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1979年9月12日

没有海伦检察官的首肯，希罗不敢乱抓人，那样警察局的脸面得丢光，还玷污了蓝白红旗帜下标榜的几个字：字由、平等、博爱！好在拉戈夫和雷诺办事利落，很快就整理出一份关于那个红胡子的简报。

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知名钢琴品牌门德尔松驻巴黎经销处首席代表叫哥麦思，副代表叫海姆，就是他长着满腮红胡子。海姆原籍东德，1968年随五十多个东德青年翻过柏林墙，先在工厂做木工，一年后升为该厂销售负责人，1974年来巴黎。未婚，父母双亡。

“就这些？”希罗问拉戈夫：“没有任何思想倾向记录，也没有不轨的行为，看来我们多虑了。你说，是？”

“队长，我们问过里面的女职员伊莎贝尔，她说干她们这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拉戈夫昨晚动用了不少关系，终于找到伊莎贝尔的同学，约她出来聊了好长时间。

“哦，什么规矩？”希罗似乎触动一下。

“就是给当事人一些好处。”

“别磨磨蹭蹭！说明白点。”

“伊莎贝尔说，她们的商品比较特殊，面对的大多是高校和富有家庭。像音乐学院，需要大量的钢琴，但她们竞争激烈，全欧洲的知名厂商云集巴黎，都想分块蛋糕，所以她们得采用非常手段，拉拢消费者，首饰、衣物、珠宝、房产，甚至干脆支付现金。”

“你是说，海姆那天和盖克尔原来可能在干这个？”希罗将两个手指勾结一起。

“嗯，队长。我看多半如此。”

希罗双手抱胸，思考了一会儿，摆摆头：“那就这样，忙去！”

米高宁坐在办公室哪儿也不去，单等警察上门，可没召来警察，却接到盖克尔约会的电话。

两人就在卢浮宫外草坪间的长椅子坐着，米高宁一路想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经过敏没事找事。

“你说有帮日本人到巴黎来寻找圆片？”自从中国高调展出外太空圆片以来，苏联情报部门迅速作出反应，命令驻外关系网收集此类信息。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米高宁，他清楚圆片的重要价值。

“是的！我们医院收治了两位女病人，其中有个叫贝娜，她的伴侣加沙奇就是日本人苦苦追寻的猎物。”盖克尔私下分析几天的见闻，认为自己的判断没错。

米高宁抑制住兴奋，这个情报比在通古斯地区挖块陨石要强多多。

“日本人怎么断定加沙奇手里有圆片呢？”米高宁得搞清脉络。

“据女病人对话中透露，加沙奇放张照片他中国的好朋友孙富华那里想找买家。刚好日本人看过，急欲购买，可后来不知为何加沙奇否认他有圆片。”

“嗯，盖克尔，你提供的这个信息非常重要，等我联系上级后，再决定该怎么办。”

当晚米高宁将情报传递回总部，隐藏在巴黎的电台收到一份最高级别的电文，大意是：米高宁小组必须放弃所有其他活动，集中精力弄清圆片的下落。米高宁不知道，他的情报在莫斯科克格勃高层引起的震荡不亚于一场海啸，因为此前有消息称北京秘邀许多国际专家前往破译圆片，唯独苏联及其盟友被拒之门外，当然要怪还得怪自己总爱装老大，还怂恿河内跟恩人对着干，逼得过去的好兄弟施展乾坤大挪移。而苏联的科学家是多么渴望一睹圆片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