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幽暗公主失踪了
作者:为博红颜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4886

422:幽暗公主失踪了

422:幽暗公主失踪了

如果龙人与陈平中了毒。那么没有理由只剩今夕一个人平安无事。既然今夕没有中毒,那么龙人与陈平是否中毒便大有值得怀疑的地方。这通常是正确的逻辑,也是逆风的推理,当他感受到今夕身上透发出来的浓烈杀意时,不由得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所以他决定再观望一下,虽然此时的铁塔上,他们这一方占据了人数上的绝对优势,但是无论是龙人,还是今夕,都是不可估量的高手,一旦动起手来,胜负殊属难料。

“年轻人总是气盛。”逆风笑了笑,吩咐属下将陈左的尸身移到一边。

“老年人未必就没有火气。”今夕冷眼看了一眼陈左的尸身,皱了皱眉道:“刚才你那一剑火气之大,已然取人首级,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此人之死,不足为惜,就算老夫不杀,只怕陈爷也会将他碎尸万段。与其如此,倒不如让老夫一剑杀之,对他自己也是一种解脱。”逆风淡淡一笑道。对他来说。杀人不过是长剑一挥,用不着大惊小怪。当一个人可以利用的价值完了,留在世上也是无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早死早投胎。

“不错,他的确该死。”陈平看着那无头尸身,依然显得愤愤不平:“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他背叛我。”

陈平待人一向不薄,人缘不错,口碑极好,对家族子弟更是视如兄弟,是以想不通陈左为什么会被逆风收买,阴谋弑主。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他就觉得喉咙里塞着一根鱼刺,鲠在那里十分难受。

“他的确不该背叛你,事实上他也不想背叛你,怪只怪他的手气太差,又正好掌管着你府中的财库。”幽暗公主皱了皱眉道。

“他难道输了钱?”陈平望向幽暗公主,半信半疑道。在他陈氏家族的家规中,第一条就是严禁赌钱,正因为陈家是靠赌发家的,知道赌之一字的危害,所以才定下这条规矩。

“他不仅输了钱,而且输了很多。当他发现自己无法补上这个亏空时,就惟有铤而走险。”幽暗公主淡淡而道。

“原来如此。”陈平虽然不能原谅陈左的背叛,怒气却平了不少,抬起头来道:“想必那位让他输了不少钱的人,就是公主阁下了?”

“不错,的确是本公主。”幽暗公主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之色。道:“但是,本公主万万没有料到他的结局竟是死。我只是让他将这个以伤心树做成的托盘送上来,便前账一笔勾销,却没有料到连他的命也一笔勾销了。”

“不对!”陈平摇了摇头道:“照公主所言,他应该不知道这托盘与下毒有关,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幽暗公主诧异地看着陈平道:“这本公主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就在上到铁塔之前,本公主也不知道这托盘竟然与毒有关联。”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今夕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在乎这个男人的感觉,再也没有那种我行我素的自由。

今夕的身体一震,望向逆风。

逆风与他的目光在虚空中相对,一触即分,笑了笑道:“你认为是老夫一手安排的这个局?”

“我相信幽暗公主没有说谎,所以我可以断定,就在幽暗公主将托盘交到陈左手中之后,你一定又找过陈左。”今夕冷眼以对,斩钉截铁地道。

幽暗公主不由感激地看了今夕一眼,心中蓦生一丝窃喜,又有几分兴奋。

“你很聪明,可惜偏偏要与老夫为敌。”逆风似乎非常欣赏今夕。轻叹一声之后,这才沉声道:“不错,老夫的确找过他。因为老夫懂得,一个人的心理有了缺口,就要让他崩溃,惟有这样,他才能彻底为我所用。”

“你说了什么?”今夕很想知道逆风的这个办法。

“老夫只是告诉他,就算他补齐亏空,最终还是别人的奴才。要想不做别人的奴才,就惟有杀了那个人,自己充当主子。”逆风淡淡而道。

“他怎么说?”今夕与陈平同时问道。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于是老夫就将全盘计划告诉了他。”逆风冷哼一声道:“想不到他最终还是出卖了老夫。”

“既然你们的计划已经失败,那么,在你我之间,这一战似乎是不可避免了。”今夕的手缓缓伸到了龙人的腰间,那里有剑,一把杀人之剑。

无论是陈平,还是龙人,心中都有一个悬疑,那就是今夕何以没有中毒?因为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陈左并没有出卖逆风,胭脂扣的确是侵入了他们的身体。可是,今夕却一点事都没有,难道他已练成了传说中的“百毒不侵”?

“你这么急于求战,难道你有必胜的把握?”逆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意道。

“没有,谁面对你这样的高手,都不可能有必胜的把握。何况在你的身后,还有不少精英。但是,你以为这一战可以避免吗?”今夕冷然道。

“为什么就不能避免呢?”逆风的话令全场众人都吃了一惊,无不将目光投向他的脸上。

“今夜的事情,虽然显得无礼,毕竟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没有大的损失。而且我们的目的,只是请陈爷、龙爷两位到临月台一叙,并无太大的恶意,何必还要舞刀弄枪,拼得你死我活呢?”

“真的是请我们过去一叙这么简单吗?”今夕的眼芒一闪,调侃道。

“当然还有其它的目的。”逆风笑了笑道:“否则我们又何必弄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今夕没有再问下去,他知道,有些事情说破了反而无趣,而有些事情最好是能见好就收,就像现在这样的结局,未尝不是双方都可以接受的。

“不过,就算今夜之事我们不予追究,你们也必须全部退出通吃馆,因为我不想再看到类似的事件发生在我的地盘上。”陈平领教了逆风的手段,如果任由他们不走,恐怕会对王卫、习泗这两路人马不利,而这正是他不想看到的结果。

“可以。老夫这就命令我的人手撤出通吃馆。”逆风回答得非常干脆。

他大手一挥,片刻之间,铁塔上除了今夕三人之外,其他的人走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幽暗公主留下的一缕体香与陈左尸身流出的血迹,仿佛一切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直到此时,龙人才发现今夕后背上早已是一片湿漉,看似悠然的今夕,其实心理已紧张到了极限。

“你真的没有中毒?”龙人深深地看了今夕一眼,突然明白了逆风何以要撤退的原因。

“我只是头有些晕,并没有其它不适的感觉。”今夕自己都有几分诧异。

龙人沉吟片刻。道:“我明白了,胭脂扣的毒性是专门克制人体元素力的,而你的元素力却不同于我们体内的元素力,所以胭脂扣不能对你产生作力。也正因为如此,才使我们得以逃过一劫。”

龙人的话很有道理,今夕体内的魅魔异力本来就是完全不同于后天修练的内家元素力,而发明胭脂扣这门毒药的人显然没有想到天下还有这样的元素力,是以不能对魅魔异力形成有针对性的克制。如此一来,就连逆风也失算了这一招,导致他精心布下的一个妙局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失败了。

他一直以为是陈左出卖了他,所以陈左死的还真有些冤枉。不过无论逆风有多么聪明,多么狡猾,他也不可能想到事实的真相竟是如此,莫非这就是命?

“虽然我们侥幸逃过了一劫,但是不可否认,逆风无疑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我们只怕要重新制订我们的计划才行。”今夕说到这里,双眉紧锁,显然还在为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后怕。直觉告诉他,李秀树这么干脆地退兵,并不是真的怕了自己,而是他一定还有更大的图谋在等着自己。

龙人浑身乏力,勉强点点头道:“的确如此。虽然他的那一剑已经得窥剑道的真谛,但这还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最可怕的是他的冷静,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非常冷静的心态。与这样的人为敌,实在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

“他似乎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陈平想了想道。

“这也是他今晚没有动手的原因。”龙人看着今夕,微微笑道:“因为,当你心中无刀的时候,你的整个人就像这月夜背后的苍穹,宁静而致远,根本不可揣度。”

今夕淡淡一笑道:“我难道真的有这么可怕?”

“对逆风来说,你的确让他感到可怕。但对我和陈平来说,你不仅一点都不可怕,还很可爱。”龙人哈哈一笑,然后眼中流露出一股真诚道:“我始终记得你说过的一句话: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这的确是两个很可爱的字眼,即使当今梦菲在今夕背后刺出那一剑时。今夕也从来没有对这两个字失望过,确切的说更是亲人,因为他始终觉得,如果这个世上没有这两个字,那么做人一定很无趣。

所以,当龙人的话音一落时,三双大手已紧紧握在了一起。

“回老爷,临月台的确走了不少人,除了幽暗公主与她的一帮随从外,其余之人全都撤出了通吃馆。”陈义肃手禀道。他今天的心情实在不错,大早起来,就荣升总管一职,所以陈平交代他办的事,他很快就办好了,不敢有半点耽搁,因为他还不想让这一切变成一个梦。

“然后呢?”陈平的脸色依然通红,精神不振,看来胭脂扣的药力不弱,不到三日之期,恐怕不会消除。

“然后他们就上了北齐大街,穿过七坊巷,到了一家名为‘八里香’的茶楼。”陈义依然有条不紊地答道。

“再然后呢?”陈平的眉头皱了一皱,觉得这陈义有点死脑筋。

“再然后……再然后……”陈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陈平,支支吾吾道:“再然后就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陈平与今夕相视一眼,惊问道。

“派去跟踪的人一进茶楼,就被人打晕了,还是属下派人四处查找,才将他们给抬了回来。”陈义一脸惶恐地答道。

陈平摇了摇头,一摆手,让他去了。

“没想到还是跟丢了人。”陈平苦笑一声,望着今夕道。经过昨夜的那一场凶险,无论是他,还是龙人,都将今夕视作了他们三人的核心。

“这只是意料之中的事,陈兄不必自责。”今夕宽慰了他一句道:“以逆风的聪明,当然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不过,这样也好,这至少证明了他们还留在金银寨。”

今夕饮了桌上的一口香茗,沉吟片刻道:“逆风之所以退出通吃馆,是因为身分暴露之后,他在明处,自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这样退一步,反而有利于他下一步的行动。以你们的见解,这逆风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似乎是在王卫与习泗二人中任选其一。其实真要确定,却十分困难,这一点从陈平与龙人的脸上就可看出。

“逆风老谋深算,行事往往出人意料,要摸透他的心思实在不易。像昨晚发生的事情,就让人防不胜防,看来我们只有按照已订下的计划行事,只要王卫不出事,就无碍大局。而习泗,就让他听天由命吧。”陈平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龙人虽没有说话,却也认为这是当前他们惟一可以采取的办法。

今夕却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我有一个预感:逆风选择的下一个目标,也许既不是王卫,也不是习泗,而是另有其人。”

他此言一出,龙人与陈平皆吃了一惊,觉得今夕的推断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那会是谁?”陈平问道。

“我也不知道。”今夕苦笑一声道:“这只是我对逆风行事作风的一个推断。逆风如果真的要对付王卫、习泗,他就不会在昨晚来对付我们了。他这样做的目的,是想控制住陈兄,保证棋局由他操纵胜负,这样即使卞白的棋技不如陈兄,他们也可以夺得铜铁的留易权。而杀王卫、习泗,只是万不得已时的下策,就算他们能够杀了王、习二人,一旦卞白的棋艺不敌陈兄,岂不也是白费力气?”

“不过,若他们杀了王卫、习泗,尽管他们无法得到这贸易权,但至少也让演绎、擎宇亦空手而归,岂不也同样达到了他们的目的?”龙人忍不住提出异议。

“这就是逆风的聪明之处,我们可以试想一下,如果棋赛那天,王卫、习泗已死,只有卞白一人参赛,这卞白又是今梦菲的人,那么就是再笨的人也可以看出这是今梦菲捣的鬼。以演绎、擎宇的头脑,当然不会看不到这一点。如此一来,势必对今梦菲的野心有所察觉,从而加强防范,甚至实施打击,这种局面当然不是今梦菲与逆风希望看到的。”今夕的思路非常清晰,一五一十说来,丝毫不显破绽,显然对这些问题深思熟虑。

“假如他们连卞白也杀了呢?”龙人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逆风以旱地亲王的身分,拥有旱地龟宗、东海忍道与棋道宗府三派的势力,但这三派虽然在他的控制之中,却只有旱地龟宗才算得上是他的真正势力。而卞白既然敢来参赛,说明棋技不错,必然是出自于棋道宗府,如果逆风就这样无缘无故地将之击杀,只怕难以服众。”今夕断言道:“所以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极小,逆风更不会为了今梦菲而自损实力。”

“如果这些事情都不可能,那就有些让人难以琢磨了。”龙人摊开双手,一脸苦笑。

今夕却并不气馁,闭起眼来,似乎在想着什么,老半天也不见动静。

陈平与龙人苦于自身元素力受制,精神大是不济,似睡欲睡间,却听今夕一拍手道:“对了,一定是这样的。”

陈平与龙人精神一振,道:“莫非你已想到了他们下一个目标是谁?”

“其实我们想得太多,所以误入了岐途。”今夕微微笑道:“逆风此行幽暗的目的,无非是不想让演绎和擎宇任何一方得到这铜铁的贸易权。既然如此,那么他只要让这棋赛不能进行下去,就同样可以达到目的,陈兄,你说是也不是?”

“的确如此。”陈平点了点头,脸上却带着几分疑惑道:“可是棋赛乃是暗神钦定,已经张榜公布天下,岂能说废就废?要想让棋赛不能进行,除非是暗神钦准才行。”

“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暗神才会下令停办棋赛呢?”今夕问道。

陈平想了一想道:“这第一种情况是我出现了意外。主办方既然缺席,这棋赛自然就比不下去了。”

今夕点头道:“经过了昨夜的凶险,想必逆风不会重蹈覆辙,所以这种情况可以排除。”

“第二种情况,就是贵宾方缺席。不过这种可能性经过你的分析之后,恐怕发生的可能性也不大。”陈平道:“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在通吃馆内发生了大的变故与意外,致使棋赛无法举办,但是这种可能性只怕也不存在。”

“你真的这么自信?”今夕似笑非笑道。

陈平不由踌躇起来,考虑良久方道:“我陈家本为暗器世家,故此家中的术士不少,其中也不乏术士高手,应该可以控制通吃馆内的局势。而金银寨的城守刀苍将军一向与我交好,手下有精锐五千,完全能够控制金银寨内的整个局势。有了这两股力量,应该不会出现大的问题。”

“你这些力量的确可以应付城中发生的一些变故,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逆风人在暗处,万一生出事来,只怕你们未必能防范得了吧?”今夕沉声道。

“那就要看他到底想滋生什么事了。”陈平信心不足地道。

今夕想了一想道:“譬如说,这几天来到通吃馆内的王公贵族不少,既有公主,又有王子,万一失踪了一位,你的棋赛还能进行下去吗?”

今夕所说的这种情况,在通吃馆建馆百年以来还从未发生过。一来这些王公贵族的随从中本身就不乏高手;二来通吃馆派出专人对他们实施昼夜保护,防范之严密,足以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可是这一次的情况却有所不同,原因是贵宾太多,造成了通吃馆的人手分散,再则对手是逆风这样的绝世高手,万一他真的将目标对准了这些贵宾,那么通吃馆根本无法防范。

而若真的发生了这种情况,事关重大,就已经不是牵涉到棋赛是否能办得下去的问题,一旦处理不妥,很有可能就会爆发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思及此处,陈平已是大汗涔涔。

他立时召来陈义,要他尽快查清各位贵宾此刻的情况,同时命令属下严加盯防。当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这才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如果我们一味消极防范,只能是防不胜防。以你的势力,只有尽快地找到逆风他们的藏身之处,然后主动出击,才有可能化解劫难。”今夕非常冷静地道:“如果我所料不错,逆风真的打的是这个主意,那么我们现在行动,只怕迟了。”

“迟了?”陈平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对!”今夕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道可怕的寒芒。

今夕所料不差,的确有人失踪了。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幽暗公主。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连今夕也生出几分诧异,陈平与龙人更是面面相觑。

这的确是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逆风与幽暗公主串通一气,演了一出戏,企图栽赃嫁祸。

但是不管怎样,在没有真凭实据之下,幽暗公主既然是在通吃馆内失踪的,陈平就难辞其咎,必须要担负起这个责任来。

“逆风的这一手果然毒辣,怪不得他会在铁塔之上退得这般从容。”陈平喃喃地道。

“他此行夜郎显然是势在必得,是以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似乎早有准备,否则他下手绝不会这么快,根本不容我们有半点喘息之机。”今夕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眉头紧锁。

“如果我们找不到幽暗公主,只怕……”陈平忧心忡忡,长叹短嘘。

今夕拍拍他的肩,表示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缓缓站了起来道:“我绝不会让我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的。”

他的脸色十分凝重,言语之间,始终流露出一股浩然正气,深深地感染着陈平与龙人。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龙人问道。

“你们现在好好休息。”今夕拍拍手道:“其它的事情让我来办。”

陈平惊道:“那怎么可以?我马上派人过来,随你调遣。”

“要想找到逆风的藏身之处,凭的不是人多,我一个人就够了。”今夕似乎胸有成竹地道:“不要忘了,我可是今夕,所以你们无须为我担心。”

“可是,逆风的剑法实在太高,又有一帮得力手下,万一发现你在查找他们,只怕会对你不利。”龙人的脸上显露隐忧道。

今夕笑了,笑得非常自信,整个人就像一座傲然挺立的山峰,有着一种慷慨激昂的气势,缓缓而道:“我已无畏!”

在陈义的引领下,今夕来到了北齐大街。

这无疑是金银寨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在街道两旁,楼阁林立,有着各式各样的店铺,门面光鲜,货物齐全,人来人往,分外热闹。

当今夕置身其中的时候,他才发觉要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几个人的下落,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幸好这里是陈平的地盘,只要是本地人,没有不给陈义面子的,所以当今夕走完这条大街,站于七坊巷口时,他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一些情报。

“今天一大早,天刚放亮,的确有一帮外地人簇拥着一辆车自北齐大街经过,他们走得很慢,从这条大街上走过足足花了几炷香的功夫,然后才转入七坊巷。”陈义有条不紊地禀道。

今夕微微一怔道:“你打听过他们的衣着相貌了吗?”

“打听过了,从这帮人的衣着相貌来看,应该像是逆风一伙人,倒是这车中所载是否是幽暗公主,就不得而知了。”陈义想了一想,答道。

“你很谨慎,也很会办事。”今夕很满意他的回答,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这些情报,并不容易,陈义却做到了,这就说明他有一定的活动能力。

“多谢公子夸赞,这只是我应尽的本分。”陈义并没有因此而得意,而是看了看七坊巷里的动静,道:“从这条巷子穿过,就是澄云湖,八里香茶楼就在湖宾之畔。”

“那我们就进去坐坐!”今夕看着这条用青石板铺成的巷道,毫不犹豫地当先而行。

八里香茶楼果然在澄云湖畔,前临闹市,后傍湖水,湖风徐来,一片清新,的确是一个品茗的好去处。

能到这里喝茶者,都是有些身分的人,因为这里可以品茶,也可以尝到最新鲜的湖鱼,经过当地最有名气的厨子之手,它便变成了一两银子左右的名菜。普通人家通常就只有望鱼兴叹,直流口水,谁也不想把自己全家老小的一月花销拿来一饱口福。

因此今夕与陈义上得楼来,放眼望去,看到的都是一些衣着光鲜的富人。此时正是晌午时分,所以茶楼上的生意十分火爆,等到他们坐下的时候,整个茶楼挤得满满当当,根本找不到一个空座。

“看来这茶楼的老板还真懂得生财之道,生意竟这么红火,怪不得逆风一干人会到这里来。”今夕环顾四周,微微一笑道。

“今公子,你不觉得奇怪么?”陈义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道。

“哦,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今夕看了他一眼,鼓励他说出来。

“如果他们真的挟持了幽暗公主,就应该不动声色,悄然将之藏匿起来才对,可是你看他们闹出的动静,好像生怕我们不知道他们的行踪一般,这岂不是有些反常?”陈义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仿佛松了一口气,脸色已变得通红。

“就算如此,我们还不是一样没有找到他们的行踪?”今夕点了点头,好像同意陈义的说法,不过,他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这倒不难。”陈义道:“我们只要问问这茶楼里的老板和伙计,就可以知道他们所去的下一个地点。只要他们还在金银寨,只要他们在人前出现过,我们迟早能找到!”

今夕微微一笑道:“我们又何必这么麻烦呢?既然到了茶楼,不如叫几尾湖鱼,小酌几杯,岂不远胜于这番忙碌?”

陈义见他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不由奇道:“莫非公子已经成竹在胸?”

今夕并不作答,只是笑了笑,等到酒菜上席,方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相信我们这顿酒还没完,就有人会找上我们。”

陈义一脸诧异,欲问又止,心道:“这地盘是老爷的,他都没你这般自信,难道你有未卜先知之能不成?”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神情。

今夕也不管他,自顾自地品尝起这肥美的湖鱼来。等到酒过三盏,一条被阳光拉长的人影出现在他们的桌旁,光线立时为之一暗。

“两位兄台,可否借光一坐?”一个冷冷的声音随着人影的出现而响起,就如这暗黑的光线有几分寒意。

陈义吃了一惊。

他之所以吃惊,并不是因为来人的突然,而是没有想到今夕的判断如此精准,就像一切尽在其意料之中一般,由不得对他心生敬佩。

当他的目光投向来者时,只见来人的衣裳华美,却头罩一顶磨盘似的竹笠,遮住脸部,让人无法看清他的五官,浑身上下似乎透着一股邪气,让人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既然来了,何必客气?”今夕好像一点都不感到诧异,手一抬,以示让坐。

“多谢。”那人坐了下来,端起陈义的酒盏饮了一口,道:“酒是好酒,可惜菜无好菜。”

“哦,这几尾湖鱼的做法是这家老店的招牌菜,竟然入不得你的法眼,想必你一定是大有来头之人,吃惯了奇珍异味,是以才会有此评语。”今夕淡淡一笑,似乎并不介意对方的张狂无礼。

“老夫不过是湖边一钓翁,有何来历可言?倒让公子见笑了。”那人嘿嘿笑道:“不过老夫却懂得这湖鱼的另外一种吃法,一经烹调,味美无穷,与之相比,这些菜皆是不入流的粗物。”

“这倒是头回听说,倒要请教此菜大名?”今夕淡笑道。

“此菜名为竹筒鱼,取鲜美湖鱼一尾,破肚去肠,再取新嫩青竹一段,从中剖开,然后将湖鱼置入竹筒内,加酸汤汁少许,几片鲜羊肉,一应佐料俱全之后,将竹筒封好,上笼蒸两个时辰,便成绝世美味。”那人显然是大嘴食客,说到动兴处,已是唾液四溅。

“原来竟有这种吃法,光听听已是让人食兴大发,若是真能尝到如此美味,也算不虚此行了。”今夕来了兴趣,凑过头去道:“不知要到何处才能吃到这道菜肴?”

“这种吃法已成孤品,除了老夫之外,只怕天下再无第二个人能做。”那人傲然道。

“这么说来,你能否为本公子一展厨技呢?”说完今夕已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那人将银锭收下,一口干完了手中的酒,趁着兴致道:“难得你我投缘,老夫就献一次丑。走,老夫的船就在楼下,泛舟烹鱼,何等快哉?”

“慢!”今夕一摆手道:“竹筒鱼,竹筒鱼,无竹怎能成鱼?我们先在岸上砍根竹子再下湖。”

那人淡淡一笑道:“老夫既然敢请公子下湖享鱼,船上又怎会少了竹子?不瞒你说,这竹子还是老夫一大早带上船的,又新鲜又水灵,乃是做竹筒鱼的上佳材料。”

今夕拍掌道:“看来本公子的确有缘吃上这等美味,既然如此,陈义,你先回去吧,待我吃了这竹筒鱼之后自己回来。”

陈义见他二人说话古怪,弄不懂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又不好问,只得匆匆回馆,向陈平回禀去了。

当下今夕随这老者下得楼来,上了一艘小船。桨翻橹动,破水而行,一船二人向湖心悠然划去。

澄云湖湖在城中,足有数千亩之大,湖中小岛不少,大船更多。船只穿梭来往,极是热闹。

两人相对而坐,都没有说话,那老者双手摇桨,黑桨出没于白水之间,荡起道道波纹,扩散开来,煞是好看。

在前方百米处的一个小岛边,停泊着一艘巨大的楼船,船上装饰豪华,灯笼无数,可以想象夜间的灯景。今夕所乘的这条小船正是向楼船飞快驶去。

“嘿嘿,你的胆子果真不小,所谓艺高人胆大,想必你的身手一定不弱。”眼看就要靠上大船时,小船突然停了下来,那老者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了竹笠下的真面目。

竹笠下的这张脸已有了几分老相,笠下散落的几缕发梢与脸上的胡须俱已花白,只有当他的眼芒暴闪而出时,才可以看到那眼芒深处的点点精光。

今夕淡淡一笑,看他一眼道:“胆大,艺高,与这竹筒鱼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为了吃这道竹筒鱼,你还要考验我的本事不成?”

“你无须插科打诨,既然敢上我这条船,我们就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是谁?”那老者厉声道,在他的手上,已然多出了一副鱼叉。

今夕连老者的脸都不看,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水中的波纹,沉声道:“你又是谁?”

“老夫张文乃旱地龟宗的七坛使者之一。”老者冷声道,听在今夕的耳中却吃了一惊,因为他曾经听荣轩说过,在旱地龟宗除了逆风之外,能位列七坛使者的人无疑都是厉害角色,相传每坛之主都有一门绝技,比及东部大陆上的一些掌门有过之而无不及,无一不是劲敌。

今夕并不为张文的身分感到震惊,事实上当他一进八里香茶楼时,就预感到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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