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一个条件
见此情景，爷爷、奶奶顿时慌了手脚，他们好言好语的问了方毅半晌之后才算是弄明白了一些事情。
方老倒是个明白事理的老人家，他在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笑道“小毅，你姐姐也没错，她是在关心你的学业啊！”
方毅一听急了，他转身跑向阳台坐到了栏杆上道“我这次如果去不了日本，还不如死了的好，爷爷、奶奶，你们要好好的保重哦。”
方老这才觉到事态严重，方老太则更是吓傻了道“小毅，你快下来，那里危险！”
方毅态度坚决的说道“我不下来。”
方老又生一计道“小怡的那个熟人说不定是说着玩的，你先下来，等我们问清了情况再劝小毅行吗？”
方毅闻言有点心动，旋又想起王石送给自己的那个签满了名字的足球，还有那天在足球场看到国家队主教练崔剑锋亲手把那个装球的袋子交给王石，他顿时改变了主意道“姐姐要是不答应，我决把下来。”
方老只好应道“你先下来，我这就去给小怡打电话。”
“不行”方毅狡猾的说道“我要姐姐亲口答应我。”
方老无奈，只得嘱咐老伴先在阳台上盯着这个小厌物，然后走回客厅给方心怡打了个电话，顺便又把方毅的父母方达和俞媛也叫来了。
方心怡匆匆赶来一看，就见那小厌物趴在阳台的栏杆上一动不动，她不由得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是干嘛呀？这是一楼，你跳下去也不会伤着什么的。”
方毅这时亦已清楚了自己的状况，他眼珠一转道“那要是不答应，我这就从阳台上跳下去，然后爬到楼顶再跳！”
方老太听的心中一沉，急道“你别干傻事了，小毅，乖孙子，你姐姐会答应的，小怡，我可不管这是怎么回事，你得先答应了再说，咱们方家可是三代单传，就小毅这根独苗，他要有什么闪失，我可就不想活了，达子，你也说句话嘛。”
方达亦觉严重，他轻咳一声道“小怡，让他去见见世面也好。”
俞媛也惶急的喊道“小毅，你先下来，小怡会答应的，这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顶多爸、妈也陪你去一趟日本，只要有钱买机票不就行了吗？一样的，一样的。”
方毅心知方心怡最听父母的话，也赶紧趁热打铁的说道“不行，这次是跟国家队吃、住在一起，别人是没有这个机会的，有钱也做不到，我非得跟摇头王去不可！姐，最多我答应你我回来以后再也不迷足球了，从此认认真真的读书行吗？”
方老听的寿眉一耸，道“真要是这样，那就是我们方家祖上有德了，小毅这孩子不是不聪明，也不是不学好尽干坏事，所以他奶奶平时悄悄给他钱买这签名那签名的我也没反对，小怡，爷爷从不开口求你什么，这回可真得求求你了。”
方心怡还在犹豫，道“爷爷，谁知道他说话算数吗？我看他这次一定是一时冲动！”
俞媛连忙低声劝道“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你都得答应，现在最要紧的是别让他想歪了。”
方毅这时却是只要去得成日本什么都好商量，闻言连忙信誓旦旦的道“姐，我从小到大几时骗过你？你真要是不相信，我还可以发誓的，你听着——”
方心怡忙道“我答应你成吗？还不快下来！”
方毅这才下了栏杆走进房内。
立刻的，他就被方老太一把搂住说道“小毅，以后你可别这样了，要死要活的，有什么话你可以好好的说嘛。”
方达也严肃的说道“你还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以后你真要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或是受到了什么挫折，你一条小命能够死几回？小毅，从今往后你可不许再往那方面想了，知道吗？要知道你这么做，最伤心的还是关心你的爷爷和奶奶，还有我们呀！”
“知道了”方毅此刻只记着方心怡答应了的事，道“姐，你还不快去找摇头王？！”
方心怡叹了口气道“我还没问你怎么会认识石头的呢。”
方毅却担心王石这会儿又安排了别人去日本，忙简单的说道“我是在那次招聘义工的考试时认识他的，后来他还送了一个国家队的专用球包、一套球衣和一个签满了名的足球给我，也没要我一分钱，姐，他是个好人，他是不会骗你的啦！请你快去找他行吗？免得他答应了别人就遭了。”
方心怡想起王石向自己求爱的事，她娇靥一红又叹了口气道“小毅，你可真是我的克星啊！我才拒绝了人家，说不去日本，这会儿你却要我去求他，你手我尴尬不尴尬？哎！”
俞媛听得一怔，警觉的问道“小毅，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送那么多东西给你？是不是对你姐——”
方毅会意笑道“那倒不是，我认识他时，他还不知道我有个这么漂亮而且又这么疼我的姐姐呢！”
方心怡啐道“你现在有求于人，又拿出你的那些无赖本事了吧？”
俞媛深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转向方心怡问道“那你又怎么会认识他的呢？他对你这么好，一定是有什么想法吧？”
“妈！”方心怡羞道“我是在南国大学认识他的，那时他还在工地干活，被派到图书馆修理窗户，我见他双手都磨起了水泡，就帮他包扎了一下，后来他说他很想到图书馆看书，那就让我想起了小毅，心想小毅要有他一半的求知欲望就好了，因此我就托人给他办了张图书借阅证，他就是前一阵子电视台说的那个因看书而被埋入地下后又逃了出来的孩子，我一直都把当小弟弟的，就象对小毅一样。”
“他叫王石是吧？”方达似是想起了什么道“是个好孩子，就是年龄、学历都不是很般配。”
体会到父亲话中有话，方心怡更觉羞窘的转开话题道“爸，我听说他是住在单园宾馆，这就去找他说说看，小毅，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证哦！”
方毅忙道“我也去，他真要是不答应我也不怪你。”
王石浑浑噩噩的回到宾馆，在房间里他没见到许静娴，几坐到沙发想了一会。
这时房门处就响起了门玲声。
他打开房门一看，原来是许静娴领着方心怡和方毅来了“石头，我到楼下买扩机电池，正巧遇见方医生和他弟弟在找你，方医生，你们先坐一会，我去服务台叫点吃的来，方毅还没吃午饭呢。”
王石重会玉人，不觉又在心里燃起了一线希望，道“方姐，你改变主意了？”
见许静娴已走，方心怡幽幽一叹道“石头，你年纪还小，不要胡思乱想了，我这次来是被这个宝贝弟弟缠的没办法，才来求你帮个忙。”
“是去日本的事吧？”王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没问题，不过我和老师说好了，明天就要把人带进球场，然后直到从日本回来后才能让小毅回家，这样一来你们姐弟俩就可能有一阵子不能见面了。”
方毅听得有这么好的事哪还能不乐意？他忙道“没关系，没关系，姐，我马上就跟你回去准备一下。”
方心怡怜爱无比的看了方毅一眼道“看来你得留一级了，小毅，你要记得你答应了姐姐的那些话哦！”
方毅毫不在乎的说道“记得，记得，现在我总算放心了，肚子也饿了，姐，我想回家吃饭，摇头王，谢谢你。”
方心怡又望定了王石求道“小毅他还不懂事，你要好好照顾他呀！看样子他就服你管，我们是拿他没办法了。”
王石深深的点了点头，道“方姐，您放心，我也是您的一个弟弟，我会照顾好他的。”
方心怡听得芳心一颤。
到这时，她才深深的感受到王石的那种滔天爱意和无奈。
她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又转瞬即逝，这就使她带着一点迷罔转身逃出了房间。
这时许静娴正好回房，见她一脸失神的样子忙道“方医生，小毅，我叫了很多好吃的，他们马上就会送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方心怡定了定神应道“许妈妈，我先回去准备一下，谢谢您。”
言罢，她就领着方毅紧步走了。
走进房内，许静娴脸容一正问道“石头，你和方医生说了些什么？”
王石只觉心里极为难受，他转过身背对着母亲说道“妈，您就别问这么多了，我很难受，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许静娴猜到了儿子的心事，她叹了口气无言的走出了房间。
王石感到四周静悄悄的，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耳中又听得房门处响起了一阵门玲声。
他拉开房门，见是方毅拎着两个背包站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道“摇头王，你也在哭啊？我姐也是这样，她一出宾馆就哭了，吓死我了。”
王石伸手往脸上一摸，手指间果然触到了一些泪水，他心中一痛，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喜欢你姐姐，不过以后没事了，我相信她再也不会为我伤心流泪了。”
方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了，我们是明天去球场吧？这下可好了，我竟然有机会和陈侯东他们住在一起！”
王石闻言心中一动，道“方毅，你读几年级了？”
方毅走进房内放下那两个背包道“我读初三了。”
王石把他拉到床沿坐下说道“你要我带你去日本也行，不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方毅眼珠直转警惕的道“太难了我可做不到。”
王石顺着他的口气言道“也不是太难，我准备给你请个家教，这段时间内也不让你住进足球场，而是让你在体育馆的房间里陪家教老师读书，行吗？”
方毅哪肯依他？道“这太难了，我看我做不到。”
王石脸容一正，道“做不到你就别去日本了，我虽然答应了你姐姐带你去日本，但我也不一定能够做到，我还要去求很多人，如果你想我尽心尽力的为你帮忙，你就只能依我说的去做，而且，在去日本之前，我还要请人给你来一场考试，你的成绩要是过不了关，一样也去不成的。”
方毅不肯上当，道“那你为什么对姐姐说要把我带进足球场呢？”
王石佯做不好意思的道“我那是在方姐面前逞能，你又不是不知道国家队的那些规矩，他们会凭我的一句话就把你放进去吗？何况还是跟着球员们住在一起呢？不过，带你去日本的事倒是真的，而且你去了之后也是真的和球员们住在一起，因为那时除了比赛就是比赛，也没什么训练课程了，那时有你这个捣蛋鬼也无所谓了。”
方毅这才被他唬住，他想了想又讨价还价的道“那你总得带我去球场看看，证明你有这个能力带我去日本，不然我岂不是被你骗到体育馆住上这么久？还要心甘情愿的跟什么家教读书，受他管束，我的损失也很大耶！”
“他说话的神态好象方姐啊！”王石看着他那双充满企盼的大眼睛，心中一软道“行，明天你就随我去球场到处看看，现在我就为你找家教老师去。”
两人下到一楼，却看见许静娴正心神不宁的在大厅内徘徊不已“石头，你没事了吧？”
王石苦笑了笑道“妈，让您操心了，我没事，现在我想带小毅到姚律师那里去一趟，待会就回来。”
出租车直把他们两人送到了服装一厂的大门前停下。
王石一下车即看见外出回厂的侯文虎“王先生，你来了？”
“是侯先生呀！”王石见他拉开车门示意自己坐进去，忙拒绝道“我走进去就行了，姚律师他们都在吧？”
侯文虎下得车来恭应道“应该在的，上午我们回来后又来了一批人面试，这会儿估计他们正忙着呢。”
王石想了想道“那我就不上楼了，请你转告姚律师一声，我想麻烦她下来一趟，我在办公楼下等她。”
侯文虎笑道“我这就去。”
所以等两人走到厂办大楼前时，姚玲已获讯站在楼前等候了。
王石走进姚玲后介绍道“姚律师，这是方毅，方姐的弟弟，我想托你办个事。”
姚玲恭应道“请说。”
王石又道“我想带小毅去日本，范老也同意了的，小毅今后会和我住在一起，我不想他因为随我去日本而耽误了学业，所以在去日本之前要给他请个家教，你能帮忙想想办法吗？”
姚玲忙应道“没问题，我办妥了再扩你的机，王先生，你是不是这两天就要人？”
王石点头道“是的。”
“行”姚玲看了方毅一眼道“我会尽快办好的，请放心吧，你不上去看看吗？”
“不了”王石借故推脱道“我还有事，先回宾馆了。”
王石一走，姚玲就回到办公室找田广福一说，田广福笑嘻嘻的说道“这还不容易？你不早就有了主意了嘛？”
姚玲也笑道“我的意思是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办妥了那事后再回来。”
田广福再笑道“不行，这点小事有你亲自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下午你还得来这里帮忙的。”
“行”姚玲点头说道“我先打个电话，说不定现在就能搞定。”
随即姚玲便拨通了童权的电话把事一说，那边童权爽快的在电话里答应了，并说保证办到，下午就会有消息的。
方毅果然在下午就见到了一位满头白发的家教老师，而且还带来了他在学校里的成绩档案。
许静娴在陪王石吃完午饭后就独自回了家。
事已至此，王石就觉得自己已没有在宾馆里呆下去的必要，而在他的心里，他也很想回到那属于自己的天地：足球场上，他希望自己能够很快的忘掉一些伤心的事情。
于是，王石便带着方毅和那位家教老师到服务台办妥了退房手续，又在电话亭里把方毅的事对范老说了一遍，所以等他们三人来到体育馆时，副教练龚新民已为方毅在体育馆安排好了两间房子住下。
安顿好方毅和那位老师，他才随着龚新民走进了球场的大门。
大门内入目所见，他即看到了那块自己曾经洒下过汗水的足球场。
一种亲切而又久违了的感觉油然升起。
轻轻的，他举步踏上了这葱绿如茵的球场。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耳中似是听到了有人走进的脚步声。
他启用异感一看，原来是范老正健步向自己走来。
他回过头来轻呼道“老师。”
范老讶异的看着他那挂满泪珠的脸庞说道“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王石转目望向他处喃喃念道“方姐她一直都把我当做弟弟，她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而我却是在一厢情愿的暗恋着她，现在我知道结果了，但知道了结果又该如何？老师，我好矛盾，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范老亦曾有过年轻的时候，这时他叹息一声反问道“你恨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