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瑞番外:似花逐水(1)--by肥猫
作者:肥猫沁欣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710

补昨日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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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天才。

打从记事起,所有人都这样说——除了我那以宽厚严谨著称的乡绅父亲。

事实上,在我的记忆中,父亲从未发表过任何与我有关的评价,甚至极少对我说话。他总是尽量避免与我同处一室,若实在躲避不开,也会刻意拉大距离,视我如无物。

那时候,我还年幼,读不懂他眼中那厌恶与恐惧掺杂的情绪。我以为,他不喜欢我,只是因为我不够好。

于是,我努力,比任何人都努力。当同龄的孩子还在背诵《三字经》、《百家姓》的时候,我做的文章,已经不输给这城镇中的任何一位年轻秀才。

然后,在七岁的那一天,我鼓足勇气坚决地挡住父亲的去路,满怀希冀地呈上已被先生交口称赞的文章。也正是在那一天,我从出离暴怒的父亲嘴里听到了这个称谓——“孽种!”

我当然明白这个称谓的含义。

只是我不明白,这个称谓为什么会落到我头上,并且还是由我的父亲叫出。

我没有尝试从别人那里得到解答。

最疼爱我的祖父母已经辞世。而母亲——我即使去当面质问父亲,也不会去问她。

其实,平心而论,母亲对我很好。或许,是太好了。她为我提供条件允许的最好的衣食,为我请最好的先生,事无巨细地安排着我的一举一动,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如果可能,她恨不得控制我每一刻的思想。

而最让我难以承受的,是她的目光。我从未在别人的母亲眼中看到过那样的目光,那里面有一种近乎狂热的东西,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是它让我本能地恐惧。相比而言,我宁可去接近和讨好那一直拒我于千里之外的父亲。

多年以后,我偶然在路边几个赌徒的眼中,看了到与母亲相似的目光。买定离手之后,那几个赌徒就是这样狂热地盯着骰盅。我恍然大悟,母亲其实是一个赌徒,我只是她手中的一个筹码。

而直到更多年之后,我才明白,母亲心心念念想要赢取的,是一个男人的心。至于她的动机是爱还是恨,我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两者都有吧。

总之,在七岁的那一天,我独自哭了一个晚上。那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哭泣。

然后,我便彻底地改变了。

没有人意识到我的改变。在他们眼中,我依旧每天微笑着,聪明而乖巧。

带着这样纯净无辜的微笑,我将资历深厚声名远播的先生一个个迎进书房,少则十几日多则几十日之后,再看着他们一个个自叹弗如地惆怅离去。

这是我的游戏。

先将这些自以为是的人高高捧上云端,再一夕之间将他们所有的自尊自信蹍踏成尘,当巨大的落差在他们脸上铺起死灰般的绝望,我总会感到妙不可言的满足。这,便是我聊以自娱的方式。

母亲目光中的狂热几乎燃烧起来,她不断为我请来各种名师。先是诗书、文章,然后便是数术、天文、历史、医药、乐理……

我玩得不亦乐乎。

但是,再有趣的游戏也会有厌烦的时候。十二岁那年,我微笑送走了最后一个老师。然后,我下了一个决定:我要离开这个家,到四处游历。

母亲的反应出乎寻常的激烈,而父亲则头一遭坚决赞同我的想法。那段时间,他们几乎从早到晚都在为这事争吵着。从他们刻意压低的叫骂中,我隐约知道了一些内幕,一些我被称为“孽种”的内幕。这更加坚定了我离家的意志。

很快,我找到了一个强大的支持——我的叔父。

叔父有着和父亲同样的懦弱,却也有着父亲所没有的贪婪,正因为如此,他成了一个小商人。

人心是最难以揣测的,因为人有欲望;人心又是最容易役使的,还是因为人有欲望。这个规律很有趣,也很有用。在帮叔父做成几笔利益丰厚的买卖之后,他不论何事都对我言听计从。

叔父不常在家,却是极有发言权的。原因很简单:这个家的绝大部分收入来源,都是由他供给。

于是,我随叔父游历的事情,便被定了下来。

不过,母亲的妥协是有条件的,她要我一满十五岁就进京去赶考。我一口答应了。

那时,我还全然不知,在京城等待着我的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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