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下到谷底，全身都被汗湿了，我发誓，下辈子都不做这种事。 牟季仲的情况比我好不了多少，我看着他在半空中荡来荡去，生怕他掉下来。不过看来我是白担心了，他平安地落在地面上，跟着他的还有那只长满金色毛发的猴子，它先于牟季仲跳落在地，在我面前手舞足蹈，我又拿了些花生，它喜滋滋地抓着坐到一边。

牟季仲将重物解开，丝绳倏地收回。

他要强上许多，坐在我旁边，没有说话，摘朵野花，在手上转着。我贪婪地呼吸着青草和野花的香味，大自然总是那么美妙动人，尤其是我现在拥有了这么大笔财富，天空都格外的蓝，格外明媚。

牟季仲站起，道：“走，我请你喝酒。”他的兴致不是很高，也许是因为重新回到现实，又要面对着江湖的恩怨情仇。

金猴见我起身要走，抓着我的衣角，吱吱叫，我知道它的意思，是想要我带着它，我伸出手，它一个怪叫，在草地上连翻几个筋斗，跟在我们后面。

牟季仲道：“你还要带着它，难道还想靠它来生活？”我觉得在他面前没有什么尊严，我反唇相讥道：“我是怕你寂寞，先给你找个同类，万一那天你找不到媳妇，它就跟了你。”

牟季仲怒道：“你居然拿它跟我比。”

我道：“在我眼里，你根本没办法和它比。跟它比，是抬举了你。”

牟季仲无语，半晌才道：“你怎么知道它是母猴。”

我道：“你真的看上它了。”

牟季仲笑笑，道：“我是替你着想。”

我道：“那你何不问问它，是不是母的。”

牟季仲作势蹲下身对金猴道：“过来，让我看看。”

金猴仿佛听懂了他的话语，用手将眼角往下拉，做了个鬼脸，接着跑得远远的。我哈哈大笑。牟季仲也哈哈大笑。

我们沿着悬崖下，穿过山谷，来到湖边，我回望那白衣女子弹琴之处，怅然若失。牟季仲显然很是熟悉这一带，我们拐过湖畔的一个山头，便到了一个集市，集市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繁华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县城，街道不宽，只够三辆马车并行，两边开着大小不一各色店铺，或生意兴隆，或人烟惨淡，。

牟季仲道：“这里是青云镇，曾经出了一个状元和两个进士，最有名的是镇东的不老汤与镇西的醉香鸭，镇南的无目鱼。”

我问：“那镇北有什么？”

牟季仲捉狭道：“镇北特色待酒足饭饱后，我自会带你去。”

我正要问个究竟，见到他的脸色，我已知道答案。

不老汤是一家老字号的酒店，门面不大，只有丈许宽窄，里面坐满了人，都无一例外叫了一份不老汤，汤碗一拳头大小，每次只有六七分满的样子。

我们进去，恰好有能坐两个人的一张小小的桌子，可能是为了方便客人，三面墙下大多都是这种桌子，靠墙摆着。

众人有的只是喝汤，有人还会点上一些小菜，就着白酒，最后喝上一碗不老汤，心满意足地走了。牟季仲道：“此不老汤天下只此一家，而且汤必须用附近的的不老泉水，才能有此效果。不少人慕名而来，这个小村庄久而久之就成了远近驰名的小镇。”

我仔细打量着，果然有不少人有风尘之色。

牟季仲熟悉地点了几道小炒，一道夫子肉，一道莲花血鸭，一道小笋炒肉，一道空心菜，还有两份不老汤，一壶竹叶青酒。

菜上得较慢，先上一小碟花生仁，两人就着花生仁，喝了近半壶酒才上了小笋炒肉，笋是新鲜的黄泥笋，香脆清爽，肉是腊肉，切得很薄，肥多瘦少，整个黄里透红，呈透明色，未上先有香，入口醇香久远。

“不错，不错。”我连声赞叹，冷酒入喉，佳肴入口，人生一大快事。

“待你尝过不老汤，恐怕你都会忘了夸奖。”他将腊肉夹了块给金猴，金猴看看他，又看看我，见我没理他，将腊肉忙塞进嘴里，模样倒是十分滋味。牟季仲拍拍大腿，它倒是聪明，一下从地上窜上，坐在他腿上，牟季仲将手上筷子递给它，它不知怎弄，不过盯着我一会，居然学会夹菜，人模人样的，一时，众人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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