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的一声，秦寿生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震得杯子乱颤，吓得周围桌子的人心中乱颤，都对他怒目相视。
“你不觉得太过分了！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秦寿生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显然要把沈晓霞给吃进去。
“秦董，你这样做，不觉得做太粗俗了吗？”沈晓霞丝毫无惧秦寿生的愤怒眼神，淡淡地说，“当时你和荣总说了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也没想过他会签这么丧权辱国的合同，要是我知道了，我不会放过他的。”
“你！”秦寿生被气疯了，举起手，很想扇这个女人，又忍住了，愤愤地说，“你把他找来，我和他当面对质，看看他敢不敢否认当初的承诺。”
“对不起，荣总已经因为私人原因辞职了，你要是想找他的话，我无能为力。他人在北京，你去找他吧。”
“***，要不是你是个娘们，老子非抽你不可！”秦寿生气愤地举起茶杯，一饮而尽，愤声说，“爷爷认栽了！有屁快放！到底怎么个合作法？”
“当然是白纸黑字，公平合作了！”沈晓霞玩味地笑着说，“我们成立一个项目工程指挥部，两家各自派出人手，统一管理，统一销售，日后就按照土地面积分成就是了。”
“想得倒美！”秦寿生冷冷地说，“知道我开始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买那一百亩地吗？那是因为，那边很偏，距离公路远，开发了房屋，价格肯定卖不出来。你想和我用土地面积分成，做梦去吧。”
“要是那样的话，我想，我们的合作只能是取消了。不知道你对欧阳市长打包票，说年底就能完工，春节前就可以向困难家庭发放钥匙的承诺能不能兑现。要是欧阳市长知道你是因为一些小事而耽搁了他的大事。你觉得，他会怎么看你呢？”
“你厉害！”秦寿生阴着脸，伸出大拇指，夸奖沈晓霞，“真他***什么婆婆找什么儿媳妇，你比那个泼妇还泼妇！老子也不和你计较了，七三分成。你要是再说啥养猪的，老子就在那边养牛，奉陪到底！”
“是不是男人啊！一点也不知道谦让女人！”发现秦寿生要走，沈晓霞急忙站起来。拽住秦寿生，握着他的手。笑着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三七分成就三七分成，大家都是朋友吗？我还想着日后和你合作呢。”
“大妹子。大姐，不！大妈！”秦寿生哭丧着脸说。“我求你了。我和你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只为了一个女人，就这么对我纠缠不休，值得吗？那事算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吗？你们发你们的财，我挣我地钱，咱们互不相干，可以了吧。”
看着秦寿生有些踉跄的背影，沈晓霞得意的一笑。举起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
“晓霞，做得好！”乔白云从后边的茶座里走过来。赞赏地说，“谈判的首要目的，就是让对方失态，跟着你的节奏走。你利用他不愿和女人斗地心理，逼着他让步，做得非常好。这样一来，我们比原先的承诺就少付出了一成，而收益则多了五个百分点，一来一去，就是千万的收入到手了。看来，我的眼光不错，挑对了儿媳妇。”
沈晓霞淡淡地一笑，没说什么，一副非常矜持的样子。
“只是，你这么一说，荣方华就不能再在希望市干下去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荣总呢？他干得不好吗？”沈晓霞一天没和儿子结婚，乔白云就一天心里放不下心。现在，沈晓霞竟然要把荣方华给赶走，让她心中有些疑惑，有些怀疑。
“他地才干是有的，有他在，我能省一大半的心。”沈晓霞淡淡地说，“只是他为人不好，嘴巴太松。他是阿姨您的人，若是对您报告些什么，也无所谓，可他要是再向别的人爆料，我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是明珠！”乔白云立刻明白了，心中有些恼怒，“该死地老荣，还是那么鬼头！谁都不得罪。可你要知道，明凡才是第五家的未来地继承者，明珠算什么？”
“晓霞，原本把你自己放在希望市，我还有点不放心。现在看来，你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乔白云想了想，觉得两人的关系刚刚缓和，不能让沈晓霞对她再有看法了，便笑着说，“也罢，老荣既然想两头跨，就让他到北京跨着吧。只是，你自己在这里要小心，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我回去安排一下，看能不能让明凡过来帮忙。”
沈晓霞点点头：“都听阿姨的安排。只是，明凡不是要陪着老爷子吗？他要是来了，明珠只怕要高兴了。”
乔白云犹豫的正是这个。她还怕一旦第五明凡到了希望市，第五明珠会趁虚而入，天天陪着老爷子，会闹出一些对她不利的事情来。
“要不，让明凡两头跑吧。”乔白云笑着说，“早点怀上孩子，我也好赶紧当奶奶。”
“阿姨！”沈晓霞红着脸说，“我想干点事业，证明一下自己。短时间内，我不想要孩子。三年，给我三年时间，我会证明自己配得上做第五家的儿媳妇，而不是像那个贱人说的那样，是你们的怜悯才给了我一步登天的机会。”
“嗨！”乔白云郁闷地说，“孩子，太倔强了，没啥好处的。只要你生个儿子，第五家地一切就都是你地了，你还倔强什么！”
沈晓霞眼睛中露出矛盾的神情，什么话也没说。
“家里会加大在这边地投资的。有欧阳鹏的帮助，金星公司的第一步肯定会顺利，至于走第二步的时候，你可要小心了。那个小畜生吃了个亏，肯定不会罢休，在土地竞标上，一定会和我们作对的。首先，你要和他好好谈谈，说明两家作对的坏处。要是他识趣的话，自然相安无事，若是他一味要生事，就想办法通过你弟弟弄清他的底线，让他栽个大跟头，他就再也不敢和你斗了。”
“对付他，我心中有数。”可能是想起了秦寿生被自己给气得差点死过去地样子。沈晓霞微微一笑，笑靥如花。
“那家伙是个痞子，和他打交道，要小心点。别被他占了便宜去。要是被明凡知道了，就不好了。”
“说啥呢。阿姨！”沈晓霞有些羞涩，生气地说：“他就是个流氓！早晚有一天，非想办法把他送到监狱里去，给阿姨你出气。”
希望市飞机场，秦寿生拉着洪文文的手。强笑着说：“或许，你算是我爱过的一个女孩子吧。可惜，你还是要离开。”
“忘了我吧。我要用自己还债，用自己的一生偿还因为我而遭遇不幸的男人….”
还想说什么，洪文文突然觉得有些恶心，顾不得秦寿生，跑到边上的垃圾箱，在那里干呕不已。
“怀上了吗？”
秦寿生故作不知，轻轻拍打着洪文文的肩膀，心中好笑不已。对他而言，洪文文跟不跟他。其实无所谓。那个金超群是个瘫子。根本就没有性能力，以洪文文地性子。也不会去找男人。事实上，她还是完全属于他的。只是因为他对她如此固执，非要离开感到不满意，才在头些日子和她做爱的时候，总是不戴套，结果，看样子是种上了。
“我是不是怀孕了？”洪文文瞪着大眼睛，恨恨地看着秦寿生，很有一言不合，便出拳教训他的意思。
“我怎么知道啊！”秦寿生委屈地说，“别这样看我！是不是吃啥不好地东西了。再说了，就是怀了孩子又有什么？我养的起！”
“你这个混蛋！”洪文文愤怒地说，“我人都给你了，给你生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地。可是，我是要去照顾他的。你让他看见我大肚子了，我是去照顾他，还是去害他啊！”
“照顾一个人，有很多方法可以使用。”秦寿生平静地说，“文文，你的性子急，根本就不适合伺候人。你怀着歉疚的心理去照顾他，现在可以，可一年以后呢，十年以后呢，你能保证一直就这样照顾下去？还不如请个保姆照顾他。我们照顾他一辈子，直到我们老去了，总可以吧。就那样，还有我们的孩子也可以照顾他。”
“你就这么舍不得我吗？还是你就怀着那种占有女人地心态？”洪文文的话有些无力。她知道自己不是绝美地那种女人，知道有太多比她漂亮、温柔的女人瞪大了眼睛等着秦寿生去干她们，知道吕馨曾经说过，只要秦寿生要她，随时都可以来拿走她的贞操，她知道，秦寿生其实是喜欢她的。可她或者是逃避，或者是不甘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反正她想走，不想留。
“废话，舍得的话，我搞大你肚子干啥！”秦寿生抱起洪文文，向机场外走去，“先别走了，好好想想，我可不想自己的儿子管别人叫爸爸。”
“放下我！”洪文文恼怒地说，“即使你要强留下我，也总该让我去见见爸爸妈妈吧。”
“希望你还能回来。”知道不能强求，秦寿生只好放下了这个倔强而自立的女人，目送着她进入了机场登记处里。
“若是还需要男人安慰的话，我会回来找你的。你这个禽兽！”洪文文眼角含着泪，留恋地看了看她呆了四年地城市，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不回来，难道我不会去北京吗？不知道现在地球已经要变成一个村子了吗？”秦寿生微笑着，自言自语地说，“总有一天，我地公司会开到北京去的。”
秦寿生刚要离开，扑通一声，和两个女人撞个满怀。
“是你！”三个不同地声音同时惊讶地说出了同样的话语。
乔白云哼了一声，冷着脸，没有理会秦寿生，和沈晓霞一起去办登机手续去了。
“臭娘们！早晚连你一起干了，让你知道什么是年轻和活力。”
秦寿生小声骂了一句，刚想离开，就听见沈晓霞喊了一声：“秦董，稍等。我有事找你。”
乔白云和沈晓霞低声嘀咕几句，迈着优雅而有些装逼的步伐，拉着行李箱，飞快地走了，留下了沈晓霞带着微笑向秦寿生走来。
走到检查站，乔白云想起儿媳妇的安危来，回头一看。怒火中烧，很想回去和秦寿生开战，想想又忍了。
不远处，秦寿生揽着沈晓霞的腰。明显是在调戏她。而沈晓霞两手放在秦寿生的胸口，明显是在推搡他。可力气又不够，就僵持在那里。
“小流氓，先让你得瑟，等股票上市的时候，叫你知道老娘的厉害！”
乔白云知道。她就是上去，也是自取其辱。说不定也会被调戏，何况，看这个儿媳妇的力度，秦寿生只能是吃她地洗脚水。果然，不知道沈晓霞说了什么，秦寿生立刻放开了她，在那里陪着笑脸，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乖乖地跟在沈晓霞的身后，离开了机场。
“这个晓霞。还真是厉害。只是。照这样下去，明凡这辈子岂不是被她给欺负死了？”乔白云的心情很矛盾。既喜欢儿媳妇厉害。觉得自己眼光独到，找到这样的媳妇，又害怕儿子受气，以后当不了家，做不了主。她却忘记了，当年，她的老公也是这样被她收拾得老老实实的。
欧阳鹏地第一个土地政策改革，便是将土地出让透明化，实行拍卖制度，价高者得，只是在开发上必须由政府制定，企业无权自主决定开发何种房产。
这种公开拍卖土地的政策，确实增加了透明度，使得一些愿意搞暗箱操作的官员和企业的小手段没了市场，给了秦寿生这样地私营企业以平等竞争的机会。虽然由于企业规模问题，他们地竞争力不强，但毕竟是有了好的发展。
在和沈晓霞的斗争中，秦寿生彻底败下阵来。这位来自乡村的女子的韧劲十足，弄得秦寿生无可奈何。在金星公司地副总吴放看来，和沈晓霞吵架，对秦寿生而言，无疑是一种煎熬，而投降，对他是最好的选择。
市政府公开发文，将要拍卖三块市中心地土地以及几块地点稍微偏远的土地，引得市里的几大民营房产开发公司以及老牌的国营建筑公司们蠢蠢欲动，都想得到市里的三块土地。
现在的土地，可谓是寸土寸金，市中心的土地出让金，已经是三千多一平的价格了。比起郊区的几百块一平，可谓是天价了。但就是这样，还是引得国营、民营的房地产商们蜂拥而至。
正常而言，只有天价地东西才能卖出天价来。开发了天价土地地房产，自然也能卖出天价来。
几个国营的老牌建筑公司，因为欧阳鹏地缘故，失去了曾经的优势，只好放下架子，来和民营公司一起竞标土地了。
秦寿生和罗胜利一起进入了拍卖会场，看见沈晓霞和吴放坐在后边，便嬉皮笑脸地走过去，对吴放使个眼色，让他到一边去。
吴放无奈地摇摇头，心说你小子是不知道死活，见了女人眼睛就直了，早晚被这丫头给害死。
“老罗，咋样，带了几个亿过来？”
“老吴，你咋跟了那个小丫头董事长，也变得嘴里无德了？”罗胜利愤愤地说，“我们是小家小户，又开发了两个小区，可是没钱再买土地了。倒是你们，听说手里的资金充足，又搞了贷款，恐怕要大干一番吧。”
“呵呵，我们是新人，来这里是学习的，哪里敢买那几块土地？我们也就是捡人家不屑要的几块地，看能不能弄一块过来放着，等友谊小区的房子项目结束，再想办法开发。”
吴放的话也不算是假话。金星公司刚刚成立不到两个月，招收了不少人手，但彼此间毫无默契可言，若是贸然独立从事房产开发，只怕会有破天荒的亏损事情发生。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在友谊小区的事情上拽着长生公司不放。看中了他们的土地和施工力量，想借鸡生蛋才是真的。
罗胜利老奸巨猾，看见石头都想着里边是不是有黄金，哪里肯信吴放的大实话，但也不说破，在那里和他闲聊，不时和熟识的人打招呼。
“我看中了兴国区的三号地，不要和我抢。”沈晓霞指着手中的土地分布图，用领导对下属发布命令的口吻，命令秦寿生，“这块地我势在必得，谁和我抢，就是我的敌人，将会被我责难！”
“我现在穷得都要当裤子了，还有心思和你抢地？”秦寿生苦笑着说，“我可没那么多的钱！你还是提防着其他几家企业吧。“谁要是肯信你，肯定会被你给卖了。”沈晓霞把手放在挂在胳膊上的外套里，悄悄掐了秦寿生一下，手也往下边摸去，似笑非笑地说，“死相，小色狼，还装！”
秦寿生被掐得龇牙咧嘴的，也不敢反抗，急忙站起来，向几个人迎了过去，大笑着说：“郝总，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