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午夜时分。又是万物静籁。训练结束有一会了孤零零地拴在铁柱上面。东子早已感觉不到疼痛。只觉的浑身麻木。
准时准分。吴小雨忽然出现。不'一分。不少一'。完完整整的二十四个小时之后。东子终于结束了激情四射的钢管热舞。
作为最有资格的元老级实验品。个月前。东子就开始遭受吴小雨各种花样迭出的折磨手段。早已锻炼出旁人瞠目结舌的忍耐能力。不过。先承受长达十三个小时的残酷刑罚。再表演长达二十四个小时的铁柱捆绑。这种前所未有蹂躏。还是使东子刚刚恢复自由的身体。立刻瘫软。栽倒地面一动不动。
万恶的怪兽很快转身。逐渐走远。听着规律的脚步声越来越小。东子只的自己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子紧皱起的眉毛忽然舒展。一直攥紧的拳头也忽松开。恍恍惚惚间。东子感觉到。一直笼罩自己的黑暗忽然消失。眼前出现了一件件悉的家具摆设。
两张油腻的桌。四只低矮的柜子。几双干净的鞋子；黄色的落伍吊灯。绿色的塑胶板凳。暗红的廉价沙发……
这是哪儿？这是哪儿？
无比熟悉的感觉。使东子的眉不自主地重新拢。可是。还没来及仔细查看。也来的及仔细思考。一道更加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了出来。
“东东子……”
是'
猛然转身东子眼立刻现一位提着明显超市赠送的环保布袋。身着明显出自平价铺地简朴衣物。额头半是白发手背满是皱纹地中年妇女。
“妈！”
一瞬间。东子下光滑如镜的瓷砖地板。忽然变成了泥泞难行的沼泽泥地东子想要往前疾冲。却怎么也使不上劲。迈不开腿。东子越是着急。之间地距也就越远。
……
“东子……东子…不要跑！跑！小'！小心！东子！”
没有任何征兆。脚|的沼泽忽然变成了笔直的公路。一辆十轮加长大卡车。猝然擦着东地鼻尖呼啸而过。
很奇怪的。差点和神直接拥吻的东子没有生出任何恐惧而是立刻抬头。热切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马路对面。一名青年女子额头批着几寸薄薄的刘海。脑后扎着长长的辫子。身上穿着怀旧黑白间格衣裙。尽管脸色煞白。神色紧张。浑身紧。却掩不住浑身散发的青春气息。
感觉自己的视角似乎有些古怪东子低下头。立刻看到了一条土到掉渣地红色健美裤。胸前印着大力水手叼着烟斗的傻瓜T恤。同时。也立刻看到了一只蓝色的卡书包。一双童的粉嫩小手。
瞬息之间。小小的孩童高高地抬起脑袋：“妈”
随着这声充满了稚气的尖声呼喊。呼啸的大卡车。鸣笛的摩托车。来往的自行车叫卖地小摊贩。耍猴老艺人。匆忙的过路人。以及。对面满脸担忧。神色关切的青女子。通通消失不见。不翼而飞。
……
四周|变成了一片黑暗。
“东子……东子……你在哪里？”
“东子……妈妈错了……东子…你在哪里啊？……汉昌不要你了。还有别的学校……”
“东子……你出来啊……妈妈不应打你……妈妈再也不打你了……你出来啊……你哪里啊？”
一声声呼唤不停传来。来自头顶。自脚底。来右边。来自左面。东子的四周仍然是一片黑暗。深深的黑暗。可怕的黑暗。
这样的黑暗令人窒。东子逐渐觉透不过气。想要叫喊。可是。不管如何努力。却怎么喘不出气。叫不出声。
这时。光出现了。
“东子。你怎么藏在这里？”
一扇窄窄的小门忽然打开。露出了一位头发盘到脑后。额头支着夹子。胸前批着围裙地女性身形。
看到东子。女性的脸庞瞬间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下一瞬间。这样的表情猝然消失。变成了无比的焦急惊慌：
“东子！你怎么了'你的手怎么了？啊……你在流血！快出来！你快出来……”
不由分说地。一双温暖的手臂伸了进来。紧紧夹住了东子的双肋。女性的动作很快。表情有些吃力。可是。东身体。一直到稳稳当当地离开了狭小的空间。也没有感觉任何拖拽。没有导致任何磕碰。
异样的情愫激荡着东子。少年伸出已经开始发育的手臂。用力抱向女性的颈脖：“妈妈……”
……
伸出的双臂只拥到空气。右手的掌心忽然多出了一块手表。
女性莫名移到了几开外。东子定定地望去。灯光之下。女性额头
了几条浅纹。头顶冒出了几丝白发。脸上的温和成了颈脖的链消失无踪。
“东子！你又想去哪里？把你爸爸的手表放下！看你到处东瞧瞧西望望的模样。我就知道你又动了心思……”
“站住！你给我回！小兔崽子。你今天要是还跟着黄光强出去鬼混。看我怎么打断你的狗腿！”
“只怪没有听你爸的话。让你看到什么就吃什么。想到什么就买什么。像你这种贱骨头。也只有棍子打着才会舒服！”
一声声怒喝不绝于。东子心中满是惊惶。喉中满是解释。却一句也吐不出来。甚至。东子根本就没法控制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仿如行尸走肉一般。木然呆滞地走出简单的卧室踏过寒酸的客厅地拉开了斑驳地房|。
“滚！你滚！出了这个门。就我这个娘！有本事就别再回来！”
东子彷徨失措。怎么也没法阻止自己骤然转身恶狠狠地甩动手臂。借着房门猛然关闭。迅速阻隔视1,地间隙。东子清清楚楚地看见对面镜子里。一位衣怪异。头发酷似电击。鬓角胜似猪毛的青年。满脸挂着烦躁不耐的表情。毫无眷恋。也毫无触动地转过了身体。
透过已然紧闭地房门。女性切的声音。仍然隐约沉闷不屈不挠地传了出来：“东子……东子……”
……
“东子……东子…你爸爸给你托个活儿。等下把头发剪了。整精神点。明天一起去看看……”
“东子……东子…都年验兵的指标很多。有时间也去试试。要送地钱。家里再想想办法……”
“东子……东子……别管你爸爸。也怪他。饭店的工作不喜欢也就算了。别太勉强自己……”
“东子……东子……听隔壁的老罗说。武装部里面的电脑学校。有位年轻的老师。很认真。也有本事。讲的很好。老罗的亲戚也在里面。你去找她打听打听……”
……
“东子……东…”
毫无征兆地。东子的眼泪流了出来。
“东子！你妈的快醒醒！”
东子的眼皮微微颤动吐出了几句细微喃：“妈……妈……”
“吴先生！”
仿如一只巨大的巴用力扇上脸庞。东子立刻挣脱梦魇。地跳了起来：“吴先生！吴小雨……老子**……操你奶妈……操你……唔……唔……唔！”
“南瓜你有病吗？”恶狠狠地剐了口无遮拦的南瓜一眼。黄哥飞快扑上。死死按住了东子的嘴巴：“东子。没事！没事·…没有吴先生……没有吴小雨……你小声一点…小声点……”
“傻逼。还不快点过来帮忙！”不需要南瓜帮忙了。子已经完全清醒。轻轻地。同时也坚决地推开了黄哥的手臂。“你'|终于来了……”
“废话……”
自动将东子的些微常归为虚弱。黄哥站起身。捡起刚刚丢掉的水壶。指了指南瓜端着的小半碗水煮猪肉：“快点吃吧。瞧你的傻样。都饿说梦话”“是吗？”
东子不着痕迹|擦眼角。接过水壶使劲喝了几口。却没有碰南瓜送过地肉块。
“东子。不要嫌我罗嗦。你的性子一定的改改了。不然。以后只怕会吃更大的亏……”
更大的亏？
捏着水壶。东子呆呆地望着地面。看着几滴漏下的水珠慢慢渗入泥土。好一会才抬起头来：“黄哥。能能帮个忙？”
没有“怎么啦？”者“能帮我一定帮”之类的废话。黄哥直截了当地点了点头：“你说。”
“我的枪坏了……”东子摸向腰间。拔出一支枪管扭曲枪柄破裂扳机消失。怎么也仅仅一个“坏”字能够形容的垃圾废品。“能不能借你的枪用几分钟？”
毫无疑问。比起吐牙齿就像吐葡萄皮的吴小雨。还没有断肢再生能力地东子丢掉了几颗牙。说话显然是有些漏风的。
不过。黄哥的注意力。并没有集中于此。
“枪？”
黄哥微微错愕。下一瞬间。这位个月来至少细'了八倍的男子注意到。说话的时候。子并没有望向自己。而是脸色阴晴不定。眼神幽暗深沉。死死地盯住了右数第三间简陋木屋。
吴小雨的木屋。
或者说。恐怖大魔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