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前因后果
作者:莽苍万里踏雪行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046

风玄子接着说道:“我要回头时,突然听到头上有认叫我,我抬头看了才发现,洞顶上吊着四个人。我将他们都放了下来,原来都是在青海剿魔时见过的。一个是昆仑派的一位散真,一位是青城派的人仙,一位是长白天池派的一位散人,还有一位是衡山派的人仙。我当时就吓了一跳,我只记得那位青城的人仙是他们派中长老,来过我们峨嵋,叫做吴聪子。另三位叫不出名字,可我知道他们的身份肯定也是他们派中的高辈。问了以后才知道,昆仑的那位散真叫寒山,衡山的人仙叫常玉柱,长白天池的散人叫金太谷,都是被乌蒙派骗来让五松子制住的。洞里那些骸骨也是一些修为较高的各处修士,他们都是被五松子禁制后夺了丹元而死的,那些丹元好象是夺去给洞底被禁制的什么东西服食的,五松子要等他壮大以后,再夺他的命元给自己用。那时他们身上都被下了禁制,可是我修为不够,怎么也解不开。吴聪子看到我身上师父给我护身的镇魔玉符,就要我把玉符贴在他泥丸处用真元炸开,好借师父贮存在玉符内的真元和镇魔符之力冲开禁制。我照着他的话做了,镇魔玉符炸开后果真冲开了他的禁制,然后他又解开了其他三人的禁制。”

“我们正要离开山洞,可能是炸开镇魔玉符的时的巨大真元波动,把五松子给惊动了,他出关追上了我们。本来我想,我们这边有一位散真,两位人仙,一位散人,我这凝化道阶的和他们比什么也算不上吧。就他们这四个人要是在一起晃荡,在这地球上都可以横着走了。那个五松子在五年前也不过是归元初阶,比师父都还差了两个层次呢,他现在归元高阶了,可总比不上散真吧?他们被禁制的时候那都是因为被暗算了,要是五松子正面交手想把他们拿下,不说对付那两个人仙和散人办不办得到,那边还有个当得半个地仙的散真啊。他们四个虽然是刚解了禁制,真元实力还没恢复,可是就算如此,那个散真也该有不下归元高阶的实力吧。而且他们用本命丹元炼化的飞剑和法宝禁制后也还在体内,丹元没有被夺,这些东西就抢不走,禁制解了以后,自然就可以用得出来。五松子追上我们后,他们四个人毫不留情,飞剑法宝一起出手。可是交手以后他们的法宝好象都不怎么好使唤了一样,被五松子用一颗灰色珠子先杀了昆仑的散真和长白天池的散人,又把他们命元收了。然后那五松子就用珠子向我打来,常玉柱和吴聪子顾念我对他们的救命之恩,一起挡在了我面前,我们三人被同时打出老远。常玉柱受伤最重,落地时就快死了,死之前把丹元炸开,把来收他丹元的五松子炸伤。他自爆丹元前还不忘在我和吴聪子身上下了一个绝息禁制,好让我们装死。五松子被常玉柱丹元炸伤后,没有觉察出我和吴聪子是装死。这时那些乌蒙的一些守山弟子也赶来了,我听见他交待一位可能是心腹的弟子,去把冷羽内室里的安魂玉盒收好,还说什么今天都是因我这峨嵋的小子坏事,等他五日后大功告成时,杀上峨嵋一绝后患。吴聪子趁五松子过来查看我们时,突然向他出手,将他再次击伤,然后把我远远的推了出去。五松子被他死缠住不能脱身,就招呼那些守山弟子追击我。我按原路冲出禁制后,因受伤太重,怕御剑飞行躲不过他们攻击,只好用遁法奔逃。逃到半山下时,那帮不听话的本门弟子,没有按我说的等在山下,而是躲到了上山的半路,见到我被乌蒙的那些人追赶,一齐出来拦截他们。这些不听话的家伙为了让我逃走,一个个拼死纠缠他们……,呜呜呜……,就算我这做师父师叔的平时没有威信吧,他们也不该不听我的话,擅自做主躲在那等我啊。他们十几个人怎么打得过那七八十个人啊?呜呜呜……”

清叶子三人默然不语,风玄子这时是伤心不是自责,还是让他宣泄一下的好。风玄子哭了一会,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身上负了极重的责任,不可以去逞血气之勇,只好丢下他们不顾,专门找地形复杂或着人多的地方跑。我知道他们肯定会分出一些人去堵往峨嵋直跑的路,就绕道往东北方向跑,一路上给我杀了几个乌蒙含光道阶的弟子。就这样边逃边躲,最后被我躲到了重庆。今天早上我又被两个乌蒙含光道阶的弟子吊上,我杀了一个修为低一些的,自己被另一个含光高阶弟子的飞剑击伤。最后我逃到一座大搂上时,终于被他追上,我拼死相抗先杀了他,还灭了他魂魄。不过我也伤势太重,也差不多要死了。我怕自然而死,魂魄没有真气护住的话多少会被阳光伤到一些,到时候只怕连那些走江湖骗钱的神棍都能把我收了。所以我干脆自己先兵解了,好把真气留下护住魂魄,等天黑些或是有人发现了尸体报警后,移动尸体经过庇荫处时在遁出魂魄。我们死在那里快半个小时,那搂上硬是没有人路过,直到师叔上来。”

“师叔开始看见我们时,还呸了几声说倒霉,碰上死人了。说完也不管我们的尸体,好象也不想去报案,扭头就走。我心里着急,只好用附魂法控制自己身体,向他叫救命。师叔很奇怪,就说‘呀哈?你还没死透?你肚子里的内脏都碎得可以下火锅了,你还能说话?唔唔,你是用一口本源真气吊住了魂魄。咦?那你现在不是和僵尸一样了吗?那还有什么好救的?’我那时不知该怎么样解释,就说‘我是想要你帮忙’师叔又说‘帮忙?我为什么要帮忙?谁知道你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这要是什么劫财情杀之类的反正有警察管,我又瞎参和什么劲?哦哦,看你好象是修真炼气之士,这就更不好办了,谁知道你们这些打打杀杀的是怎么回事?我干么管你们这些是是非非?’我急忙说‘我们峨嵋派弟子决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你若帮我,我派必定好好的报答你。’师叔听我说是峨嵋弟子,就说‘既然你是峨嵋派的,那我就不好不帮了。’然后就把我装进安魂玉盒带回来了。”风玄子叙述这段经过时,把当时的情形描绘得十分细致,特别是学陈新说的那些话,简直是学得惟妙惟肖,如其再现。

清叶子和风秀子听到这里时,都不约而同的向陈新看了一眼。风秀子碍着他是师叔,怎么说也不好露出责问为何他见死不救的神色。清叶子就不管这么多了,直接就是拿眼睛盯着陈新,想看看他到底脸皮能厚到什么程度。不过清叶子非常失望,因为陈新在听这一段和自己有关的叙述时,居然象听故事一样听得津津有味,就好象风玄子嘴里的那个师叔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一样,脸上竟然还充满了对风玄子说书水平高超的赞许。最可气的是,他听到风玄子说师叔见了死人扭头就走,连别人叫救命都要拒绝时,竟然也对做出这种事的人显出义愤填膺之态!

风玄子说完之后也跟着清叶子和风秀子拿眼睛看着陈新,这师徒三人都想看看陈新怎么表现,想看看他脸皮最终能厚到什么程度。看到最后,竟然都对他的厚脸皮生出了十分的敬意出来,因为这个人居然整了整衣领,就这样摆出一副很疑惑的姿势和他们对视起来。

两边人对视良久,风秀子有些忍不住,强憋着笑意问道:“师叔啊,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见死不救哪?”

清叶子急忙斥道:“秀儿不可无礼!咯咯咯,新弟你就说一下吧。咯咯咯……”清叶子训斥完别人,自己反倒忍不住笑出声来。

“嗯,哪我就说了。咳,咳。”陈新先是象做报告一样的清了清嗓子,向风玄子问道:“你说,哪乌蒙派的人狡不狡诈?”

风玄子道:“狡诈!”

“嗯,好!比如那时你们俩魂魄都在,我该不该将他的魂魄救了也送上乌蒙去?”陈新又问道。

“不该!”风玄子道。

“为什么?”陈新问道。

“他们死有余辜!而且你若是送去了,只怕也要遭五松子暗算。”风玄子道。

“那是,那是。你一定会在旁边告述我真相是吧?”陈新问道。

“那时当然的哪,我又怎么会由着他们骗师叔你啊。嘿嘿。”风玄子答得得意起来,他要看看这个师叔到底怎么把见死不救转成正当理由。

“嗯嗯,假如当时先死的是你,留下魂魄的是他。然后他告述我是你偷了他们玉盒,那我该不该救了他,然后听他的骗把他送回乌蒙去呢?”陈新问道。

“哪个,哪个……当然是不该的了。”风玄子呐呐的说道,可是他总觉得陈新有些强词夺理,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他。

“那新弟认为该怎么办呢?”清叶子问道。

陈新讪讪地笑了笑,说道:“还能怎么办?我当时不就那样办了么?”三个人都知道陈新说的是,见到面前两具死尸时,连呸几声掉头就走的办法。

风秀子犹有不甘,问道:“那师叔那时又为什么会帮助七师弟和我们峨嵋呢?”刚才拜见陈新时,清叶子就告述过陈新是她新结拜的弟弟。风秀子想知道,在此之前,陈新和峨嵋或者说和清叶子到底有什么瓜葛,又为甚么肯帮助风玄子回峨嵋,甚至不惜以个人之力击杀乌蒙众人。要知道,这种举动已经表示和乌蒙派结下了血海深仇,对平常的修士来说是轻易不会做出这种举动的。以陈新见死不救的处事方式,对乌蒙和峨嵋的冲突更应该避而远之才对。

陈新没有答话,拿出王明娟给的玉佩,递给清叶子。清叶子明白,这东西和她刚才听陈新所说的‘峨嵋先对我家大嫂有恩’的那句话有关联。她将玉佩摩挲了一下,又递给了风秀子。

风秀子接过玉佩想了一想,问道:“不知师叔和贵州六合镇有一制酒的王姓家的女孩是什么关系?”

“啊,她是我未过门的大嫂。”陈新答道。“当年你送了她这块玉佩和一些符纸,前几日她酒坊被人做怪闹鬼时,为她护身起了极大作用。我今天来,也还受了大哥和她所托,要向你道谢呢。”

风秀子颇为感慨,说道:“二十年前师父千岁寿诞时,我专程下山去她家买酒。那时她才四五岁的模样,和我耍得十分投缘。我见她体质稍弱,就把我时常佩戴的这块镇魔玉符送给了她,好让她借玉佩里所贮的真气强壮体质。想不到二十年后又重见这玉符时,却是在师叔手上交回来的。我这玉符所能起的作用有限,又能给她帮上多少忙?师叔对我们峨嵋的大恩,才是秀儿该铭记在心的呢?”

清叶子叹道:“没有你当年一念之慈,也不会有你师叔今天救了我们峨嵋一脉的事情。世事难料,神仙亦然啊。”

风玄子突然问道:“师叔今年几岁了?”他这话问得极为不怀好意。他听陈新说这玉佩是风秀子送给他那未过门的大嫂的,而他那未过门的大嫂二十年前也才不过四五岁,那现在岂不是只有二十四五?这陈新的修为已经这么高了,他大哥岂不是修为更高?这种修为的人怎么说也得活了个千把年了吧,怎么还会去娶一个世俗间的二十多岁女子?就算他是要双修好了,也该去那些修真道派找个道阶高点的啊,最起码那些修真的女子随便都比世俗女子要漂亮多了啊。嘿嘿,该不会是师叔那大哥,喜欢老牛吃嫩草吧?风玄子极不恭敬地想道。

清叶子白了风玄子一眼,后者立即将满脸遐思的笑容收起,做出道貌岸然的样子。清叶子这才说道:“你师叔才二十岁。”

“什么?”风秀子和风玄子惊叫起来。二十岁?二十岁他修得到这么高的道阶么?两人看到师父的脸色后,知道这不是说笑,那心里的震骇就更没法提了。

风秀子只一会儿就想通了其中的道理,她做掌门多年,深知这样一个高手的师叔对峨嵋的意义所在。师父这结拜陈新的举动,对她来说不但很好理解,还在内心深处是极敬仰的钦佩。

不过风玄子脸上就有些不平了:亏我们还在他面前小辈一样的拘谨了这么久,他居然才二十岁?师姐今年四百多岁,我也快四百来岁了。他的岁数还不到我的零头呢,我叫他师叔的时候,他居然还这么老气大派的就安然受之了。这师父也太胡闹了吧?你找个什么人结拜不好,要结拜个二十岁的小毛头做兄弟,这以后我们在他面前可有得寒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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