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变化
作者:面人儿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898

三奶奶伸手,想去抚摸儿子的头,却又迟着。正海平忽然道:“娘,我想把于叔接京里来。”

猛听儿子提到“于叔”,十三奶奶一惊,差点把水盆蹬翻。

“接……他来干……什么?”十三奶奶结结巴巴地问道。

“我陈海平的老娘大婚,当然要办的风风光光!”陈海平笑道。

“你让……让我们结婚?”十三奶奶吃惊地问道。

儿子不管自己人养汉,十三奶奶就已经烧高香了,至于结婚,十三奶奶是想都不敢想的。

“娘,这些年我一直看着呢,和于叔的感情确实很好。”陈海平道。

“海平,我们也是非……结婚不可,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十三奶奶有些难堪地说道。

陈海平笑了,他拿过毛巾,一边给三奶奶擦脚,一边调侃道:“娘,都这么些年了,您的觉悟怎么一点都没有提高?”

“提高什么觉悟?”十三奶奶解地问道。

“谁是儿子?”陈海平笑着问道。

“你啊。”十三奶奶道。

“这不结了!”陈海平道:“您不想想。您儿子现在是谁啊?”

十三奶奶低下头。道:“娘就是知道。所以才更觉得对不住你。”

“娘!”陈海平地脸色凝重起来。

十三奶奶吃惊地抬起头来。望着儿子那张越来越严肃地脸。

“娘,从今以后,不论您做什么,只要您儿子不在乎,那您就不必在乎任何人!”盯着十三***眼睛陈海平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

半晌,十三奶奶笑了,带着泪笑了。

就像孩子似的,十三奶奶重重点了点头。

又和母亲唠了一会儿,见母亲确实心安了,陈海平这才回到自己的屋里。

这一夜,自然不会有人来和皇后娘娘争,陈海平回到房里时已经洗的香喷喷的。

没有了似火的漏*点,但现在是灵与肉的结合。

“真好!”当飞上天的那一刻,孙茜全身绷紧,双手双脚死死缠住丈夫的身躯。松弛下来后,孙茜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舒服到了极点由自主地轻声叹道。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精力恢复了过来,陈海平把妻子搂进怀里两人谁也不说话,静静享受着夜色里的温馨。

“你知道了?”许久,孙茜问道。

“知道什么?”

“娘打一知道你占领了京城,心情就不好。”

沉默片刻海平道:“我让娘把于山叫到京里来。”

孙茜一听,立刻吃惊地坐起身来,看着丈夫的脸,问道:“你把于山叫京里来做什么?”

看着妻子周身诱人的曲线,陈海平道:“能干什么?当然是让他们结婚啊。”

半晌,孙茜郑重地问道:“你是认真的?”

没有说话海平微微点了点头。

稍后,孙茜不解地问道:“让他们结婚为什么要到京里来?”

又把妻子搂进了怀里,陈海平道:“我陈海平的老娘、孙茜的婆婆、胜男大小姐的姥姥大婚当然得办的风风光光。要不,那成什么话?”

孙茜有些傻。

紧了紧手臂海平叹了口气,道:“茜儿,我这么做既是为了让娘安心,更是要让天下人知道,女人寡居再嫁不是什么丑事,更不是罪恶。夫妻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身为儿女不能仅从自己的感受考虑这个问题。”

说到这儿,陈海平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嘲讽:“儒家讲顺为孝,但这要是他们的寡居老娘想要找个老伴,这原本满天下的孝子可能就找不到几个了。”

想笑,笑不出来,想说什么,却又不知怎么说好,孙茜把丰腴健美的身子紧紧地偎在了丈夫的怀里。

长垣是北直隶境内的最后一个县,过了长垣就进河南境内了。

十月十四日,午时刚过,迁徙大军抵达了长垣。

长垣县城不大,装不了多少人,要是换个时候,还可以把城里的死老百姓都赶出去,给这些贵人们腾地,但现在不行,不敢。

别说两宫皇后准不准许,就是那在周围游荡的反贼骑兵,也叫这些贵人们都没了脾气,变成了知冷知热的好人。

未时三刻,孙承宗、秦良玉和卢象升护着两宫皇后、嫔妃、太子以及少数皇亲国戚和大臣进驻了长垣县城。

至于其他的那些贵人们,那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天还早,大军继续前行。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么多贵人进城了,当然得要戒严。城门得关,守城的兵丁都换成了卢象升的天雄军。

至于秦良玉的三千

都在城里王元外家的外面守着呢。

伫立在城头,望着城下滚滚南去的人流,孙承宗和卢象升的表情都极严峻。

国破家亡,当年北宋南迁,也就是这副模样吧!

远处,当那三千精锐铁骑出现在视野里,孙承宗和卢象升都不由把眼睛眯了起来。

他们都观察这支骑兵多日了。

“建斗,你看元仪何?”良久,孙承宗问道。

建斗是卢象升的字。

“人才,难得的人才。”卢象升衷地赞叹道。

默然片刻,孙宗又道:“元仪确是难得的人才,但元仪为人太过忠耿,又太过骄傲,天下间能善用元仪的人屈指可数。”

卢象升一听来了兴趣,他问道:“老人,不知有那些人能善用茅大人?”

孙承宗道:“老夫,元素和你:斗。”

“我?”卢吃了一惊。

点了点头,孙承宗道:“建,你和元素都是大才,你们的性子很相似,却又有不同。”

听到心中最尊崇的老人品评自己,还把自己和袁崇焕相提并论,卢象升受宠若惊,他不由自主地躬身问道:“老大人,象升愿闻其详。”

孙承宗道:“建斗,我注意你很久了。你和元素为人都极赤诚,都极能鼓舞人,都善于带兵,这是你们最大的共同之处。”

卢象升暗自点头,又问道:“老大人,那不同之处呢?”

孙承宗道:“元素的性子跋扈,野性重,而你建斗不同,建斗你忠贞诚厚。”

举世滔滔,知心几人?默然良久,卢象升一躬到地,道:“象升谢过老大人。”

伸手扶起卢象升,孙承宗道:“建斗,元仪如我的学生一般,我很担心他。老夫已是古稀之人,今日不知明日事,所以我就把元仪托付给建斗你了。”

卢象升忙道:“老大人,您春秋正盛,何必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摇了摇头,而后望着那队逡巡前行的骑兵,孙承宗道:“国事日坚,如果不图振作,那十年后,他们就会踏碎一切。”

卢象升道:“老大人不必太过忧心,江南富庶,十倍于北方,只要整顿军武,我们又有何惧?”

孙承宗叹道:“难呢!”顿了顿,又道:“太子尚在襁褓,而争权夺势众,现在又有谁能震住大局?”

卢象升道:“有老大人您在,又有什么不可能?”

孙承宗道:“如果监国之人信任我等,那局势自然会好转,但若……”

卢象升是聪明人,这一路上又已经耳闻了不少,到现在他终于知道孙承宗和他说这番话的用意了。

默然良久,卢象升道:“老大人,两宫相争,非国家之福。”

“是啊!”孙承宗叹道,这他又何尝不知?太子毕竟是周皇后的儿子,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可不争……

奈何,轻轻摇了摇头,孙承宗转身向城下走去。

望着孙承宗苍凉的背影,卢象升心头酸。

秦良玉的性子耿直,和谁走得近并不避讳。

和懿安皇后呆的时间越长,了解的越深,秦良玉对这位年轻的皇后就越是佩服。很多时候,秦良玉觉得她才是二十五岁,而懿安皇后则是五十六岁。

安顿好了之后,秦良玉照例又来到了懿安皇后的房间。

见秦良玉来了,太监章程立刻退了出去。

让秦良玉坐下,张嫣也落座。闲谈了几句后,张嫣道:“秦将军,以后多去皇后那儿看看太子,我这儿就少来些。”

秦良玉愕然。

看着秦良玉,张嫣严肃地道:“我认真的。”

见秦良玉还是不解,张嫣轻轻叹了口气,道:“太子毕竟是她的儿子,不是我的。”

这一刻,张嫣眼里有着难以言说的哀伤,想到那个可怕的传言,秦良玉的心就是一阵抽搐。

传言说因为魏忠贤和客氏使坏,用极其阴损的法子做掉了懿安皇后腹中的胎儿,而且也让懿安皇后从此失去了生育的能力。秦良玉也是女人,也是母亲,所以她能理解懿安皇后这一刻眼中流露出来的哀伤有多深重。

不知道如何劝慰懿安皇后,良久,秦良玉站起身来,轻声道:“皇后,那我去了。”

点了点头,张嫣道:“去吧。”

腿上好像坠着两座山,秦良玉一步一步向房门走去。

“秦将军,走好。”

当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张嫣轻轻的祝福声。瞬间,泪水湿润了秦良玉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