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冤魂
作者:了了一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559

夜,仍在继续。月很黑,风很高,阴阴沉沉的,变得十分诡异。

心事重重的龙中没有睡着,他在想那个骗了他五千万的胡来,他在想早上的一幕,他在想那个算命先生的话,他在想所有烦心的一切。

他的头脑很乱,这也许就是报应吧,自己喜欢淫人妻女,看着别人丈夫那痛苦无耐的表情,他只有痛快没有怜悯,如今,自己的妻子被人淫了。他才切身体会到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是那么可怕,那么恐怖。

他的手机响了!

半夜三点十五分。

一个本市的座机号码。

“喂!”龙中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按下接听键。

“呼~~~~~~~”电话那头没有人说话,只有呜咽的风声,很凄凉,就如一个悲惨的女人正在哭诉自己的身世。

“喂,说话啊!”龙中不以为意,今夜风确实很大。

“呼~~~~~~~~~”电话那头仍然只有风声,却更大,就如强风硬挤进窗户的空隙一般,又如恐怖电影里的配音一样。

“喂,喂,喂,到底是谁啊?”龙中的鸡皮疙瘩浮了起来,大声的喊着以给自己壮胆。

“龙~~~~~院~~~~~~长,我在这里好苦啊~~~~你来陪陪我好吗?”一把颤抖着的女人声音从电话里头响起,似近又远,悲悲戚戚,悠悠长长,一字一顿,空洞而苍凉。

“你是谁??你是谁?你***到底是谁?”龙中想起今天算命佬的话,顿时惊恐万状的尖叫起来。

“龙~~~~~院~~~~~~长,我在这里好苦啊~~~~你来陪陪我好吗?”仍是那句话,仍是那种语调,仍是那么恐怖,让人怀疑来自地狱。

“谁,你是谁?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的,被老子揪出你来,一定剥了你的皮!”龙中大叫着,心里却无比恐惧。

“龙~~~~~院~~~~~~长,我在这里好苦啊~~~~你来陪陪我好吗?”

“神经病!”龙中摁断了电话,却摁不灭心中那份颤粟的惊吓。

陈芸早已惊醒,看着惊魂未定的龙中。“谁的电话?”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龙中脸色惨白,心中惶惶,却不敢让妻子再受到惊吓。“抱紧我,抱紧我好吗?”

第二夜,仍是半夜三点十五分,仍是那把恐怖的声音,仍是那个电话号码。仍然纷扰着龙中与陈芸已经显得有些衰弱的神经。

龙中一听到那把声音,就慌张的摁掉了。

铃声又一次响起。

龙中不敢接,铃声却一直响,不停的响。

龙中只好关了机。

全世界都清静了,这回该睡个好觉了吧!

铃声又起,家中的固话响了,一接听,还是那个女人凄凄凉凉的声音。

第三天,朗朗乾坤,烈日当空。

龙中站在烈日底下,影子投射在脚下,一身的水汗。***,妖魔鬼怪通通给老子现形,他心中一边念叨一边回拨那个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

龙中惊慌失措,难道真的见鬼了?直奔电信局查问这个电话号码,前台小姐噼里啪啦的敲了一阵电脑,然后对他说,此号码现在未被使用。龙中却大叫着说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搞错了,两个晚上都是这个号码打给我的!电信局的工作人员很负责也很耐心,在旧的电脑库存资料里找到了这个电话号码的前任使用者,确切的说应该是前任使用地方—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深城殡仪馆,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注销了。

见鬼了,见鬼了,这回真的见鬼了!龙中喃喃自语魂不附体离开电信局,却未听到工作人员之间的对话。近日网上流行一种病毒,用数据线下载到手机中,可使被叫用户出现任意号码,只要下载前用木马程序编程即可。

龙中赶紧去找那个瞎眼的算命佬,去到原来摆摊的地方,却见摊位上空空如也。问问旁边摆像棋残局的老头。老头告诉他的事让他如遭雷击,老头与瞎眼算命佬同在深城讨生活,同租一套房,同居不同床,算命佬昨夜突然暴毙了,死前还大喊:“老朽透露天机太多,必应此报啊!”

龙中听得老头叙述,心下大骇,难道真的把要阴毛贴到腮下,把内裤套在头上才能化解此劫?那人家会怎么看自己?不是把自己当成神经病一样来处理吗?

龙中从此惶惶不可终日,疑神疑鬼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吓得他半死不活,手机已经不敢用了,家里的电话线也剪断了,墙上到处挂着他从寺庙里求来的桃木剑,灵符,蒜头,桔子梗叶,进到他的家,没有人敢相信这是深城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的家,绝对会以为这是哪位巫仙神棍的窝巢。

这一夜他值夜班,其实院长值夜班,不管是正的还是副的都形同虚设,说得好听是客窜,说得不好听就是摆设。

龙中只在医学院呆过一年,正经上过的课一堂没有,买这个职位给他,龙麻可费了不少的心思啊!上任初期,院里上下对他不了解,安排了一例最简单的阑尾炎手术给他做,结果这家伙搞了六七个小时,还在手术台上下不来,后来不得不换了一个郊区县城医院来的进修生主刀才得以下台,院里这才明白这龙中副院长是虚有其表,真正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一个渣。

龙中是副院长,分管内分泌科三十多张床。院长其实不想让他管,怕出意外,可是又不愿让他高高挂起,只吃干饭什么事都不做。那只好把这个不痛不痒的科室交给了他,反正他已经交待下去,看病的事情不用龙中负责,只要他把科室内的医生护士管理好就行。

龙中的任务就简单了,星期一开个例会,星期三,五早上查房,星期二,四上个夜班。查房是带着一干主任主治住院医师巡例看一圈就完事。上夜班也轻松,一般都是带是带着两个年轻的住院医师,他的职责是签个到就可走人,不走就呆在办公室里与护士打情骂俏,累了就往副院长值班室里一躺,叫上一个与他通奸的护士或女医生,厮混一夜了事。真正上夜班的是两个住院医师啊。

家里的气氛太沉闷,上夜班就当是出来透透气散散心吧!高利贷还了还有一千来万剩余,可是他的婆娘却再也未曾笑过一下,像是得了极严重的忧郁症。被搞上了瘾,想要再被人家日一轮?龌龊的龙中曾数次这样怀疑。

新收几个入院,医生与护士们一直忙到了半夜仍未能休息。

“铃~~~~~铃~~~~~”科室的电话骤然想起,把沉浸在胡思乱想中的龙中突然惊醒,抬眼一看墙上的壁钟,三点十五分,顿时吓得心惊胆颤。

住院医师正想伸手去接,龙中却突然大喝:“别接!”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捧起电话就狠狠的摔到了地上,然后又用脚狠狠的踩踏,嘴里念念叨叨:“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赐我无上法力,踩死你们这些牛鬼蛇神!”这是一个江湖神棍教他避鬼驱魔的口决,说只要见到什么肮脏的东西出现在眼前,只要念上此咒语什么妖魔鬼怪通通无处遁形,必定在咒语中魂飞魄散,因此他爽快的掏了十万块香油钱给那神棍。

众医生护士目瞪口呆的看着莫名其妙暴走的副院长,谁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最近一个星期来,他的行为都十分怪异,变得神经兮兮的,一听到有人电话响起,就会竖起耳朵目不转睛盯着人家,那眼神实在让人心里发毛阿,而且时不时的还念叨着上面几句,然后拿着自己的手机就是一顿乱砸,直到把自己的手机砸得稀巴烂这才嘿嘿的笑起来。

病人处理妥当了,医生护士们相继去休息,龙中不敢睡,他一睡着就会做恶梦,梦到有个女鬼来掐自己的脖子,他现在已经有些日夜颠倒了,夜晚魂不守舍,白天昏昏沉沉,连日来的巨变刺激下,他的神经已经严重的衰弱了。但他没有发神经,他清楚的很。

“医生,请问厕所在哪里啊?”门口出现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年轻女人,头发很长,绑着个极大的蝴蝶结,脸色很苍白,而腰际挂着一个引流袋子,也不知是肝不行,还是肾不行。

“前面,左转!”龙中扫了她一眼,心不在焉的道,这个女人长得倒是标致,只可惜病恹恹的,实在引不起他的性趣。

女人离去的脚步声很轻,轻到龙中以为她还不曾离去,抬头一看,却见女人已经走了,龙中摇摇头,想必是自己心事太重了,没注意吧。

龙中走进他的值班室,躺下来,却睡不着,他已经尽量不去想任何事情了,一想他的头就痛得要命,翻来覆去仍不能成眠,于是又回到办公室,他记得他的办公桌里有本《无字天书》的小说,上面好像有许多降妖除魔的方法,虽然是YY文当不得真,但是看看也无妨,也许学上一两招,说不定能管用呢。鬼神这事嘛,悬着呢,信测有,不信测无!原本,他是不信的,一点都不信,可是发生了这么多离奇的事,他也被逼得半信半疑了。

找到了书,翻开随意的读起来,不一会便被离奇曲折的情节吸引住了,这作者还真能YY啊,翻到书的首页一看,竟是个英文字母C开头却不知读啥的作者,谁知道呢,反正他只认得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前面的三个。英文只是它认识他,他却不认得它。

“医生,请问厕所在哪里啊?”门口出现的仍是那个年轻女人,长长的秀发,用大大的蝴蝶结扎着,脸色很白很白,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的那种,如果不是那个引流袋,龙中或许真会对她产生性趣。

“见过路痴,但没见过你这么肓目的,前面,左转!”龙中从书里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她是个美人,但是个草包,绝对的,病房到厕所就那么一点路,三岁小孩走一回都能记得,她竟然记不住,前面,左转,很难吗?真是个草包病美人啊。

龙中嘘唏感叹一翻后继续看他的《无字天书》,这个老C(自作主张给弄了个称呼)还真能搞,连撒尿比射远的赛事都出来了,赶紧往下看,越看越觉此文非比寻常,可谓是妙语连珠,妙笔生花了,全文严密逻辑性强,笔下刻画的人物性格鲜明,代入感强,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神清气爽的感觉,正沉迷是YY世界中欲大呼过瘾之时.

“医生,请问厕所在哪啊?”还是那把柔柔弱弱的声音.

“我靠你烦不烦阿,一个厕所而已,又不是迷宫,是不是脑子有病阿,脑子有病别住内分泌.去住精神科啊……”龙中沉迷在那本YY书里无法自拔,眼也不抬的就骂开了.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却见门前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人.追出门口一看,病房至厕所整条走廊上一个人都有,奇怪了,从这里不管是回病房还是上厕所最少也得十几二十秒钟吧,这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难道是见鬼了?一想到这个字眼,龙中便觉毛骨悚然,全身凉飕飕的.再也没有心思看书,赶紧逃进值班室里,紧紧反锁上门,钻进被子底下,连头都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