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布哈拉之战（四）

第一集团军的临时指挥部设在城中心原市政府大楼。此时，在一楼的大会议室，上百平方米的房间桌椅，几台电台占了很多位置，旁边零散放着来不及处理的电文。占地方最多的是中间几张桌子，现在它们被拼在一起，一幅高比例地图摊在上面。一群高级军官或坐或站围在四周，空气有些紧张，除了电台的滴答声没有人说话。昨天晚上两个师的阵地遭到袭击伤亡惨重的消息大家已经知道，只是目前还对一般士兵保密，以免士气受到到影响。一个清瘦的中年人正用笔在勾画着什么。

“同志们，我来介绍一下，目前情况可以说非常糟，昨天晚上，处在外围的328师和503师遭到敌人骑兵师突袭，328师被打散，师长瓦吉姆及师部至今下落不明，503师也损失惨重，敌人骑兵部队的战斗力超出我们想象之外。根据我们的情报，我们现在面对的敌人正是西北军的主力骑兵马家军，他们拥有六个训练有素的骑兵师，另外包括四个土著师和十个新武装起来的土著师，共计有将近二十万人，现在，敌人已经从四面八方将我们包围，显然是想吃掉我们。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最高军事委员会昨晚电令我们就近防守，固守待援。值得我们欣慰的是，由于我们牵制住敌人最精锐的主力骑兵，图哈切夫斯基同志已经率领第三集团军穿过阿尔泰山脉，直捣敌人老巢迪化，第四第五集团军也进展顺利，预计可以和第三集团军会合共同攻取迪化。而离我们最近的友军，伏龙芝同志的第二集团军也取消进攻塔什干的计划，正临时掉头火速支援我们。因此，只要我们能守住一个星期，和第二集团军胜利会合后完全可以消灭这股敌军”

“克雷连科同志分析得很有道理”一旁抽着雪茄的伏罗希洛夫接过话，“这几天是最关键时期，能不能抗住，所以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构建防御工事。和敌人骑兵部队野战只会白白送掉士兵们的性命，在我们的骑兵大部队到来之前不准出战。现在我命令，第第第第第502师作为预备队负责城内的防御，328师和503师的余部混编成警备队，骑1师到敌人后方进行骚扰，不得与敌人骑兵主力交战”

“还有一个事，伏罗希洛夫同志”

“什么事？”

“据我们得知，城里面有很多东干人，而东干人已经投靠了西北军，他们甚至已经组成一个新兵师加入了西北军这对我们防守很不利啊”

“哦，那是要小心，那就安排警备队集中看守他们，还有，挖掘工事人手可能不够，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列昂尼德醒来时已是上午，他发现自己在一间小小的石头房子里，那几个一起撤退下来战友已经醒了，他们正围坐一圈打塔罗牌。昨天晚上在接受短时间讯问后他们就被领到这里休息。

一个士兵见他醒来忙招呼道，“上尉同志，饿了吧，吃点东西吗，那边有黑面包和清水”

列昂尼德还真的有些饥饿，抓过一块黑面包，用一只破碗倒了一碗水便吃喝起来。

“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听说昨天晚上跑回来不少我们师的散兵，都安排在这里”

“我说的是中国人。他们有什么动静？”

“这个我不清楚，反正没有我们什么事，我们师已经被打残，503师也差不多，可能我们会重新整编在一起。你问问外面卫兵好了”

正说着，一个卫兵走了进来，“你是列昂尼德上尉吧，正好你醒了，现在请你到指挥部开会。”

列昂尼德很惊讶，他疑惑地随卫兵出了门，外面一辆车子已经在等着他，车上还有四五个和他一样衣衫褴褛的军官。

车子很快来到临时指挥部，克雷连科同志在一间小会议室等他们。

“各位同志，很高兴在这里能见到大家，你们是从战火中幸运生存下来的人，对敌人有着最直接的了解。现在我想请大家出出主意，如何对付敌人，减少我们的伤亡”

会议室一片沉默，没有人说话。

“不要紧嘛，就是失败也可以吸取教训，而且这教训是成千上万战友用鲜血换来的。吸取了教训才能更好打击敌人，保护自己，是不是？”

“报告参谋长，我来发表下自己的意见”

克雷连科用赞赏的目光看着这个年轻人，“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列昂尼德以前是328师上尉连长”

“很好，列昂尼德同志，你说说看”

“是，参谋长同志第一，我认为敌人侦察手段先进，侦察机经常飞临我们上空进行侦察，我们的动向一清二楚。我认为这是我们师遭到袭击的主要原因，敌人清楚的观察到我师偏离友军部队，所以能准确找到我们弱点发动袭击。”

“说得很好，列昂尼德同志，还有呢？”

“第二，敌人拥有大量的马匹，我估计很可能是一人双骑。这不仅大大加快了他们的机动力，而且能够在进攻时利用多余的马匹作为障碍物。这次夜袭就是敌军驱使空余马匹冲锋，不仅浪费了我们的地雷，而且对士兵心理威慑很大”

“继续”

“敌人骑兵多是由终年在马背上的回族、蒙古人和哈萨克人组成，个人作战能力很强，装备好，远战有马枪，近战有马刀，我看只有骁勇的哥萨克骑兵才能媲美”

“你认为该怎样对付他们？”

“报告，对付骑兵最好的办法还是骑兵，我认为应该训练同样英勇的骑兵来对付他们”

克雷连科拍拍列昂尼德的背，“我们已经失去了哈萨克大草原和蒙古草原，哪里找那么多优秀的骑兵，就算是哥萨克人也有很多加入了敌人一方。不过，我们有同样骁勇善战的骑兵，布琼尼同志正率领这支骑兵远征西北，那里他还要面对蒙古骑兵和白俄的哥萨克骑兵，暂时帮不了我们了。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冷兵器时代，火药加上坚固的城防同样能把骑兵轰成碎片，相信我”

列昂尼德点点头，“我相信，参谋长同志。我同时有个请求，我希望能重新去前线队伍，为苏维埃流血”

“好，我们就需要这样的战士，我原先还怕你们失去了继续作战的勇气呢这样，我安排你去212师，还是担任上尉连长”

“是，参谋长”列昂尼德站起来，敬了个礼，眼前却不由浮现伊利亚美丽的脸庞。“伊利亚，对不起，我又冲动了，希望上帝保佑我能回去与你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