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290章
作者:穿马甲的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3481

第286章天下第一

身为大隋最强兵的骁果果然名不虚传,王薄和朱粲数日都不能攻克的潼关坚城在骁果前仆后继的攻击下,当日就被投石机砸开一道缺口,宇文成都率兵冲杀,幸亏段伦早就安捧好强弓硬弩,守住了缺口,又有泥水匠木匠等冒着矢箭修补缺口,第一日的攻打下来,潼关总算有惊无险。醉-露-网

疲惫不堪的段伦不敢解甲,入夜之后仍在城上巡视,工匠则在挑灯夜战,修补尚不坚固的城墙缺口。段伦巡逻了一圈,登上城楼的最高点,俯望对面星星篝火的宇文化及军营,担心不己。

“将军,骁果勇猛,若是再无援军,只怕兄弟们抵挡不住啊。”一旁赵君德道,他经历了聊城之败,对骁果心有佘悸。

“只盼这两日能有援兵来到。”段伦心里也没有谱,“不过宇文成都太过厉害,是在难以抵挡啊。”

白天里的一战,唐军九名将领被宇文成都斩杀,若不是唐军有足够的弓箭手,只怕他己经带兵杀进城中了。段伦想起自日里的战况,也不禁的后怕。

只盼明日会来救兵啊,段伦忧心忡忡,就在城楼上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用战袍盖在头上,沉沉睡去。

清晨拂晓,哨兵的大声叫喊惊醒了段伦,天才蒙蒙的亮,宇文成都的骁果部队就又开始攻打了,潼关的护城河早被骁果用泥土添出了通路,此刻无数连夜赶制的云梯被骁果运到城下,费力的搭上墙头。

“滚木擂石!”段伦高声喝道,“烧热油!”

城上的唐军守兵一边用滚木和擂石击打从云梯往上爬的骁果,一边把墙头早准备好的油锅点燃,片刻之后,一勺勺的热油顺着城墙上的孔洞泼下去,换来的是骁果的惨叫连连。

尽管潼关之上对付云梯的办法五花八门,骁果依然悍不畏死的拼命向上爬着。宇文成都亲自用一面巨盾抵挡着扔下来的滚木擂石,带头冲锋,骁果士气大作,齐声呐喊,下面箭如暴雨,向城头倾泻,唐军无处可躲,数百人中箭身亡,一时全都去找盾牌护身,倒叫云梯上的宇文成都乘机多爬了几步。段伦见势头不好,不顾部下为自己遮挡箭雨,挺身而出高声喝道:“别叫云梯上的敌人上来,往上浇油,烧!”

有不怕死的唐兵奋力的把油锅倾斜过来,热油滚烫,浇在云梯之上,随印丢上火把,火焰随着滚落的热油把一架架云梯都变成了火龙。黑烟滚滚,烈焰腾空,宇文成都毕竟是凡人,不敢蹈火,连忙从梯上跃下,逃过一劫。有手脚慢的骁果,便被火焰追上,全身起火,惨叫连连,其情状如同人间地狱,叫人胆寒。

段伦见骁果的云梯攻击被打退,松了口气,这一懈怠之间,一波羽箭从天而降。段伦猝不及防,胸口和大腿中箭,顿时跌倒在地。众兵连忙上前搀扶,见他胸口血流如注,虽然没伤到致命之处,一时却也不能指挥战斗了。

“快叫淮安王来。”段伦挣扎着道,一口血喷出来。

部下匆忙去叫李神通,他正在另一处城上御敌,听说段伦受伤,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正着急间,骁果将着火的云梯推倒,重新组织兵力进攻。弓箭手配合着骁果的攀登不断的放箭,压的城上的唐军抬不起头来,一时狼狈不堪,混乱丛生。

“通通通!”战鼓做响,半昏迷的段伦费劲的睁开眼睛,惊问:“怎么?敌人来援兵了吗?”

“是我们的援兵!”部下们兴奋的道。从城楼上回望关中,打着“唐”字旗号的数万人马,浩浩荡荡,正逼近潼关。

“呼。”段伦如释重负,一头栽倒,昏了过去。等到柴绍,李颜樱和李元霸的军队进入潼关时,李神通忙着抵挡骁果的不断进攻,只得叫赵君德来迎接。

“我二姐夫呢?”半大孩子李元霸依旧是背着双锤,一脸的傻呆,一看赵君德,便问道。

“段将军受了重伤,还在昏迷中。”赵君德道。

柴绍和李颜樱都是一惊,李元霸勃然大怒道:“是谁伤了我姐夫,我和他拼命。”

赵君德心道你一个毛孩子懂得什么,也不理他,直奔柴绍道:“柴将军,公主。段将军重伤,淮安王在指挥防御,骁果攻势猛烈,还请二位上城去指挥。”

柴绍和李颜樱顾不得车马劳顿,立刻登上城楼,城中的唐军见援兵来到,顿时振作起来。有兵将把民家的门板和棉被制成简易的盾牌抵挡城下的乱箭,藏在门板下攻击登城的骁果。柴绍和李颜樱在两边振臂指挥唐兵的弓箭手聚集起来,向着城下的骁果弓箭手射击。由上而下,自然射程远的多,唐军的集中反击射杀了数十骁果,将他们的弓箭攻击打断。缺少了远程的支援,攀登城墙的骁果被腾出手的唐兵乱砍乱杀,丢下几百具尸体失败而归。

李元霸也爬上了城楼,他不懂指挥,只啪在城墙垛上观看,一眼就望见宇文成都一身黑甲,在骁果阵中来回驰骋。他问一旁的小兵道;“那人是谁?敌人的大将吗?”

“是啊,他就是天下第一猛将宇文成都啊。”被宇文成都的神勇无敌折磨了两日的守兵道,虽是敌人,依然流露出害怕之外的崇敬神情。

“天下第一?好玩,好玩。”李元霸鼓掌道,把小兵看的一愣,不知道好玩在哪里。

李元霸趁着柴绍和李颜樱忙着指挥士兵,晃悠着下了城楼,骑上他的战马,招呼李渊特地给他配的五十个亲兵过来道:“你们跟我出去一趟。”

众亲兵一听,呲牙咧嘴,心说早知道赵王疯疯癫癫的,没想到疯成这样,外面骁果军那么多,出去千嘛?当箭靶子还是做人质?

心里不敢,嘴上没有人反对,李元霸也看不懂众人脸上的难色,一吆喝,驾着马就跑到城门那去了。

守卫城门的兵将一看来人,不太认识,上来阻挡道:“我说你是谁啊,干嘛的?”

李元霸道:“我是赵王李元霸,赶紧给我开门,我要出去和宇文成都打架。”

兵将一听,打量打量他腭无三两肉的样子,都忍不住笑起来,一个小兵道:“你是赵王?那我就是皇帝。”

李元霸一听恼了,喝道;“你们开是不开?不开的话,我一个个的把你们都劈了。”

这时候众亲兵也跑过来了,边跑边喊:“赵王千岁,你可别乱来了。”

兵将一听,这才知道的确是赵王,吓的魂不附体。李元霸得意的道:“快开门。”

一个将领道:“启禀赵王千岁,这门是不能开的,一打开敌兵就冲进来了。”

李元霸一沉脸道:“你不开我打死你。”说着从背上把双锤摘下来。那将领一看这两只大锤,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反正你们李家的江山,你爱折腾就折腾吧,我犯不着为了这个没命。没有办法跑去和小兵合力把闩门的三根两人合抱的松木捧了下来。

吱嘎一声,攻打多时而不能开启的潼关大门,在骁果正在准备第三轮攻击的时候打开了。正在宇文成都惊异的时候,就见一个半大的孩子骑了匹马遛达出来。宇文成都不禁揉揉眼

睛,以为自己是太疲劳眼花了呢。

“嗨,你就是那个什么天下第一宇文成都吗?”不管不顾数万骁果吃惊的脸色,李元霸晃晃悠悠的催马来到骁果的阵前,趾高气昂的大声喝问道。

城上柴绍和李颜樱听见了,脑子里嗡一声,心道坏了,一会没看到这个祖宗,他怎么就跑出去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就糟了。

宇文成都看李元霸这个滑稽的样子,手里提溜着两只比身子还要大的铁锤,不禁笑起来,问道:“我就是宇文成都,你是何人?”

“我乃赵王李元霸,今天来会会你这个天下第一,你要是输了,我就是天下第一了吧?”李元霸道。

宇文成都一怔,他的确知道李渊有这么个儿子,不过据说是呆傻,如今看来,脑筋的确有点不灵光。这种仗,不打也罢,免得叫人说自己欺负一个傻子。

宇文成都没开腔,离李元霸最近的几个骁果倒动了心思,一听李元霸说自己是赵王,又有点呆,都道是立功的好机会,数个骁果一起打马,飞奔而来,各持兵器,大声吼道:“大胆小子,敢来叫阵,看招。”

李元霸看他们过来,一撒嘴道:“你们几个,不行。”说着手里铁锤一笔划,高声道:“宇文成都啊,你看看我的擂鼓瓮金锤如何。”

铁锤一摇,地裂山崩,数个骁果只觉大力涌来,兵器折断,骨头断裂,惨叫连声,丧了性命。宇文成都远远看了,大吃一惊,心道这小子果然有些本领,原来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李元霸打死了几个骁果,洋洋得意的道:“我说宇文成都啊,你看我的锤怎么样啊?”

宇文成都正想出去迎战,就听两声炮响,东西两边出现了两只军队,正是王薄和朱粲的人马。两军本是打算前来看看热闹,如果城破,跟着拣拣便宜,正好遇到李元霸出城挑战宇文成都。王薄军中大将孟让见了,对王薄道:“大王,这小娃娃活腻了,不如我去抓了他,也算立上一功,说不定能换来几箱黄金。”

王薄道:“你去吧,速战速决就是。”

孟让飞马而出,直奔李元霸而去,那样子就好像看到两箱金子一样,两眼放光。

第287章无敌赵王

宇文成都见孟让去找李元霸的晦气,有心要阻止,却没开口,他心里的算盘一是叫孟让再去试试李元霸的斤两,二是他深恶痛绝王薄朱粲两人贪财如命,不断的跟军中索要财物,宇文成都倒不介意叫他们吃点亏。

孟让手持大刀,来到李元霸面前,呼喝道:“小子啊,你可知道爷爷是谁吗?”

李元霸瞪了他一眼道:“我管你是谁,吃我一锤。”他恼恨孟让阻挡他去打字文成都,一锤扫来,盂让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以为不过是小孩子而己,挥刀去挂。

砰的一声,李元霸这一锤威力无比,一锤把孟让的大刀打成废铁,顺势把他的人也从马上扫了出去,飞出数丈远,才啪唧一声落在地上。上半身都打成稀烂一团,根本分辨不出是个人了。王薄一瞧,哎哟一声差点背过气去,哭号不止。

一锤砸死了王薄军的猛将孟让,再也没有人敢怀疑李元霸的实力,本来在城上顿足不安的柴绍和李颜樱也冷静下来。他们知道李元霸的惊人力量,之所以把他带来潼关,正是为了对付宇文成都,而如今,似乎就是一个好机会。柴绍一面悄悄的布置弓箭手和骑兵,准备随时救援李元霸,一面审时度势,观看着下面事情的进展。

“这小子有点能酎啊?”伍天锡打量着李元霸,手有些发痒,“兄弟,我去会会他的大锤,你帮我掠阵。”不等朱粲和伍云召阻止,天不怕地不怕的伍天锡飞马出来,高声叫道:“嗨,你这小子本事不错,看我伍天锡来会会你。”

伍天锡本领高超,宇文成都和柴绍都知道他的厉害,李元霸则不懂这些,一见他手中的兵器和宇文成都一模一样,疑惑道:“你和宇文成都什么关系?你是他弟弟?”

伍天锡怒道:“谁是他弟弟,我叫伍天锡。”

叶卜么锡?”李元霸没听清楚,不过他也不想弄清楚,“管你铁啊锡啊的,你要和我打,我就陪你玩玩。”

伍天锡心说你当这是哄小孩呢,我不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我伍天锡的厉害。想到就做,伍天锡一踹跨下马,噌的冲了过来,镏金镗兜头就砸了下来。

伍天锡来的凶猛,李元霸却满不在乎,看镏金镗下来了,嘴里嘟囔了句什么,双锤一并,硬扛伍天锡的杀招。

伍天锡看李元霸不躲,心里暗喜,心道我力大无穷,这一下还不打你个满头开花?奋起千钧力,当啷一声。

“哎呀!”

叫的不是伍天锡以为会被砸扁的李元霸,而是伍天锡。他这一下用尽力气,不但没把李元霸砸死,反而两膀被巨力反弹,肩膀脱臼了。

“哈哈,你就这点能酎啊!”李元霸大笑道,伍天锡吃了大亏,哪里还敢多话,掉转马头就跑。李元霸也不追赶,耀武扬威的道:“这个铁什么锡的是在太差劲,宇文成都,你还是赶紧过来吧,这些人都不够我打的。”

他这么一说,惹恼了伍云召。伍云召看哥哥震伤,心道这小子仗的不过是一把莽力,我的钻云枪枪法独到,刁钻古怪,有道是枪能破锤,我倒要叫他知道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想到这里,他一声叱咤,挺枪迎上前去,高声呼道:“呔,小子李元霸,不过有一身蛮力,且吃我一枪再说。”

李元霸看又来了一个,一皱眉头道:“一个又一个,烦不烦人,我要找的是宇文成都,你们凑什么热闹。”他气伍云召妨碍自己,也不留情,迎上前来,左锤砸右锤扫,就要致伍云召于死地。

伍云召看他锤来,知道力大不能力敌,钻云枪一摆,绕进两锤之间的缝隙中,直奔李元霸的面门而去。李元霸虽然呆一些,反应却不慢,见枪势滔滔不绝,知道不好,双锤一合,喀嚓正好把伍云召的枪杆给夹住了。他力气太大,伍云召的枪一被夹,进也进不得,抽也抽不走,倒成了僵持的局面。

“你松手。”伍云召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抽不枪来,不禁怒道。

“我才不松手呢,我一松手,你噗哧就把我扎死了。”李元霸道。

“你!”伍云召也哑巴了,也是啊,自己凭什么叫人家松手啊。

李元霸虽然害怕一松开伍云召扎他,却也不是没有办法。他的办法很简单,就是用力气解决问题,两臂一用力,就见他夹住钻云枪的两只擂鼓瓮金锤和枪杆之间发出吱嘎的声响来。一股大力顺着枪杆涌过去,伍云召根本把握不住,只得撒手。他一松手,李元霸一使劲,那可怜的钻云枪被两只大锤的巨力拧住,顿时变了形状,变成了一团麻花。

伍云召心里骇然,心道这哪里是人啊,打不过就跑吧,转身也逃了。

李元霸双锤一松,把变成破铜烂铁的钻云枪甩在地上,得意的道:“宇文成都,你还有什么帮手,尽管派出来吧。”

宇文成都脸一黑道:“他们不是我的帮手,你莫要得意,我今日便亲自会会你这小孩,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城上唐军,城外骁果,还有两路反王都知道宇文成都的神威,而如今李元霸杀盂让,败伍家兄弟,己经用实力证明他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了。看到当时两大猛将的对决,所有的人忘记了方才这里还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屏住呼吸,等待这惊世一战。

“你总算出来跟我打了,他们都不好玩,我看你挺好玩的。”面对天下第一的宇文成都,李元霸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宇文成都被他气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不过他也不想跟一个傻孩子计较,一横镏金镗道:“废话少说,让你先来吧。”

李元霸不懂这些规矩,也根本没把任何规矩放在心上,既然宇文成都来了,那就是一个字“打”。双锤一抡,捧山倒海的砸了过去。

宇文成都方才见了李元霸的三场打斗,知道他力气的确过人,心里早有了戒备之心,此刻也不用力气硬拼,镏金镗施展开来,腾挪粘闪,借力使力,要化解掉李元霸双锤上的力道。

宇文成都的战术没有错,招式使用的也精熟,唯独算错的就是李元霸的力气实在不能用常理去考量。宇文成都的卸字诀不可谓不纯属奏效,却只消去了李元霸一半的力气,剩下的一半,足够宇文成都喝一壶的了。

“这还是人吗?”宇文成都被李元霸一半的力气震得两臂酸麻,内心里头一次生出无能为力的感觉。他纵横天下多年,人称天宝大将军,武艺天下第一,如今竟然遇到比自己更具有猛将天赋的李元霸,宇文成都多年的落寞,似乎找到了宣泄的途径。虽然失败和死亡的恐惧笼罩心头,他却开怀起来:我宇文成都,终于可以棋逢对手的和他人决一死战了!

若论力气,宇文成都也许不及李元霸,不过宇文成都能够天下闻名,打遍英雄无敌手,凭借的不只是天生的力气,还有一身的好武艺。他见李元霸的力气比自己要强,立刻便有了对策,一条百多斤的镏金镗要动起来,居然也灵活无比,有若伺机而动的蟒蛇,在李元霸的双锤之间灵动游走,寻找破绽。李元霸徒有神力,可惜武艺不精,一时也手忙脚乱,要比拼力气,却不得其门而入。

柴绍在城头上看了,心中焦急,对李颜樱道:“公主,这样下去,四弟危险了。”

李颜樱杏眉紧锁,也是十分的担心:“再等等,我看宇文成都如此打法,己是怕了四弟的力大无穷,他心里惧怕,必定不会久撑,想来就算不胜,四弟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柴绍点点头,望着李颜樱,感慨万千。当年的小姑娘,如今成了统率千军万马的女中豪杰,处事果断,坚毅勇敢不让须眉,真是让柴绍这自诩英雄的人物感到有些羞愧。

李元霸和宇文成都斗了半天,沾不到宇文成都的边,渐渐有些急了。一边打着,一边口里骂骂咧咧道:“我说宇文成都啊,你躲什么躲?”

宇文成都心道我不躲能行吗,被你砸一下那是好玩的吗?他也不答话,镏金镗横扫,钻过李元霸双锤展开的空子,奔他前胸打过去。李元霸一缩,避了开来,要去砸宇文成都的镗,却被他见机的快,抽了回去,一锤打了个空,使足了力气却没打着,差点闪了自己的腰,好不恼火。

骁果之中见到宇文成都的镗法精湛,都高声喝彩起来,平素里宇文成都只凭力气就能杀敌斩将,来去无双。如今显露出一身的真本领,看得众人是如痴如醉。就连受伤的伍天锡也指咂舌,对伍云召道:“兄弟,我今日才知道宇文成都名不虚传。同样是用镏金镗的,我比起他来,可是万万的不如啊。”

伍云召也看的冷汗直流,心道这天下之大,能人太多了,我自诩枪法无双,可是比起真正的高手来,只怕还差上一大截呢。

旁人看的凶险,身在战团里的李元霸恼怒非常,宇文成都是在太过狡猾,叫他怎么也打不上,一来二去,李元霸动了肝火,眼看宇文成都跟自己错马而过,李元霸急了眼,左手锤使足了力气,嗖的撒了出去。

三百多斤的巨锤,破空而出,力道刚猛,直击宇文成都的后心而去。四周观看之人都惊的“啊”的一声。

第288章嗜血魔王

宇文成都刚刚和李元霸错过马去,刚要掉转马头回来继续厮杀,只听背后劲风袭来。他久经沙场,如何不知道凶险,一个大低头伏在马背上,就听脑袋上嗖的一声,然后是通的一声巨响。宇文成都抬头一看,真是哭笑不得,心说李元霸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看你只有一只锤了你还有什么办法赢我。

看到宇文成都堪堪的避开了李元霸的抛锤,两边哗然。唐军这边柴绍和李颜樱都急了。

“这不是胡闹吗?”柴绍顿足道。他虽然知道有些招数里有抛刀计,撒手锕之类的绝招,可是李元霸这一下也未免太过莽撞了。只有一只锤怎么和天下闻名的宇文成都作战啊?

骁果那边欢声雷动,众人也都是一个心思,你李元霸只有一只锤了,看你如何抵挡宇文成都的凤翅镏金镗。

战场之上,唯有一个李元霸不慌不忙,右手锤一举,笑道:“宇文成都,你躲的倒快啊。”

宇文成都纵马回来,高声道:“你若是下马投降,叫唐军献出潼关,我便饶你一死,否则可别怪我的镏金镗不客气。”

李元霸呸的吐了口唾沫道:“我说宇文成都,你别说废话,要打就过来。看我不砸死你。”

“哼,你既然不知好歹,九泉之下,可别说我无情。”宇文成都下定决心,这李元霸实在厉害,将来必是大祸患,决留不得,因此飞马而上,镏金镗杀招抖出,要把他置于死地。

看镏金镗杀来,李元霸笑道:“来得好。”双手握住右手锤,照着镗尖砸过去,宇文成都看他勇猛依旧,心里有些畏惧,招式一边,向上撩去,却还是被大锤蹭了个边。只这轻微一碰,镏金镗就巨颤无比,宇文成都见他一只锤也这么厉害,心里大骇,只得继续缠斗,不敢轻敌。

两人锤来镗往又打了一会,宇文成都丝毫的便宜都占不到,李元霸反而越来越勇猛,两眼因为兴奋而通红,口中呼喝着宇文成都听不懂的音节,平添了几分的气势。

柴绍在城上这才放心下来,笑道:“没想到四弟一只锤也这么厉害。”

他话音刚落,缠斗中的李元霸就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宇文成都忌惮李元霸的力气,打了半天,越来越气闷,心说我连他单锤都打不过,算什么英雄好汉。他思来想去,就要硬拼李元霸。镏金镗一摆,直奔李元霸的肩头砸去。李元霸回锤来挂,宇文成都不躲不闪,和他硬生生的对在一起。一声金石交鸣,李元霸被震的一晃,宇文成都虎口巨疼,他顾不得查看伤势,回镗照李元霸的脑袋扫去。李元霸一瞧不好,被逼的一个铁板桥,朝后一倒,躺在马背上、宇文成都一镗砸空,就要抽回来再打。李元霸心说要是叫你抽回来,我可就没命了。他右手一甩,刷……右手锤也扔出去了。

宇文成都眼看锤飞过来,慌了手脚,死命的回镗一挂,拼尽了两膀的力气把锤给砸一边去了。这个功夫李元霸也从马上翻身起来了,赤手空拳的瞪着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一看李元霸双锤都没了,笑道:“你没有了兵器,还不投降吗?”

“我不用兵器一样赢你。”李元霸生死关头走了一遭,有些怒了。

“我看你如何赢我。”宇文成都一趟戳过来,要在李元霸胸口开个窟窿,如今没有了锤,宇文成都可不怕了。

李元霸看他一镗打过来,憋足了力气,口中暴喝一声:“我抓!”

宇文成都被他炸雷似的大喊叫的一愣,手上的镗略微慢了一慢,李元霸瞅准了机会,徒手上前一抓。宇文成都一个不留神,竟然被李元霸一把抓住镗杆。

得理不让人,得势不饶人,李元霸抓紧了宇文成都的镗杆,叫了声:“给我吧。”奋起权力,使劲一拉。字文成都哪里见识过这种打法,被他一拽,拼力去抗衡,却哪里把持得住,不但镗被拉了过去,人也一个跟头从马上掉了下来,摔个七荤八素。

从李元霸遇险抛锤,到宇文成都来打李元霸,再到李元霸把宇文成都拉下马来,事情一迭三荡,凶险无比,两边轮流占据上风,却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换了位置。战场之上看的惊心动魄,直到宇文成都落下马来,唐军见分了胜负,才齐声的喝彩起来。城墙之上战鼓擂响,汹涌澎湃,激发人心。而对面骁果则鸦雀无声,惊恐的看着李元霸策马上前,一猫腰抓住宇文成都的腰带,把他给提了起来。

宇文成都摔个半死,昏头昏脑的被李元霸举了起来,拼死挣扎,却哪里是李元霸的敌手。李元霸双手抓住宇文成都,高举过头顶,高声道:“我说你服是不服啊?”

宇文成都性子高傲,哪里肯服软坏了一世的名声,恨声道:“我不服?”

“不服?不服我撕碎了你!”李元霸喝道。

“撕便撕,我就是不服你这个傻子。”宇文成都羞怒难挡,情愿一死。

“哇呀呀,我撕了你!”李元霸说着,往上一抛,宇文成都二百多斤的身子被他丢到半空之中,惊呼一声,落了下来。李元霸瞅准了,双手一抓,正好一手抓住宇文成都一只腿,把他倒吊起来。

“他要做什么?”刚刚从军营中跑出来看战况的宇文化及脸色铁青。

“他要做什么?”柴绍,李颜樱,李神通面面相窥。

“我撕了你我就是天下第一了!啊哈哈哈哈……“李元霸高声笑着,双膀一用力,宇文成都惨叫一声,全场震惊。

李元霸天生神力,抓着宇文成都的双腿,使劲一撕,喀嚓一声,活活的把个大英雄撕成了两片。宇文成都从中间被撕裂开来,头颅联着左边的身子,死不瞑目。血雨如瀑,喷洒了李元霸一身,把他浇成个血人一般。

宇文化及看到这一幕,喉咙里咯咯作响,噗通从马上摔了下来,昏死过去。数万骁果都傻眼了,眼看着李元霸把宇文成都的尸身丢了,回去拣了双锤,大声道:“谁还不服?”

“跟他拼了啊!”司马德戬一看宇文成都死了,急怒攻心,大声喝道。

众多骁果迟疑着拿起刀枪,司马德戬又叫道:“他不过是一个人,咱们一起上啊。”

李元霸听了,笑道:“你们不服是吧?那我就全打死了你们。”说罢单骑独人,杀进了骁果的阵营之中。只见他所到之处,人群哗啦啦的倒下,每一锤的起落,都有十几人倒下,加上自相践踏而死的,不计其数。城上柴绍见了,连忙下令关中唐军一起杀出,跟随在李元霸身后攻打骁果。

唐军一出,本来就没有了士气和指挥的骁果彻底崩溃了。王薄和朱粲落荒而逃,宇文化及得数百亲兵保护,逃之天天了。至于被擒的将领谋臣数不胜数,连宇文士及也投降了唐军。

李元霸杀红了眼睛,锤下死伤的骁果无法计算,看到战场上一片狼籍的尸体,柴绍不禁

问李颜樱道:“你说四弟,是不是疯了……?”

李颜樱忧虑的望了望远处光着上半身,叫小兵擦拭身体上血迹的李元霸,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不知道……”

此一战,骁果四万大军全军覆没,大隋第一名将宇文成都战死,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司马德戬三人只带几百人仓惶往东南方逃走。

唐国赵王李元霸,一战而天下闻名。

唐军在东线守住了潼关,击溃了宇文化及,在西线李世民也率兵击败了来犯的薛举,巩固了关中的唐朝政权。薛举回到老巢,一病不起,没多久便病死,由儿子薛仁杲印位。而另外一位失败者宇文化及,则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他在逃亡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老朋友。

百里丘陵,连绵起伏,逃亡数日的宇文化及身边只剩下宇文智及和司马德戬几人,狼狈不堪之中,两日粒米未进,眼看唐军不再追赶,众人终于停下脚步来,寻找着可以落脚的村庄。

“何时能有村子啊?”宇文智及望着一眼的黄土,苦闷的道。

“连年战火,就算找到村子,也未必有吃的。”司马德戬道。

宇文智及恼怒道:“有朝一日叫我们翻身,必定跟李渊李密他们讨回这两笔帐。”

司马德戬苦笑道:“二叔啊,如今骁果全军覆没,裴矩他们失散在洛阳,这回连萧皇后也不见了,拿什么翻身?”

宇文智及知道他说的是实,此一生,他和宇文化及都要背负乱臣贼子的罪名,为天下人所追杀,想到未来的日子要在无休止的逃亡中度过,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只盼多逃得几日吧。”宇文化及久不作声,此时也忍不住道。他一脸的仓惶憔悴,哪有半点当年权倾一时的潇洒。

众人默默赶路,走不数里,终于见到一个村子,隐隐的还有炊烟升起。大家欢呼一声,齐齐向村子奔去。来到村口,才发现村中并无人烟,循着炊烟来到一处房舍前,里面也空无一人,只有空空的一个灶坑,烧着柴火。

“这是怎么回事?”宇文化及奇道。正诧异间,猛听村外马蹄声作响,大吃一惊。

“我们被包围了。”司马德戬看的清楚,四面八方,全是“武”字旗号。

第289章恩断义绝

“是什么人?”宇文化及惊恐万状。

“是武安福。”司马德戬道,“全是武字旗号,除了他,还会是谁。”

“宇文化及,你可在村中吗?速速来村口见过我家少帅,否则乱箭射入,叫你变成刺猬。”村口传来喊声。

“我和武安福无冤无仇,他想必不会害我吧。”宇文化及安慰自己道,颤巍巍的和众人一起来到村口。村口处一排将领扎住阵脚,当中一人,不是武安福又是谁。

“字文大人,别来无恙啊?”看到狼狈的宇文化及,武安福皮笑肉不笑的道。

“原来是武少帅,好久不见,承蒙挂念。”宇文化及忙道。

“我听说宇文大人在潼关战败,特来迎接,天可怜见,叫我在这里遇到了大人。”武安福笑道。

司马德戬一旁冷冷道:“你用炊烟诱我们过来,还说是巧合?太假惺惺了吧?”

武安福嘿嘿一笑道:“这个人实在没有礼貌,杀了他。”

话音刚落,从四周的草丛,房项,院落里忽然冒出数十个弓箭手来,弓弦轻响,数十箭一起射向司马德戬。司马德戬哪里想到对方说杀就杀,猝不及防之间,浑身上下无一处不中箭,惨叫一声,从马上落下来,死的凄惨无比。

“你……你……”宇文化及大骇,牙齿直打架,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武安福,你要千什么?”反而是宇文智及胆气壮了些,喝问道。

武安福眼里掠过凶狠的神色来:“我要做什么你们这么聪明,难道不清楚吗?”

“武安福,你这是为何,你我无冤无仇,你干嘛要下杀手?”宇文化及大惊。

“无冤无仇?呵呵,无冤无仇就不能杀你吗?如果无冤无仇就不能害人的话,你宇文化及为什么要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武安福厉声道。

“我……”宇文化及语塞。宇文家身为关中门阀,宇文述,宇文化及两代为大官,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计其数,若真的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只怕他死上一百次也不为多。

“我们害死旁人,于你何干?”宇文智及反驳道。

“废话少说,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武安福根本懒得和他们废话,他也从来不打算叫两人死个明白,只是一摆手。那些弓箭手便拉开了弓弦。

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脸色苍白,没等求饶,羽箭穿空而来,噗噗噗,宇文化及和身边众人身上都插了数支箭,惨叫倒落马下。又有武安福部下的小兵上前,在没死的人身上多插了几刀。有人割下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的头颅呈给武安福。

武安福瞄了一眼道:“用石灰裹上,装在匣子里,派人和我早写好的那封信一起送去北平,叫给李漩。”

部下领命去了,武安福叹了口气,叫人打扫干净血迹,掩埋了尸体,向南而去。

数日后,北平城的王府里,李漩颤抖的手打开木匣,就看到宇文化及那惊恐万状的双眼,没合拢的眼中似乎还残留着恐惧的神色。李漩看见仇人的头颅,头晕目眩,木匣啪的摔在地上。半晌,她才取出那封书信来,打开来,只有一行字。

“我应承你的事情己经做到,从此以后,恩断义绝。请转告罗成,我和他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在这个世上。”

李漩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两行珠泪婆娑落下,无助的望向那颗人头,她的仇报了,可是命运的捉弄,似乎才刚刚开始。

击杀了宇文化及回到南京的武安福,迎来了他朝思暮想的兄弟们。秦琼,程咬金,尤俊达,盛彦师,丁天庆等人挟带家眷来到了南京,武安福听说众人前来,大喜过望,连忙点齐众将,出来迎接。

“二哥,四哥,六哥!”武安福远远的看见领头的三个汉子,激动的叫起来。

秦琼,程咬金,尤俊达三人笑呵呵的打马过来,程咬金道:“我说小武啊,咱们兄弟可有年头没见了,你混的可真不错啊。”

秦琼也道:“兄弟,做哥哥的如今来投奔你,你可要给口饭吃啊。”

武安福笑道:“两位哥哥净笑话我,一日为兄,终身都是我的哥哥。”

秦琼正色道:“你可别这么说。来的路上我们都想好了,你如今是天下闻名的少帅军领袖,我们来这里,可不是做你哥哥的,而是来帮你平定天下的。”

武安福喜道:“那就太好了,我这里正好缺少人才,能有几位哥哥帮助,如虎添翼啊。”

程咬金笑嘻嘻的道:“既然你知道我们有用就好,可别忘了给我封个大官啊。”

兄弟几人嘻嘻哈哈,盛彦师丁天庆护送家眷也赶了过来,李靖等兄弟都上前迎接,大家皆大欢喜。先把家眷送进城中好好安置,众兄弟来到帅府,畅饮了三天三夜。恰好裴元庆也酎不住龙虎庄的寂寞,叫武安福给劝了过来,而铜旗阵受伤的姜松也伤势痊愈过来,父子二人为了杀罗成报仇,自然留在了武安福的军中。一时少帅军里人才济济,名将云集,隐然成为长江以南第一大的势力。

“少帅,这是近几日各方的动静,请你过目。”这日一早,武安福刚来到中军帐里,李靖便把一叠公文送到面前。

武安福打开来一一看过,李渊击败了宇文化及大军之后,继续稳固关中局面,和薛仁杲,李轨两家反王打得不可开交;李密在童山一战被王世充的兵变阻挠在洛阳城外后,继续猛攻洛阳城;河北的窦建德击败了高开道,独霸一方;单雄信在山西扯旗造反,攻打太原;而最让武安福震动的,却是两个和自己的利益休戚相关的消息:罗艺在北平宣布脱离隋朝,自立为王;林士宏大军攻克了九江。

“罗艺老匹夫终于忍酎不住了。”武安福冷冷的道。

“少帅打算怎么对付他?”李靖问道。

“咱们在江南,他在幽州,便是胳膊再长,也打不到他,不过我自然不会让他好过。”武安福道,“立刻派六道给吴奈送消息,叫他联络红海元帅骚扰北平府的边境,再送一批财宝给窦建德,请他带兵攻打北平,不叫罗家有一天消停。”

“少帅这一招够毒的。”李靖听了笑道,“只怕罗家要被突厥和窦建德困在幽州,永世都探不出头来。”

武安福道:“阻挠我的人,决不叫他们有好果子吃。我看林士宏近日扩张迅速,他占据了九江,岂不是扼住了上游的要冲,此人野心太大,是时候收拾他了。”

李靖跃跃欲试道:“少帅,末将请战。”

武安福心道这种大战役自然是要你来,我这半调子的兵法哪比得上你这千古名将的风采,顺水推舟道:“好,此次攻打林士宏便交给你了,你可全权指挥,随机应变。”

李靖一怔,虎目湿润道:“多谢少帅信任。”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将军可以放心大胆的打仗,一切后援供给,武安福自然权力筹备,决不耽误。”武安福道。

李靖深深施了一礼,感激之情尽在不言中。

杨广当初巡游江都时除了龙舟之外,还有中型和小型的船只数干艘,本是用来装载器物钱粮和宫人的。宇文化及从江都离开之时走的陆路,这些船只都被隋将卖给了当地的百姓。如今李靖要攻打林士宏,便花钱将船只都赎买回来,加以改造。用不了一月,便凑齐了大舰二十艘,中型舰三百艘,小船八百艘。

江风和熙,吹来的却是恐怖的战意。八万少帅军官兵在李靖的统领下,浩浩荡荡,开往鄱阳湖。林士宏的主力大军十万正在鄱阳湖驻扎,一场水战,不可避免。

鄱阳湖,古称彭泽,北起湖口,南达三阳,西起关城,东至波阳,方圆三百里许,南北无相望。上承赣,抚,信,饶,修五江之水,下通长江,浩瀚无边,秀色壮美。林士宏打下九江之后,以鄱阳湖为根据地训练水军,其用意武安福再清楚不过。

林士宏占据上游的水利优势,若是被他稳固了基础,以鄱阳湖为屯兵所在,对下游的南京可以说想打就打,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卧榻之侧岂能容猛虎酣睡?因此一听说林士宏打下了九江,武安福就清楚的意识到,如今之计,只有一战。

碧波千顷的鄱阳湖湖面上,旌旗猎猎,李靖的船队顺江逆行,进入了鄱阳湖之中,而林士宏的船队早就得到了消息,列成厚实的阵型,等待多时。

“大王,我军可以发动了。”林士宏部下骁将张善安禀告道。李靖的船队前锋从波阳溯流而入,迅速的结成一面盾牌势的阵型,为的就是防备林士宏水军的突袭。

“敌军有多少人?”林士宏问道。

“回大王,大概有七八万人,船千艘,不过大都是小船。”

“小船?呵呵,可比得上我们的巨舰吗?”林士宏指着外面的巨大战船问道。外面的战船有十几丈长,堪比杨广巡游江都时的龙舟,乃是林士宏寻访能工巧匠制造的,有五十艘之多,能装士兵千人,如今并排排列在湖面上,阵势惊人。

“那自然是不及。”张善安道。

“哼哼,武安福不过是个小儿,从北而来,只怕游泳也不会,竟然与我水战,找死。传我的命令,开战!”林士宏下令道。

军旗招展,林士宏的水军向着李靖还没集结完毕的队伍发动了冲锋。

第290章鄱阳水战

“启禀将军,敌军冲锋了。”前哨发现林士宏的大军向着己方冲来,忙向李靖禀告。

“传令下去,按照预定战术进攻。”李靖下令道。传令兵马上等上高高的桅杆,用旗语向第一层的防御传达起命令来。

“将军,中军传来命令,按照预定计划出击。”接到了命令,小兵不敢怠慢,禀告给前锋大将左天成和王君廓。

两人接到命令,一左一右各带了五十艘小船,飞速的向着对面破浪而来的巨大战船迎上去。双方船体相差悬殊,林士宏那边的将领见了,大声笑道:“螳臂当车,自不量力!”林部水军官兵也都大声哄笑起来,根本没把少帅军放在眼里。

“解散!”眼看两只船队就要和敌军大船正面接触,左天成和王君廓的旗舰上立刻亮出旗语,两边的小船立刻分成小队,五艘一组,分散开来。左天成这一边冲着一马当先的一艘大船迎了上去,左天成金刀在手,立在船头,高声喝道:“林士宏,爷爷取你狗命来了!”

“撞沉他。”战船上的将领一看对方船只弱小,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吩咐水手道。

水手刚刚一转过舵,要去撞左天成的小船,却见他的船十分灵活,在大船的身边轻巧的划了过去,数百支箭射过去,却哪里射得中。而这一耽搁,五十几艘小船己经穿插在大船的四周,四面战鼓齐鸣,一起攻打起来。无数的火箭四面八方射上甲板,林士宏的水军狼狈不堪,顾得这头顾不得那头,焦头烂额之中,左天成不知何时靠近了大船,小船上数条绳索一起抛出,勾在大船上。大船上己经混乱一片,无人注意,左天成带了数十个死士一起攀爬上船,冲上甲板,挥刀就砍,战船上的指挥官冼智臣拔腿要跑,叫左天成赶上来一刀砍下了人头。穿上的水军哪里想到武安福军这种狼群战术,一被冲上船来,全都傻了眼。左天成等人一阵冲杀,其他小船也趁机攀了上来,不等其他大船赶上来救援,便把林部水军杀的死的死,跳水的跳水,投降的投降,轻而易举把这条大船抢到了手。

这边左天成得手,那边王君廓也不示弱,用同样的方式使得另一条脱离了大部队的战船顾此失彼,被王君廓找到空隙,畔上了战船。林士宏军船虽然庞大,士兵却懦弱的很,一被登船短兵相接,就露出了训练不精的弱点,叫王君廓杀的纷纷落水,哭爹含娘,乱成一团,不过片刻,便放弃了抵抗,交出了大船的控制权。

“他娘的,好狡猾。”张善安啐了口浓痰,大声的叫骂,“给我集中起来,别脱离大部队,谁再冒进,就军法论处!”

旗舰发出了信号,林士宏的大船们不敢再冒进,而是保持了固定的距离,互相掩护着向左天成和王君廓欺来。

“号令撤退,火船准备。”看到林士宏军及时的作出反应,李靖并不慌乱,下达了命令。

左天成和王君廓接到了命令,带着两艘缴获的大船以及上百的小船立刻后撤。林士宏的船队一路追来,要趁少帅军的船队没有全部通过湖口之机击溃他们。

“该起风了吧?”李靖伸出手来,试探着风向。

张善安坐镇在后军的旗舰之上,见到前军占据了优势,也跟随上来,他站在船头,迎着风势,大声的指挥着。

风?张善安似乎想到了什么,凌乱的头发被风扬起,这个不好的兆头提醒了他。

“叫前军后退,后退!”张善安大叫起来。

“将军,我军如今占据了优势啊。”副将惊讶的道。

“你懂个屁,起风了,他们要用火攻!”张善安急道。

他的话音刚落,远远的湖面上,十几艘小船忽然放弃了逃跑,转过身来,不要命的向着大船队冲过来。

“别叫他们冲进来。”张善安大喊道,可是后军和前军相隔太远,他的叫声根本传不过去,如今再打旗语,也来不及了。

小船依靠灵活的机动性钻进了大船队的腹地,就在风势正烈之时,一起着起了大火,十几条火船冲撞在船队之中,借着风力,把林士宏的船队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而左天成王君廓趁机带兵反身杀过来,火箭如同雨点一般射在敌船上,林士宏的前军损失惨重,十几条大船起火,没有起火的也落荒而逃。

“冲啊!”一声炮响,刚刚进入湖中的一百条中型战船在雄阔海和薛仁贵的率领下投入了战斗,痛打起逃窜的敌船来。

张善安在后军见了,大怒道:“好个武安福,欺负我军中没有能人吗?给我传令,战船列队,集中攻打对方的旗舰,杀死对方指挥官者,连升三级。”

命令发布出去,中军后军的船队稳定了阵脚,避开起火的湖面,压迫而来。林士宏经营水军多年,经验丰富,部下多是南方人,习惯水战。真要是进行水中战斗,少帅军并不能占据多少的优势。不多一会,左天成的战船就被围住,他一番死战方才逃离出来,却也不得不弃船而逃。而薛仁贵的战船也被对方的大船队撞的七荤八素,阵型凌乱起来。少帅军小船的劣势终于体现出来,在纯粹的水战中,被对方的大中舰只撞翻数十只,落水溺死者不计其数。一时间战况似乎又朝着对林士宏一方有利的形势发展了。

“将军,我军前锋抵挡不住了,敌军的战船实在太过强大。”传令兵在桅杆上把局势看得清楚,忙下来报给李靖知道。

李靖皱起眉头来,还有将近一半的船队没有进入鄱阳湖,如果这个时候前锋溃败,只怕对整体的战局都造成不利的影响。他刚要下令把旗舰在内的后备队派出去参加战斗,就听桅杆上一声惊呼。

“怎么了?”李靖奇道。

“雄阔海将军,他冲进敌阵了!”传令兵声音中七分敬佩三分惊慌。

李靖大惊失色,连忙登上高处远眺出去,果然就见雄阔海的旗舰带领着五艘小船直奔着对方的船队中心冲过去。

“他怎么这么鲁莽!”李靖顿足道,雄阔海是军中猛将之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回去如何跟武安福交待。

雄阔海根本不了解李靖的焦急心情,他只是气恼对方仗着大船庞大的体型欺负自己的小船,为了争一口气,他要百万军中取对方上将的首级。

六条小船,乘风破浪,在林士宏的船队中央找到一条缝隙,直插向船队的中军。等到那些庞大战船的士兵发现的时候,都惊呆了。

这是何等的勇气和能力,敢于孤军深入?一艘战船迎过去阻截,雄阔海的船轻巧的拐了个弯,避开对方的冲撞,灵巧的贴紧对手。雄阔海在船上一跃而起,跳上了对方的甲板。不等水兵们闭上惊讶的合不拢的嘴巴,雄阔海就挥起了铁棍。

水火棍的威力哪里是寻常兵将能够抵挡的,不等其他的船只来帮忙,雄阔海己经将船上的兵将打的落花流水,一塌糊涂。船上的林军大将冯志戴大怒道:“来者何……”

话音未落,己经叫雄阔海一棍扫来,打得骨断筋折,血肉横飞。

击败了一条船并不能显示出雄阔海的英勇来,六条船继续前进,连续击败了数条拦截上来的战船,被雄阔海在腹地这么一冲击,林士宏的船队有些混乱了。左天成王君廓薛仁贵趁机重新组织起来,站稳了脚跟,组成了一道防线。

进攻永远是最好的防守,突破了数道阻隔,雄阔海的六条船只损失了一条便来到了中军,而他们的面前,是三十条林士宏军中最强悍将领率领的三十条战船。只有突破他们,才能逼近张善安的旗舰。

“进攻!”雄阔海站在船头,铁棍高高举起,发成了震耳欲聋的高喊。五条小船毫下畏惧,一直冲进了对方的阵势当中。

前方是敌人,后面也有追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换做旁人,只怕早就吓的尿了,而对于雄阔海来说,这才是展示他盖世无双的胆量和能力的舞台。

身陷重围,孤军奋战,却一身是胆,越战越勇,部下也都知道若下拼命只会死的更惨,个个奋勇争先,一刀一枪都是不要命的打法。眼看对方几条小船竟然爆发出如此的战斗力,远在包围圈外的张善安也傻眼了。

登船,雄阔海一棍打翻了张善安的福将高法澄,船上小兵看着杀的红了眼睛的雄阔海,战战兢兢,有人甚至吓的握不住兵器。

突破,拦在船前的一艘艘林士宏战船,无论有多么的强大,都在少帅军的拼死冲杀下胆颤心寒。三十几艘战船竟然阻挡不住雄阔海这区区五条小船,叫他硬是从中央突围出去,直奔张善安的旗舰而去。

“转舵,转舵。”张善安大骇,眼看雄阔海的五条船冲破了己方中军的防守,直奔自己的旗舰而来,他吓的魂下附体。

水手们拼命的转着舵,雄阔海的勇猛让他们只想逃命,可偏偏心急之下,舵打的猛了,本就是在岸附近的大船一个转身不利,船尾扫上了一片浅滩,搁浅了。

“怎么搞得?”张善安大怒道,冲到甲板上,一刀砍了一个水手,“快给我开船。”

船已搁浅,如何开动?雄阔海飞驶而来,追兵在后,哪里救援的及,眼看那天神一般的猛将跳上船来,奔自己就是一棍打来。张善安脸色苍白,抵挡都来不及,便丧命在铁棍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