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金珠手站起来，摸着肚子惬意地说：“吃饱了，好舒服哟。”

白骨精笑嘻嘻地说：“吃饱啦。”

彩虹金珠手爽快地说：“吃饱了。谢谢姑姑辛苦地招待。”

“你再吃点。”

“不吃了，现在就撑得难受，再吃呀，肚子就撑破了。”

白骨精认真地问：“你真不吃啦？”

彩虹金珠手坚决地说：“真的不吃了。”

“你要不吃，那我就收啦？”

“收。”

白骨精的手，放在饭桌上划了一圈。她的手就像吸尘器一样，只见桌面上的残羹剩饭，盆儿碗儿的，纷纷飞起来，碰到她的手面上就不见了。桌面上清理干净以后，白骨精放下手。

彩虹金珠手趴在白骨精的肩头上问：“你都把他们装进你袖子里啦？”

白骨精笑嘻嘻地说：“你瞅我这束身勒皮的袖子，能装下那多的东西么？”

彩虹金珠手还是不明白的问：“那他们到哪里去了？”

“我用挪移，已经把他们送到外边的沟里了。不信你出去看一看？”

“那我真要过去看一看。我没看到他们跑出去，他们怎么就到沟里去了。”

彩虹金珠手离开了白骨精的肩头，跑到门口，头探出来，朝沟里一看。只见沟底是躺着碟碟碗碗的，她吃剩的食物有一些已经撒到地上。彩虹金珠手惊叫道：“他们真的在下面哎。”

白骨精走到彩虹金珠手背后说：“我没跟你撒谎？”

“姑姑是天下最诚实的人，怎么能和我撒谎呢。”

“知道就好。”白骨精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对彩虹金珠手说：“你呆在屋里不要动，我出去办件事。”

彩虹金珠手急忙拉着白骨精的手说：“我不要呆在家里，我要跟你去。”

白骨精摸着彩虹金珠手的头说：“听话。呆在家里，哪也不要去。”

“我不呆在家里么？我就要跟你去。”

白骨精生气地说：“你跟我去干什么！我这是去攻城，是打仗，不是游玩，你能跟我去干什么。”

彩虹金珠手严肃地问：“你是不是去救我的妈妈？”

“是。”

“那我更应该去了。”

“你去干什么？攻城很危险。你就呆在家里，哪也不要去。”

彩虹金珠手坚决地说：“我就要去。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白骨精恼怒地说：“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的呢？”

“我就要跟着你，去救我的妈妈。”

彩虹金珠手也是个犟孩子。只要她说出的话，要做的事，你用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白骨精被彩虹金珠手缠的没有办法，只有服输。她叹了一口气说：“那好，我带你去。”

彩虹金珠手高兴地说：“真的。姑姑，你真好。”她在白骨精的脸上亲了一口。

白骨精白了彩虹金珠手一眼说：“你别疯啦。我带你去也行，但你的按我说的做。”

彩虹金珠手爽快地说：“只要能带我去救妈妈，我一切都听你的。”

白骨精指着彩虹金珠手的鼻子说：“这可是你说的。”

彩虹金珠手点着头说：“是我说的。”

“你可不要后悔哟。”

“不后悔。”

白骨精绷着脸说：“那好，你变为原型，进到我的肚子里。”

彩虹金珠手不大情愿地说：“进到你肚子里呀。”

白骨精点着头‘嗯’了一声。

彩虹金珠手可怜巴巴地说：“不能不进么？”

白骨精坚决地说：“不行。”

彩虹金珠手无奈地说：“那好，你把手伸出来。”

白骨精伸出手来，彩虹金珠手跳到上面，变成一颗晶莹透明的珠子，坐在白骨精的手心上。白骨精一扬手，珠子便带着一道白光，飞进白骨精黑暗的嘴里。

高老头扛着两块尸骨，走出虎大仙的帐篷，他的心里，说不出的生气。妖怪就是妖怪，反复无常，说话不算话。昨天下午说好了，今天攻城，一夜之间就变了卦，不攻了，什么东西。高老头转过脸来，对着虎大仙的帐篷‘啐’了一口。他的眼睛，看到肩上扛着的白晃晃的腿骨，高老头那颗老心就要气炸了，他眼睛里喷出的火，直射虎大仙的帐篷。他真想点燃了那顶破帐篷，烧死两个臭妖怪。但他虽然深藏功夫，但总是凡夫俗子，气功都是水蒸汽蒸发的做出的冷功，不是妖怪嘴里喷出来的汽油磷火，出来就是一片火光，烧杀伤害大显神威。他喷出来，充其量只是令帐篷起了点波纹浪。

“俺烧不着你，俺就打倒你。”高老头怒吼道。他把骨架从肩上拿下来，就朝帐篷扔去。

离开高老头手的骨架，一前一后，旋转着朝帐篷飞去。旋转的骨架，包围在一团白色的气团里，就像两把裹在光晕里的飞刀，朝帐篷飞去。

突然，那两团光团回头了，直扑高老头飞来。

高老头看着朝他飞回来的两只骨架，他大惊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他抛出来的东西，没给他发回头指令，他怎么朝自己飞回来了。妖怪，这一定是那两个妖怪在上面施了魔法，控制了他的幽魂，驱使那个可怜的幽魂，不得不为杀身仇人卖命。

飞转的骨架搅出的冷气，已经开始袭击高老头的脸，呼呼的杀声，一个劲朝他耳朵里灌。很快，他们就要飞到他的脖子上，钻进他的脖子里，割断他的脖子。高老头惊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高老头在前面跑，两个光团就在后面追，冷气一个劲地拍打他的后脑穴。

完了，自己这条老命，今天算是交待了。他两条腿吓软了，使不出力气，一下子趴到地上。老高，不能趴下，趴下了，就被鬼掐脖了，死是一定的。俺还不能死，俺的女儿还在牢房里，眼睁睁地等俺去救呢。

亲情给了他力量，支撑起他的身体站起来，抬腿要朝前跑。他抬起的脚悬在半空中，放不下来，两眼发直。只见两块骨架站在他的前面，两只幸存的暗淡的眼睛，在红白相间的骨头里，显得黑光无限，冷冰冰的，刺得高老头心里发凉。高老头的惊慌的目光，看见那黑洞一样的嘴，喷出阴冷的阴气，紧接着发出阴森森的声音，“你想跑么？我告诉你，你死跑不了的。你就老老实实地接受惩罚。”

鬼魂的惩罚，一定是死亡的惩罚，高老头吓得‘扑’的一声跪倒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哀求说：“两位鬼爷爷，饶命，不是俺要招惹你们，是他们叫俺把你们扛出来晒太阳的。俺是该死，不过冤有头，债有主。这事你们不能找俺，应该找杀你们的人，吃你们的人。你们该找他们报仇，杀他们报仇。”

高老头越说越激动，两眼放着凶光。虎大仙、白骨精你们害我，我就叫他们回去杀了你们。“他们正在床上吃饭，正在床上荒淫无度，你们快去，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杀了他们。你们快去。”

“喂，我说你这老头，?里?嗦什么？”

鬼魂不耐烦了，就要起杀心了。高老头又哀求道：“求求你们，别杀俺。俺的高堂虽然都不在了，但俺有个女儿，她正在牢房里，等俺去救。你们就先让俺的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等俺救出俺的女儿，你们再来取。”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要你的脑袋。起来，慢慢说话。”

“你们不答应俺，俺就是不起来。”

“疯子。俺看是个疯老头，要不然谁会大白天扛着人骨架招摇过市。算了，我们就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按他的意思说。”

“好。”

“你起来，我们不会要你的脑袋的。”

“真的。谢谢你们。”高老头痛哭流涕地说。

“哎哟，这还是个懂得文明礼貌的疯子。”

“是呀。是呀。我就被他的真诚感动得流出眼泪。”

“我也是。”

鬼也会流眼泪，鬼流泪的样子是什么样子？鬼的眼泪是黑色的还是蓝色的？高老头受好奇心的驱使，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