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千钧一发两相争
作者:胖员外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054

节一

起初四周开始有流言蜚语的时候,性格豪放的林贵和并未放在心上,他跟聂恬兰相识相知到相爱也不是最近三四年的事情,后来传言愈演愈烈,直至市长书记相继找自己谈话,他才意识到这阵风并非如过去那般,刮一刮就会自动沉寂下去的。

事情到了这个关口,林贵和仍旧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就向聂恬兰求婚,毕竟他们两个都是单身,虽然让王淼见到聂恬兰多少会有些尴尬,但只要化妆时稍加注意就行了,王淼在省城忙得团团转,哪有闲工夫天天来黄州打转转。

就这样,当省城一家小报刊登了自己和聂恬兰成双入对于旅馆的照片时,想要重视和警惕已经来不及了,他并不贪恋这个副市长的官位,但他不想被人在暗地里给打闷棍,更不想让王淼知道有个跟他过世妻子如此相像的聂恬兰存在,林贵和非常在乎跟王淼的手足之情,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今天这般情景。

“做假账挪用公款长达三年,三年,三年啊!机电厂的那帮混蛋眼睛都是瞎的吗,这种事情居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发生,居然还要等到罪犯逃逸才发现,他们简直就是一群只知道向国家和人民伸手的蛀虫,这样的家伙应该全都拉出去站队吃花生米!”

办公桌被林贵和敲得梆梆直响,站在对面的黄汪炳则寒着脸一言不发,仿佛林贵和的暴怒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抱在怀里的资料也凌乱地就如一堆废纸。

急促地喘息着。林贵和的愤怒可想而知,他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他也绝不相信三山机电厂就只那个出逃地会计有问题,可他不可抑制地觉得累了。真想就顺着这个别人架好的木梯往下爬,放弃一切的勾心斗角跟尔虞我诈。

“林市长,如果三山机电总厂的财务报表你不看了的话,我就给办案组送过去,他们还等着汇总资料开始审讯呢。”黄汪炳不急不躁地低声问着。那平淡地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握紧着拳头的林贵和沉沉地“嗯”了一声,他让三山机电厂整理好财务报表给自己审阅。不想送过来没几天功夫,就出了这档子事情,很难不让林贵和往坏地方面联想。

眼看黄汪炳就要消失在门口,林贵和忽然喊了一声。“阿炳----”

不知黄汪炳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回过头来脸上竟然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他半边身子藏在门后,毕恭毕敬地应声道:“林市长,还有别的事情吗?”

盯着黄汪炳看了半天。林贵和叹了口气摇摇头。不无难过地说道:“没事了。你去忙吧。”

办公室地门静而缓地合上。固执地挺直了腰杆地林贵和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封上面没有抬头和落款地信。他犹豫着不知是否该这样做。眼前浮现出那晚雨夜桥头。沈放坚强而充满自信地脸庞。

“活了一大把年纪。风风雨雨什么磨难没有经历过。没想到头来。竟还要指望着一个少年地奋力搭救……”自嘲地笑了笑。林贵和并不真地认为沈放能为自己做什么。更不会对他抱以太大地期望。现在是个什么处境。他心里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王淼没有直接打电话到市里来落井下石。他已经非常领情了。

将办公桌上散乱地三山机电厂地调查报告归拢收好。那是花费了几个月时间才整理出来地。林贵和希望能有机会将它移交给第一副市长袁保国。这样也算卸下了自己肩上最后地担子。

“就这样吧。还有什么好留恋地呢?”林贵和拿起那封信塞进口袋。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径直来到市长邢怀斌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然后昂头挺胸迈步走了进去。

邢怀斌是个没多大野心地男人。最大地愿望估计就是在位地最后这一年半载。能顺顺利利地安然度过。该捞该拿该要地。他从未松过手。剩下地就是等着退休。随便去到哪个国家过自己富裕地太平日子。

“呀,老林你来得正好……”市长邢怀斌微笑着起身,将林贵和迎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亲手泡了两杯茶放在木茶几上,言不由衷地叹口气道,“老林呀老林,不是我倚老卖老在这说你,都快五十的人了,怎么对那点破事就看不开呢,你要早点跟那人把婚结了,还能有今天这档子麻烦事情吗?唉,你这件事给市委市政府可是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啊,省里都来了好几次电话追问,说要从严从快处理……唉,这事闹得,还是你自己说吧,这件事该怎么办,先说说你自己的意见……”

林贵和难得地没有绷着脸,近乎讨好地陪着笑,“邢市长教训的是,只不过现在想明白也已经完了,给市里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和困扰,我也于心有愧,哪还敢有什么意见,总之一切都听市里安排,如何处理我都没意见……”

这还是那个脾气跟炸药一样的林贵和吗?邢怀斌仿佛不认识似的看着他,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很不自然地干笑了两声。

“邢市长,有件事我想跟你提一下。”林贵和语气低缓地说道。

“是不是三山机电厂的事情?市委市政府不是已经做出了批示吗,而且那个财会主任目前也正在接受调查----”

林贵和摆摆手打断道:“是我个人的一点私事,希望市里能考虑到我过去所做的工作和贡献,给黄秘书安排一个合适的职务,他跟了我几十年,我不能这个时候拽着他一块下去。”

人家黄汪炳的出路早就已经安排好了,还用得着你来求情吗。我就说今天你怎么乖得跟只猫似的。邢怀斌诚恳地点头答道:“这个你尽管放心,黄秘书地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市里不会对这样的人才弃置不用,你就放心吧。”

了却了这最后一桩心事。林贵和微笑着说了些感激市委市政府的话,微微侧过身子掏出口袋理地信,刚要交给邢怀斌,就听有人在外面敲门。

那封信是什么内容,邢怀斌用屁股都能想得出来。眼看新泰那个老妖婆交待的事情就要大功告成,偏偏这当口秘书很不识相地跳出来坏事。

很不高兴地瞪了一眼进来的秘书。邢怀斌沉声问道:“什么事?”

“那个,接待室那边说有人急着找林市长----”

“有人找我?”林贵和诧异地站了起来,发现秘书满脸尴尬,不由咧嘴笑道。“难不成,我那婆娘居然找上门来了?”

“是,是一个姓聂的小姐……”秘书脸都瘪红了,显然极力忍着笑,看着林贵和的眼神却充满了敬佩。

刀叉都已经拿在手上,可这煮得滚瓜烂熟地鸭子居然还能飞掉,要不是看在秘书他爸妈跟自己多年的情分上。邢怀斌恨不得立刻就把他踢到档案室打扫灰尘去。

在沙发上沉着脸不停地抽烟。刚刚正在批复地文件也没心思管了,邢怀斌这样等了大半天也没见林贵和回来。只得让秘书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话没有说一半就撩这的道理。

约莫盏茶的功夫。秘书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是林市长带着黄秘书急冲冲地走了。

“走了?”邢怀斌呆呆地愣在那,忽然快烧完的烟头烫了一下手指,急忙摔在地上用力地碾碎,快步走到办公桌后面,吩咐秘书给林贵和打电话,直到电话通了拿到耳边,生硬地口吻却变了,半开玩笑似的说道:“老林啊,我还在等你的回答呢,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你可真是为了爱情皆可抛啊,呵呵……”

“你说什么?要跟聂小姐结婚?”邢怀斌不好的预感终于成了现实,“不良影响已经造成是事实,你现在结婚又有什么用,怎么向省里交待?”

“等市里的处理意见?我想先听听你自己的意思……你没意思?你没意思是什么意思?”邢怀斌用力拍着桌子,“老林,你都一大把年纪了,难道真要召开组织会议公开讨论你的问题?”

“好吧,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既然你是这个态度,那我也只能按章程办事了,就这样吧。”邢怀斌挂断电话,脸上地表情很是精彩,见到秘书拿着几分文件凑过来,猛地一声爆喝:“出去!”

节二

晚上九点左右,满脸喜色地兰姨哼着小曲在厨房准备夜宵,在一旁打下手的沈放将洗好地粉丝递过去,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兰姨,你真好看,难怪人家说结婚的女人是世界上最漂亮地,你看上去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

热锅、下油、将粉丝倒进锅内,吱吱声中腾起一阵白烟,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兰姨的脸庞红彤彤煞是好看,她不断翻动着锅铲,歪着头瞪了瞪沈放,些微气恼地说:“现在嘴巴知道甜了,下午打电话来的时候语气凶得跟什么似的。”

捧着干净的菜盘帮着兰姨盛菜,沈放不好意思地说:“我那不也是急的吗?我是真怕林市长被别人的诡计迷惑,如果他主动辞职的话,那我这么多天来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就算熬过这两天也无济于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兰姨拿了碗筷往外走,“其实他请退信都已经写好了,我赶去的时候他人就在邢市长的办公室。”

“好险好险。”沈放夸张地拍拍胸脯,挨着兰姨坐下来问道,“兰姨,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婚啊,到时候可别忘了给我这个大美人发请柬哦。”

“哪个要结婚呀,我还没想好是不是真要嫁给他呢。”一提到这事兰姨就面若桃花,“我只是被你缠得没办法才去的,实在没办法才用了你教的绝招。可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嫁给他。”

沈放知道林贵和也是个牛脾气,这才怂恿兰姨用结婚为借口强迫他改变主意,而今兰姨似乎还有些犹豫不决,赶紧语气老成地劝道:“常言道得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兰姨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关乎终生幸福的大事,你可千万不能耍小性子。”

兰姨扑哧一声大笑。拿筷子敲敲沈放的脑门,啐道:“你才多大人啊。就在这教训起我来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同船渡,什么叫共枕眠呀?估计你至多也就拉拉小玉的手,亲亲她地小嘴儿。呵呵……”

两人正谈得高兴,下了晚自习的左雨和唐晶手挽着手走了进来,沈放冲她们挥挥手,笑容满面地说了一句,“嗨,放学回来了?”

左雨见到沈放,很是惊喜地撒开唐晶的手跑了过去。将书包往床上一丢。拖了张椅子就挨着沈放坐了下来,甜腻腻地说道:“沈放哥。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是不是好久没见我。想我了?”

沈放抬手挠了挠左雨一头短发,笑骂道:“傻丫头,好好当你的淑女多有前途啊,偏偏要学玉儿的泼辣刁蛮,看以后哪个男地会喜欢你。”

“我无所谓呀,大不了跟小玉姐共侍一夫好咧,小玉姐肯定不会介意的。”身子往沈放肩上靠,双手也很自然地挽着了沈放地胳膊,左雨好像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似的。

瞧着沈放尴尬局促的模样,兰姨笑的更开心了,一伸手将身旁走过地唐晶也拽了过来,很没正经地问沈放:“要不把我们小晶儿也收了算了,反正你有的是钱,也不怕养不起。”

唐晶那张精致的小脸蛋红得都快滴出血来,大大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好像随时都会眼泪滂沱,沈放觉得吃不消了,赶紧挣开左雨的纠缠,站起身退了两步,满头大汗地说:“我还有急事来着,改天再来看你们好了。”

说完沈放拔腿就往外走,到了门口却听背后脚步声响,却是左雨追了出来,只得停下来转过身,等她到了跟前问道:“怎么了,不会真有事求我吧?”

左雨小嘴噘得老高,磨磨蹭蹭地过来就快贴在沈放身上,小声说道:“前些日子有人在广州见到过我姐,我跟我爸说了,可他那倔脾气真让人受不了……”

就知道这丫头鬼精鬼精的,无事献殷勤肯定有事求自己。

“那你想怎么样?我现在也走不开,要不等我哥回来,让他自己到广州寻左云姐去,好不好?”沈放将身体微微往后仰,跟左雨拉开一定距离。

“我想自己去……”左雨泪眼汪汪地看着沈放,可怜巴巴地说,“妈妈去世的早,爸爸又忙工作很少顾家,从小就是姐姐照顾我,呜呜……我想姐姐了,我要去找她……”

这丫头地眼泪好像水龙头,说流就流一点都不含糊。沈放叹声道,“要去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外面世界很不太平,你一个小姑娘说不定在火车上就得给人拐了卖了!这样吧,等忙完这阵子,你跟兰姨说说,让兰姨陪你去。至于你爸爸那边,我会想办法说服他同意地,毕竟左云姐是他的亲生骨肉,他还真个能狠下心来不再见左云姐啊?”

好说歹说将左雨哄了回去,来到楼下钻进停在路边地汽车,长长呼出口浊气,冲紧张望着自己的郭德凯笑了笑,“新泰老妖婆和黄汪炳他们也真不是盖地,在官场厮混了这么多年,果然是王八都能成精啊,这一招玩的实在太漂亮了,要不是兰姨及时赶了过去,我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天,就要功亏一篑咯。”

郭德凯闻言似乎也松了口气,“没投子认输就好,虽然局面对我们还是非常不利,我想很快市里就要正式讨论林市长的问题了。”“嗯,可能就是这五六天的事情……”沈放反复揉搓着酸胀的眼镜,“清荷打电话来说,自从林贵和的绯闻上报后,王永庆、王淼这父子俩几乎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要不是清荷失踪劝着王永庆,他都要收拾东西回黄州来了。”

“能有邱总这样的红颜知己,连我这快要入土地人都忍不住嫉妒。小老板,我觉得你的运气实在是好的太离谱了,呵呵……”郭德凯笑着起身探手到后车座,将一大包沉甸甸的东西交给沈放,“好了。东西都在这了……刚才我大致又过了一遍,基本上没有什么破绽了。就不知你一个人能不能行。”

“那你替我去?”沈放打趣地说道。

郭德凯急忙摆手,急声说道:“你以为我疯了,这已经算得上犯罪了,好不好?帮你把这玩意准备好。我都提心吊胆地睡不安稳,你就放过我这一把老骨头吧……”

沈放哈哈大笑,若无其事地摆摆手,在包裹上用力地拍了几下,却因为瞌睡得紧,没一会就靠着车窗发出轻微地呼声,偶尔还呢喃着蹦出一句半句梦话。“是好是歹……接下来……就要看我和赖家义的了……”

节三

“夜香”咖啡店二楼最靠里的包厢。付骏早已没了往日的好脾气,一双三角眼毫不隐瞒自己的愤怒瞪着黄汪炳。语气生硬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林贵和请退书都已经拿出来了,出去一趟态度就完全变了?”

黄汪炳低着头。双手用力搓着手里地咖啡杯,满脑门子热汗都糊着了眼镜镜片,他都没顾得上擦,只低声说着,“是聂恬兰突然来了,两人说了些悄悄话之后,林贵和就招呼我开车一块去照相馆。”

“照相馆?事情都紧迫成这样了,他还去照相馆做什么,你为什么不拦着他?”付骏很没绅士风度地咆哮起来。

“我怎么拦着?总不成提醒他先把请辞书交给邢市长,再去照相吧?”懊恼的黄汪炳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起来,“那臭婊子突然跑来,绝对不是巧合,她肯定是受了什么人地指使,我听说沈筠那个儿子跟她关系很密切,会不会是----”

付骏轻蔑地看着黄汪炳冷笑道:“老黄,你说出这话来,你自己信吗?一个十五六岁的学生,别说根本不可能知道怎么多事情,就算碰巧知道,他能有这样的能力和手腕?”

“他确实只有十五六岁,确实还是个学生,可当初传闻他是收购机械厂那家上海公司的后台老板,又有多少人相信?而且林贵和这人平常眼高于顶,唯独对这个小子青睐有加,付总你不觉得反常吗?”黄汪炳急切地辩白着,仿佛这样能稍微减轻自己判断失误地责任。

沉着脸的付骏不耐烦地摆摆手,“如果那个女人真是受他指使来坏我们的事,那我问你,替你背黑锅的人又是谁?不是他的父亲沈筠吗?”

黄汪炳无言以对,只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林贵和跟那女人在一起都快十年了,两人之间从来就没有提过结婚的事情,偏偏挑这个节骨眼跑来说要结婚,我总觉得不对劲……”

“你不是没听到他们的谈话吗,你怎么知道他们要结婚?”原本认为一切都会很顺利轻松地进行然后结束,不料没有任何征兆地突然起了变故,付骏本就天生多疑,现下连黄汪炳都怀疑起来。

“林贵和乐呵呵地换了一身新衣服去照相,脸上就差写上我要结婚了!我又不是瞎子,难道这个都看不出来?”

被黄汪炳顶了一句嘴,付骏更是不爽了,阴冷地笑着说:“你看得出来?你看得出来什么?你这么快忘了当初是怎么跟我说地了?你说只要我这边地人一自首,林贵和立刻就会主动请退,可是现在呢,现在邢市长不得不将事情放到台面上来,不得不召开组织会议公开讨论这个问题,林贵和最终是否下台无形中就增加了很多变数!你自己说,我还能相信你看得出来吗?”

脸账成了猪肝色,黄汪炳一时没了言语,只来来回回搓那咖啡杯,额头的汗水越淌越多,仿佛是在蒸桑拿一般。

片刻地沉默之后,稍微顺了气的付骏率先打破尴尬地僵局,叹口气起身过去按着黄汪炳的肩膀,“罢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埋怨你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老黄啊,不是我这人太刻薄,你也设身处地地为我想想,为了能整垮林贵和,前前后后光是打通关系我就花了不少血本,结果到头来还是弄成了这样的局面,我心里能不憋屈吗?如果我现在忽然告诉你,小鹤去日本留学的事情黄了,你会是什么感觉?”

黄汪炳身子一颤,慌不迭地点着头连声道歉,哪里还有半个多月前在这里的从容淡定呀。

已经上了新泰这艘船,想再下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他自己也无法再接受过去那种子不理妻嫌弃的日子了。

“付总,虽然林贵和没有主动请退,但主动性还是牢牢抓在我们手中,起码省里的王淼不会干涉市里的决定,报告到了省里说不定他还会偷偷使上点力气,林贵和绝对会下台的,我敢拿名誉,不,拿脑袋担保!”黄汪炳大声地表达自己的决心。

“也只能如此了……”付骏摇头叹息着回到自己的位置,“这几天市里就会召开组织会议正式讨论林贵和的去留,我要你把林贵和给我盯紧了,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通知我,绝不能再出现象今天这样的事情了,明白没有?”

“我明白,我明白……”黄汪炳慌不迭地应着,忽然有种想要放声痛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