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封印崩溃了，

天，却没有塌。

……

关于补天封印这个东西，其实从很早以前妲己她们三个就有认真研究过，而且自从山河社稷图名义上传给石头林开始，女娲用种种方式留下的上代妖族强者信息，也补充了相当多的第一手资料。

在神话中被共工一头都能撞破的“天”，如今换了老子的自爆，想要保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当初姐妹三个的诸多推演之中，甚至有外来圣人们牺牲一两个玄仙，甚至一堆金仙来专门与补天封印同归于尽的构思。

靠堵，靠被动防守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阻止补天封印崩溃的，这是妲己她们也好，甚至女娲也好，利用时空系法宝推演甚至亲自旁观过无数次的结论。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只剩下一个，封印如果消失了，从天的那一端即将出现的是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也不是问题，怕是所有妖族高层，甚至实力足够的大妖都知道，封印的那一端，很可能一直盘旋在洪荒世界之外的，是自封为人族守护者的五位外来圣人的真身。

分身都已经是圣人级别了，主体如果过来的话，会强到什么程度呢？

“不会有多强。”

这是王贵人最后的总结发言，而通常在所有事件上都会有些无伤大雅对立的妲己与喜媚也完全同意这个观点。

为什么呢？答案很简单，如果敌人真的很强的话，那么最初没有圣人的妖族强者们根本连补天封印都完不成。

这可并非是盲目乐观或者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之类得出的结论，要想解释一下的话倒也很简单，近似于林繁尘生活的现代世界中提出的某种“人择理论”：

妖族能够在补天之战生存下来的这个洪荒世界，就是在诸多的“可能”之中，敌人相对来说必定只有“应付得来”程度的世界。

并非外来圣人们的本体一方真的有多弱——如果他们真弱的话，妖族先辈们就不会一一陨落到只剩下女娲一个了——只是由于某种位面规则也好，平行宇宙定律的约束也好，在洪荒世界里，当年的妖族强者必定拥有足够对抗那些外来者的实力。

而根据某些基础的守恒定律，在当初没有圣人的洪荒世界里妖族尚且能支持得住，最起码可以说明外来者能够投入进洪荒世界的实力，最多和洪荒本身的灵气承载持平。

补天封印事实上是洪荒世界和“外部”的链接枢纽，那些侵略者们在没有洪荒规则的约束下，理论上想要逐渐削弱甚至突破补天封印的“外侧”部分是很简单的事情。于是这封印多年以来一直运转良好的情况恰恰可以说明，对方并没有投入足够毁掉整个洪荒世界的力量。

对方到底是不能也好，不屑也好，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这个很可能已经“选择过”的时空里，妖族必定拥有那一线生机。

尽管，这生机很可能要用一代强者，妖族圣人，甚至妲己三姐妹的生命来换取。

某个很大的局，是从女娲开始便布下了的。包括她自己的主动陨落在内，如同当初她以形势强迫外来分身们成圣一样，现在妲己她们要继续执行的，就是消去这些圣人们的圣位。

融合升级后的倾世元禳本来足可以做到这点，但敌人如果想要不战而逃的话，锁死太极图的时空跳跃能力就有些消耗过大。妖族的最终敌人并不是洪荒圣人，而是他们的真身，那么浪费灵气的任何计划显然都是不足取的。

成功地逼死老子，是夺取生机的关键一步。

即使，这一步棋要用补天封印来换。

……

“那个撒气漏风的封印有没有其实都一个样，在那些外界敌人侵入之前收拾掉那几个挂着圣人之名的废物也只是程序细节的问题。”喜媚当初在认真讨论的时候曾经多次提出过这些问题。“我关心的是，妖族这一次到底又要牺牲多少，才能保住我们的洪荒。”

妲己并没有回答她，比较意外的是，今次居然又是王贵人主动开口：“无非是，尊严或者命而已。”

“这个买卖肯定值得做啊~~我们三个的命，与全族的尊严相比，根本就没有选择的必要么~~”没有半点嘲讽的意味，随意把玩着紫绶羽衣的衣角，喜媚的微笑真诚无比。“除了石头那边稍微有些可惜之外。”

貌似无意中瞥向妲己的一眼并没有被无视掉，之前专注于融合两枚时空系法宝的妲己知道自己的姐妹想说什么，也早就准备好了如何进行回答：

“女娲大人不会选一个死人作继承者，妖族也从来不需要用所谓大义的名份来逼迫任何一个族人去死。”

没有人接话，因为她们知道妲己刚才那句话只是做了个简单的开场白而已。

“我明白喜媚你的意思，石头他不可能看着我们死战而无动于衷，但以他的现有实力，如果参战就必定会走在我们前面，而即使是我们三个，也不可能制止他参与进将来那场决定洪荒命运的最终之战……”

与喜媚与贵人脸上相似的微笑，悄然浮现于九尾狐妖的嘴角。

“但是，那又怎样？”

“如果连自己的亲人都守护不住的话，我们还拿什么来守护洪荒？！”

听起来似乎跟没有说一样，但妲己那边却已经阖上了双目，一派言尽于此的架势。如果此刻林繁尘又在旁边观察的话，必定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但对于多年来早已默契于心的贵人和喜媚来说，妲己刚才那段话，便等于给出了最后的作战方式决定。

很久以前，妖族圣人，女娲曾经做出过的，那个直截了当的决定。

……

在林繁尘的现实世界里，他偶尔曾经记住过一个不算寓言的寓言：

老鼠对狮子说，我一胎能生十多个。狮子回答，我一胎可能只生一个，但，那是一头，狮子。

。

星星在这个世界的中心旋转着。

不小心打个喷嚏的话，

都可能会有蝴蝶在丛林中飞舞。

你守护的大门钥匙早已锈蚀，

无论遇到怎样的艰难险阻，狮子依然坚强。

想要活下去想要活下去，

想要继续的活下去！

随著星座的指引，让此刻的我们可以互相的凝视。

想要活下去已经没有退路了。

即使要在一瞬间枯萎。

在展现真实的自我之前，

我绝不会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