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逍遥一游,暗生风浪
作者:旧客听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756

正月天里,一般江南一带湿度大,较为阴冷,可是第二天,正月十三,却是天公作美,好难得的冬阳普出,照耀大地!

好难得的一次大睡,初九,林茗儿,连天,连宛柔,洛止寒都是难得的睡到日上三竿,才是自然醒来,开始穿衣起床,如此美美的一觉,让初九,林茗儿等众人感觉如同回到了点苍山上一般!无忧无虑,只要彼此就在身边,即便隔着墙壁,也是幸福!

“咚……咚……”小白布开始在外面轻敲门,清越的声音也是传了进来:“初九,早点来了!”初九,连天,洛止寒都才是醒来,一见外面天光已经是大亮,都是不好意思,初九忙是起身,穿了衣服,出来将门打开,小白布笑道:“初九,早膳已经是准备好了!”

果然,他身后还有两个小伙计,一个托着盘子,里面乃是莲子粥,包子,油条等,另一人却是端着干净毛巾,盛满热说的水盆,初九心中感激,口中却是喜道:“美美睡了一觉,肚子正是有点饿,这粥正好!”

连天,洛止寒也是过来,三人梳洗完毕,又过来道谢!两个伙计自是下去了,而小白布却是被初九留下说笑不停。

初九又是去隔壁叫醒林茗儿与连宛柔过来,一起用膳。

两女也是先前梳洗完毕,这时过来,边是用膳,边是说话,林茗儿已透过打开的窗户看见外面天气大好,便是笑道:“二师兄,小师兄,你们看见没有?今天春光明媚,我们去哪儿玩啊?”初九嘿嘿一笑,道:“可惜,无锡,这地方我们却是不熟!”连宛柔道:“不熟,也是可以玩的嘛!难得到江南一次!”连天,洛止寒一笑,谁让连宛柔与林茗儿又是呆在一起了呢?

她们啊,在天南点苍山上,大理城中,便是鬼灵精怪,连大师伯也是有胆量作弄,这下到了人杰地灵的江南,更加是如鱼得水呢!

小白布坐在一边,看着初九等人边是用膳、边是说话,却是笑道:“我虽然是太湖南边长大,却也熟悉这边,无锡温和湿润,四季分明,水美土肥,物产丰富,是当朝著名的鱼米之乡!”

林茗儿娇笑道:“我们是找玩的地方,不是找吃的地方呢!”

小白布点点头,便是接着道:“好玩的地方嘛,也是不少呢!无锡素有“吴中胜地”之称,不差姑苏古城,这里集江、河、湖、泉、洞、园之美于一体,具有江南水乡的独特风貌,怎么会没有好玩的地方?”

林茗儿一听,便是更加高兴道:“好啊,好啊!我们要去玩!”连宛柔也是笑道:“最好是有小白布作为向导!一起出去!”初九却是摇摇头,道:“小师妹啊,只知道玩呢!还有好多总要事情要做的!”连天也道:“小师妹,现在无锡城中龙蛇混杂,黑白两道高手众多,我们还是当心一点的好!”洛止寒却只是笑着看向连宛柔,林茗儿瘪嘴道:“我们就去近处的地方嘛!怕什么?”

连天无奈笑笑,与苦笑的初九都是看着小白布,小白布便是笑道:“不过,我却是知道,无锡南边有一座祥符禅寺,乃是千年古刹,佛宗名寺,你们愿不愿意去游玩?”

连天忙是问道:“有多远?”小白布笑笑:“骑马一个时辰!”初九先前见林茗儿撒娇神色,心已经是酥了,便是轻声道:“果真是不远!”

洛止寒看着连宛柔,连宛柔笑道:“反正是比呆在客栈中好,我们去拜拜菩萨,也是有意思!”林茗儿也是高兴道:“祥符禅寺?这名却是也听过,好似是小灵山上的古刹,不过却是只有七八百年吧,哪里有千年?”初九哈哈一笑,道:“你啊,最是认真,还要不要去啊?”

林茗儿笑道:“这样啊,不远,好啊!怎么不去?二师兄,小师兄,一起走吧!”

于是,众人用完早膳,简单带上剑,小白布收拾好碗筷,下楼又去找常醉狈一回,便是高兴回到马厩来道:“初九,走吧,掌柜也是答应我也去!”初九高兴道:“常醉五哥真乃是好人!”这点,连天却是明白,常醉狈是看在初九等人面子上。

林茗儿心中也道,这常醉狈,果真也是杀手之中的异数,难得的心肠火热之人!

众人便是说说笑笑,上马南行,这五人的马昨天都是小白布亲自喂食,精神十足,而小白布的马也是客栈中的备用马,六人放马奔去!

路上,两边的不知名的青草已经是慢慢小冒出头来,江南景色,果然是比别处早了很多!

众人说说笑笑,初九赞扬道:“小白布,没有想到,你骑马却也不差嘛!”小白布道:“幸得这马是好马,我不过是只是会骑而已!”这是当然,杀手窝点的常备马匹,怎么不是好马?

一个时辰之后,小白布喜道:“你们看,我们快到了!”众人抬头一看,一山脉巍然屹立在前,气势雄伟壮观。南面太湖,北倚平原,左挽青龙,右牵白虎,这一地灵形胜,风水佳绝,初九比起众人超出许多,他乃是从射天老人与楚惊西处学到许多五行,奇门之术,兴奋道:“好一风水佳地,不错、不错!”

小白布笑道:“就是此处了,这就就乃是传说中唐僧玄奘所命名的小灵山!”连宛柔抿嘴一笑道:“佛祖西天圣地名小灵山,玄奘大师便是命名为小灵山,当真有意思!”连天道:“西天路上有小雷音寺,乃是弥勒佛的身边童子所化,莫非这小灵山也是供奉弥勒佛?”洛止寒笑道:“这点?我们怎么知,一进去寺庙便是知道了!”

小灵山始扬名两汉至晋,改名时唐朝,灵镇东南,东天神峰。林茗儿远远一见这山势芙蓉峰竦杰,紫盖岭巍峨。九江水尽荆扬远,百越山连翼轸多。上有太虚之宝洞,朱陆之灵台。三十六宫金磬响,百千万客进香来。舜巡禹祷,玉简金书。楼阁飞青鸟,幢幡摆赤裾。地设名山雄宇宙,天开仙境透空虚。几树榔梅花正放,满山瑶草色皆舒。龙潜涧底,虎伏崖中。幽含如诉语,驯鹿近人行。白鹤伴云栖老桧,青鸾丹凤向阳鸣。玉虚师相真仙地,金阙仁慈治世门,不由也是叹息道:“果真是灵山,此处宝刹祥符禅寺必定与众不同!”

他们六人见正门还是好远之外,连天便是道:“我看这边离正门好远!”小白布笑道:“江南寺庙多有侧门,前面便是有一个!”

于是,林茗儿与连宛柔,洛止寒却是从小门进入,几人都是胸中有乾坤,便是去看祥符禅寺中壁画,揣摩历史,而初九却是与小白布见寺庙之中花、树奇异,过是未见,初九不由暗道:“人说仙山灵寺,花木知春,果然不差!”

他又是看看小师妹林茗儿,不由想到:“小师妹人比花娇,当真好看!”

林茗儿那边却是边赏阅,边是点头,他们这才完全明白,这寺庙始建于唐,传为玄奘法师取景回到中土之后,赐禅小灵山时初建,历唐末、宋、元至今,已有数百年历史,不由也是感叹,时光果真是转眼便过!

众人边是说笑,边是前走,不知道绕了多少走廊,游人也是多了起来,这江南年味依旧未完,国泰民安,众人士子好有雅兴!

祥符禅寺后面乃是一杏坛广场,林茗儿一见广场之旁竟然有几株古银杏树,老枝苍虬,繁茂异常,也是啧啧称奇!连天也是笑道:“这杏树想来春华秋实,更为壮观,只怕他至今已有千余岁吧!”洛止寒笑道:“是啊,我看这寺庙恢宏,只怕这主持也乃是得道高僧!”

这祥符禅寺中还有许多百年香樟树,有的顶分三枝,酷肖三香,名为“三炷香”;有的顶分五枝,形如佛手,乃是“佛手樟”,当真是奇妙无比!

初九与林茗儿笑着、品花,突然他眼光一扫,远处,祥符禅寺大门之中,悠悠然抬来一顶轿子来,那轿子,朴实简单,严严实实,可是初九却是无来由,心生紧张!

这一普通小轿,却是给人这般感受,莫非,轿中人,天生便是有让人臣服的君临天下的气质?

这般气质,竟然从来没有过,不过与离别公子凌离非有些相似,却不尽同!

林茗儿见初九脸色发白,奇道:“小师兄,什么事?”初九一指那边,道:“真是冤家路窄,大家小心!”这时,连天,林茗儿也已经看见,那边轿子乃是四人抬着,倒是没有什么奇怪,可是,轿子周围却是有八人相护,他们都是认得,那是燕云十八骑中的燕十一到燕十八这八大护卫!

轿子边上,一带紫金冠的少年骑马陪伴,不是低头听轿中人说话,正乃是燕王二世子朱高煦。

幸好,他们九人都是只是提防周围的人,初九,林茗儿六人隔得好远,他们都是毫不在意!

连天道:“轿中人一定高贵非常!”洛止寒点点头,道:“不过,绝对不是离别公子!”初九道:“恩,离非师兄的气质,与轿中人不一样!”

林茗儿嘟嘴道:“要是离非师兄就好了!我们就不使用躲开!”连宛柔笑着捅捅林茗儿,在她耳边笑道:“你啊,就不怕初九小师兄吃醋!”林茗儿便是一阵挠痒,道:“你才是坏死了!”

初九见两女玩笑,接口道:“竟然离非师兄不在,我们便是不要过去招惹他们了,燕云十八骑,当真是让人头痛!”连宛柔也是点点头,便是挽着林茗儿,走开了!

只是,初九心中有些纳闷,朱高煦一行的目的,不是只来无锡瞻仰神兵的吗?怎么却是来这佛宗一脉的祥符禅寺?

他们是祈福?还是祷告?还是找人?

若是找人,这祥符禅寺莫非也是佛宗武林一脉,其中乃有高手?

他们六人又是信步游览,蓦然,“咚……咚……”一声声钟声大起,林茗儿不解,忙问道:“小师兄,什么事,要敲钟?”小白布笑道:“原来今日有作法事?我们当真是幸运!可以借佛祥瑞了!”林茗儿,连宛柔一见有热闹可看,心中如何不喜欢?

他们众人,见四处游人都是云集祥符禅寺大门过去,也便是心中喜悦走过去了!

禅寺前面的钟楼里设置有“江南第一钟”,这一梵钟声起,初九顿时觉得心神一松,当真是闻钟声,烦恼轻,智慧长,菩提增。

他好是奇怪,自己运用道家功诀的时候,才能这般放松,可是,这是佛宗钟声啊!

佛宗,道宗修行,到最后乃是异曲同工,可惜,世上能有道佛双修的人,能有几人?

阴阳天地交震脉,却是独一无二!

林茗儿突然想起,又道:“小师兄,朱高煦不是说他乃是少林俗家弟子吗?他们来这禅寺便是正常了!”初九点点头,道:“真是说不定,这祥符禅寺中乃有少林派的高手!”

林天道:“恩,明天乃是‘销魂莫处,纸醉金迷楼’大摆‘穷天极地,飞信发放’大会,他们定是前来寻找高手相助!”

他们一时,来到这祥符禅寺正面前面,只见这祥符禅寺,殿宇宏大,气势雄伟。从大门中看过去,天王殿、大雄宝殿、八角罗汉殿、藏经楼,一座座庄严壮丽的建筑,依次巍峙,前面与两边还有钟楼、鼓楼,东西配殿和十六丈高的砖砌楼阁式琉璃塔。

林茗儿一吐舌头道:“这禅院只怕有上百座,江南名刹,果真不差!”连宛柔道:“是啊,是啊!我们天南的崇圣寺,便是没有这般招摇!”小白布道:“这是当然,寺中还有铜铸罗汉几百尊,佛祖,千手千眼观世音像也有几处!祥符禅寺乃是江南佛道权威!”

他们挤在人群之中,整个人群都是说话,吵吵闹闹,倒也无人过分关注这六少年,少女!

这一五鼓鸣钟,数百人聚在一起看热闹,然后,寺门之中,只见各路高僧踏佛号而来,有的小登旁坛,诵经作法,其时香烟缭绕,灯烛辉煌,幡幢五彩飘扬,乐器八音嘹亮。

连宛柔好奇道:“咦,他们这又是在干什么?”小白布道:“这些都是铺垫,你们看,广场中间那三丈之高的大台上空空无一,却才是真正高僧庄严做法之地!”洛止寒道:“我这几年,也曾见过几场法事,但是论规模,谁也比不上这里!”初九又是笑道:“这一场法事,不知道是哪位高僧主持!”

林茗儿笑道:“反正,我们是不相识,若是我们天南崇圣寺中做法,我却是知道乃是沉沦上人主持的!”

她是说完,却听连天“咦”的一声惊呼,忙是看过去,原来现在从祥符禅寺大门中走出来两队和尚与名士,那领头,身批方丈袈裟的和尚却是认识,不过四十多岁,威严端庄,一连正气,乃是少林派高僧中最为年轻的高手长空大师!

人群顿时便是议论纷纷,普通百姓都是道:“神僧啊……”“活菩萨啊……”“做法,消灾免难啊……”

而今日至少也还有数十江湖中人,不禁是有些胆寒,暗自想:“这四十多岁的年轻和尚便是少林寺中,最近十年来,以‘一拍两散掌’闻名天下的少林高僧长空大师?”

初九奇道:“长空大师去年不是与师父一样下江南追杀魔教么?怎么在这祥符禅寺中?”连天道:“这不难解释,可能祥符禅寺乃是他落脚云游,主持之寺!”林茗儿道:“定是这样,他是少林高僧,各地寺庙巴不得他前来呢!”

燕王府的轿子早已经消失不见,朱高煦现在却是跟在长空大师身后出来,他们果然是相识!

不过,初九却是纳闷,轿中人,究竟是谁呢?

现在,只见广场,法台周围现场万盆鲜花,千米黄绢妆点。五百米朝圣之路遍插佛旗,二百一十八级登云道满植金菊,千棵乔木黄布裹身,万羽信鸽绕佛飞翔。梵音袅袅,鼓乐交鸣,再现佛佗住世之景;信众云集,焚香顶礼,尽显佛宗归心之德,好是布置得当!

长空大师登上法坛,只是盘腿坐下,默念佛号,一时便是瑞霭低垂,随着轻风在禅寺周围缓缓舞动,随着长空大师曼妙的经声,祥云飘升,雾霭尽散,天空白云慈颜显现,数万信众虔诚礼拜,默许心愿,法喜盈会,尽显吉祥,法轮常转,佛光普照。

少林高僧,果真是大慈大悲,得道神僧!

南海剑派一向不信佛信道,因此洛止寒并无多大兴趣,而点苍与崇圣寺相近,却是对佛法渊源颇深,不过,点苍派玄清观却是道家一脉,但是初九,林茗儿,连天,连宛柔却也是心生崇敬,听长空大师念经诵诀!

约半个时辰,长空大师当真是一动未动!

初九小声道:“没有想到少林高僧的坐定功夫这般了得!”林茗儿笑道:“我就知道你要佩服,你啊,能坐上半刻钟便是了不起了!”

朱高煦哪里有这个耐心,早是立在一边,脸上神色不耐,烦躁不安!

初九奇道:“朱高煦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没有想到他今日,也只有忍着啊,有意思!”林茗儿“噗哧”一声笑道:“这叫啊,一物克一物,看来这长空大师乃是他师门长辈,他不得不服气忍声!”

终于约是再半个时辰,这才完毕,朱高煦轻呼一口气,也真是难为他了!

长空大师与朱高煦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又是退回寺庙之中去了,只余下周围千百信徒膜拜!

这一少林高僧,一直一言未发,可是天生的庄严气质,慈悲之心,却是让广场之上的千百信徒,心服口服!

可是,长空大师,却是一直,眉头紧闭,心中何事?

看来,轿中人,乃是已经在祥符禅寺中早早等待长空大师前去,商量要事了!

究竟有何要事呢?

有关武林?

还是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