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与钢筋混凝土的较量
作者:夕阳西下的时候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338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这是一场空前艰苦的战斗。为了争夺塞瓦斯托波尔,德军不得不消灭堡垒,这些堡垒以城市为依托,顶部是重型火炮,往下延伸到地下深处,装配有发电厂、输水管道、战地医院和兵器库、粮食仓库等。

元月8日12时到10日凌晨5点间,德军共炮击33210次,发射2550吨炮弹,包含6门卡尔臼炮发射的重型炮弹。

德军进攻的最北端是高尔基一号要塞,它像拦路虎一般,控制着通往塞瓦斯托波尔市的天然通道:贝尔别克山谷。54军第132师受命向谷地攻击前进,德军先头营小心翼翼地涉入谷地,从两侧高地上劈头盖脸泼下弹雨,苏军还引爆了电控地雷,德军丢下上百具尸体后狼狈逃离。

德军的重型火炮向谷地两侧倾泻成吨的炮弹,炮击过后,斯图卡飞机呼啸着轮番轰炸,工兵冲进冲天的烟尘里,用爆破筒、地雷、炸药包摧毁明碉暗堡,花了一早上的时间打开了通道,接着在几辆坦克的掩护下,大批德军步兵沿着工兵打开的通道,越过贝尔别克山谷,冲到高尔基一号要塞旁边。

工兵再次出动,他们皮带和靴子里塞满手榴弹,有些背负火焰喷射器,有的挑着木棒、棒头上绑着炸药包,几百个工兵穿越谷地后如同掉在地上的蜂窝一样,一哄而散,奔赴各自的目标,低点的枪眼里塞进手榴弹,高处的用木棒把炸药塞进去。

步兵们全力掩护那些挑着炸药的工兵,一些苏军从掩体里冒出来,抢在被射倒之前,把手榴弹抡出去,或者尽量多开几枪。不久后,苏军跃出掩体,与冲上来的工兵短兵相接,步兵乘势掩杀上去,不断有人加入了顺着陡坡下滚的血肉泥石流。

离这块肉搏战场十公里的地方,德国元首在一处伪装良好的掩体里注视着战斗,冉妮亚突审刚刚抓获的苏军俘虏后,得到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苏军第95步兵师今晨把防守任务交给了苏联海军第7旅。

“很显然,第95步兵师在重新集结。”冉妮亚不容置疑地下了结论。

元首的表情与其说是惊骇,不如说是欣喜,洋洋得意地对冉妮亚和副官们说:“这下可以打着他们了。”

曼施坦因却另有想法,他想尽快占领城市,避免夜长梦多。目前,苏军全线反攻的势头正劲,南方集团军群司令好几次要调回49山地军和第3摩托化军,只是顾及到元首亲自坐阵,才没有强制调回,但如果战事久拖不决的话,难保那天一纸命令召回。

他拿起电话:“接第3摩步军马肯森上将。”

“干什么?”李德问道。

曼施坦因正待回答,对方说话了,他对着话筒说道:“上将先生,54军遇到困难,请你派您的13师增援,重复一遍……”

放下电话,他摘下帽子,擦拭着头上的汗,对元首计算着时间表:“13师已经整装待发,估计一个小时后就能赶到这里,然后与132师一起顶住俄国人的反攻。但愿敌人在这一个小时内不会轻举妄动。”

元首的表情与刚才倒转过来了:欣喜被惊骇替代。他干脆地否决了上将的意见:“我巴不得俄国人发动反攻呢,这两天我一直盘算着把他们引出钢筋混凝土工事,在野外聚而歼之,而你采取顶牛的办法,增加人员和武器损失。这是下策,不行。”

曼施坦因固执己见,当着众人的面被元首置疑,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说实话,职业军人有时太沉溺于所谓的经验,没有政治家开阔的视野和灵活多样,也忘记了他面对的是德意志第三帝国的元首。

大家尴尬地静观主帅与主将激烈争论,眼看半个小时过去了,元首终于失去了耐心,跺脚咆哮道:“必须把敌人诱出阵地,这是命令。”曼施坦因也毫不示弱:“你这是异想天开,你在这里只能做一件事:妨碍我的指挥。”

忽而一下子全寂静了,居然听到报务员狂躁地敲打电台按键的声音,参谋长一边对着话筒嚷嚷,一边无奈地望着两个愤怒的公鸡:“现在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继续在原地待命。将军,13师已经第。

冉妮亚直挺挺地僵硬在门口,任凭别人挤来推去,元首奇怪地推着她:“怎么回事?不舒服吗?”

“是他,没错,肯定是他。天地是多么小啊。”冉妮亚心里喊叫。

她眼前浮现着他的容貌: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脸,一头茂密的棕色头发卷曲着,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布满了多情,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时常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她想起在里加海滨,夕阳西下的时候,天空燃烧着橘红色的晚霞。大海,也被这霞光染成了红色。每当一排波涛涌起的时候,那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又红又亮,刚刚消逝,后面的一排又闪烁着涌了过来。

晚霞消失的时候,里加城的灯火陆续亮了起来,港口灯塔的光从半空中倒映在乌蓝的海面上,像一串流动着的珍珠。

夜幕降临的时候,中秋皎洁的月亮慢慢升高。远的天空中出现了长庚星,它又大又亮,活像一盏挂在高空的明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俩紧紧相拥,合二为一。明月作证,涛声为盟,发誓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

冉妮亚眼前浮现出父亲惨死的景象:1940年9月,里加阿尔伯特街道,在令人心悸的、混杂着清脆的弹壳落地声的机枪声中,她的父亲倒在血泊中。他并没有反抗苏军,也没有违犯宵禁令,唯一的理由是他是教授——具有资产阶级世界观的教授。

父亲死后,母女的生活陷入困境,在里加占领军中当连级指导员的他照顾她们,并说服上级,把她重新吸收进苏军。

冉妮亚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像冬妮亚,莫斯卡廖夫无疑就是保尔,保尔?柯察金。他俩就是彼此相伴,互相吸引却永远平行的铁轨。而命运把她送到希特勒身边,尽管只是情人,也算是对她疼爱有加,怜香惜玉,更重要的是:他是元首。

“想什么呢?脑子进水了?”她被元首拉走,谢绝了坐在装甲车的待遇,一言不发地爬上卡车的车厢里。寒风吹拂着脸庞,但脑海里越来越纷杂了。

卡车把炮声和撕杀声甩在身后。身边传来嘈杂声,一帮德军押着几十个灰头土脸,面目垢黑,沾体涂足,衣冠了鸟的苏军俘虏,她徒劳而荒唐地察看每个俘虏的脸,试图找到那个熟悉而震撼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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