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掌四顾不茫然
作者:旧客听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393

洛止寒看看师父没有明言吆喝自己和师兄停止,正在自顾品茶,放下心来。

他看周围的顾客都站了起来,也有一楼的顾客大群跑上楼来,都口中嚷嚷:“快,快看看,楼上出了什么事了?”

洛止寒见众人正害怕地看着自己师徒三人,当下起身,抱拳向四周一辑道:“各位乡亲,不必害怕,我师兄弟并无恶意,只是有几句话想向大家问个明白,请大家不要害怕。”

这时,陈新看见店里的顾客围拢过来,店小二已经不再有逃跑之心,道声:“得罪了,小二哥!”

他手上劲力便是慢慢消除,和师弟,店小二一起站在人群中间。

这连续四年来,洛止寒一直和师兄和师父在一起走南闯北,早已经和师兄配合的十分默契,相互一个眼神,就完全明白彼此的意思,此次配合,只不过是两师兄弟牛刀小试而已。

“在下只不过想问昨天晚上还在这里唱曲的小蝉姑娘在哪儿……”洛止寒刚刚问完,突然人群由喧闹变的寂静无声,到此酒客多是常客,自然知道那前几日卖唱的小姑娘是何人。

店小二在人群中间更加脸色苍白,嘴唇发抖,说不出话来。洛止寒一看此形势,知道人群大多知道此事来龙去脉,却没有人敢首先说出来,可能有什么害怕的人或者事恐吓着他们。

洛止寒明白了此中原由,略一思索,也不打话,径向左边桌子走过去,左手稍稍一抬,直接拍下,只听见“啪”的一声,黑不溜秋的桌子的一角便掉了下来。

人群“哄”的一声便闹了开来,一时开始议论起来:“这少年,好本事啊……”,“……真是厉害啊……”。

要知道风邑小镇临近点苍山,镇上做的桌椅全是点苍十九峰北边第一峰“云弄”峰上特产的黑柳木制成的,黑柳木坚硬如铁,却只产于“云弄”半山腰,生于北边和西边的寒气东来和东边,南边的暖气西进交汇之处,对天气的选择实在是苛刻无比,连点苍其余十八峰也不能生长,也因此质地分外坚实。

正如此,黑柳木故而实在是做桌椅的好材料,镇上的人素来知道此木的坚硬,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居然轻而易举就将一角拍掉,自然是十分惊奇和赞扬。

陈新看着师弟,表面一张微黑方脸无甚表情,心中却十分高兴,心想:“没有想到师弟的‘南海大手印’掌法已经精进如斯,难怪师父和本门的几位师叔都说师弟是我派近三十年难得一见资质上佳的弟子,要是能找到……能找到掌门师伯……那该多有好!”

洛止寒脸上仍无表情,其实心中早有思量,这几天在客栈里,早已发现这里的桌子木材异常坚硬,今日为了驱走人群的怕意,便当机立断,出手断桌子角了。

只是他也看见桌子断角之处毛边全是杂乱刺毛,并不如练到至高境界时断面应如同刀削,整齐如切,甚至还不能练到师父和几位师叔那般只留有少量毛刺,也就暗自叹息,自思付道:“自己功力终归尚浅,要练到至利至刚还不知何年何月,出手断桌子角易,对敌却难。”

人群正自纷纷惊讶,却听见那老者仍然很落寞地坐在原来靠窗的位置上,慢悠悠道:“桌子是死了,人却是活的,哪有人坐在那里不动等你打手印玩。”

洛止寒听了师父的话,楞了一下,心有所悟,但是眼前事由要紧,便拍拍双手,转身,眼光如炬,先扫视了周围的人群一遍,再向店小二看过来,店小二忙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眼中慌乱之色,愈加明显!

这时,从楼下面哭着冲上来一对老年夫妇,人群一看来这俩人,便自动让开一条道来。只见这老头子挽着老太婆对着洛止寒就是磕头,待洛止寒劝起,老夫妇二人都是满脸热泪:“求侠士为我夫妇的女儿报仇啊!……我的娟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周围人也再也忍耐不住,在旁边说道:“这李老头夫妇本来老来得女,名唤娟儿,爱如掌上明珠,娟儿从小懂事,孝顺父母。随着年龄增长,越来出落的漂亮。

可是,去年中秋,娟儿十六岁生日的时候,被这个张老虎强行抢了回张家庄,强行成亲,可怜娟儿,临死不从,乘张老虎不备,自撞柱头而亡,老俩口从此只得以泪洗面,李婆婆只得天天在娟儿的坟队上哭,哭瞎了眼睛。又上告无门,此边的县台和张老虎之父为同窗,官官相护,只草草判了张老虎赔了李老头夫妇五十两银子了事,张老虎自此以后,更加无法无天,天天在各处乡村为非作歹。”

又有人指着李老头夫妇道:“从那以后,李老头夫妇时刻祈求有神仙下凡,惩治坏人!”

刚才在街上夫妇二人听见卖唱女小蝉的事后,又想起自己的女儿娟儿,这一周年祭日将到,心中悲伤,更胜往日,哭了一通后,听见有少年侠士出头,心想上天总算降下天兵天将下凡惩治恶人,便上楼大哭冤屈起来。

那店小二看看周围已是议论纷纷,同样愤怒的人群,再看看陈新握紧的拳头,终于开口说道:“是今天上午,张……侯金把……小蝉和她爷爷……胡老头抢走了……”

此话一说,围观的人群一听见张侯金这个名字,无不从刚才的议论纷纷变成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又不断东看西看,仿佛害怕这个人就在身边,或者是有张侯金的人就在身边。

“这张侯金是何人,为何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物?”洛止寒心头来怒气,但是既然知道是谁了,想打听清楚后再说,所以把愤怒却沉在心里,表面冷冷对着店小二和周围的人群道。

“张侯金,风邑镇和周围的村子都叫他张老虎,住在镇子东头的张家庄里,仗着他父亲是在外面做知县,从前年从他父亲作官的地方回来后,学得一肚子的坏主意,便在家乡危害乡里,家里养了十几个鱼肉乡里的大汉,动不动就对人任意打骂,谁也不敢管他。”有数人开始在周围纷纷道,都是一口的抱怨。

店小二听得周围人始言,也便道:“上个月,张老虎探他父亲去了,我们才难得过一个月的太平日子,镇子上面才有太平世道的样子。可是,昨天晚上,他从外面回来了,路过我们客栈时看见小蝉姑娘长的水灵,今天就带人来客栈把人抢走了……”

周围的人群和店小二七嘴八舌地还在说,“本来我们镇子里面人心平和,民风纯朴,人人安居乐业,太平无比,就是因为张老虎横行霸道,我们才过的胆颤心惊。”

“这还了得,如今天下安定,江湖上也风平浪静,却还有这样的恶霸,此人在世,岂不是祸害无穷,上天无眼?”洛止寒心头大怒,脸上却并无多大表情,只是冷冷笑着,心中感慨道。

又向脸上有同样愤怒神色,几乎不可自制的师兄摆了摆手,转头看师父时,想听听师父的意见,却看见老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起坐离开了,想来是回后面客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