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袭胸
作者:为博红颜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5877

439:袭胸

439:袭胸

突然。一阵‘噼哩叭啦……‘的暴响传入长街四周,一排排燃起的火把如一束束小小的光源,汇集一处,将这夜色驱走,亮如白昼。

华艾一直在等,就是在等着这燃灯的刹那,因为他心里明白,光线在刹那间的变化足以让人的眼睛出现短暂的错觉,甚至是幻影,而这,才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

所以,在灯火亮起的同一刹那,华艾的手臂一振,从他的长矛锋尖处涌出一道炫人眼目的光环,光线之强,犹如闪电,直逼向乐白紧盯着自己的眼芒!

乐白心中骇然,放眼看去,只有一圈光环,由远及近,由小变大。在推进的过程中,不断地衍生出无数光环,重叠一起,如一管圆筒般套向自己。那光环绽射出万道光芒,发出高压电流般的杀气,笼罩了整个空间。

如此霸烈的气势,简直让人无可匹御。

乐白也不例外,却没有退。

在对方如此强悍的气势下选择退避,只能是一败涂地,惟一的机会,就是迎头面对。

于是乐白厉啸一声,手中的长剑顿生一串串寒芒,绕着剑身疾走飞扬,在凌空处向光环的中心深处直刺而去。

面对如此奇玄之景,众人无不惊诧莫名。

今夕甚至在心中问着自己:‘假如我是这局中之人,将如何应付?‘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这只因为他仅是一个局外人,根本无法体会到这种杀局中的玄妙感觉。

就连乐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剑锋会刺向何方,他只是凭着直觉,赌了这么一把。

这是一场豪赌,一个不可避免的赌局,赌的是自己的生命,更有比生命更重要的荣誉,人生岂非就是一场赌局。

对于乐白来说,在这一刹那间,他已无畏于死亡。只是深深地感受到了其间无穷的刺激与快感,并且因此发挥出了他体能的极限。

正因为这是一场无法预料的赌局,所以才会让人产生悬念,而悬念总是让人期盼,让人着迷。

‘叮……轰……‘剑芒划过长空,与矛锋在光影中悍然相接。

这至少证明,乐白的直觉并没有欺骗他。

气流如飓风般狂卷,长街犹如汪洋中的一叶小舟,飘摇不定,震颤不已。

两条人影在狂泻的劲风中翻飞。

在长街的中心,裂开了一道长达丈余、深有半尺的圆洞,切划整齐,弧度完美,就像是闪电惊雷的杰作。

这一击的威力,超越人力,惊天动地。

狂摆的火焰扭曲出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幻影,更让这暗黑之夜变成了一种玄奇的魔幻空间。

华艾连连滑退,双脚已深入地面的青石寸余,在上面留下了两行清晰的足迹。他这一生之中,便用‘光影魔矛‘不过数次,无不全胜。想不到乐白竟然硬接了一记,犹能不死。

这似乎是一个奇迹。

不过,就算乐白不死,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一剑击出,正好与华艾隐藏于光环之后的矛锋相对,那种如海潮般汹涌的气柱透过剑身传来,使得他全身一震,整个人如跌飞的风筝般倒抛出去,滑飞于半空之中。

‘噗……‘一道鲜红的血雨随着他跌飞的轨迹而下,染红了半空,乐白只感到胸中有如刀割,汗水渗透了衣衫,整个人便似虚脱了一般。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两条人影蓦然闪出,一条冲向乐白,伸手将之接住,而另一条身影犹如箭矢般直扑华艾的面门。

接住乐白的人是演绎,他似乎没有料到有人也会有这个时候扑出,更没有料到这人竟是陈平的贴身护卫龙人!

他的心里似有一种茫然,更有一种期盼。在他的内心深处,也很想知道这人的剑法到底如何,是否能对自己构成威胁?

他想得很远,从来都是防患于未然,他不希望自己一点小小的疏忽而影响到自己的霸业。

是以,当龙人在飞冲之下拔出长剑时,他并没有出言阻拦。

剑出半空,隐发龙吟。

衣袂飘飘,此刻的龙人,犹如飞行于九天之外的苍龙。人剑合一,在滑翔中渐成势不可挡之势。

如此飘逸的剑法,如此飘逸的人,当剑与人在这形同魔焰的光线下若梦般虚幻莫测、潇洒如风时,谁又识得这幻影之后的杀机已如凶兽般蛰伏着?

华艾在火光中闪烁不定的脸容有一种说不出的苍白,面对这惊天动地的一剑,他第一次感到了自己心中的无力。

军令如山倒。

当擎宇的军令发出之后,三个时辰之内,五六十万的血色大军已然整装待发。

旌旗猎猎,朝发定陶,夕至城阳,一日之内,血色大军已经将城阳如铁桶般围得水泄不通。

一营一营的血色铁骑,一辆一辆的铁甲战车,一个一个的剽悍战士,犹如决堤的大潮般涌过宽阔的草原,踏平丛生的灌木,在城阳的背后,是一道连绵天际的大山山脉。

一望无边的旗海,在肃杀的寒风中‘猎猎……‘飘飞,在移动之中列队前行,显得是那般壮观。

马荣、马横等齐盟军将帅登上城楼,凭高远眺。当他们看到眼前这气象壮观的情景时,无不在心中油然而生一股震撼,惊惧莫名。

灰蒙蒙的天空中,雨雪不断。

闷雷般的蹄声传来,连大地也禁不住在微微颤栗,黑压压的敌群整齐划一地在高速中渐渐紧逼,犹如一阵阵庞大的黑云逼压而来。那黑压压的阵形动而不乱,拥着密匝匝的刀枪,翻动着各色的旗幡,伴之而来的,还有那成千上万的马蹄扬起的一片尘土与雪雾。漫天飞舞,那种赫然的威势,仿佛如排山倒海的巨*。

马荣的脸色一片铁青。

他从来不相信在这个乱世中有无敌的军队,即使有,也只是实力悬殊,没有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而已。所以当他闻听人们传说血色军为无敌之师时,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将它当一回事。

直到此时,当他面对这数十万血色军的赫赫威势,才真正明白了擎宇能够凌驾于势力之上的原因。

的确,这是一支精锐之师,它能无敌于天下,绝非侥幸。

思及此处,马荣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当他的眼芒不经意间从自己身后众人的脸上一扫而过时,分明看到了一种畏怯的情绪。

未战而先怯,这是临战之大忌,马荣当然不想让自己的将士抱着这种情绪去迎战血色大军,所以他很快便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道:‘擎宇治军的确很有一套,单看这排兵布阵,已能看出是高人所为,我曾经听说在擎宇的身边,有一个名为张小柔的谋臣,上知天文,下懂地理,仿佛无所不能,这阵法想必也是出自其人。可惜的是,她是个女人,女儿终究是感性的,无论她曾经是如何的精明,都难免会有糊涂的时候!也许血色军无敌于天下的声威,自湖畔镇一战后,从此便一蹶不振,再难重现当日的盛景。‘

众将闻言,将信将疑,无不将目光投射向马荣的脸上。

‘王兄何出此言?难道你已看出了敌军的破绽不成?‘马横显然意识到了马荣的用心。好像唱双簧戏般地答腔问道。

‘《孙子兵法》,我在少年时有幸拜读此书,书中曾云:有十倍于敌人的兵力就包围敌人;有五倍于敌人的兵力就进攻敌人;有一倍于敌人的兵力就设法分散敌人;有等同于敌人的兵力就要战胜敌人;比敌人兵力少时就要善于摆脱敌人;当兵力与敌人相差悬殊时就要避免和敌人交战。这是将帅统兵必须遵循的用兵法则,只要合理应用这个法则,一旦与敌交战,纵不能大胜,亦不至于惨败,我对此深有同感。‘马荣的微笑仿如一支镇定剂,使得他身后的将士情绪渐趋平稳,他看在眼里,不慌不忙地接道:‘今日之湖畔镇,血色军号称百万,其实际兵力不过五六十万人,尽管与我军相比,人数略略占优,但还不至于数倍于我军。湖畔镇防坚固,地势险峻,属于易守难攻之地,依照用兵法则,就算擎宇真有十倍于我的兵力,他也难以攻克湖畔镇,更何况他的兵力根本就达不到围城的要求。因此,只要我军坚守不出,擎宇就会无计可施,一旦形成僵持之局,事态的发展就会大大有利于我,不折一兵一卒,可退敌百万之兵。‘

他的剖析很有道理,让人听在耳中,深以为然。而更让众人心安的是,马荣自始至终所表现出来的镇定,起到了稳定军心之效。

谁都以为马荣对整个战局已是成竹在胸了,更何况湖畔镇的防御的确是密不透风,无一疏漏,加之粮草广积,顿时令齐军士气为之一振。面对敌人强大的战力,已经不再有先前的畏怯心理。

巡城之后,马荣针对敌人兵力的分布,重新布置了防范策略。当他与马横回到郡守府时,在议事厅里,已经有十八名百姓打扮的大汉恭身等候。

马荣静静地坐在大厅正中的太师椅上,品着手中的香茗,一种苦涩之后的沁人香味直透入心里,令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站在他面前的这十八人不敢作声,眼帘低垂,都在等待着马荣临行前的命令。虽然他们不清楚马荣叫他们前来的目的,但从彼此的身分中就可以看出,马荣要交给他们的,必定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

因为这十八人,无一不是马荣手下的精英,这些人不仅拥有超强的实力,而且具有超乎常人的智慧。在他们当中,甚至有些已是独挡一面的将军。

马荣秘密将他们召集到自己的府邸,可见这件事对他是多么的重要。他心里深知,面对擎宇的精锐之师,湖畔镇之围绝非轻易能解,依靠陈馀、彭越的骚扰,未必就能让擎宇退兵,与其如此坐以待毙,倒不如放手一搏。

‘我今日将各位召集过来,的确有一件要事要拜托各位去办。对于各位,我是知根知底,十分信任,相信我平日待你们也不薄,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日要用到各位,不知意下如何?‘马荣的眼芒如刀,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一一划过,眉间紧锁,一脸肃然。

‘但有差遣,义不容辞!‘这十八人同时抬头道。

马荣十分满意这些人的表现,轻咳一声道:‘不过,此事之艰巨,远远超出了你们的想象,不仅要流血,甚至于还要付出你们的生命。所以我不得不提醒各位,如果你们中间有人害怕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绝不勉强,也不为难,日后还当是我的心腹亲信。‘

这十八人中,有一位中年汉子踏前一步道:‘能为大王效命,本就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荣幸,不要说是献出生命,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九死无生,我雷戈也绝不皱眉!‘

此人在这十八人中,势力最高,官至将位,隐然是这些人中的首领,所以他的话颇有号召力,一言方出,众人纷纷响应。

‘好汉子,好兄弟,我马荣有你们这帮朋友,才是我这一生的最大荣幸。‘马荣的眼眶微微带些湿润,很是感动。

这十八人眼见马荣如此,无不血脉贲张,更是纷纷请命。

马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这才缓缓而道:‘你们此行的任务,就叫惊蜇。因为只有在惊蜇那天,才会有惊雷出现。而我希望你们的行动就像一道惊雷,不仅要快,而且要猛,惟有这样,你们才能最终完成这项艰难的任务!‘

‘这将会是一项怎样的任务呢?‘雷戈忍不住问道,他的话也正是众人心中所思。

马荣微微一笑道:‘为了保证这项任务的机密性,你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不能知道它的内容,只有到了地头之后,然后才会由他来告诉你们应该怎样做。换句话说,他就是你们这次惊蜇行动的全权指挥者!‘

他拍了拍掌,马横已大步踏入厅中。

‘马大将军!‘众人无不肃立恭迎。

马横微微一笑道:‘无须多礼,从现在起,我也不是什么大将军,而是你们当中的一员。

‘不敢!‘众人忙道。

‘没什么敢不敢的。‘马横眉头一皱道:‘我们只有同舟共济,才能最终完成惊蜇行动,所以你们谨记,在这里,没有大将军,只有死士马横!不成功,便成仁!‘

众人闻听,顿时亢奋起来,大声道:‘是!不成功,便成仁!‘

‘好!‘马横哈哈一笑道:‘我要的就是这种有血性的汉子!我们立刻出发,从城后绕道,目标—血色!‘

他当先向马荣行了一礼,然后大步而行,在他的身后,十八名勇士紧紧相随,神色肃穆。

马荣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于厅门外,眼中禁不住流露出一股关切之意。

他心里十分清楚,这十九名活生生的汉子从此门出去,真正能活生生地回来的人却实在不多,这个惊蜇行动的难度之大,连他自己也毫无把握。

正因如此,他才会让马横坐镇指挥。

想到这里,马荣轻轻地叹息一声,心里顿时涌出了一股悲情。

华艾在跌飞之中,已无力格挡住龙人这如山崩之势的一剑。

但他临场应变之快,无愧于‘高手‘身分。他既知此剑已不能挡,索性加快了跌飞的速度,藉此拉开他与龙人之间的距离。

他实在聪明,知道此刻距离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即使是一寸之差,也可要了他的性命。

‘嗖……嗖……‘周围的人群中一声暴喝,无数箭矢如闪电般漫舞空中,射向龙人,封锁住龙人前行的去路。

龙人的心里发出一声叹息,不由也暗自佩服起华艾的应变能力。的确,距离在此刻显得非常重要,只要自己能够抢入华艾的一尺范围之内,这些弓箭手就会投鼠忌器。

劲风扑面而来,漫天的箭矢疾射空中,支支要命,不容龙人有半点小视。

他暴喝一声,冲进这漫天而下的箭雨里,剑芒闪动,封闭着自己周身的空间。

箭雨如蝗,却涌不进龙人的三尺范围,劲箭纷纷弹飞跌落……

当这一轮箭矢歇止之后,龙人的面前三丈外,依然立着一个人。

但这个人已不是华艾,而是手握长刀的赵岳山。

在银山的掩护下,华艾已退回了己方的阵营中。

‘好不要脸,竟然施出偷袭的手段!‘银山目睹了龙人惊人的剑法,丝毫不敢大意,只有用话来激他,好让他心生愧意,影响发挥。

‘我也觉得自己不要脸之至。‘龙人站定之后,并不生气,而是淡淡一笑道:‘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这是我一生中所信奉的至理名言。对君子,我心里坦坦荡荡;对付小人,又何妨用小人的手段?而对付那些不要脸的人,我通常采用的手段,就是比他们更不要脸!‘

银山一怔之下,才知眼前这人的厉害之处不仅只是剑法,而且口舌之利也未必输于常人,再说下去,自己未必就能占到上风。

既然如此,那就闲话少说。

银山将刀一横,扬声道:‘在下银山,领教公子高招,希望你的剑法也能如你的口舌这般锋锐!‘

龙人淡淡笑道:‘相信绝不会让你失望。‘

他说完这句话时,剑已缓缓上抬,以一道非常优雅、极度玄妙的轨迹调整着剑锋的指向,当剑尖与眉心连成一线时,他的眼芒已紧紧地锁定住了银山的长刀锋端。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起手式,却生出了一股狂野无比的气势,令银山感到了无形的压力,忍不住在心中惊道:‘这年轻人是谁?怎么会拥有如此霸道的剑意?‘

他的确是有些骇然,这并不表示他害怕龙人的剑法,而是以他的阅历之丰,竟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可见对方身分的神秘。

这是否证明,在演绎的身边的确是藏龙卧虎?

想到这里,银山不敢有半点大意,这是他率银月高层残余力量投靠血色领土之后接下的第一项任务,关系到他们能否立足生存,是以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落到今天这种寄人篱下的下场,是银山做梦也不曾想到的。曾几何时,银月高层雄踞于东部大陆之中,又有暗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声势,隐隐然已有凌驾天下术士城的势头,那时的银月高层弟子,在人前是何等的风光!

孰料世事无常,三代一亡,暗藏一死,银月高层竟然如坍塌的大厦,一蹶不振,竟沦落到看人脸色行事的地步,这是每一个入世阁门人的悲哀。

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银月高层虽然元气大伤,但内中却依然不乏高手,这也是擎宇之所以收容他们的原因。

对擎宇来说,敌我之分的界限,有时候没有必要分得太清,关键在于有无利用的价值。既然有人肯为他卖命,他又何乐而不为呢?当然是尽数收归于门下。

而银山要做的,就是在新的主子面前证明自己,而这一次袭杀演绎的行动,无疑就是他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

他当然不想错失,所以机会一来,便全力以赴。

想到这里,他被一股浓浓的剑意所惊醒,刀锋一颤,已经出手。

‘滋……‘银山不想再等,也不能等,这段日子他已经等得太久了,让他的神经饱受压力的折磨。

他需要出人头地!

是以长刀击出,犹如撕裂云层的一道闪电,破开数丈空间,疯狂地向龙人的面门逼至。

龙人的眼中依然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很淡,很淡,淡得有如一阵清风,转瞬即逝。当这笑意消失的那一刹那,他这才看似有意,实是随心而动地将自己手中的长剑平平刺出。

他一出手,周围皆静。

每一个人都如痴如醉般地看着龙人的出手动作,那种力度,那种美感,构成了一幅完美与和谐的画面。

只有银山人在局中,不仅无法欣赏到这种惟美的姿势,反而从龙人的每一个动作中感到了四溢狂涌的劲气。一股股让人无法摆脱的压力使他简直喘不过气来,却又情不自禁地陷入了那剑意的魔幻世界中。

龙人的剑,只是普普通通的三尺青锋,既非名器,也非名家所铸,但此剑一到他的手中,便平添一股霸气,比之宝刀名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人因剑成名,有剑因人成名,剑与人的关系,概莫如此。

因剑成名的人,通常都不是有能耐的人;剑因人而出名,惟有这样的人,不是名士,便是拥有真正实力的剑客。

龙人无疑便是这后一种人。

所以他的剑只要一出,不仅有惟美的剑意,更有凌厉无匹的杀气。

‘哧……‘长剑在银山的长刀上一点一划,激起一溜非常绚丽的火花。

这种难以置信的精确便连演绎也在心中暗自骇然。

长剑在虚空之中掠出一道似幻似灭的弧迹,便像是快速殒落的流星。吞吐不定的剑芒如火焰般窜射,在长剑划过长刀之际,突然一跳,弹向银山的咽喉。

生死只是一线,出手绝不容情。

那汹涌澎湃的杀气,涌动于长街上空,使得这静寂的长夜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龙人的出手不可谓不快,也不可谓不狠,一出手就有势在必得的决心;但银山绝非庸人,其身法之快完全具有高手之风,竟趁长剑在自己的刀上一点之际,整个身影一闪一滑,有若游鱼般闪至龙人的身后。

剑锋所向,只有虚无的幻影。

幸好这已在龙人的意料之中,一剑落空,气机随之而动,反手用剑撩开了银山从背后袭来的一刀。

两人的身形都是飞快高速的转动,移形换位极是熟稔,刀与剑在空中不断转换角度,却彼此间没有交触一下,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决胜负的战机。

‘呀……‘龙人没有料到银山对刀的理解竟是这般深刻,更没有料到他的长刀根本不在华艾的矛法之下,这让他感到几分诧异。不过,他没有多想,突然暴喝一声,整个人一旋一转,直升上半空,如一只扑食的猎鹰向银山俯冲而去。

银山霍然心惊,他想不到一个人的动作能够像鹰一样的灵敏,更像鹰一般的快捷,这几乎让人不可思议。

他来不及多想,在他的头脑中,只是蓦然闪过一幅他曾经在大漠黄沙中所见过的画面。

那是十年前,他奉暗藏之命,去追杀一名银月高层的叛徒。

这名叛徒深知银月高层在天下的势力,更清楚银月高层对叛徒所采取的手段,为了活命,他只有铤而走险,深入黄沙大漠。

银山追入大漠深处,终于在一个不是机会的情况下手刃叛徒。当他带着一脸的疲惫离开大漠之时,蓦然看到一处孤崖之上,傲然挺立着一只半人高的兀鹰,正虎视眈眈地俯视着一只正在跳跃飞奔的野兔。

这只野兔显然感受到了来自兀鹰的威胁,所以才会用自己所擅长的速度来摆脱目前的困境,然而它似乎并不明白,自己的速度再快,又怎能比得过兀鹰呢?它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银山顿时被这种画面所吸引,更想知道,野兔不懈的努力是否能够帮助它摆脱兀鹰的魔爪?

‘嗷……‘眼看着猎物就要逃出自己的视线范围时,兀鹰长啸一声,终于出击了。

它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在半空中俯冲而下,其速之快,犹如闪电,迅速拉近了它与野兔之间的距离。

就在它亮出自己的利爪,抓向猎物的刹那,那只野兔突然停止了奔跑,而是仰卧在沙面上,头与腿抱成一团,借着劲儿突然向兀鹰蹬踢而去。

兀鹰一惊之下,迅速将自己的身体拉高,在野兔的上空盘旋。

银山为野兔这种求生的本能所感动,更明白由于两者之间的实力上存在差距,野兔最终还是不可能逃过兀鹰的追杀,所以就动了恻隐之心,用两块石头惊走了兀鹰。

而在这种生死悬于一线间,银山也不明白自己何以会想到这种画面,他只觉得龙人此刻就像是一只翱翔于半空的兀鹰,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就倒地而卧,头脚弓成一团,就像那只伺机攻击的野兔。

这种情景是如此地诡异,没有人会想到这是银山在瞬息之间感悟到的求生一招。

‘呀……‘面对银山摆出这般古怪的姿势,龙人的身形只是滞了一滞,再次发出一声暴喝,声震长街。

他的整个人已直升至银山的头顶上空,突然身体倒悬而下,剑芒直指银山,拖起一阵风雷之势,以强大的压迫力紧逼向守候地面的银山。

银山感受着这股如飓风般的杀势,虽惊而不乱,在冷静中测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三丈、两丈、一丈……

当龙人进入到他七尺范围之时,他才以爆发之势出手。他心里清楚,只有七尺之距,才是他长刀出手的最佳距离。

刀出,微颤成不同的角度,是以变生出万千弧迹,犹如喷发的七色泉,美丽中凸现杀机,迎向扑面而来的龙人。

然而龙人的剑势已成,犹如高山滚石,几成势不可挡,虽然银山这应变的构思精妙,手段新奇,但已无法遏制这疯狂般的攻势。

剑化万千星雨,沿剑芒的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产生出一股惊人的力量,将长刀所衍变的一切弧迹尽数吸纳其中。

银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相信这是人力所为,求生的本能激发了他体内巨大的潜能,突然抱刀旋转,就像是一只有着生命力的陀螺。

在他身体的周围三丈之内,立时生出了一团强烈的飓风,那风中所带出的力量,充满了毁灭一切的冲动。

两股人力所创造出来的风暴在一瞬间相迎、碰撞、交融……

‘轰……‘一声震惊四野的暴响惊彻长街,狂风呼啸,强流飞涌,百步之外的火把顿时熄灭无数。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不骇然,面对这呼啸的劲风,晃动的光影,横掠的杀气,只感到在这团气云当中飘忽着两条淡淡的身影,似幻似灭,犹如鬼魅。

一阵清风吹过,这一切为之幻灭。静寂的长街,突然拖现了两道拉长的影子。

影子不动,是因为人不动,两人相距三丈而立,如雕塑般挺立于长街之上。

直到这时,今夕才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神经,脸上绽放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似乎已经看到这场决战的结局。

东部大陆——银月城

整个下午傲珊都有些心绪不宁,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妖华的声音犹如鬼魅:“嘿嘿,小妞。你现在在家吗?”

傲珊不是很明白,问:“什么?你不能说清楚点呀?”

妖华得意洋洋道:“哈哈哈,我回家拿点东西,接着就让你和笑愚重回二人世界。”

看到妖华地时候,傲珊吃了一惊:“呀。你这是兼职空姐还是怎么的?不对啊,就你这身高,要考空姐估计有点难度。。。。”

妖华这才发现自己依旧一身制服诱惑。很是无所畏道:“香蕉个吧啦的,忘记换了。不过你可别小看了这套空姐服,那可是老娘冒着生命危险打入敌后,牺牲我一代淑女的名声。才换取了敌人的信任。

傲珊刚想想说话,妖华又神采飞扬道:”妞。我跟你说,老娘认识了一牲口,特牛!**可以拍得像文艺片似地~~!我特地带了两盘回来。你要不要瞧瞧?“

本来想发的,,但现在突然被妖华勾起了兴趣,傲珊讶然道:“真的假的?**拍成艺术片,你以为他是神仙啊?

“嘿,你还别不信,老娘马上放给你看,看完了你得把你贞C交托给我!”妖华叫嚷着,伸手就要去摸傲珊的**。

“来啊,谁怕谁呀?”傲珊浑然不惧,反手就去扯妖华的裙摆。看起来熟练极高。

眼看傲珊的小手快伸进她的裙摆之内。这时候妖华小姐惶恐了。凭良心说,她是一伪女同罢了,而眼前的傲珊,怎么看怎么像真女同。。。连忙退后了一步,妖华满脸严肃道:“干什么呢.老娘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得了,先看碟,一会儿再收拾你~~”

一个女人可以无耻到什么地步?看看妖华小姐就知道了。

实际上地根本就是有一张碟看了一半还没看完。现在美其名曰和傲珊一起看,还无耻地快进到三十分钟以后再播放。。。所幸傲珊对**这东西不是很感冒。随便从什么时候开始看都无所谓。她只是本着一颗好奇的心看看妖华有没夸大其词。

十分钟后,傲珊怔住了。感觉心跳加速,完全被剧情所感染。

直到剧终后,傲珊才缓过神来,问:“这谁弄地啊,这么有才?”

妖华的笑容很欠揍:“嘿嘿,一般人我不告诉她!”

出其不意地,傲珊一把将妖华推倒在床上,然后整个人骑在了妖华身上,双于按住妖华的胸部,逼供道:“本小姐是一般人吗,到底说不说?”

妖华傻眼了,最近虽然经常和傲珊打闹,但那时候傲珊还算比较有分寸的。可这一次。。

妖华很崩溃,想老娘纵横东部大陆十几年,居然被一小甜妞给袭胸了。这还不算完,老娘居然还被推倒了~~!

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想她妖华小姐连初夏那么彪悍的女术士都敢占便宜,这次却被人畜无害跟小绵羊似的傲珊给公然吃了豆腐,妖华觉得自己不行了,真TM不想活了。

其实傲珊现在地心思很简单,她本来就想收拾一下妖华,现在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不过刚才这动作实在太夸张也太哪啥了,连她自己也有点吃惊。

一不做二不休,傲珊也豁出去了,狠狠蹂躏着妖华的胸部,恶狠狠道:“说还不是不说?”

感受到胸前传来的奇妙感觉,妖华就快肝肠寸断了,求饶道:“珊姐,我错了,内裤都错掉了,您发发慈悲,饶了小女子吧~~!”

傲珊哼哼两声,总算是放过了妖华。

此时妖华的第一反应就是报仇雪恨,反过来将傲珊推倒,然后无情地蹂躏傲珊那大小适中的美妙**。仔细对比了一下敌我军力,妖华最后咬牙忍住了。。。因为傲珊虽然没有初夏那么彪悍,但这小妮子也是个术士,还天天跳健身操~~~以妖华这经常熬夜瞎混的身板儿,完全不可能是傲珊的对手,还很可能把沉睡的狮子唤醒,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想来想去,妖华发扬了阿Q精神,准备从战术上和心理上推残对方。于是她神秘兮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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