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初涉尘世
作者:穿梭者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6160

出了沙漠不远处便是一村庄,村庄不大,布置杂乱,房屋矮小,村中人面黄肌瘦,面容愁苦想必也是饱受风沙肆虐的贫苦之地,他心中不由涌起一种亲切。 首发--无弹出广告

他心下思量,不知此处的人有没见着爷爷的行踪,心中关切,便进了村子,见着一老丈人证坐在一屋口门阶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新琪躬身道:“请问老丈,不知前几天可否看到一老人,与几个穿者奇怪服装的人从此形过,那老人又瘦又高,生得仙风道骨的。”

老丈人抬头眯眼盯着他看了半晌,打量了一番,烟嘴儿却不离嘴边,含着冷冷的说道:“我倒是见到一个生得跟土人一样的人从此路过。”

新琪一开始就碰了个硬钉子,微感尴尬,正不知如何下台,屋内一位老妇走了出来向那老丈人问道:“谁啊?”

老丈人轻哼一声,道:“不认识。”

新琪心中稍感不悦,面sè微沉,向老妇人道:“小子只不过来问下路而已,不敢再行唠叨。”说罢转身便走。

那老妇忽道:“哎,年轻人,你是从沙漠那边过来的吧?”

新琪微感惊讶,这老妇人眼光倒细致了,他轻轻点点头。

老妇微笑道:“一路过来,你也辛苦了,今天天sè不早了,若要赶路也不急在一是,若不嫌弃,今晚便在此处住下吧。”

新琪还未吱声,那老丈人不悦道:“就你事多,要每个人都这么招呼过来,咱家都成什么了。”

老妇人瞪了他一眼,转头向新琪歉意道:“你莫要见怪,他就是这号人,上了年纪,脾气就管不住。”

新琪本不yù烦扰他人,但此时却忽的来了小儿心xìng,非想气一气老头儿,于是微微一笑,谢道:“如此,便劳烦了。”

老头儿重重的一哼,转身走进了屋子。妇人微笑着领着新琪进屋道:“此处风沙甚重,家中沙尘颇多,你要多多见谅了。”

新琪忙道:“本是我唠叨不该,怎会挑剔了去,老夫人多礼了。”

老妇人笑道:“别老夫人老夫人的,怪别扭,较为瑞婆婆就行了。”

新琪点头道:“如此便有劳瑞婆婆瑞公公了。”

瑞婆婆笑了笑道:“你也饿了吧,我去端点吃的东西来。”说罢走进了里屋。

新琪微微打量了一下屋子,屋子不大,家具不多,一张桌子,几把椅子,黑漆漆的,倒显得有些空旷,墙壁斑驳,有些地方都裂开了,可见瑞婆婆他们生活过的是非常清苦的。

瑞婆婆端着一碗稀粥,一点腌菜,见着他正打量屋子,笑道:“家中破烂,让你见笑了。”

新琪道:“出门在外,能有个挡风遮雨之地就很感激了。”

瑞婆婆将东西搁在桌子上,道:“东西寒酸了点,只有请你将就了。”

新琪谢过,将行李放在桌子上,坐了下来,这几rì在沙漠中都是啃着干粮过来的,此次忽然喝道稀粥和腌菜,竟也觉得腹中饥饿,美味无比,他狼吞虎咽的卷干净了,抬头见着瑞婆婆正慈祥的望着他,微觉不好意思,心中却好感渐生。

瑞婆婆道:“你是过来找你爷爷的吧?”

新琪点头道:“我爷爷前几rì离开了村子,不知去向,不知婆婆可否见着?”

瑞婆婆摇了摇头道:“未曾见过,可能他未从这边走吧,毕竟沙漠边上的村子不止我们一个。你是第一次出来吧,真是难为你了。”她手有意无意的向他的行囊碰了一下,“这是你的行李?”

那药王鼎被他用衣服裹着,随便摸上去也摸不出所以然来,虽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却不想弄的草木皆兵,微微一笑道:“都是些出门在外的衣服,零零碎碎的。”

瑞婆婆笑道:“是了,出门在外最终要的就是衣食住行。”她将手收了回去,“那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新琪心中一片茫然,自己只想着要出来找爷爷,却未曾好好打算过,他摇头道:“不知道,听爷爷说过了沙漠最近的集镇是风都,我想去风都打探一下。”

瑞婆婆点头道:“也只好这样了,不过风都的路程也不甚近那,顺着官道,也得走上一天的路。”

新琪坚定的道:“我一定要找到爷爷,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瑞婆婆呵呵笑道:“出了村子往南便可寻得官道,然后顺着管道一直往前走就是了。明天也有得累了,今夜也不早了,你还是早些睡觉养好jīng神,明天好赶路。”

看着瑞婆婆慈祥的面容,忽的便又想起了爷爷,新琪心中感动,点了点头,入了客房去睡了。

也不知是因为环境不适应还是什么,新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感慨良多,一缕清凉的月光,穿过窗户,shè了进来,洒在地上,映得屋子里朦朦胧胧,窗外低矮错落的篱笆,参差不齐,深邃的黑暗,不时传来原处的狼嚎,更显得这个夜宁静而苍凉。忽然听得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接着便看见微微的灯光从房门口shè了过来,却是由人在朝着便轻轻的走了过来,越来越近,他赶紧闭上眼睛,微微发出一两声呼噜,装作睡得很沉的样子,心中料想,必是瑞婆婆怕他睡得不安稳,过来照看一下,一时感激之情更甚。那人在门口立了会,有轻轻的离去了,接着便听见瑞公公的声音:“睡了吗?”

瑞婆婆轻声道:“睡了!”然后是吱呀一声,关了房门,下面再说的啥却是听不见了。

新琪心中大奇,这瑞公公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自己了起来,他翻身起床蹑手蹑脚的走道瑞婆婆房门口,将耳朵贴了上去。

听得一个中年男子说道:“哼,直接把他抓起来逼供不就得了,看不出来他又什么道行的高深样子。”

然后听得一中年女子道:“不可鲁莽,渡仙师兄这次回才不仅成缘伤在他手上,连仙剑都给毁了,我们可要谨慎行事才行。”微微一顿,那女子接着道:“我先前碰它包裹的时候,他神sè丝毫不变,就似毫不关心一般,而且那包裹触着也是软绵绵的,难道那两件东西真不在他身上。”

中年男子不耐烦道:“即使不在他身上,也跟他脱不了关系,所以说直接问他是正理。我看他对你倒是满信任的,明天早餐给他点迷药,将它绑起来,我就不信他还有什么辙。”

中年女子道:“我正派之人怎能行如此yīn险之事。”

中年男子道:“哼,听师兄说,当时他神情狰狞,气息可怖,整就一个邪魔转世。对此邪魔外道,咱们正派中人就应该除之而后快。”

中年女子叹了口气道:“我实在看不出来他会使邪魔转世,他人长得清清秀秀的,又彬彬有礼。”

中年男子道:“渡清师姐,你就是这么软心肠,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妖邪都会有一张善面孔来迷惑世人,你莫要给蒙蔽了。”

中年女子叹气不语。

新琪大怒,何人居然如此诽谤他,轻轻绕出门去,偷偷从窗户望进去,大吃一惊,那中年女子居然穿这瑞婆婆的衣服,容貌清秀,看上还不到不惑之年,那男子穿着瑞公公的衣服,也是一般年纪。新琪心中一想,便明了缘由,那渡仙道士着恼他伤了他的弟子,毁了他仙剑,又不甘如此无功而返,故派两人易容驻守此处,伺机抢夺他身上之物,而自己则随悟圆和尚回去复命去了。只是不知他们是如何知道他的行踪,寥寥沙漠,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从哪出来。

那男子又说道:“若不是渡仙师兄在他身上下了跟踪符,我们还真抓不准他的行踪,此次大红时机,咱们可别错过了,快点将事情办妥为好。”

那女子不语,那男子等了一会不耐烦道:“明rì你在早餐中下点迷药,先将他制住在慢慢讯问。”

新琪听了怒不可遏,自己真是有眼无珠,被人家套在瓮子里面了还在打心眼里感激。心中怒气一生,身体内那股魔气便有开始蠢蠢yù动了起来,但此时他修心也到天位,所以虽魔气渐升,却没失去理智,他大惊,赶紧压制怒火守住心境,和着胸前玉石散发的阵阵凉气,渐渐的将魔气压了下去。

忽听得里面男子道:“窗外有人。”

新琪一惊,赶紧一纵,将身形隐在了yīn影里。

听得那男子道:“奇怪,刚才明明感觉到一股很怪异的气息,现在却完全消失了。”

那女子道:“渡闲师弟,是你多心了吧。”

男子道:“大概是吧,我们要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接着屋内光线便暗了下去,没了声音,新琪表情复杂,呆呆的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喃喃的道:“世人皆是如此吗?”他神情一暗,悄悄回了屋子,取了行李,无声无息的离去了。

新琪心绪低落,一路向南行去。只是身上的跟踪符却是个大麻烦,不知如何才能破了去。心中思量道:他们自诩正派,应该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抓了起来,须些尽快在他们发现之前赶到风都才行,那里人多且杂,看能不能想办法把跟踪符破了去,然后再想法子将他们甩掉。

新琪马不停蹄的赶路,总算在晨曦初现的时候赶到了丰都城下。风都城与中原城镇相比,本不算大城,但历来蛮胡入侵,风都首当其冲,所以风都城墙也建得高峻巍峨,在微微晨曦中,那股磅礴的气势便显现出来,让新琪好生惊叹了一番。此刻天sè善早,城门未开,但早起赶集的人却都熙熙攘攘的聚在城门下,挑担子的,推板车的,卖豆浆的,炸油条的,形形sèsè。有的一个人坐在一边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安静的等着开城门;有的四五一团,兴高采烈的高谈阔论;有的放着摊子四处转悠了起来,看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时刻,城墙下也热闹非凡。

新琪混在人选中找个位置坐下了,轻轻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微微喘着气。

不远处一位身形彪悍的屠夫大大咧咧的道:“你们最近怪不怪,咱这塞北本来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中原人走错都不会走过来,最近在风都城内忽然出现一些道士啊,和尚之类的,还有好些穿着奇怪衣服的人。上次还打了起来,把一家客栈都给掀了。”

旁边一位卖豆腐的道:“可不是吗,上次我刚好在附近,那家客栈叫什么来着,好像叫福源客栈,这可好,福没来可来祸了。不过幸亏店里的人倒没伤着。”

一位靠在米担子旁边的人问道:“是吗?最近几天不来赶集,没想到发生了这号事,不知当时情况是怎么一个样子。”

那卖豆腐的又道:“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就路过,忽然客栈里面一个道士和一个穿这黑衣服带着面罩的人忽然就打了起来,打着打着,忽然那个道士一指,他背上的剑就叮的一声响那个黑衣人飞了去,那个黑衣人赶紧一躲,那把剑就刺啦刺啦的砍断了几根柱子,然后客栈的顶棚就啪嗒一下全塌了下来。那店老板那个伤心啊,坐在路边上哭了一天呢。”

那个卖米的人道:“人有旦夕祸福啊,背运来了躲也躲不掉。却不知他们为何起争执?”

那屠夫大大咧咧的将肉刀一拍,神秘的道:“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他吞口口水环视了四周,看见周围的人都看着他,等他道出缘由,他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悠闲的道:“上次赶集,生意特好,肉早早的就卖光了,看看天,天sè善早,肚子里面的酒虫又开始sāo动了,于是就跑到客栈里面点了坛子酒,切了几斤牛肉,正享受着。忽然看见一群道士和一群和尚走了进来,分两桌坐下了。为首的那道士叫什么来着,记得为首的和尚好像叫他渡仙,嗯,就是渡仙,那道士道:”悟圆大师,我们便如此打道回府了么?‘“

听到渡仙和悟圆两人的名号,新琪大吃一惊,难道他们此时也在这风都城内么?要是撞上了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那屠夫接着道:“那叫悟圆的和尚沉思片刻道:”那叫新琪的孩子生xìng是不坏的。‘那渡仙道士哼了一声道:“邪魔外道,伤我弟子,毁我仙剑,如此卑劣行径,我们生为正道人士,应该除之而后快,免得到时就在江湖中搅起腥风血雨。’悟圆和尚眉头一皱,似乎对那道士的话些许不满,道:”我看这孩子天资是极好的,若是除去能心障,将来必将会有一番大的作为。‘渡仙道士哼了一声,没说话,那悟圆和尚微叹了口气道:“渡仙道友,我知你心中着实不满,但此事我们实得从长计议。那少年魔化之时的气息和实力你也见到了,就是和你我二人之手也未必能压得住他,恐怕还会徒增无畏的伤亡。’他顿了一下有道:”这样,岂非将他往无尽深渊又推了一步。‘渡仙眉头一扬,对和尚的话很是不屑,道:“你我修行之法本就是阳刚之法,专门克制yīn邪之气,不见得会输给他了。你我应以大局为重,为江湖除了这个祸根。’”

卖豆腐之人愤愤的道:“这渡仙怎的如此狠毒,那孩子即使不慎走上歪路,也该好好劝导才是,怎么能如此赶尽杀绝,”

买米之人道:“看样子那叫渡仙的道士在那孩子身上吃过不少亏,心怀怨恨,不过他身为修真之人人,肚量也太小了点。”

那屠夫点头道:“是了,当时我听到此事时心中也大是气愤,听他们的描述,那孩子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他忽然一顿,朝新琪指了去道:“约莫就是那孩子大小吧。”

周围围着的人都齐刷刷的朝他看去,新琪大窘,支支吾吾道:“我,我…”

人群大躁,交头接耳,买米之人叹气道:“要真是这样可真是难为了那孩子了。”新琪心中一阵感动,险些就谢了出来。

那屠夫见着新琪奇怪的表情,哈哈一笑接着道:“那悟圆和尚却是个有好生之德的人,他微微摇头道:”我见这那孩子气息奇怪,虽然邪恶霸道却并不如邪教中人那样yīn毒,反而是阳刚无比。你我术法,却也未必能克他得住。‘那渡仙道士一愣,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半晌,他开口道:“那大师觉得该如何是好,药王鼎不说,那赤血石可不能再落入邪人之手,否则又会如二十年前一样了。’”

新琪微微伸手,将胸口那块赤血石捏在手里。

人群中有人道:“这几rì发生的事情莫不是都与这两样异宝有关?”

屠夫微微沉思道:“这个我可不知,不过也仈jiǔ不离十吧。那个悟圆和尚沉思道:”这事需早rì解决才好,我决定即rì启程,回般若寺请方丈定夺,再行决定。‘那渡仙道士叹口气道:“也只有如此了。’没过多久,那群和尚和道士便起身,分别朝两个方向离去了。约莫是回去复命了罢。”

听到此处,新琪心中微定,但城中潜伏的危机却是不言自明的,除去自己正在被跟踪外,这城中定还有很多门派之人正觊觎他手中之物,其中不乏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邪教人士,自己所处之境,实是危机四伏,看来得万分小心了。

忽然听得一声沉重的轱辘声,却是城门缓缓地开了,刚才还聚jīng会神听故事的人们,一时间都紧张起来,挑担子的挑好担子,推车的架好车子,那将故事的屠夫也聚jīng会神地朝城门望去,等得城门完全打开,扁担的吱呀声,轮子的轱辘声,繁忙的脚步声,四处响了起来,赶集的人都忙着向城里挤去,以求占个好摊位。新琪微一沉思,没在了人流中,混入城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