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节 暴殄天物
作者:莽苍万里踏雪行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310

疑惑重重的月瑜元婴在陈新体内穿行了一周,回到自己本体。星兰才见她眼睛睁开,便着急地问道:“怎么样?”

“他紫府受伤,经脉寸断,经脉断裂处有鬼息凝集。不过他真元特异,紫府的伤势已经被他锢住,经脉断裂处的鬼息也被真元封住,伤势决不至于恶化。”月瑜说完见星兰满脸疑虑,负气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是他自己的秘密,你要问到时候自己问他好了。我们先去破阵!不管能不能破得了,回来后我都会为他续脉。若是他到时候有什么三长两断,我就给他抵命!”

星兰不敢再和她顶嘴,只得令几位弟子将陈新抬上,跟随队伍前行。陈新肉身阴神带着冰儿,立刻转了方向,往最近的交叉点迎去。

有月华护身,队伍前行速度极快。修士们微微悬空,城中建筑早已被毁了个干净,更是不影响她们行进。队伍即不去招惹那些不主动攻击自己的鬼物,也不去追赶被自己击退的骚扰者,半晌时间,就到了一处建筑垃圾较少的地方。

这是城中原本广场的位置。看着哪四处的破烂和尸体,陈新知道老陈一家和哪吴老东家等人,多半已经是为鬼物所害了。念及此处,他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队伍凌空越过广场,广场边的垃圾里居然还半埋着一个完整的酒缸,在四处都是支零破碎的破酒坛的情况下,这个酒缸还能保持完整,不能不说是个异数。修士们并未计较它有什么奇怪,鱼贯路过。就在月瑜经过这个酒缸边时,哪酒缸的盖子竟然微微动了一下。几个女修士见状立即围了上去,月瑜神念探出,对她们说道:“不要紧张,是一个人。”

一位女修士将缸盖翻开,伸手在里边捞出了一个十来岁的女孩来。哪女孩口里塞着一只径寸大的吹火筒,两支眼睛惊恐地看着众人,浑身筛糠般的抖个不停。

哪女修士将她口中吹火筒取下,柔声说道:“小妹妹不要怕,姐姐不是鬼怪。”哪女孩四周望了一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月瑜摇摇头,心中百味具全,这全城的百姓在这样的鬼物围攻之下,怕是都死光了吧?这小女孩竟然能躲在酒缸中逃过一命,实在是她的运气。

“将她带上吧。等我们回山时,路上找户人家托给他们收养就是。”月瑜交待了一声,正要继续前进,突然“咦”了一声,又过来将女孩细细看了几眼,问道:“你师父呢?”

女孩嘴唇乌紫,咿咿唔唔地不成声调。月瑜渡了一丝真元过去,哪女孩身上顿时泛起一阵暖意,衣服立时干透,不再抖个不停。

“看她不过十来岁模样,竟然有澄觉道阶的身体品质,难道是她的师长用灵药提起来的?”月瑜心中暗想,向女孩又问道:“你是哪家门派下的弟子?你师父是谁?他上哪去了?”

月瑜心中抱了幻想,这女孩年纪尚幼,多半是她的师父带着的。她会藏在酒缸里,多半是她师父发现鬼物来袭时,想要先行脱身报信才将她藏起。这酒缸里都是烈酒,女孩的气息被酒气所掩,竟然没被鬼物们发现。

“我……我没有师父……呜呜呜,我爹娘都死了。呜呜呜……我都听到了……”哪女孩又哭了起来。

“你根骨极佳,又被人用灵药涤形助元,比得上别人几十年的苦修了,又怎么会没有师父呢?”月瑜还道她是害怕什么,柔声又说道:“你看姐姐们不是坏人啊,我们也是来打鬼怪的。你师父是先去报信了,还是到前边去探路了?”

“呜呜呜……我没有师父。是我本家哥哥给我喝的仙酒,他说若是问我有没有师门和有没有学过道法的时候,千万可要说没有。呜呜呜……他说到时候就说是有位道长欠了我们家人情,随意给我服了一颗丹药,说是让我自己去找寻仙缘的。呜呜呜……我没有师父,我爹娘都死了,我在酒缸里听到了。呜呜呜……”女孩呜咽断续,好不容易才将话说完。

星兰护着陈新在队伍后方随行,见前面停了下来,赶上前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出什么事。我在酒缸里找出个女孩,根骨极佳,又被人用灵药拔助过,准备收做徒弟带回去。”月瑜不冷不淡地说道。

“果然是根骨极佳啊。”星兰将女孩打量了几眼惊讶道。随即她不好意思地向月瑜说道:“月瑜姐……你们揽月们弟子众多,不比我们含星宫弟子凋零,能不能……”

“免谈!你一门子心思都在哪个臭男人身上,还要收什么徒弟啊?”月瑜没好气地抢白了一句,自顾取出一块玉佩给女孩戴上,对她说道:“以后我就是你师父了,这块玉佩是师父给你的信物,你可记得保管好。”

“我哪有……”星兰底气极虚,呐呐地说道。

“还哪有呢?你一路行来都在后边,不就是想多看他几眼?你我都多少年姐妹了,我还不知道你心思?”月瑜哼了两声又说道:“你不要说是为了在后边好保护他,他如今虽然经脉寸断,只有哪只手能动。可他真元古怪,若要是真有什么危险,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我不过是留在后边殿后而已……”星兰说的话估计连她自己都不一定相信,话尾声音渐弱,竟然如梦呓一般。

“殿后而已?”月瑜佯嗔了她一眼,见她此状也不在为难她,说道:“前面就要到鬼物接引大阵了,你殿后的任务也该了了吧?还不去把哪家伙抬过来?你我要分任阴阳阵眼,要是不把他放在中间,到时候可就没人有空照顾他了。”

星兰给她说破心思,局促不已,借着她的话头急忙往回就走。

“本家哥哥!呜呜呜……我爹娘都死了……呜呜呜……”月瑜身边的女孩咋见躺在担架上的陈新,如同见了久别的亲人一般,扑上前大哭道。

“啊?你是丹儿?”陈新终于认出这满身酒气的女孩,心知她必定是担了极大的苦楚,挣扎地抬起头举手轻抚她肩辈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你爹娘知道你没事,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抬着陈新的四位女修士心里鄙嗤道:还九泉之下呢?这满城的死难百姓,哪一个不是给夺了生魄的?连魂魄都没了还拿什么来安心啊?男人就是男人,连安慰话都不会说。人家小姑娘本来就伤心父母,你这么一说,她不是更要难过么?

哪丹儿听了陈新的话,果然更是悲从中来,扑在他身上号哭不止。

抬着陈新的一位女修士将负重交给另一人,揽过丹儿说道:“好妹妹不哭了。你爹娘是那些鬼怪害死的,咱们该去找它们报仇。要是你爹娘知道你现在只知道哭,连报仇都忘了,哪他们就真要伤心了。嗯?等会阵形布好了,姐姐也要到前阵去杀鬼怪给你爹娘报仇,你可要在这儿给姐姐鼓劲啊,可不能只记得哭啊?”

丹儿听她这么说,咬牙止住哭泣,只是前面哭得太伤,喉头间还在不住地一抽一抽。

陈新见她话语有效,大觉脸上无光,不住地在肚里腹诽哪女修士:哼!还姐姐呢?看你最起码也是人仙的修为了吧?她们家老祖母都叫不起你作姐姐呢!女人就是好说自己年轻,见了个小孩都要说自己是姐姐。

丹儿涕泣虽止,却依旧是满脸鼻涕眼泪。陈新又是大觉心疼,从戒中摸出那块自己用过的手帕,把血污一面叠起,将她脸上泪水鼻涕揩去。

三位抬着陈新的女修士和那位安慰丹儿的女修士齐齐惊呼了一声,哪安慰丹儿的女修士一把抢过手帕惊疑地翻看不止。抬着陈新的三位女修士更是夸张,丢下陈新就围了上去,四个人扯着帕子,争着看个不停。

陈新被三人放手,重重摔落在地,痛得他嘴都呲到了腮帮上。

我操!老子可是伤号!你们他奶奶的还有没有人道主义啊?他心里狂骂,嘴上还得小心地向四人说道:“几位姐姐啊!你们就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好好的说就是了,也犯不着这样来整我吧?”

哪四人回过神,急忙向陈新说道:“对不住!我们只是一时激动,忘了轻些了。”

其中一人早就站起大喊:“快让两位姐姐停阵!天幕找回来了!”

四周正在结阵的修士们立时停下,月瑜和星兰各从一边飞了过来。

“果然是天幕!”星兰接过手帕,顿时惊喜交加,随即困惑道:“怎么这上面……”

“……”最先发现手帕的四位女修士不知该怎么回答,不约而同地都往陈新看去。

“这个……我也不知道那就是你们的什么天幕……”陈新满脸尴尬,这就是哪个什么天幕?他奶奶的!老子刚才还在用他搽脸,现在又用它给丹儿揩鼻涕,这下可死了!

星兰知道这手帕上的血污和鼻涕眼泪定是陈新的杰作,可她心里也不好责怪她,只是问道:“不知恩人这天幕从何而来,可是同月华衣一样,从哪恶道手中抢来的么?”

“也算是吧……他想害我,反倒给我灭了。他身上的东西,自然我也收了。”陈新话说出口,不住地责怪自己:这是老子杀了哪老东西得来的啊。这,这该算是战利品吧?怎么老子说起话来就好象自己是贼一样?

“这天幕是本门信宝,恩人可愿将它还与本门么?”星兰手捧天幕,并未责怪陈新为何将它弄得如此污秽不堪,反倒柔声向他恳求道。

陈新见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底气立时恢复起来,壮声说道:“既然是你门派中的信宝,当然应该物归原主。”他说着往月瑜瞄了一眼,故意将脸扭了一边去。

月瑜知道他心里大概所想,鼻中重重地哼了一声,也不再理他。

“多谢恩人慷慨!恩人救我在先,又送还本门宝物,他日若有差遣,含星宫万死不辞!”星兰感动万分,向陈新施了一个大礼。

“唔唔唔!不必如此,客气了,客气了。”陈新小人得志,益发忘形地又往月瑜瞄去,见她不为所动,顿觉老大没趣。不过他心里倒也不怎么太计较月瑜的态度,而是大大的惋惜了一番。他奶奶的!天知道哪个申余老不死收的这些破烂就是什么至宝?这要是老子没见着你们时就找着回家的路的话,这天幕和哪个什么月华衣,岂不是铁定是老子……不行!得找个时间把哪剩下的几十个破烂琢磨琢磨,可不要以后再碰上这亏本生意了。

星兰抖手弹出三昧真火,将手帕上的污迹化去。正要和月瑜离去时,她突然又转回头问道:“恩人既然是收了哪恶道留下的东西,可曾见过传载本门和姐姐揽月门法门的管彤简?”

“呃……这管彤简倒是有几个,就是不知道哪些个是你们的……”陈新脑筋速转,立时就在戒中将所有管彤简又探识了一遍,牢牢记在心里。

“呃……”星兰正想要他拿出来让自己选认一下,月瑜却将她止住道:“天幕已经找回,咱们还是先布阵加持,否则只恐鬼阵那边有变。此时我们管彤简的事情,不是当前要事。”

“嗯。”星兰想想也是,应了一声,就要和月瑜转身离去。陈新却又突然叫道:“等等!”

“恩人还有何事?”星兰不解地问道。陈新也不回答她,抖出几十件战甲在地上,说道:“你们既然要冲击鬼阵,防护太差了也不行,这几十件战甲你们给破阵的主力先用着,破阵后还我就是。”他如今身受重伤,知道这鬼阵能否击破,关系到他和冰儿能否有机会再去找寻回家的线索,此时狠了一狠心便将战甲贡献了出来。不过他铁公鸡性子又起,支援战甲时还不忘加注一句要别人记得还他的话。

一群女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哪堆战甲,不知该说什么。这个星球同地球一样,战甲都是奢侈品,每个门派顶多也就掌门才有一件。如果不是她们两个门派的战甲在一年前就已经随她们师父被害时毁了,否则以她们两个继任者的身份,也该会有一件战甲在身。

“呃……你有这么多战甲……自己怎么没穿?”星兰困惑地问道。

“哪个,哪个……我哪时被偷袭,来不及穿……”他好意思说自己是忘了穿么?他在地球总共也才打了三战,那里就有穿战甲的习惯了?当时冰儿咋见鬼物就穿上阴神甲冲了出去,他给冰儿一急,居然就忘了自己紫府中还隐了一件申余的好货。这时候想起自己还能支援她们战甲的原因,是因为冰儿和自己的阴神已经就要到她们阵势的外边了。他的阴神见冰儿浑身鬼气冲天,唯独哪战甲还是金光透耀,这才想起自己和鬼物拼了这么半天,根本就是在干了半天的傻事。他奶奶的!要是老子哪时就记得穿上战甲,哪月华衣岂不就不会给你们发现……他心中肉痛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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