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作者:菊文字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633

() 冯涛已经是这面包店的常客了,从宗逗逗到欧阳小花都对他的不时出现不感到意外。冯涛更是曾经试图策反他们,不说弄个无间,至少让宗玉衡亲近的人给自己偶尔美言一两句也是不错的。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不响。

首先宗逗逗看上去最小只,还是个吃货,应该是比较好拉拢的,几颗巧克力啊、奶糖啊、果冻啊啥的,曾经有个阶段冯涛习惯了兜里揣几颗糖果,以防备遇到宗逗逗随时掏出来诱饵来。可是效果……怎么说呢——宗玉衡不在的时候宗逗逗就一把接过来心安理得地吃了,连谢谢也不说啥的;他哥在的时候他就表现的特别忠贞,因为之前被骂过,所以看都不看那些吃的一眼。

几次之后冯涛可看明白了,别看宗逗逗小,可也是个喂不熟的,浪费粮食!

然而冯涛是做大生意,有大视野的人,他觉得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对这孩子该投喂还是要舍得的。将来这个就是自己的内弟啥的,宗玉衡也就这么一个至亲了,多给点糖吃错不了。

而欧阳小花那边冯涛更曾经私下里明确跟她通过气,意思是自己对宗玉衡是有感情的,现在俩人有点误会,希望她这方面能给点方便啥的。

欧阳小花就说自己毕竟是局外人,不想参与进来,再说感情的事冷暖自知,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冯涛知道不好强求,他已经达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只要在今后不给他产生特别是阻力就好了。

可是她还是有一点点好奇的,“我看你追求小宗的意思挺坚定的,可是你好像也来的不是那么勤,一个星期才来看他一次,你就不怕这期间小宗认识的新的朋友,有了新的幸福啥的?”

冯涛想都没想回答说:“这个我倒不担心——宗总那个脾气性格,世界上除了我还有第二个人能够长久忍受吗?别说一星期一次,就是一年一次这方面我觉得问题也不大,当然我不能因此而太过冷落了他,该我做到的我还是会尽力的。其实如果不是工作太忙我还是可以多抽出点时间来做的更好的。让你见笑了。”

小花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冯涛:从多年的工作经验和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她觉得小宗没有你说的那么没人缘,相处下来觉得还是个挺认真正直的青年啥的。

不过太忙俩男人之间的事情她一个女的就不参合了。

所以今天看到冯涛又百忙之中出来溜达,她也就没出来招呼。过了一会再出来冯涛已经走了,宗玉衡满脸不痛快地在那里狠狠擦柜台什么的。

下午凯文打来电话说昨天的拍摄导演那边好像挺满意,说宗玉衡镜头虽然不是主役,可是镜头感还是不错的,完全捕捉到了那个定位,表现的既不过分抢眼,也不会被彻底盖住锋芒啥的,总之就是评价还行。

凯文说:“宗少你这次算是名利双收了,打算怎么谢我啊?”

宗玉衡说:“大不了等我拿到那边演出费就请你喝酒咯。”

俩人就此说好。

几天后宗玉衡领到了那笔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的钱,便如约邀凯文去景海鸥的店消遣。

宗玉衡现在已经很少在这里露面。一是因为经济条件不允许了,他现在的收入有一点算一点,都是血汗钱不说,而且还要精打细算点留着将来给总逗逗上学用,到大学毕业可能要几十上百万呢!这笔钱不从现在攒是不行的;另外,在这样的场合太容易遇到以前的人,想起以前的事,对于现在宗玉衡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

所以宗玉衡是能不出来玩就不出来的。

可是既然欠了凯文的人情,何况也想偶尔和景海鸥打个招呼什么的,毕竟面包店的工作也是他介绍的,所以就定在这里。

景海鸥见了他们倒还是像从前一样戏谑打趣什么的,还说要给他们介绍好男人什么的。

凯文就很积极地表示自己现在是空窗期,很空那种。

景海鸥就说:“那好,我先可着你来,反正宗少么……”

宗玉衡就哼了一声,“我怎么了?”

“你倒没怎么,只不过现在身后还跟着个背后灵,给你介绍个啥也不成。”景海鸥知道他闹心还故意刺激他,心眼不可谓不坏啥的。

宗玉衡果真闹心,仰头干掉了手里的酒,又要求续杯,擦了擦嘴角,露出一副烦恼的样子,抱怨说,“我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就是遇到姓冯的!”

景海鸥说:“这话要看怎么——不过我想起来最开始的时候你还向我介绍说他是你的忠犬,迷恋你到不行的地步什么的,哦呵呵~”他仰天长笑,“真是令人怀念的日子啊!”

宗玉衡也有点怒了,说:“那是他有预谋地骗我!”

景海鸥故意表现出不太认同的样子,只是笑眯眯的,然后耸耸肩,忙自己的去了。

凯文接过话头,搭着宗玉衡的肩膀说:“就是就是。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他现在既然对你还是锲而不舍的,也算是诚心了,你反正也一直挑挑拣拣嫌这嫌那的,不如就拿他凑合一下什么的。”

宗玉衡把手里的杯子重重敲在桌子上,说:“这种事情能凑合么?!难道不应该是宁缺毋滥么!男人不过是一种消遣的东西!又不是生活必需品!!”态度十分之不屑什么的。

凯文撇撇嘴说:“男人是消遣品,不过未必就不是必需品——这个要看个人对生活品质的不同要求啦。就好比有的人非LV的包不背,没有名牌包包就觉得出不了门一样,而有的人用环保购物袋就行,还有的人觉得不背包也无所谓的。”

宗玉衡说:“哦?你的意思是说你的生活有品质?——其实明明就是换男人比换包还要勤!”

凯文看着自己的指甲说:“我对每一晚的对象都是认真的哦~”

宗玉衡叹气,劝说:“你这样我觉得有点不太好啊,如果你觉得男人是生活中的必须品,那就好好找个男人安定下来多好,one night stand什么的……那事就那么有意思么?”

凯文噗了一下,瞥了他一眼说:“有意思啊。”

宗玉衡说:“我觉得一般般啊。”

凯文就点了他的脸颊一下,说:“你是憋久了,小心憋坏了不能用~”

宗玉衡若有所思地说:“其实这一段时间来我有反思,想我怎么会变成同性恋的,男人好在哪里?明明我都没怎么爱过什么男人……”

凯文说:“难道你在青春期的时候不向往性感的男人么?”

宗玉衡摇摇头,“完全不记得。”

凯文倒有点好奇了,“那你的第一位是什么情况啊?”

宗玉衡想了想说,“好像就是有个男孩追求我,我觉得他大概是爱我的。被人爱的感觉倒是不错——于是我想,也许我不是喜欢男人,只是喜欢被人喜欢这件事而已……”

凯文说:“这可有点不妙——难道你要变直么?”

宗玉衡说:“也没有——就是觉得活到这把年纪,也经历了很多事情,有点看淡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把戏了。挺没意思的。我啊,现在就想着把弟弟抚养长大,把爸爸安顿好……”

“阿衡?”——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

宗玉衡闻声回头望——真是的!就知道来这里迟早会遇到不想见的人。

王磊见他回头,确认是很久不见的旧识,立刻凑过来,在宗玉衡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一副想要谈点啥的架势。

宗玉衡当然是不想搭理他的,可是凯文最快已经开始热络地同王磊搭上话了。宗玉衡不好发作。

“王大律师听说你弃文从武了?”

王磊点头,“是的。差不多一年时间了——是和阿衡你那次在街上见面之后不久的事情。之后就跟着部队外调了一段时间,也是上个月刚回来。”

凯文说:“矮油~部队待遇很好的说。”

王磊微笑点头,“还好,我主要还是从家族的角度考虑。从军没有别的好处,不过是升迁的快点。”举重若轻地带过,却让人不禁脑补出他背后那个盘根错节的显赫家族。

“对了,阿衡,你最近怎么样?其实一直在惦记你过的如何,不过公务缠身,不能脱身。”王磊关切地问。

若是从来宗玉衡对他那一类人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可是在经历过家变和冯涛之后,他现在再看到王磊,仿佛有点吸完粉之后嗑药的感觉——就是没那么大感觉了。

也许这个世界上坏人本就很多,王磊至少不是最坏的那一个,宗玉衡也就懒得费那么多力气去傲娇他,反而能稍微地平心静气来谈几句话了。

“我现在好的很。不劳费心。”语气仍旧是及其淡漠疏离的。

王磊却不以为杵,微笑说:“那我就放心些了。还担心你不能适应环境的变化,不过现在看来,你比我想的要坚强许多。”明明就是个一摸就坏掉的性子,没想到被推到险恶的社会上之后到现在还堪称全须全羽的,简直就是生命的奇迹什么的。就是不知道是谁创造了这个奇迹。

想到这里王磊稍微有点落寞和遗憾——本来也许他可以的。

谁知道呢,他总是和眼前这个仍旧好看的男人失之交臂,天时地利人和,总是差点什么……

凯文好像发现了今晚的消遣品,端着酒杯走了。

留下宗玉衡和王磊,一个有点不情愿,另一个若有所思的样子。

宗玉衡毕竟受过点人情世故的训练了,何况他现在也算是服务行业的从业人员,就觉得这沉默的尴尬已经比对王磊的讨厌难以忍受了,于是咳了咳,张嘴说:“内个傅律师还是傅法官的,你们还在一起么?”

王磊有点意外,“……你知道我们一起?”

宗玉衡给了他一个“你当我白痴?”的一瞥,缓声说:“那不是很明显的么——不过我觉得他不必要对我那么敌意,反正我是永远也不会和你发生什么故事的。”

王磊愣了一下,随即莞尔,觉得这个阿衡进步还是挺大的,居然学会不动声色地搞提前拒绝了。

他笑着摇摇头,也不动声色地稍稍转移了话题,“你别看傅南生那个样子,其实工作的场所意外地是个正直的法官……”

俩人就一点点聊了起来。

不知道是王磊的心境变化,还是从军之后受了行伍的影响,当他不再念一些肉麻到有点搞笑的对白之后谈吐还是很不错的;何况自己已经明确地“暗示”过俩人之间的可能性为零;又想到多个朋友多条路,倒未必是想用上他什么的,不过总好过多一个敌人——这是宗玉衡吃了无数的亏之后好容易得来的心得。以上种种,令他觉得和王磊谈话也不是那么别扭和难以忍受了。

也许这一天注定是宗玉衡的倒霉日什么的,半小时后,另一个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见到的人出现了——该死的穿着死板没品西装的冯涛不知怎么的突然出现在一堆休闲中,目标明确且简单,就朝宗玉衡他们这边过来了。

“好巧啊。”他打断正在交谈的宗王二人,不动声色地担心着他们二人目下的进展——太好和太过不好都令他担心,“我陪朋友来这里,没想到遇到你们二位。”他此地无银地解释,“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王磊说:“这不是冯总么?——我倒是想问你怎么会来这里?很少见你到这种地方。”

两个强势男人之间立刻产生了一种对峙的气氛,两种不同的气场暗中摩擦生电,火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