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莎十比亚撇撇嘴，小地球在为我们的离泣呢。”

丹佛说：“有可能，但决不会是为了我。”

“完全正确。”莎士比亚继续说，“我想是因为这个地方的土壤需要水份，而这种需要比你盼望阳光的需要更为重要。”

丹佛笑了，“我很怀疑你是否真的喜欢这个世界，我的意思是除了任丽萍之外。”

“不，我很喜欢。”莎士比亚觉得有点被冤枉了，“我一直过着一种安静、有规律的生活，你看看这里，整个世界都是安静和有规律的一丹佛，当我们建造一所房子，或一艘飞船的时候，我们试图建造一个完美的居住环境，我们给它装备所有需要的东西，我们要控制它的温度、空调、照明，还有其它重要的事项，并由我们自己操纵它满足我们的需要。在小地球上，整个星球都完全能够满足我对舒适的要求。这有什么不好呢？”

“问题是”丹佛说，“我的房子或飞船是去适应我，而不是我去适应它，如果我成为小地球级生命体的一部份，不管这个星球是如何完美的适应我，我都会现其实是我在适应它的。”

莎士比亚噘起嘴巴，“没人能否认每一种社会模式中的人都是自我适应的，社会中的风俗习惯象链子一样紧紧地把每个个体连在一起。”“在我所知的每一种社会形式里，个体可以反抗，总有不合群的人，包括罪犯。”

“你喜欢有不合群的人和罪犯？”

“为什么不呢？你和我就是不合群的人，我们明显和生活在第一宇宙灯塔的人不是同一类型，至于罪犯，这只是定义不同的问题，如果罪犯是产生反抗者、异教徒和天才所必须的代价，那么我愿意付出这种代价，这是值得的。”

“罪犯是唯一需要付出的代价吗？难道没有罪犯就没有天才的诞生吗？”

“如果没有远离社会标准的人，就不会有天才和圣人，我不知道如果都按照一个标准行事，那么怎么会产生天才呢？事物总是有两面性的。而且，我需要一个更好的原因让我决定选择小地球或母体地球模式作为人类未来存在的形式，而不仅仅是想选择它作为我建一所舒适房子的模式。”

“噢，我亲爱的朋友，我并不是想和你讨论你的决定，我只是作为一个观察”

他突然停下了口，任丽萍大步地朝他们走来。她那深色的头全都湿了，身上的长袍紧紧地束缚着她的身体，使她的臀部显得更为丰满。她来到他们面前，朝他们点了点头。

“很抱歉耽搁了你的时间！”她有点气喘吁吁，“和唐人交换记忆的时间过了我的预期。”

“没关系。”丹佛说，“你不是拥有他所有的记忆和知识吗？”

“有时候并不全是这样，毕竟我们并不是完全一样的种类，所以”她说，伸出了双手，“你有两只手，它们都是你的一部分，它们除了一左一右外是完全一样的，但是你并不是同样地使用它们。有时你用右手多一些，有时用左手多一些，对吗？所以，我们的记忆就和这是同样的道理，并不是完全相同的。”

“你说不过她。”莎士比亚开玩笑地说。

丹佛点点头，“这是个非常深刻的比喻，可我并不完全认为是这样的。不管如何，我们现在可以上船出了吗？天正下着雨呢。”

“是的，是的，我们的生命体需要这场雨，

她突然悄奇地看着丹佛，“你身上妾干躁的，你没有粘上雨珠。”

“那当然。”丹佛说，“我正避免被雨淋着。”

“但让雨淋到身上不是感觉更好吗？”

“完全正确，但就我的选择来说，我宁愿不被雨淋着。”

任丽萍耸耸肩，“好吧，随你。我们的行李都放好了，让我们出吧。”

这三个人走向麦田号飞船，天空仍然轻轻地下着小雨，草地全都弄湿了。丹佛小心翼翼地走着，但任丽萍却脱下了鞋子拿在手上，光着脚丫趟过了草地。

“这多舒服呀。”当丹佛往下看着她的脚时，她回应说。

“是吗？”他心不在焉地说。他感到有些恼怒，“那些小地球人站在那儿干什么呢？”

任丽萍说：“他们正在记录这个对于小地球来说非常重要的事件，你对我们很重要，丹佛，如果经过这次旅行你改变了想法并决定反对我们，我们将永远不会和这个银河融合在一起，甚至小地球也会不再存在。”

“照这样说，那么我将决定着整个小地球世界的生与死。”

“我们相信是这样的。”

丹佛突然停了下来，脱下了他的雨帽，天空显得一片湛蓝，他说：“但你现在就可以左右我的选择，如果你杀了我，我就永远不会改变我的想法了。”

“丹佛！”莎士比亚被吓了一跳，呻吟说，“不要这样说，太可怕了。”

“这种想法就是独立生命体的典型特征”任丽萍平静地说，“你必须明白，丹佛，我们并不是对你作为一个单独的人而感兴趣，甚至于你的选择。但实际上，对于我们来说，只有作为事实的导管你才是非常重要的，你的选择是通向事实的指示，这就是我们想从你身上得到的东西。如果我们通过杀了你来避免改变你的选择，我们只是在对自己隐瞒事实而已。”

“如果我告诉你的事实是小地球或母体地球模式是行不通的，你们全部小地球人都会满怀喜悦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或许并不是满怀喜悦地，但最终会有一个了断的。”

丹佛摇摇头，“如果有什么东西使我相信小地球是可怕的事物并应该毁灭的，那就是你刚才告诉我的事情。”他再次耐心地盯着那些地球人，“为什么他们站得那么分散？你们需要记录这么多份拷贝吗？如果他们中的一个观察了整个事件并存贻在他或她的记忆中，是否小地球的其余生命体都会拥有这份记忆？如果你想的话，这些记忆是否可以贮存在数百万个不同的生命体中？”任丽萍说：“他们在从不同的角度观察着整个事件，每个人都将他所看到的存贮在不同的大脑中，当所有的观察完成后，这些记忆将会被汇总到一起，这时每一个人所获得的信息将会比他们单独观察时多得多。”

“用另外的话说，就是将资料汇总后进行完整的分析得到的信息比单独分析后再累加起来得到的信息更多。”

“完全正确。你抓住了小地球生命模式存在的关键。你，作为一个单独的生命体，是由大概五十万亿个细胞组成的，但是你作为一个多细胞的个体，你要比另外五十万亿个毫无联系单独存在的细胞重要得多。你同意吗？”

“是的”丹佛说，“我同意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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