊喜时，参谋长张凤鸣跑了过来仰头大喊道：“三营已经包围了鬼子的师团部，鬼子要突围，扎堆的轻重机枪打得像刮风一样，还放毒气。营长负伤，教导员李宁牺牲。”

陈永一听顿时紧张起来，腾的一声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给张凤鸣交代了两句之后，扭身就往村内跑去。

“团长，你还得负责指挥全局呢……”张凤鸣在身后嘴里念叨，可就是不敢上去阻拦，其他人更是如此。通信参谋也只得让通讯员和电话兵跟在陈永身后撒电话线。

头缠绷带的三营营长许成桂头上缠着绷带斜倚在墙角上，正和连长们研究战术，鲜血从纱布的缝隙里渗出来，顺着脖子往下淌。陈永还没走近便下命令道：“你马上下去，这里交给我指挥！”

“团长，这是轻伤，蹭破点皮，我能坚持！”

“『乱』弹琴，脑袋上哪有什么轻伤，警卫员，把他给我背下去！”

许成桂一把甩开警卫员的手臂，急声向陈永汇报战况道：“鬼子师团部守敌不多，大约就是个七八十号人，可轻重机枪就有二十多挺，相当顽固，侧翼还有其第五十七联队联队部的火力支援，攻了两三次都攻不动。”

陈永望着满脸血痕的许成桂和三营战士，心中颇有些感慨：这第五十七师团果真不是白给的，要想吃下他，还真得有一副好牙口，他对许成桂道：“你带一个连把门十干男给我看好了，他要出村就死死的缠住，其余部队和我一起，配合一营、四营先端掉他的第五十七联队。”[] 抗日烽火之烽火燎原14

为策应师团部突围，作为第五十七师团基干部队的第五十七联队以毒气弹开路，集中所有轻重机枪迫击炮疯狂扫『射』，还有不少鬼子在两侧的房屋上用汽油点起火头，一方面照明，另一方面试图用火势阻断荣1团的攻势，黑压压的敌兵头戴着钢盔倾巢出动。

一营首当其冲，承受了这个第五十七师团现如今建制最为完整的联队的攻势，他们大量装备的汤姆森、加拿大式冲锋枪这回可算派上了用场，密集的弹雨一口气打退了日军三波波浪式的反扑，刚刚带着三营两个连赶到的陈永高兴得对一营营长道：“打得好，发扬我们的优势，小鬼子顶不了多长时间了，抓紧时间，现在2团、3团都上来了，马上攻击，打垮了第五十七联队，咱们还要打他的师团部，天亮之前必须解决战斗。”

“团长，你这胃口也太大了，这可是关东军的王牌部队，可不是二鬼子皇协军，他们武器好，训练足，不少鬼子被掐住脖子了还不缴枪。”一营营长不无担心的说道。

“早就跟战士们说过了，这场战斗不要俘虏，再说这胃口好不好，要看牙口好不好，打近战、村落战，门十干男算是碰上了铁齿钢牙，鬼子的建制已经被我们彻底打『乱』，现在他的两个联队部、一个师团部都在我们的攻击之中，2团、3团从东南面也杀进来了，兵不在多，在于纪律和士气，我和你打赌，天亮之前肯定能拿下门十干男。”

荣2团副团长刘铮一带着部队来了，他和陈永是教导队一批出来的老战友，打起仗来有勇有谋，陈永一把拉住他的手，高兴得道：“你们四川人就是够朋友，每次来的都是时候。”两人也不客套，蹲在地上，用石头、砖块摆开了攻击态势图。

“你们1团这次可算是咬住了一口大肥肉，我们2团是跟着你们吃肉来了。”

战火映照之下，两张年轻英俊的脸上透着猎豹般机敏好斗的神采。

“废话不多说了，肥肉都上了砧板了，喜欢哪块就自个动刀子，一万多鬼子，现在算是放了羊了。”

“我带来了两门37战防炮，两挺高『射』机枪，等会用战防炮轰开突破口，然后集中轻重机枪火力从中央进行压制，突击队用炸『药』包破墙攻击，你看怎么样？”

“好，那你们2团负责左翼，我的一营负责右翼。”

陈永在龙泉战场上和一营营长打赌，而在北进集群指挥部内，潘杨正在和210a师师长李运c打赌。

“司令员，我和你立下军令状，天亮之前一定拿下第五十七师团。”

随着战场上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传来，集群指挥部内的气氛也开始活跃了起来，原本肃杀的气息在一瞬间被冲淡了不少，潘杨也不好再板着脸了，笑眯眯的用戏虐的口气道：

“你这家伙就会给部下打掩护，你当我不知道啊，陈永那小子肯定是先跟你汇报了，你的2团、3团、炮营恐怕现在早就上去了，指不定捎带手把姜百无剩下的那个团也给忽悠了过去，现在你们四个团的兵力围攻一个建制被打『乱』的第五十七师团，天亮之前还拿不下来？”

李运c闻言也笑了起来：“还是司令员你明察秋毫，战机转瞬即逝，陈永这小子虽说是战场抗命，但时机把握得确实不错，一顿『乱』打，也算是盲拳打趴下了门十干男这个老师傅，要不然咱们今晚还真得多费不少手脚才能收拾得下这个第五十七师团。”[] 抗日烽火之烽火燎原14

“仗打不打得赢就先放一边，这个陈永该怎么处理啊？是不是还要表扬他啊！你这不请示、不汇报就调动两个团的部队参战，是不是也得说道说道？”

潘杨一听李运c在家伙顺着杆子就爬上来了，当即就起了捉弄他的心情。潘杨是心情好了开玩笑，却不觉李运c已经当了真，脸『色』一变再变，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一直没说话的孙波发觉了气氛微妙的变化，这时站出来道：“这战场抗命的『毛』病是不能惯的，陈永这回抗命打了第五十七师团，是抓住战机打得好，可不好好修理他一下，抗命抗出甜头来了，那部队还要不要统一指挥了？我看这回一定要严肃处理，等打完这一仗坚决撤职……，至于李师长那边荣2团、3团早已接到了出击命令，这次不过是提前了少许而已，和陈永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司令员你说呢？”

作为210a师的老师长，荣1团团长的陈永算得上是是他的老嫡系了，虽然210师这战场抗命的传统从根子上说来要从潘杨的身上算起，要还是以前那些个老兄弟在一起的话，一顿哈哈过去，这些事情也就烟消云散了。可现在潘杨地位到底不同了，孙波再怎么也要在旁人面前维护他领导的权威，再说李运c怎么说还是个“外来户”，不见得能闹明白潘杨的想法，到时候把玩笑话当了真，起了隔阂那就不好了，作为北进集群的副总司令，孙波说严肃处理，坚决撤职，就颇有些和稀泥的味道了。

潘杨也发现了闻言也发觉自己玩笑有点开过火了，走过去拍了拍李运c的肩膀道：“老李啊，前面你说立军令状，我看军令状就不用立了，我在这和你打上一个赌，8时之前解决战斗，我你这代理师长立马转正，陈永战场抗命的事一笔勾销，不然的话，你这师长还是继续代理，陈永就给我下连当小兵好了……”

李运c闻言一喜，道：“司令员此话当真？”

“当真！”

潘杨这边话音未落，李运c那边便举起了右手伸到潘杨面前道：“司令员，一口唾沫一个钉，咱们击掌为誓，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

潘杨闻言欣然伸出手来。

随着“啪”的一声击掌声，李运c一个立正道：“愿赌服输，我这就去掌握部队，8点之前，没能干净利落的给您拿下第五十七师团，我和陈永一块下连当兵去。”

“好！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看着李运c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孙波在一边道：“请将不如激将，这回老李可要拼命了！”

攻击开始后，两门距离日军第五十七联队联队部不过一百米远的三七战防炮首先开火了，这种『射』速达到了每分钟十二发的小口径火炮原本是用来对付敌轻型装甲目标的，现在被用来对付日军占据的大院院墙，就如同热刀子切牛油一般，每门火炮不过各『射』了五发，就将日军赖以进行防御的夯土院墙砸了个稀烂，紧接着两挺高『射』机枪与调集而来的十余挺轻重机枪一起开火，顿时将刚刚反应过来，开火反击的日军机枪火里给压了下去，特别是那两挺放平了直『射』的12.7毫米高『射』机枪，就如同两门绞肉机一般，四联装的高『射』机枪将日军的机枪掩体硬生生的撕开，然后将日军士兵的身体再撕成碎块……

一发红『色』信号弹升空了，突击队的战士们用炸『药』包开路，一路猛攻后，第五十七联队的鬼子都被压到村子西南面的四个大院子内，二连距离日军联队部不过二十多米的距离了，战士王政意和班长杨文之纵身跃上房顶，用冲锋枪压制住了院墙底下日军的反击火力，敌人开始向房顶投掷手榴弹，日制的甜瓜手榴弹虽然威力颇大，但引爆时间长，这两人远的用脚踢，近的用手捡，愣是将投上来了七八枚手榴弹一个不剩的全还给了敌人，一时间炸得院墙里的鬼子兵鬼哭狼嚎，下面的战士看到了，也跟着学起来，远远看去，就像与鬼子兵隔着围墙在“托排球”一般，日军在院内想要学样，将扔进去的手榴弹扔出来，但那些手榴弹大多都是从院墙内扔出去再扔回来的，引信早就到了起爆的边缘，有敢上去捡的鬼子无一例外全都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