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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钢琴的女孩忘情地投入着，在大厅里往来的宾客没有驻足欣赏的，至少是没有欣赏音乐的意思。他们的眼光最多从上往下扫过女孩露在外面光滑的背，然后看了看那双修长的腿，走开。

这里是一家“阿拉伯风格”的大型餐厅：头巾女孩服务员，类似阿里巴巴的传菜员和泡沫雕刻的骆驼。他们不会说阿拉伯语，不过这也不影响这里的生意火爆，因为这里的川菜做得很好！

山寨的精髓就是能够挂上漂亮的羊头却不一定必须卖狗肉！

站在二楼走廊边，罗当和周书柜一人一杯红酒碰了一下。罗当笑道：“我说书柜啊，你们家小公主怎么还没来啊？我今天可还接到了好几个电话呢，问我说是不是周主任还有个妹妹在《风华茂周刊》哈哈哈……”

周书柜笑得有点尴尬，说道：“是我堂妹，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想的？这不是才23岁嘛过什么生日！呵呵，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子安排……罗主任我……”

是的，他此刻在心里不知道责怪了周璇多少次了！这次的饭局原本说只是简单的“家庭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里面居然坐着那么多地产公司的人。

8个人啊，分别来自7家地产公司，更叫周书柜难受的是这些地产公司正好都在经开区有着项目！而他周书柜的权利不大不小，却正好有很多是这些开发商所需要的。

这样子……不知道外人会怎么想他这次请客的动机了。

伸手示意他不用再说，罗当笑道：“她可是《风华茂周刊》的记者啊，跑地产的请上几个地产圈的朋友吃吃饭不犯法吧？再说了这些孩子……不是我们能够明白的，哈哈哈……”

巧妙，罗当这句话等于帮助周书柜解开了些许心灵上的犹豫和枷锁。不过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可惜啊，要是她不要在那个周刊上班就好了，我倒是很原意帮帮她呢，哈哈哈……”

“来来来，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坐着吧！”无奈地摇了摇头，周书柜比了个邀请的收拾。

里面已经坐着8个人，远方、盛华、光荣和彼岸以及另外两家地产公司都来了代表——他们都有共同点，那就是在经开区都有在建项目或者审批项目。

彼岸的况秋生好像什麽时候的地产聚会都有他，现在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他的又一次艳遇，逗得众人大笑不已；

而这时候看到周书柜和罗当走进来，他随即转移了话题：“书柜哥啊，我们的妹妹怎么还没来？哈哈哈，我们现在可都是在谈到底要给她几个版面的广告祝贺祝贺呢，嘿嘿嘿！”

“是啊，周主任，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们都想想办法帮你妹妹弄到那些正规大媒体去吧，那样子我们也才好支持她啊！”

“就是，《风华茂》实在是太垃圾了！”

听着，周书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不得不装上一脸笑容。

好在罗当老到，随即指着在座众人大笑道：“你们这是不是应该算曲线行贿，收买我最得力的副主任啊？我告诉你们，可别打我们周主任的主义哦，哈哈哈……”

“说哪里话啊，哈哈哈……”

尴尬地摸了摸额头，周书柜开始更加责怪自己的堂妹。

却是罗当继续说道：“书柜啊，不如真的叫你妹妹换换单位吧，是金子到哪里都可以发光，何必在那破破烂烂的周刊委屈着？就是个《记者证》也得不到的地方，哎……”

“可是……”周书柜在怀疑周璇的能力，同时也在考虑她和张翔还是应该在一起比较好。

不过没有等他说完，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歉意地比了比手：“呵呵呵，来了个电话，我先出去……”

堆满了笑容的脸，才刚刚走到外面走廊里却顿时阴沉下来，周书柜小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

“张翔，你是怎麽知道的？”

此刻坐在周书柜的小奥拓车里，张翔轻轻吐着烟圈，同时地在欣赏着周书柜脸上的惊愕和汗水。

“周大哥，你以为我是吓唬你吗？”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张翔微微地笑着：“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24克的黄金饰品和20000元现金会换来什么，我想周大哥自己应该更清楚！”

是的，刚才就是张翔一个电话将周书柜喊出来的，因为他的第一句话就是：“24克黄金加上20000人民币，足够埋葬一个人的前途了吧？”

手指间张翔递来的香烟好像很沉，颤抖着，周书柜双眼迷茫着。

那个夜里在“羽舞夜总会”，周书柜接受了况秋生的好意——装有黄金饰品和现金的手提包。可是这件事，张翔怎么知道的？难道真的有什么透了风的墙？

可是张翔居然能够说出来这么地详细，这个太可怕了！

轻轻望着车外不远处站立着的周璇，周书柜小声问道：“她知道吗？”

她？周璇？

“她还不知道这些，不过如果周大哥以为我只是在吓唬你玩玩，那么到时候很快地她也会知道！或者……是全城都知道！因为你或许要登上媒体的头条！”

烟头上的烟灰掉落，碎了，沾污了周书柜的裤子。他沉声问道：“是况秋生说的？还是……”

有点冷酷地笑着，张翔向上指着车顶却不说话。

“你的意思是‘上面’？”掐灭了香烟，周书柜盯着张翔：“你的意思是说上面有人知道？”

这怎么可能？那天的事情是因为周书柜帮了彼岸地产一个“小忙”而已啊，那是很隐蔽的事情，而且况秋生给自己“红包”的事……谁会知道？

张翔看着他脸上的惶恐，皱眉说道：“周大哥，别没事却做了替罪羊啊！”

“你要我怎么做？”声音很冰冷，却能够听出周书柜的话语里带着很浓烈的企望：“或者……‘上面’是不是要对我动手了？”

……

走进来的时候张翔和周璇走在周书柜的身后，看着里面的人张翔稍稍感到意外——万金地产也来了，张翔不记得有给他们去过电话啊，可是此刻坐在那里的一个男的不正是那天到《风华茂周刊》和杜琪恬一顿争吵的家伙之一吗？

记得好像是昆阳万金地产公司的一个经理来着。

微笑着和所有人点头问好，得到了基本上算是“看到你了”的回复。其他人，恭喜的都是周璇，当然，或者说是周璇的堂哥。

服务员进来了：“先生，你们可以点菜了吗？”

点了点头，张翔拿过了菜单，那是制作得很华丽的厚厚本子。每一道菜都附有照片和简介，下面是不菲的标价。

那服务员笑容可掬，不停介绍着“特色”或者“高品质”的菜肴。可惜她失望了，张翔没有点任何一道她推荐的菜肴，因为所谓的特色菜就是说明很贵很贵却不划算的菜，这种东西倒是可以给服务员带来几元到十几元的提成。

至于“高品质”的菜肴？那就是一些制作原料就要过期变质的东西，所以餐厅急着推荐了，一般也就是所谓的“急推菜”，张翔更是不要。

还有酒水，张翔点了茅台，然后特别强调：“要飞天茅台，先来三瓶吧！”

服务员终于乐了，这是发自内心的。

不过张翔等服务员出去之后笑了：“一瓶茅台卖出去，她们可以得到20元左右的提成，而且只要标签，里面装着两支小酒杯的盒子和完整的包装完好无损，她们还可以拿出去卖呢，一套的回收价一般在几十元到一百元之间！”

是的，这也是无处不在的潜规则之一：张翔勤工俭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餐厅里的几乎所有酒水和饮料售价都远远高于外面的售价，而为了刺激消费，服务员只要推销出去相对应的酒水，都将得到相应的提成。

说着，他望向了罗当：“靠山吃山不错啊！真的是无处不在呢！呵呵……”

看到了张翔意味深长的眼神，罗当“嘿嘿”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