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陆:张冠李戴
作者:周德东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376

第二天,黄山驾车来到单位,走进宽敞的办公室。

坐下后,他给翟三打了个电话,叫他立即到被服厂来一趟。然后,他躺在高大的真皮转椅上,闭上眼睛养神。

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看了看,是梁三丽打来的。他想了想,没有接。

手机响了许久,终于停了。

他继续仰在转椅上养神。

有人敲门。

他闭着眼睛说:“进。”

翟三推门走进来:“黄哥,你好!”

黄山闭着眼睛说:“你坐吧。”

翟三在很远的沙发上坐下来,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恭敬地说:“黄哥,你有事

“你给我查一下,那个李作文是什么来头。”

“不用查,我知道。他原来在七河台混过,十多年前去了哈市,混成了一霸,目前在哈市好像没有人灭得了他。”

“他现在跟我上了。”

“是不是……为了一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

“黄哥,我说了你别生气---开始的时候,我还为他跑过腿,打探那个女人的行踪。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人跟了你……不过,我警告过李作文,跟你,那是自讨苦吃。没想到……”这时候,黄山的手机又响了。

他睁开眼睛,拿起来看了看,又是梁三丽,他还是没有接。

翟三眨了眨眼,说:“黄哥,他肯定整不过你。不过,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且,这个主儿确实是个吃生米的……”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又小声说:“昨天晚上,他还到我家拿走了我的猎枪。如果我不给他,他就要劁了我!”

黄山淡淡地问:“单筒双筒?”

“单筒。”

“我舍出一个兄弟。他的枪就成了烧火棍。不过,我舍哪个兄弟呢?”黄山的眼睛转了一圈,落在了翟三的脸上。“枪是你的,你就来负责这件事吧!”

翟三“扑通”一下跪下了:“黄哥,饶命!我知道我错了……”

黄山笑了笑,说:“我逗你玩呢,别怕。”

翟三站起来。不敢再坐了。

“站着干什么?坐吧。”

翟三这才小心地坐在了沙发边上。

“黄哥。有些话我不敢说……”

“说。”

“你现在是做大事地人。犯不着为一个女人跟他。依我看,你不如把那个女人甩了。”

黄山定定地看着翟三。没有表态。

翟三的胆子大了些,继续说:“那个女人给你带不来利益。还是个无底洞。”

黄山伸了个懒腰,淡淡地说:“我跟她只是玩玩而已。对于我,她就像一顶帽子,无所谓。不过,你不知道,这个女人很黏糊,不容易甩掉。”

正说着,他的手机又响了。

他知道还是梁三丽,没有理睬,任它响。

翟三说:“你把这顶帽子甩到别人脑袋上就行了。”

黄山愣了一下,然后他捶了捶腰,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翟三马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黄哥,有什么事你随时吩咐。”

黄山没有搭茬儿,拿起手机看了看。

翟三轻轻走了出去。

黄山把手机关了。

晚上,黄山开车离开被服厂,给梁三丽打了个电话。

“丽丽,今晚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你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撞车了呢。///”

黄山讪讪地笑着说:“是车撞我了。”

“那你现在是在太平间给我打电话喽?”

“我没事,那辆车在修理厂修着呢。”

“牛逼!”梁三丽笑起来。

“我现在正去黑天鹅宾馆餐厅,你要是没事就过来吧。”

“我天天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等你的电话!”

“好吧,我们一会儿见。”

黄山来到黑天鹅宾馆餐厅,在包间里刚刚坐下,梁三丽就到了。

她把头发在脑袋后盘了一个髻,露出光洁的额头,看上很简洁,很好看。上身穿一件黑色立领对襟衣裳,很宽大,系一排传统的蒜瓣疙瘩扣,两只袖子高高地挽起来,露着两截粉红色地里子。下身穿一条红色长裤,瘦瘦的,显得很性感。脚上穿一双黑色平底系带鞋。

她一屁股坐在黄山旁边,说:“最近你怎么一直不跟我联系?”

黄山叹口气说:“最近厂里越来越不景气,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你不要跟我哭穷!”

“这两天,好不容易签了一份订单,赶紧给人家做。/”

“你总不至于亲自下车间干活吧?让那些工人干不就行了?”

“这厂子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儿,哪一件离得开我?来,点菜。”

梁三丽用左手拿起菜单,反反复复地看。

黄山静静看着她,突然说:“你认识李作文吗?”

梁三丽一下就把眼睛从菜单上抬起来,盯着黄山问:“哪个李作文?”

“难道你认识两个李作文?”

“就是。一个是哈市地大混子,一个算是文人----他失踪了。”

“我说的是那个失踪的。”

“那个家伙特自私!有一回,我和他在这家宾馆的307房间好像撞了鬼,妈的,他竟然丢下我一个人跑掉了!前不久,他突然又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肯定察觉到了更大地危险。”

梁三丽满不在乎地说:“管他呢。”然后,继续看菜单。

“吃螃蟹吗?”她问。

“不好啃,太硬了。还是吃虾吧,软。”

梁三丽把服务员叫来,报了几个菜名,服务员填了单,走开了。

梁三丽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假如真地有什么危险。他跑了,现在这危险不是留给我一个人了吗?”

黄山说:“在我地地盘上,你永远是安全地。”

服务员把菜陆续端了上来。

黄山举起杯。说:“丽丽,干杯。”

梁三丽就跟他一起干了。

黄山一边倒酒一边说:“丽丽,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吧?”

“男地女的?”

“男地。”

梁三丽看着黄山的眼睛,世故地说:“你想甩掉我了。”

黄山说:“这个男人身材高大,长相英俊。而且事业有成。你肯定喜欢。梁三丽说:“目前。我只喜欢你。”

黄山说:“他就是这个宾馆地副总经理,叫洪宝森。一会儿我就叫他过来。”

梁三丽说:“你不要担心我会纠缠你,最后逼你离婚什么地。那是小女孩干的事儿。其实,我很好。或者说,我很坏,男人对于我,就像美食一样,一日三餐,必须吃。我挑好吃的。”

然后,她把下巴搭在黄山地肩上,说:“只要你能给我推荐一个让我产生咀嚼欲望的男人,那我马上就跳槽。”

黄山说:“只是,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让你吃。”

梁三丽冷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我不漂亮,但是,我可以拿下任何一个男人,这是我赖以生存的特长。”

黄山笑了笑,说:“那我祝你成功。”

黄山心里真担心不能把两个人撮合到一块,那样的话,今晚又成了他和梁三丽的约会。

他拨通了洪原地手机,说:“洪总,你在哪儿?”

洪原说:“我在宾馆。”

“我正在你地餐厅吃饭,你过来一趟好吗?”

“噢,我马上来。”

不一会儿,洪原就走进了包间。

黄山说:“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梁三丽,南方人;

这位是洪宝森,这个宾馆地副总经理。”

洪原很客气地伸出右手,想和梁三丽握一下,梁三丽却伸出了左手。洪原愣了一下,只好也换成左手。

洪原笑着说:“对不起,黄厂长不知道,我改名了,现在叫洪原。”

梁三丽微微一笑,说:“你好。”

洪原坐下之后,三个人开始聊天,喝酒。

“梁小姐做什么生意?”洪原问。

“我是学医的,目前在搞一个经络穴位方面地研究。”

黄山看了她一眼,显然,他也不知道梁三丽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不像,梁小姐更像个生意人。”

“我这个项目最后也要变成生意。”

“七河台有人搞这方面地研究?”

“实际上我是来寻找实验对象。”

“这个领域太高深了。”

“隔行如隔山,我觉得在宾馆做经理更高深。”

黄山感到很惊讶,梁三丽好像突然就变了一个人,很安静,很文气。

洪原坐了一会儿,说:“黄厂长,梁小姐,你们慢慢吃,宾馆还有点事,失陪了。黄厂长,今天这顿饭我签单。”

“再见。”梁三丽微微一笑说。

“再见。”洪原说。洪原走了之后,黄山说:“丽丽,你对他感不感兴趣?”

梁三丽低低地说:“非常感兴趣。”

黄山说:“我看出来了,你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淑女过。”

梁三丽坏坏地笑起来:“这是俘虏男人最有效的方式----明里是一个淑女,暗里是一个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