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计中之计
作者:文刀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1224

姚照人现在觉得十分的麻烦,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对自己说这是一个不轻松的任务了,想不到这个任务居然是这么的麻烦。

从送葬队伍除了南城门之后,姚照人就已经做好了各种应变的准备,但是当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手忙脚乱。敌人的精明,远远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虽然早就预料到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捣乱,但是这些捣乱的人都隐藏在百姓之中,在城中四处纵火或者偶尔杀几个人,然后又躲了起来,实在不好找到。这些每次出手,动作极快,然后借百姓为掩护,消失在人群之中。到目前为止,已经发生了十余起破坏事件,但是自己却只抓到两人,而且是两个死人。

姚照人看了看自己身前的几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平淡地说道:“各位,敌人显然是在与我们捉迷藏,暮云城这么大,如果由着这些捣乱的人兜圈子,签着我们的鼻子走,我们将十分的被动。”

虽然已经一连发生了十余起动乱,五百城卫已经被自己派出了四百,还是没有多大的成效,但是姚照人的神色却是古井不波,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似的。其实姚照人的心里早就心急如焚,不过他知道,自己现在是整个暮云城中的最高指挥官,神态和心理对下属有着极大的影响,如果自己露出了焦灼的神色,势必大大的打击下属的信心。

董四海看了看姚照人,又看了看谢良劲,没有说话,他长期和邓中恒李文典在一起,已经习惯了听从安排,现在姚照人要听自己的意见,他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说什么。

谢良劲性格略显浮躁,这时候接口说道:“姚大哥,这些鸟人这么躲着我们,至少可以看出他们的人数不多,只要我们能给找出他们,很容易叫他们给收拾了。”说到这里,显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是废话,他不由得尴尬的一笑,这才说到:“要是三哥在这里,以他的聪明,定然可以想出办法的。”

他和姚照人关系颇为亲切,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依然称其为姚大哥。

姚照人知道,谢良劲所说的三哥,知道是李文典,的确,李文典年纪虽小,智慧却十分得了的,可是却被方问天调走了。

这时候蒋刚说道:“大人,我们可以将五百城卫排开,对暮云进行拉网式的搜查,一定可以将敌人给找出来的。”

蒋刚是城卫的一个中队长,已经三十多岁了,个子又高又胖,虽然没有凸凹的肌肉,却也让人觉得他一身充满了力量。他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过人之姿,做事情却极为稳当,交给他一件具体的事情,他一般会办得十分的圆满。

蒋刚的话语刚落,站在他身旁的黎海摇了摇头说到:“这个办法不好,要知道这些人并不是找地方躲起来,而是装扮成了暮云的百姓在暮云城中活动,就算我们进行拉网式搜查,由于我们不可能认得暮云城中的所有的人,所以也不可能分辨出哪些是暮云百姓,哪些是捣乱分子。最终的结果将会一无所获,或者会冤枉一些百姓,徒叫这些捣乱分子耻笑而已。”

这个黎海与蒋刚一样,也是一个胖子,但是与蒋刚不同的是,蒋刚是一个高个子的人,虽然肥胖,配上他那高高的个子,只是给人魁梧的感觉。而这个黎海不仅肥胖,个子也不高,比其十七岁的谢良劲也要矮上一节,让人看上去十分得别扭。不过姚照人知道这个黎海已经是中级大地武士,如果有谁和他动起手来,就会发现,他的手脚动作十分得灵活,一点也不会被他浑身的肥肉所累赘。

听了黎海的话,蒋刚看了看黎海,又想了想,却没有说话,他知道,黎海说的是事实,的确存在这样的问题。

姚照人听了黎海的话,也皱了皱眉头,显然知道黎海说得有道理,他不动声色的看向了谢国胜,淡淡地说到:“谢队长,不知道你怎么看!”

谢国胜和蒋刚黎海一样,是城卫营的老兵了,也是三十几岁近四十的人了,姚照人刚刚进城卫营当一个小兵的时候,他们三人就已经是一个小队长了,到现在,他们当中队长的日子也有好几年了。在城卫营中,很难找出比他们资格更老的人。

谢国胜是一个很瘦的人,与蒋刚站在一起,简直不成比例。而且这个人长着一幅苦瓜脸,好像有谁欠了他的钱不还一般,让人无法亲近。这时候见姚照人问到他自己,他也只是看了姚照人一眼,然后慢吞吞地说道:“不知道可不可以宣布戒严令,不许百姓走出家门,这样一来,敌人也将无法在城中活动。”

姚照人心里一动,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如果自己将暮云城戒严,百姓将不能随意走动,那么敌人也就很难在百姓中混杂行动,不过转念一想,不由得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不行,须知今日是大祭之日,百姓都在自发的在各处祭天,以送大王,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实在不能阻拦百姓出门,而且暮云规定,非战争直接降临,或局面失控,绝对不能戒严。这是暮云王族对暮云百姓的承诺,我无法打破这个承诺。”

姚照人说到这里,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其实谢国胜的这个主意已经是非常好了,不过实行起来阻力实在太大。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城卫冲了进来,脸上带着喜色,大声说道:“报告,刚刚一队兄弟在西城发现了敌人,发生了火并,当场将三个敌人击毙!”

屋内的六个人正在愁眉不展,彷徨无计,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精神一振,要知道,这么久了,城卫营才消灭了两个敌人,敌人采取游击战,破坏了就走,根本不与城卫营的人马照面,截获的两人,都是因为在破坏的时候,恰好被城卫营遇到,这才发生了遭遇战,击毙两人。

现在一下子又击毙了三人,在这郁闷的气氛中,的确是极好的消息。

“敌人是在哪里破坏的时候被截住的?兄弟们有没有受伤?”姚照人马上问到,根据前两次的经验,当敌人没有行动的时候,穿着暮云百姓的衣服,实在是难以区分,只有当敌人在实行破坏的时候,才能区分出是敌是友,因此姚照人在这般问法。

其他的五人都没有说话,眼睛看着来报信城卫,等着他的回答。

那城卫脸上依然洋溢着兴奋的神色,满脸笑容的说道:“大人放心,这次没有一个兄弟受伤。以我们城卫的实力,十个人打三个,当然是没有危险。不过敌人宁死不降,没有办法,这才将他们击毙。”

姚照人等人不由得轻轻地“咦”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色。谢良劲笑道:“这次是哪队兄弟运气这么好,恰好遇到他们三个都不会逃跑敌人。”

姚照人等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也露出了十分疑惑的神色,要知道,前两次拦截的敌人,都是一看到城卫感到,立即四散而逃,分头夺路,使得城卫们极难追击,这一次遇到三人,敌人居然不跑了,倒是怪事。:

那城卫笑嘻嘻的对谢良劲说道:“谢中队长有所不知,这次并不是敌人不想跑,而是被包围了,实在跑不掉。”

六人神色一动,姚照人不由得问道:“快说说怎么回事,你们居然能确定敌人的位置,做好准备将敌人包围。”

那城卫答道:“本来我们也不知道的。当时我们正在街上巡逻,由于情况紧急,又被敌人逗得团团转,兄弟们都很窝火。偏偏这个时候有一个大爷前来报信,说知道哪里有奸细,我们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再说这是在我们暮云城中,满大街都可以招呼我们的兄弟,于是属下就带着兄弟们去了。”

说到这里,他脸上又露出了一阵得意,这才接着说道:“我们随着那大爷转过几条巷子,在一间屋子中堵住了三个人,盘问之下,没想到倒真是敌人。再要求投降不果的情况下,这才将三人击毙。”

姚照人急忙问到:“知道不知道那大爷是怎么确定屋里的三人是奸细的?”

刚刚六人还在头疼无法分清暮云百姓和奸细,想不到一个老大爷居然可以确定一个屋里的三人是奸细,六人想了一会儿,却也想不出来这个老大爷是怎么分辨的。要知道,既然来做奸细,就定然十分的警觉,不可能被一个普通的老大爷听到关键的谈话,如果老大爷在在这些人的附近的话,最多能听到一些平常的话语。

那城卫好像早就知道姚照人要这么问,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一点属下问过那位老大爷。原来这三人来向老大爷要茶水喝,态度倒也彬彬有礼的,而且也是暮云口音。但是老大爷注意到,这三人说到茶水的时候,居然说要三盏茶,而我们暮云,茶水从来是说多少碗的,不会说多少盏。而且当三人说喝完之后,向着大爷说了谢谢,而我们暮云的百姓向来是说多谢的。”

那城卫歇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位大爷极为智慧,马上就可以确定,这三人不是暮云的百姓,偏偏这三人又都穿着暮云百姓为大王守丧的孝服,所以大爷便找了一个借口,悄悄地来通知我们了。”

六人面面相觑,想不到这三个奸细居然栽倒在一个暮云老人的手上,而且还是小小的词语的误用。

那城卫见六人没有问题问自己了,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姚照人心里飞快地思索着,既然老大爷都可以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发现一些可用之处,自己六人难道还想不出法子不成。想了一会儿,姚照人心里一动,不由得脸色一变,全身一震,猛地站了起来,说道:“不好!”

其余五人都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姚照人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沙哑着声音说道:“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在这城里搞破坏的人是李将军府的人,从刚刚的这件事情看来,这些破坏之人却非我们暮云的人,那么就是国外之人。”

听了姚照人的话,除了董四海还有点迷惘之外,剩下的四人的脸色也不禁一变。

要知道,方问天调走了两百城骑卫,剩下了五百城步卫给姚照人,然后又从边东隐处调了五百人,组成了一千人的队伍,要求姚照人防止李将军府的人趁机在城中作乱。但是现在看来,这些作乱的人居然是外国人,那么,一个可怕的结论立即浮现在几人的脑海中。

要么是李将军府已经和外国势力勾结,要么就是由外国势力趁着暮云国混乱的时候要趁机生事,无论是哪一种结论,都不是好消息。

蒋刚也猛地站了起来,说道:“姚大人,不要再犹豫了,快宣布戒严吧!必须要尽快将这些人从暮云城中纠出来,否则的话,不知道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可怕后果?”

其他的几人同时重重的点了点头,显然十分的同意将刚的说法!

姚照人又犹豫了一下,然后神色凝重地说道:“好,只有这样了!”

姚照人的话音刚落,却听得董四海这时候怯生生的说道:“这个……姚大哥,既然老大爷可以从敌人的话语者看出破绽,那么我们可不可以也用种这种方法,这样就不用戒严了。毕竟戒严不是小事,何况今天的日子夜时分的特殊。而且就算戒严,敌人最多躲起来,行动不方便,还是找不他们。”

董四海本来就不擅言辞,头脑又不好,出主意方面是他的弱项,这个想法已经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了好久,见其他几人好像始终没有想到这方面,而姚照人好像又真的想要戒严了,便鼓足了勇气说了出来,语气上却十分的不自信。

姚照人眼中一亮,随即又摇了摇头说到:“还是不行,虽然几乎有一半的百姓出去送大王了,但是留在城中的百姓还是不少,要想一个一个得仔细问话,实在是太费时间和功夫,我们只怕没有这么多的人手。”

谢国胜深色一动,脸色依然是一幅苦恼的样子,但是眼睛中却透露出一种兴奋,说道:“不一定要城卫去盘问,只要我们要求百姓遇到不认识的人就相互盘问,我看不需要多久,立即可以叫他们原形毕露。”

姚照人想了想,说道:“这个法子好!不过,让百姓盘问什么问题呢?而且奸细就混在百姓之中,很容易被他们探的答案,那么就没有作用了。”

说的也是,既然派来干这一行,自然是机敏之人,如果规定了问题,很容易就泄漏答案了,这样一来,百姓盘问法就立即失去了作用,而且还会被他们利用,迷惑城卫。

众人想了一会儿,只见谢良劲猛地一拍手,大声说道:“这好办,我们不用规定百姓问什么问题,只要求百姓见到陌生人便和对方拉一拉家常,谈一谈暮云最平凡最常见的事情,这样一来,不怕这些人不露原形。”

“好!”众人齐声赞道!

其实谢良劲的这个法子就是那个老大爷的法子,只不过众人为自己的思维定势所困,一时之间没有想到罢了,被谢良劲一提,不由得都觉得这个法子再好不过了。要知道,就算这些奸细打扮成暮云百姓,但是说起暮云的常识,毕竟没有真正暮云百姓这么精通,在无数暮云百姓的稀奇古怪的问题的盘问下,一定会露出马脚,想逃也不行。

胖胖的黎海也说道:“我们还可以让城卫在每条主要的街道巡逻,每当百姓发现了嫌疑人,只要轻轻的一喊,附近的城卫就可以飞快的支援,让他们插翅也难逃。”

在众人说话的时候,蒋刚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这时候想了想,疑惑了一下,说道:“这个法子好是好,但是难免会出来抓错的情况,因为就算是问常识,也有可能由暮云的百姓答不出来的。而且百姓的判断力不强,难免有出现误判的事情,错杀百姓,在我们暮云可是重罪!”

谢良劲笑道:“这倒不用担心,如果真的是暮云的百姓,他定然不会反抗,凡是不反抗的人,就抓到城卫营关起来,待事情过后或者确定身份之后再放他们不迟。时候再和他们解释清楚,我想百姓们会理解我们的。”

姚照人拍手说道:“好,就这么定了。我们几个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骨头都生锈了,也该去活动活动了!”

众人齐声而应,信心十足!

曾根旭和韦曾玄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个地方,居然能遇到画月的军队,而且是一支庞大的军队。

要知道,登云七寨的人马来到这里,那是因为这里正好是登云七寨到暮云的最佳途经,而对于画月来说,来到这里就显得十分的奇怪了。如果要攻打登云七寨,那已经走过了,如果要攻打暮云,远没有走布霞平原来得方便。

画月的军队来到这里,必须要从画月的背后绕过来,然后沿着登云山脉的山麓蜿蜒前进,才可以到达。这段路程别人不知道,长年生活在登云山脉的曾根旭和韦曾玄却知道,这是一段极为艰难的路程,沿途森林密布,如果只是单个人行走的话,那还没有多大的难度,但是想在这样的密林中行进大军,却有着极高的难度。

为什么画月军会来到这里?曾根旭和韦曾玄两人脑海中同时升起了这个疑问。

两人对望了一眼,心意相通,不再说话,悄悄地放慢了脚步,向着画月军慢慢的逼近。

两人都是长年在山林中生活的人,对于在山林中穿行的事情,那是再容易不过了。随着一步步的逼近,眼前的情景也越来越清晰,两人的心也越跳越快。

已经可以看到一个大概了。

这些画月军好像已经来到这里好久了,大军东一块西一块的,在密林中驻扎,看似杂乱无章,但是两人都是久经战争的人,自然看得出这个军营的布局方式深合攻守之道。

在军营的外围,一队队的斥侯不停的来回穿梭,其间的间隔几乎没有,这样紧密的巡逻,大大地增加了两人潜入的难度。

在韦曾玄奇妙灵觉的感应下,两人不停地改变着方向,躲避着这些巡逻的斥侯,短短的几步路程,两人几乎花了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了一棵大树之下,也不说话,一前一后的爬上了大树。

这棵大树十分的粗壮,树枝密布,枝繁叶茂,两人爬上去之后,随意找了一个位置隐藏好身形,低头看去,几乎看不到地面。两人不由得暗暗乍舌,这样的大树,就算他们长年生活在山林之中,也是很少见到的。

整个军营静悄悄的,好像一个蛰伏中的魔兽,那若隐若现的杀气,使得森林中的动物都不自觉地绕了开去。

二人从树叶的缝隙中向下看去,只见下面的士兵都身穿黑色的军服,头盔的上面钉着一个弯月形的标志,这的确是画月军的标准装束。不过由于没有看到军旗番号,却看不出这是哪一支画月军。

画月的军队总共有三支,一支掌握在画月王族的手中,目前为止,这支军队主要由画月王林祥方之弟林祥祺和太子林涛在掌控,大概有三万人左右,称为画月中军。由于由王族直接掌控,这支军队也是整个画月战斗力最强的,据说每年都要从其他的两支军队中挑选精锐分子补充这支军队,使这支军队始终维持强横的战斗力。

第二支军队掌握在落日城主唐世仇的手中,主要有唐世仇及其弟唐世怨掌控,称为画月左军,大概有两万人左右,不过说到战斗力也是极为恐怖,只比画月王族的军队稍差而已。这唐世仇本来也有三个儿子,但是这三个儿子都血腥好杀,冲锋陷阵是一把好手,带兵却不是这块料。那日姚照人在长街上所遇到的唐奇峰就释唐世仇的第三子,号称血腥三少。

最后一支军队却掌握在画月的另一大家族黄家的手中,代表人物自然就是画月第一高手黄大润。这一支军队也是两万人左右,称为画月右军,本来这支军队原来是被黄江形掌控着的,战斗力也要落后于唐世仇的左军,但是自从十五年前黄大润开始接替黄江形掌控军队之后,这支右军的战斗力就开始了突飞猛进,现在已经成了画月的绝对精锐。

每一支军队都有一部分是装备豪华的重甲步兵,也就是号称攻击和防御万天第一的部队。不过黄大润的那五千重甲步兵被方问天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只怕画月右军要好几年才能恢复元气了。

曾根旭和韦曾玄趴在大树的树枝上,在大树之下,一队队的斥候时不时地来来去去,巡查着周围的环境,但是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两人越发得小心起来,不敢弄出半点声音。要知道,在这么近的地方,如果被敌人发现了,就算两人的身手了得,只怕也难以脱身。

一队斥侯过后,韦曾玄轻轻的碰了碰曾根旭,悄悄地说道:“大哥,你说这些画月军在这里干什么?要攻打我们还是攻打暮云!”

曾根旭没有立即回答,眼见底下的一队士兵巡逻过后,这才悄悄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画月军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在这里。瞧这里的人,至少也有两三万,几乎占了画月全国军队的一小半。”

曾根旭个子矮壮,样子粗豪,好像是一个不会动脑筋的人,实际上登云七寨的七大寨主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曾根旭的智慧的确不如常伟,但是每当危险来临的时候,性格冲动的他却往往能冷静下来,做出最正确的分析。

可以这么说,常伟长于全局的分析,而曾根旭临场机变也不弱,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天空武士。

韦曾玄喃喃地说道:“这可真是怪了,他们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却在这里安营扎寨,不知道搞什么鬼!”说到这里,韦曾玄看着曾根旭,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神色,说道:“大哥,我们混进去看看怎么样?”

曾根旭想了想,这才说道::“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如果有潜进去的机会,我们就潜进去,如果不行,就不勉强了。你要知道,我们还要带着兄弟们去暮云,不能在这里拖久了。”

如果和曾根旭一起来的是李花仲,曾根旭绝对不敢这么说,因为绝对没有潜进去的机会,但是有韦曾玄在这里就不一样了,要知道,韦曾玄的那奇妙的灵觉,对于这种潜踪觅迹,绝对是最大的法宝。

不过毕竟这里防卫得极为严密,就算以韦曾玄的奇异本领,潜进去的机会也非常少,因此曾根旭才有了前面的说法。

两人看准机会,从大树上悄悄地下来,转瞬间便躲在了一丛灌木之后,这灌木不高,但却长得很多很密,用来躲两个人,那是绰绰有余。

过了片刻,曾根旭见巡逻的小队已经过去,周围没有什么人,便轻轻拨开树丛,想要出去,却感到韦曾玄轻轻地拉住他,不让他行动。

曾根旭不由得一惊,又静静的伏下了身子。然后,只见一个士兵飞一般的跑过来,如果不是这个士兵的方向并不是正对着他们,曾根旭几乎要怀疑自己两人已经是不是被这个士兵发现了。

那个士兵从军营中跑出来,来到离两人七八米的地方,拉开裤子,却在那里撒起尿来了。两边相隔不远,如果这时候曾根旭和韦曾玄要想杀这人,这人绝无生理,不过,在这七八米的距离下,两人却没有把握使这个士兵不发出一点声音,只要有一点声音发出,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两人就将陷入无劫不复的境地。

两人不敢稍动。

过了好半响,那士兵才将他的家伙收拾好,喃喃地骂道:“他奶奶的,这次站岗,差点把老子憋死。将军他们不在主营里呆着,却跑到偏营里来商量事情,害得老子连假都不敢请。”

说完,骂咧咧的去了。

曾根旭和韦曾玄两人对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讶异的神色。对方的主将居然在偏营里,不知道这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如果是有意为之的话,那说明这个领兵的人物的确不简单。

要知道,两人想要去营中探查,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探查大营的主帐,一般来说,主将所在的位置,往往能探听的最有用的信息,对于有经验的人来说,对方主将的一言一行,都可以让人分析出很多有用的东西来。

现在对方的主将居然跑到了偏营来,不知道又是干什么。

可是无论干什,都大大地增加了两人探查的难度,不过,有了韦曾玄的灵觉,却又例外。

现在正午刚过不久,天空中阳光明媚,洒下一道道明亮的阳光,但是这个密林实在是密集,遮天蔽日,使得整个森林显得颇为阴暗。

两人在密林中穿行,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韦曾玄的灵觉感应威力大增,在五十米范围内,居然没有漏掉一个敌人,两人一会儿躲避,一会儿潜行,避开了一波又一波的巡逻队,有惊无险的向着整个军营的中心慢慢的靠近。

但是当两人从外围向内部潜进了三分之一的距离的时候,便难以为继了。

这里离军营的中心还有近两百米的距离,密密的大树被砍倒不少,中间留出了一大块空地。空地上,就各个营帐显得极为醒目,中间的一个极大,看来就是主营帐了,围绕这个主营帐,便是八个较小的营帐。

这八个较小的营帐围在主帐的周围,样式完全一样,形成一个圆圈,这可怎么分辨呢。

并且在这中间由于砍倒了不少的大树,森林顿时稀疏起来,两人想要像刚才那样潜进,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加上那里是营帐的中心,士兵们来来往往,绝对没有空隙让两人乘隙而入。

除非是找两件画月军服,装成画月士兵混进去,不过在这个时候,又到哪里去找画月军服呢?想要从这里夺两件,但是这些士兵都是一队一队行动的,实在难以下手。

两人想了一会儿,却始终找不到办法,曾根旭看了看天色,又担心另一边的李花仲,只好向着韦曾玄打一个手势,示意韦曾玄该撤退了。

韦曾玄摇了摇头,然后向着自己的斜后方指了指,然后小心翼翼的躲过敌人的视线,向着那个方向蹑手蹑脚的走去。

曾根旭顺着韦曾玄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方向有一个用灌木树枝搭建的草棚,这个草棚极为简陋,估计阻挡光线还可以,要遮风避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不由得一头雾水,不知道韦曾玄干什么,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也不好发问,只好紧紧的跟在韦曾玄的身后,他知道韦曾玄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这个草棚离两人不远,但是由于这里的士兵比刚刚的外围的士兵要多得多,两人的潜进也要慢得多,还好韦曾玄的灵觉实在厉害,无论那个方向有士兵过来,他都可以预先知晓,并且找到最佳的躲避地方。

曾根旭的武功远高于韦曾玄,这时候也成了跟随着,紧紧的跟在韦曾玄的身后。

两人渐渐的向着那草棚靠近,当离那草棚还有二十来米的时候,两人实在没有法子在前进了,因为草棚中总是时不时地有人进去又出来,几乎是络绎不绝,川流不息,不过这里的士兵不像其它的地方总是结队而行,落单的也有不少。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傅登桥来了,也没有办法再前进。

韦曾玄躲在一棵大树之后,停了下来,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向着曾根旭做了一个跟上来的手势,趁士兵不注意,几步来到一棵大树之下,飞快的串了上去。曾根旭紧紧的根在他的身边,毫不落后。两人都是爬树的老手,尽管爬得极快,却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这棵大树是附近最大的,枝繁叶茂,两人爬到树上,尽管一些士兵从两人的脚下通过,两人却并不担心被发现,就算底下的士兵抬头向上望,也只能看见树枝,不能看到人影。

爬上大树之后,韦曾玄却并不停留,沿着一棵巨大的树枝爬去,就是这树枝,也远远的比人的腰围粗。

曾根旭见韦曾玄所选的树枝正好伸向了那草棚,一直延伸到草棚之上四五米的地方,不由得恍然大悟,原来七弟想要这样前进的,只是不知道这个草棚是干什么的。

他一边想一边跟着韦曾玄爬过去,渐渐地来到了草棚上空,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令人作呕,曾根旭不由得闭上了气息,好生恼火,狠狠的瞪了韦曾玄一眼。

什么地方不好去,居然要来到茅坑的上方,那不是自找罪受么?

恰好韦曾玄回过头来,看到了曾根旭的神色,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向着曾根旭悄悄地说道:“大哥,在这个地方容易找到落单的人,方便我们杀人夺衣服。”

曾根旭憋住呼吸,心里却恍如大悟,自己两人想要混进去,只有装成画月士兵着一个途经,那么就需要两件画月军服,而在茅厕这个地方,落单的士兵最多,的确是杀人多衣的最佳地方。

不过这地方却真的是太臭了。

由于密林中几乎没有风,茅厕中的臭气直冲而上,使得两人每一次的呼吸都觉得头晕脑胀,恶心欲吐,只好尽量的减少自己的呼吸,同时一个劲的在心中咒骂着下面的士兵。

整个军营的士兵颇多,还好,大概茅坑不止这一个,否则的话,只怕着茅坑都要挤破了。想起刚刚那个撒尿的士兵,估计真的是憋得慌了,居然没有跑到茅厕。

两人在树枝上呆了一会儿,只见士兵们基本上都是成群结队地来,在这个地方嘻嘻哈哈的,由于军旅生涯十分的紧张,朝不保夕,士兵们的心情亟待放松,而在这个地方却是最平等的,无论士卒还是军官,脱了裤子大家都一样,因此显得十分的随意。

又过了一会儿,茅厕中终于只剩下三人,机会难得,那人不敢犹豫,待那三人刚刚从茅厕中出来,便从树上扑了下来,无声无息的击毙三人,然后飞快的换上了军服,再将三人的尸体抛上了头顶的树枝,扫除了所有的痕迹,然后对看一眼,摇头晃脑的向着军营中间走去。

到这时候两人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刚刚臭气熏天,如果再来这么一会儿,估计两人就不得不放弃了。那样的感觉,两人绝对不想再来第二次。

那八个较小营帐围成一圈,而在这个圆圈的周围,却是东一泼西一伙得杂乱无章的坐着许多休息的士兵,在这些士兵的旁边却没有炊具,显然是不打算常驻的。

两人心中暗暗庆幸,幸好现在在休息,要是现在整队,两人定然立马暴露目标。但是尽管如此,两人还是不敢四处乱走,不然的话,难保不会引起有心人的疑心。

那八个较小的营帐都是一模一样,两人不知道主将到底在哪个地方,只好随意的向这里自己最近的营帐靠过去。在这个营帐的附近,正好有数百个士兵懒洋洋的躺在地上。

一声极其轻微的声音从营帐中传了出来:“王爷不用心急,还早着呢!我们只需要在这里静静地等着太子殿下消息就好了!”

两人脸上神色不动,自然而然的走到那群士兵的旁边,安静得坐下,但是两人的心里却是一阵翻腾,想不到两人的运气这么好,一下子便遇到了正角。

王爷!画月只有一个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