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动摇
作者:惑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082

夏破天歪着头睡得甚是香甜,扎尔特心里一跳,开始挣扎:是叫还是不叫呢?他现在开始理解魔帝陛下当初的心情了。开 心 文 学 话说某日,魔帝陛下听说六皇子殿下在大晚上的不去上课,跑回宫里睡觉,于是带着五队气势汹汹的跑去棱绝宫兴师问罪。下面的人都觉得这次棱绝宫宫女死定了,六皇子也会脱层皮。结果,半晌,魔帝陛下暗红着脸轻手轻脚的走出棱绝宫,还顺手遣散了方圆两里所有的魔。随后六皇子便光明正大的在晚上逃课睡觉,也没人敢过问了。

“殿下,殿下……”扎尔特轻声细语,不知道是想叫醒夏破天还是不想叫醒他。

夏破天警惕地睁开眼,看清了扎尔特的脸。随后眯着眼笑,嘴里嘟哝一句:“扎尔特,早啊。”翻了一个身,继续睡。

扎尔特只觉得被一道雷电劈中愣在原地。这下棱绝宫的丫头们每天叫醒殿下的工作非得争抢的情况也可以弄清楚了。殿下那个清醒时候绝对不得一见的迷糊神态,搞得人心一紧一缩的。那个是谁说殿下的魅课学得不好?那教书先生也太没水准了。

正当扎尔特左右为难要不要再叫醒夏破天的时候,夏破天忽然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扎尔特下了一跳。只见夏破天左看右看,似乎终于确认了,嘀咕一句:“真是扎尔特,不是做梦啊。”然后眼皮一耷,倒下准备继续睡觉。

“殿下……”扎尔特那个汗啊,这殿下真就没有一点危机感吗?这里可不比在魔族有大量的魔兵守卫,在人间界的魔稍有不慎就会招致天敌,何况还是殿下这种缺乏自我保护能力的魔在这种情况下应该随时打起二十万分精神才对。

啊不,也许,是信任?

难得一个安稳的梦境,本来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掐断的,奈何一道灼热的视线烧得我浑身不自在。我睁开眼便看到扎尔特站在那里用热血沸腾的狂热眼神看着我,我一个灵激,瞌睡虫全跑了。翻身退向床内,厉声问道:“你是谁?”

“殿下莫慌!”扎尔特单膝跪地,“是属下,扎尔特。”

我暗暗把手伸到枕头下,握住匕首。厉声道:“少骗我,扎尔特是队长,怎么可能在人间界?”

这下扎尔特为难了,又不能说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忽然他灵光一现,从怀里掏出一物举过头顶:“殿下遇到危险就把它摔碎,属下拼死也会赶来。此物请殿下收回。”

血琥珀?我确实是让夏剑拿着血琥珀去找扎尔特。因为九队的队长和扎尔特私交很深,要从九队得到可靠消息必须找扎尔特帮忙。

我犹豫了一下,从扎尔特手里拿起血琥珀,是本尊没错。我呼出一口气,平息乍醒后心里闷跳的慌乱:“对不起,刚才……诶,不对,你怎么会在人间界?”我心里猛的出现最糟的料想,“是夏剑?”

扎尔特头埋得很低,生怕我看到表情泄露心情似的:“不,是属下擅自决定。属下无论如何都想确定殿下是否安全。”

扎尔特个性正直,他要撒谎怎么瞒得过我的眼睛?果然是夏剑那块铁。魔族队长各司其职维持魔族的稳定,擅离职守那是要上斩魔台的重罪!五队队长讨厌我是出了名的,绝对不会放过我身边的任何人,何况是本就有间隙扎尔特?

我叹口气,他自己做的孽只能自己来承担了。我抚了抚额头:“有什么消息?”

扎尔特松了口气,虽然不太能承认但事实上多数时候他是害怕被殿下的那双眼睛直视的。既然殿下能转移话题,他自然是如蒙大赦。

扎尔特摊开手,虚空中出现一个淡黑的光球。我将手伸进光球中,黑色的丝线瞬间缠绕在我的手上,源源不断的信息蜂拥而至。

绯?丹若?修,三百七十三岁,人间界名字:肖成宇,秦飞云。魔域五大王族绯?丹若本家三子,纯血统,本性属土,主攻击。绯?丹若王族是魔域最强的魔咒家族,作为的内定继承人,绯?丹若?修的魔咒技巧在三百岁时已修至十一阶,为该族史上最年轻的破十阶的天才。

看到这里,我无意识的挥了挥头上的冷汗。他大爷的,都是什么怪物级别的怪物啊。我之前一直防着他派人来杀我,现在看来我真是太幼稚了。他只要在我身上下个什么咒就行了,何必千远万远的派人啊。

那我在周小龙身上铺的那条线不是白费了?哎呦,我可怜的黑金令!都怪人类的攻防意识已经深入骨髓了。我在心里捶胸顿足的长叹:真是他妈的是侮辱智商啊。

我接着往下看,才知道秦飞云对我的敌意从何而来。我这就不逐字翻译了,大概意思是这样:一百五十年前,夏释出生时,洛窥视他的命道发现他的命轮不稳,命道更是模糊不清。于是魔帝陛下召集群臣,想出一个办法,就是启用消失了三千年的命轮串联魔法——缘绳!

经过洛的窥视计算,发现当时一百七十岁的绯?丹若?修是吻合夏释命轮的人。魔帝在夏释五十岁的时候安排他和绯?丹若?修见面。洛发现他确实可以扶正夏释命轮,夏释的命道也不再模糊不清。魔帝和绯?丹若王皆大喜,但当时绯?丹若?修魔力不足,怕是缘绳的咒术会对两人造成伤害。于是两家商量在夏释三百岁的时候解咒,也可在成人礼上办婚礼。

绯?丹若?修天资聪慧,悟性极高不负厚望。三百岁以后就按照族规到人间界历练。

但这个本该是既定皆大欢喜结局的故事,由于一个凭空出现的程咬金——本人,给破坏了。

我抽出手,冷汗那个颗颗滚落。草,这算什么,我还成了第三者插足?从来也没人告诉我有这茬儿啊。

我瞬间有种血液冷掉的感觉,心底也开始混乱:“怎么办扎尔特,夏释到底是救还是不救?不对,”我苦笑,“应该说抢还是不抢?”

“殿下……”扎尔特忧心看向我,欲言又止。

恐怕很少有人会有我现在的心情吧?看秦飞云对夏释的态度应该是相当喜欢夏释,人家本来又是一对。夏释以前讨厌我也是事实,虽然后来说喜欢,但小孩子对喜欢这个词到底懂多少?我这是去拆散别人,却还自己标榜自己为英雄。这算什么?到底算是什么啊?

虽然我之前就那么想了,这下更是清楚明白了:“父皇也参与了吧?整件事他都知道是不是?”

扎尔特头几乎要低到地上:“殿下……陛下他也是……”

现在扎尔特回不回答有什么关系?这个答案我早就知道了。像是有无数的管子齐开,把我的力气抽丝剥茧。

“罢了,你回去吧。”我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连头都捂得严严实实,妈的,要看戏就让他们自己演去。

“殿下!”扎尔特看夏破天这样,猛地也有些慌了,“请殿下只想着释殿下,不要考虑其他的,释殿下认定的一直都只有您啊。释殿下在这件事上也是完全不知情,他一定在等殿下。请殿下三思!”

“是啊,我喜欢你了。”我脑海中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心里狠抽了一下。

扎尔特似乎觉得有成效,滔滔不绝的讲起来:“殿下,自从您离开魔族以后,释殿下几乎每天都要到九队那里去打探您的消息。有时候会笑一整天,有时候会怒一整天,甚至有时候会去对着您的花园发一整天的呆。”

我脸噌的一下烧起来,幸好被子捂着别人也看不见。我草,他不害臊我还嫌丢脸呢,这丫的怎么就变成这样的人了?

扎尔特停了一下,“有件事属下本不该多嘴,但事到如今已经不是隐瞒的时候了。殿下,释殿下以缘绳为媒介,在您身上下了替凶咒。”

“什么?!”我掀开被子坐起来。替凶咒,那个代替下咒人承受死的那个咒语,怎么会?在魔族的时候偶然听夫子讲到这个咒语,那时候我还好笑,魔族中的人哪个可能这么情谊去代替别人承受死的痛楚?

夏释他在我身上下了替凶咒?

那样说来,缘绳弹开变态那时我本应该就死了。我还以为是缘绳本身的魔力救了我,话说缘绳自身哪来的魔力?是夏释吗,夏释代替我承受了那一击?

那个温柔的安慰,也是夏释的吗?

这个蠢小孩搞什么啊!害得我现在好想哭。

我从床上翻下来:“绯?丹若这个姓让我想起一个不该想起的人啊。”

扎尔特猛地抬头,眼中的狂喜不加掩饰:“是的,殿下想得没错。”

“那我们便如此这般……”我贴上扎尔特,耳语我的计划。

夏释,乖乖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