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退敌之计
作者:文刀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0900

方问天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颚,缓缓的说道:“首先,我们先要搞清楚一场战争最直接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我们弄清楚了这一点,就可以针对这一点,以最小的代价来赢取战争。”

方问天这几句话有点莫名其妙,似乎离开了主题,但是傅登桥和常伟等人都有点习惯方问天天马行空的思维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常伟想了想,略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战争最直接的目的应该是消灭敌人。”

常伟的智慧在登云七寨几位首脑之中算是拔尖的,但是这时候回答起来都有点犹豫,要说这个问题,那是十分的简单,可是正因为它太过简单,反倒使得常伟这样聪明的人物都犹豫起来了。

其余的几人没有说话,但是听了常伟的回答,都一起点了点头,很显然,他们都同意常伟的观点。但是他们又都用疑惑的神色看着方问天,好像有点不相信方问天会问出答案如此简单的问题。

方问天从他们的神色间就已经看出了他们心中的疑惑,笑了笑,右手依然放在下颚上,上前一步,说道:“你们不要怀疑,常寨主说得不错,一场战争最直接的目的就是消灭敌人,说的简单点,就是杀人!”

众人一呆,茫然道:“杀人?”

方问天将右手放下,说道:“不错,就是杀人!这本来是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可是我见大家在思考退敌之计的时候,却好像从来都没有望着方面想过,如果大家望着方面想,可能事情就简单多了。”

说到这里,方问天停了下来,打量了一下众人的神色,却见他们依然是一脸茫然的神色,对于方问天话中的含义好像还没有弄懂,就连常伟和有琴闻樱也不例外。方问天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现实中的人不管贤愚,总是见战争当作战争来看,想到均对于军队的直接对抗,却想不到更简洁的杀死对方的计谋。而这样的计谋,在方问天那个奇异的梦中,却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方问天接着说道:“不知你们想过没有,要使一个人死亡,方法多得很,可以用水淹之,用火烧之,用药毒之。总之,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稍微一点不如意,就可能死亡,不一定非要用刀枪剑戟。”

众人的眼睛同时一亮,脸上却显出了古怪的神色。方问天已经说到这样的份上了,他们自然心里明白,但是这样的观念与他们长久以来形成的战争的观念却是格格不入,极大的冲击了他的传统观念。

方问天不待他们发言,继续说道:“那重甲步兵虽然有五千之多,但是如果我们布置得当,他们不过草芥耳,何足道哉?”

傅登桥等人面面相觑,脸上均显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的神色。方问天这短短的几句话,犹如一道道重锤,桥乱了他们长久以来对战争的观念。傅登桥看了方问天一眼,说道:“殿下请继续说下去!”

方问天不理他们的神色,淡淡的说道:“其实现在的情况很简单,对方有五千战斗力极强的重甲步兵,若直接对战,我们就算有柳叶谷的地理优势,那也非输不可。但是大家想一下,如果这五千人困在一个逃无可逃的地势里,我们再放上一把火,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傅登桥身为顶级天空武士,武功极高,定力极强,这时候却脸色发白,颤声说道:“火烧五千人!”

韦曾玄双目无神,喃喃的说道:“这……这……这也太残忍了!”

常伟却眼睛一亮,大声说道:“好计!好计!如此一来,我们几乎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灭掉重甲步兵。”说着,他又转头对韦曾玄说道:“七弟,这有什么残忍的,用刀剑杀人是杀人,用烈火杀人也是杀人,结果都是一样。何况,太子殿下的此计,可以使我们不必折损一个兄弟,岂不是最好?”

韦曾玄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曾根旭却大声反对地说道:“我不同意,这样也太卑鄙了,我们要胜过画月,一定要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胜过他们,出如此下流的手段,不是英雄好汉所为。”

傅登桥厉声喝道:“大胆,你说怎么说话的!还不快跪下谢罪!”

曾根旭神色一变,连忙向方问天叩首道:“属下无意冒犯太子殿下,请殿下原谅!”说完,站了起来,神色极为难看,也没有再说话。他心里也明白自己刚刚说的话等于辱骂了方问天,这可是一个大不敬之罪,他已归顺了方问天,对于跪下谢罪这一点,他倒心甘情愿。但是他心里却依然不服气,不同意方问天的观点。

方问天看着曾根旭,脸上的神色渐渐的凌厉起来,沉声说道:“曾根旭,你给我听好了,对方以五千人对付我们两百来人,首先就没有讲究公平。再说,战场本来就是诡道之术,随时都可以决定十数百乃至数千人的生死。如果能使我的士兵少死一个人,使我的国民少一些孤儿寡妇,我就算是当一回小人,那又有何妨?”

方问天说着话,一步一步的向着曾根旭走去,一种无形的沉重而又阴冷的气势以方问天为中心,向着四中扩散开来,同时将周围的众人笼罩其中。众人心里一惊,一起感受到了方问天心中的愤怒,同时,方问天的话也深深的响彻在他们的心中,他们均是征战沙场多年的人物,对于方问天的这话中的含义感受的尤为深刻,不由得一起跪了下来,齐声说道:“殿下英明!”

他们说着话的时候,没有半点敷衍的成分,均是发自内心。这一刻,他们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自己等人以往所佩服的英雄好像不一定是英雄,而以往所鄙视的小人也不一定是小人。

什么是英雄?什么是小人?

他们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好像乱麻搅成了一团,渐渐的,是非黑白之心,居然有了一个全新的标尺。

方问天看着傅登桥领头跪了下去,微微一怔,这才发觉场中的气氛有点不对,连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境平复了下来,伸出双手作一个扶起的姿势,说道:“快起来!快起来!我不该发这么大的脾气,这是我的不对!”

傅登桥带头先起来,极为喜悦的哈哈一笑,然后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其余几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均迷惑不解的看着傅登桥。李花仲向来毫无顾忌,立即问道:“老爷子,你怎么这么古怪?又笑又叹气的!”

其实不只是登云山脉的众人,就连方问天心里也十分好奇,毕竟这样的神情是不多见的,况且时出现在傅登桥的身上。

傅登桥看了一下众人,目光最后落到了正在微微发笑的常伟的脸上,也是微微一笑,说道:“老五,看你的神情,定然是知道我刚刚又笑又叹气的原因了,说出来听听,看看你对还是不对。”

常伟微笑着说道:“其实很简单,老爷子一定因为太子殿下的杰出表现而高兴,却又因为我们没有这么高的思想境界而叹气!说实话,我刚刚的心里就有这样的想法,因此才能猜出老爷子的心理所想!”

众人恍然大悟。

方问天心里暗暗点头,常伟虽然在登云七寨中排在第五位,可是在智慧方面却可以说是七人之首,今天的变故接二连三,出人意料,常伟却一直能冷静的应对,就连傅登桥都经常征求他的意见。看来,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帅才。

方问天心里欢喜,表面上却不得不谦逊的说道:“常……五哥太夸奖我了,我刚刚之时说出我的看法而已,是对是错,自由后世之人评说,现在这样夸奖我,只怕早了点。”

他本来要叫常五寨主的,突然想起登云七寨已经正式归顺自己,再这般称呼,似乎有点不合适,口气一转,就变成了“常五哥”。

傅登桥哈哈一笑,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大声说道:“太子殿下不必谦虚,老五刚刚并没有夸奖你。老实说,为了减少自己士卒的伤亡而宁愿当小人,这样的道理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但仔细一想,却十分的有道理。老夫活了近百岁,却不得不说佩服!”

曾根旭也大声说道:“太子殿下,虽然我现在还觉得有点矛盾,但是老爷子和老五都说好,那就一定是错不了的。”

方问天知道自己若再谦虚,那就是虚伪了,于是笑嘻嘻的说道:“过奖!过奖!”然后笑容一收,沉吟了一下,说道:“不过,虽然大家同意了我的观点,不用去和对方硬拼,但具体怎么操作,却还是一个大问题。”

众人脸色一沉,都低头沉思起来。

要知道,方问天刚刚的话之时为大家的思路打开了另一个方向而已,如何在这个新开的思路上找到具体的方法,却正是大家现在所面临的问题。

如此静悄悄的过了一会儿,均没有人说话,显然还没有想出好办法。

方问天这时却想起了梦中自己的二叔方晴山来了。在方问天的印象中,方晴山经营龙首山庄十几年,也曾经遇到过许多的危险与困难,却都安然度过,其中一个主要的方式就是方晴山善于开拓自己下属的思路,很多时候只要领一个头,或者偶尔点拨一下,使自己下属的思维活跃,他们自然就会想出办法来,而真正属于方晴山自己想出来的法子倒少得很。

眼前他们想不出法子,岂不是正是缺了一个方晴山式的人物?

想到这里,方问天看了仍在低头沉思的众人,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轻轻地说道:“一场战争,无论其规模的大小,还是时间的长短,又或者是其它的不同形式,其胜负的原因,都可以归结为三点,那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听到方问天的轻声咳嗽,傅登桥常伟等人立即抬起头来,他们都已经渐渐习惯方问天每次说话都会带来不同的震撼的感觉,因此之觉得决知道方问天这次说话也一定不可能是无的放矢。可是当他们听到方问天说到“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脸上却一片茫然,没有听懂方问天说的是什么。

方问天看着他们茫然的神情,心里道不觉奇怪。这“天时,地利,人和”的说法,若是再自己梦中的世界,那几乎是人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在现实世界中,却从来没有这样的说法,从另一个方面看,几乎可以说是自己创造的新词语,也难怪他们不动了。

想到这里,方问天上前一步,微微一笑,说道:“所谓人和,就是之与人相关的一切因素。包括双方兵力的多寡,大将武功的高低,士兵士气的高低,将帅智慧的高低等等。从今天的情况来看,我们兵力太少,装备偏弱,所以我们的人和这一方面处于劣势。”

眼前的这些人均有超越常人的智慧,听方问天这么一说,立即明白了人和的含义,神色都有一点黯然。常伟说道:“原来人和事这个意思。不过我们的人和不一定就完全处在弱势,我们这边士气很高,高手很多,还有神级武士相助,却也不是对方所能比的。”

听了常伟的话,大家都精神一振。

方问天心里暗暗叫好,刚刚自己的几句话使得众人的士气有点低落,常伟的这几乎话立即就将刚刚地落下去的士气提了起来。随时注意士气的高低,这是一个将才必须具备的素质。

只听韦曾玄小声地说道:“太子殿下,人和我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那么地利,是不是就是说一切与地形地势有关的因素呢?”

韦曾玄这么一问,其余的众人都一起望向了方问天,脸上的神色与韦曾玄差不多,没有说话。但是从他们几乎相同的神色上来看,显然与韦曾玄有着相同的问题,就连单独在一旁的有琴闻樱,脸上的神色也是一样。

太阳已经渐渐的升至众人的头顶,在这不知不觉之中,时间就已经到了正午。四月份的太阳虽然不是炙热火辣,但是像这样直接暴露在太阳之下,却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可是方问天等人稀稀落落的站着,好像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头顶的太阳。

当然,一来是因为他们都也一身极为深厚的功力,身体的调节能力远远的胜过常人,不怕炎热,更主要的确实他们这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讨论之上,对于头顶的太阳以及时间的转移,都暂时忘掉了。

方问天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地利,正是一切与地势地形相关的因素。我相信大家都知道,一场战争的胜负,绝对离不开地利因素的影响。地势的高低,地形的起伏,高山峡谷,丛林草原,河流沟渠,只要善加利用,都可以成为一场战争制胜的关键。”

傅登桥,常伟,李花仲以及韦曾玄都点了点头,露出领悟的神色,只有曾根旭的脸上还有一点迷惘,没有听明白。他平时打仗,都是堂堂正正的,对于伏击战之类的东西,那时从来都没有想过,也因为如此,对于地利因素的影响,他最难理解。

李花仲叹道:“如果没有理解太子殿下刚刚的话,我是没有办法理解这个地利因素的。可是现在听来,我却听懂了。唉!如果我以前懂得这一点,不知会少牺牲多少兄弟!”

李花仲虽然身为女子,但性格与曾根旭差不多,只是毕竟是女子,思维的转换之处,却没有曾根旭那么顽固。

常伟和傅登桥对望了一眼,然后说道:“从今天的情况来看,我们占据着柳叶谷,又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的熟悉,哪里可以藏身,哪里有乱石,我们无不瞭若指掌,因此可以说,我们占尽了地利的优势。”他停了一下,又说道:“我们平时间与画月、黎刃对峙的时候,原来已经不知不觉的用上了地利的因素。”

曾根旭用手摸了摸脑袋,疑惑的说道:“虽然我还是没有完全理解你们的话,但是我却听出来了,他们在人和方面略有优势,我们却占尽了地利的优势,奇怪了,这样听起来,好像我们会赢了一般,怎么会这么怪?”

众人听了曾根旭的话,都不由得一愣,显然都没有像曾根旭这般想过。叹们刚刚还在想法子怎么才能够安全脱身,这时候却好像胜利在望,实在是有点古怪,于是都疑惑的看着方问天,毕竟,什么地利,人和的东西,都是方问天提出来的。

方问天微微一笑,却没有直接作答,说道:“至于天时,则是一切天气,时候,运气等等因素。”

这次连傅登桥都觉得奇怪了,问道:“运气我倒可以理解,若打仗的时候,士兵都莫名其妙的得病了,那是非输不可,可天气对战争会有什么影响呢?”

方问天这时候已经明白,现实中的战争理论,居然是如此的浅薄,看样子他们打仗,只要能将士兵的能力完全发挥出来,极力的提高士兵的士气,以及能有很强的组织能力,就是一代名将了。以方问天的眼光看来,这样的战争简直是儿戏,基本上部可能出现以弱胜强的事情。那么,自己将这些战争理论带入现实,对现实又将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呢?

想到这里,方问天不由得一阵兴奋,口中却静静的说道:“老爷子,你试想一下,若是这时候突然下大雨,来一个山洪暴发,恰好冲向那五千重甲步兵,那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呢?”

众人都是一呆,可以想象,若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重甲步兵行动缓慢,定然被埋入泥沙。曾根旭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喃喃的说道:“这……这……这好像不太可能!”

常伟的脸上却显出兴奋的神色,反驳道:“大哥,老天爷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还记得,七年前的四月底在柳叶谷就发生过山洪暴发,现在虽是四月中旬,却不能说不可能。”

常伟的智慧在众人至中最高,对于方问天的话,他也理解得最为透彻,心里隐隐觉得,太子殿下的这番话,就好像在他一片漆黑的心里亮起了一丝光芒,只要朝着这道光芒走去,最终会光明一片,那时候,自己就可以在战场上翻云覆雨,为所欲为了。

其余的人这时也渐渐的露出兴奋之色,就连曾根旭的脸上也有了一丝醒悟的神色,毕竟,就算他的之回避众人稍低,但驰骋沙场多年,也知道方问天所说的话的重要性了。

方问天看着众人的神色,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渐渐为大家所理解,心里不禁暗暗的点了点头,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的这番观点遭到众人的反驳,那么这些人就一定无法安全脱身了,毕竟,自己的这一番观点是违背世界常理的,更违背众人的英雄主义观。

想到这里,方问天总结道:“所以我说,无论战争的形式怎样,大小如何,影响其胜负的因素实际上就只有这三类,那一方能在这三类因素中更占据优势,那一方的赢面就更大。重其中,人和与地利因素比较容易人为地制造和控制,而天时则比较难,可是也并不表示就完全无法掌握。”

说到这里,方问天停了下来,打量了一下众人的神色,接着说道:“而哪一方如果能够扬长避短,极力发挥自己的优势,避免自己的短处,战争的天平就会向着哪一方倾斜。”

方问天知道自己所到这里已经够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应该集思广益,一起想办法了,既然自己已经将大家领到了门口,要想出办法来,应该不是很困难了。

傅登桥叹道:“太子殿下真是高明,老夫打了几十年的仗,其中胜负的因素居然被太子殿下几句话就概括出来了,而我却从来没有想过,佩服!佩服!”

傅登桥佩服的神色溢誉言表,方问天的这一番话与对于在场的人来说,的确石破天惊,开前人之先河。

方问天心里却暗暗惭愧,若这些观点真是自己所想出来的话,傅登桥佩服的话语自己里所应当,可是这些观点确实自己梦中世界的,自己可以说是透了别人的观点来展现自己,实在是惭愧。其实过了这么多天,方问天仍然没有想明白,这个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傅登桥没有注意到方问天脸上神色的细微变化,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通过殿下刚刚的讲解,我们已经知道,这三类因素之中,人和方面我们处于劣势,要避免这个劣势,我们就一定不能与对方正面交战。这样一来,对方人强马壮的优势就发挥不出来了。”

常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而在地利方面,则是我们占了很大的优势,这其中最大的优势,就是我们占据着柳叶谷,并且对于极电峰下的地形地势,我们也瞭若指掌,对于这一点我们到应该好好的利用。”

韦曾玄说道:“可是应该怎么利用呢?还有,天时方面我们,我们却没有占什么优势,这又该怎么办呢?”

常伟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却将目光转向了方问天,说道:“我暂时没有想出办法来,不过我想太子殿下一定有办法的。”方问天今天的杰出表现,已经是的在场的众人对他产生了无比的信心,这时候,他们又期待着方问天想出好的办法来。

方问天也苦笑了一下,说道:“五哥,你这是不是叫做赶鸭子上架?”

常伟先是一呆,然后立即明白了方问天说的是什么,也笑道:“是不想瞒,属下的确有一点这样的意思,不过我想,对于太子殿下来说,对于这个问题心里一定早就有数了,而属下的确没有办法了,只好把殿下赶出来,当一回挡箭牌,好在太子殿下这块挡箭牌硬得很,扛得住,没有问题的。”

众人一起笑了出来,气氛顿时轻松起来,好像已经忘了山下再过一两个时辰就会逼近的五千重甲步兵,也没有半点大战之前的紧张气氛。

方问天呆大家的笑声平息下来,这才说道:“其实大家刚刚已经分析了敌我双方的优劣形式,我方的优势在于地利,这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柳叶谷。这柳叶谷两头窄,中间宽,最适合打伏击战。我们就将主战场定在柳叶谷。”

众人停了方问天的话,不由得眼睛一亮,李花仲拍手说道:“不错,我们只想到如何守住柳叶谷,却没有想到利用柳叶谷的奇特地形,真是笨得很,还好太子殿下提醒。”

方问天知道倒不是他们本得很,而是他们以前从来没有从这个方面想过战争,自然不会想到这一点上来。不过从今以后,他们思路开阔,这方面的点子就一定会多起来了。

只见曾根旭蹲了下来,以一个小石子在地上画来画去,方问天望了过去,却见他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柳叶谷的地形,并且惟妙惟肖,十分传神。方问天看着个子矮矮的曾根旭,不由得暗暗称奇,想不到这几位粗豪的曾根旭,居然还有这么一手,若不是亲眼见到,实在难以相信。

场中的众人之中,除了有琴闻樱远远的站在一边之外,其他讨论的几人都站得比较靠近,却又稀稀落落毫无次序,由于众人注意在讨论之上,居然没有一人将一旁的椅子端来坐下,形成了众人站着说话,却将椅子空着的局面。

这时候见曾根旭在地上一画,便都围了过去,却没有人像方问天一样露出惊讶的神色,显然都知道曾根旭有这一手绝活。常伟笑着向方问天解释道:“大哥用石头在地上画东西是极为厉害的,可是如果叫他用笔在纸上画,他却又不行了。”

曾根旭看着自己所画出的柳叶谷的地形,沉思着说道:“太子殿下,就算我们打开柳叶谷,让他们进入里面,可是我们又怎么消灭他们呢?”

众人又是一阵沉思,方问天看着他们,没有说话。他是指这些人刚刚接受自己的思想,正是要他们好好练习的时候,自己是不可多说话的。

任人都紧锁着眉头,努力的想着办法,四周顿时静了下来。

“我知道了!”

韦曾玄忽然兴奋的大叫起来,在静静的环境中显得极为突兀。他本来是很兴奋的,但是一见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自己,不仅一下子脸色通红,嘴唇动了动,后面的话也就不敢再说了。

傅登桥脸色一沉,不满的说道:“老七,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吞吞吐吐得象什么样!”

看傅登桥的样子,对于韦曾玄的这个毛病,他纠正应该不止一次两次了,才有这般不满的神色,可是韦曾玄居然还没有改正过来,真可谓是持之以恒。

韦曾玄见傅登桥生气,只得小声地说道:“我只是在想,五个都没有想出办法来,我想的法子一点是不正确的,还是不说得好。”说到这里,却见傅登桥脸上怒气一涌,连忙说道:“我实在想,若是那五千人到了柳叶谷内,我们可不可以在其中放一把火烧死他们?”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中都带着一种疑问,表现出了他的不自信,方问天心里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韦曾玄身为登云山脉七大寨主之一,却为什么会养成这种没有自信的性格。

“好办法!”

傅登桥本来已经怒气上涌,但听了韦曾玄的话之后,却不由的一呆,他还没有来得及发表看法,曾根旭和李花仲已齐声的赞叹起来。他想了想,不由得也暗自赞叹,韦曾玄所说的这个法子,的确是非常好的。如果真是这样,的确可以做到不费一兵一卒,就消灭掉画月的精锐之师。

想到这里,他有抬头看了一下常伟和方问天,只见方问天脸上带着那固有的淡淡的微笑,看不出有什么想法,而常伟则皱了皱眉头,好像有什么不对,傅登桥不禁问道:“老五,老七的这个法子有什么不对么?”

常伟抬头环视了一下众人,先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说道:“其实老七的办法本来是不错的,但是要具体实行起来的话,只怕就没有这般容易了。”说着,他指着曾根旭所画的柳叶谷的地形图,接着说道:“柳叶谷两边的峭壁峭壁只有几棵松树,在谷中也没有几颗杂草,要想在其中引火,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李花仲笑道:“这个容易,柳叶谷虽然没有什么杂草,这极电峰的周围却是不少,只要我们将这些杂草铺在柳叶谷中,要想燃起大火,并非什么难事!只不过……”说到这里,神色忽然一暗,说道:“要想在柳叶谷重铺上满杂草,至少也要两三个时辰,看来时间是不够了。”

常伟看了方问天一眼,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就算我们来得及铺上引火之物,在这大白天的,以黄大润的精明,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上当!”常伟说完,不禁又摇了摇头。

其它的众人也都是神色黯然。的确,别说是黄大润了,就算是任何人,率兵走到了柳叶谷,在光天化日之下,很容易就将谷中不平凡的景象看个一清二楚,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不会轻易入谷,那么众人苦心筹措的计谋也就付诸流水了。

就在众人垂头丧气的时候,却听方问天哈哈一笑,笑声中充满了自信,没有一点颓丧的感觉。众人的心情不由得一阵,立即想到了方问天往往出人意表的智慧,在这样的情况下,太子殿下一定有办法的。霎时,众人的信心就立刻回来了,一起抬起头来看着方问天。

方问天深深的戏了一口气,面带微笑,温和的目光从左到右划过每一个人的脸庞,淡淡的笑道:“李三姐说我们不够时间铺引火之物,常五哥说白天纵火计难以成功,这看起来好像是两个弊端,实际上却是一个。”说到这里,他听了下来,看了看众人的神色,只见大家神色间还是十分的迷茫,显然还是没有听懂他的话,于是便笑了笑,接着说道:“说穿了,只要我们有办法使他们到晚上才能到达柳叶谷的话,那么我们的计策就完全可行了。”

韦曾玄神色一振,大喜道:“我明白了,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延缓敌方的前进步伐,务必要使他们天黑之前不能到达柳叶谷。那么在下午的这五六个小时的时间内,我们就可以充分布置了。”

方问天见着韦曾玄虽然胆小怕羞,有没有自信,但是每一次的问题都反应得极快,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韦曾玄的智慧也非同一般,即使不如常伟,也一定胜过曾根旭和李花仲。

常伟也笑道:“七弟,你说得不错。我虽然不能阻挡黄大润前进的步伐,但是借助地利的优势,要是他在途中磕磕碰碰,行进缓慢,却也不是什么难事。比如说,我可以在路上随时搞一些小伏击,使他们不敢全速前进。”

曾根旭在常伟的肩上猛地一拍,大笑道:“不错!不错!还是你脑筋灵活。其实我们还可以推一些大石大树之类的东西挡住,他们想快也快不了。”

经过两人这么一说,大家心里刚刚的阴影一下子跑的无影无踪,仿佛黄大润的那五千重甲步兵已经被消灭了一般,其实也难怪,按照众人现在的思路,要消灭那些敌人,已经是不在话下了。

只听韦曾玄也兴奋的说道:“还有,五哥最擅长装陷阱了,在他们前进的路上装它几个,他们吃几次亏,不用我们怎么样,自然也就慢下来了。”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

傅登桥这时站了起来说道:“大家想的法子都很好,现在就请殿下分配任务,将画月的精锐之师送回老家去!”说着,向方问天做了一个手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的神色说道:“太子殿下,请!”

方问天知道登云七寨归顺了暮云,指挥权自然就落在了自己的手上,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与这些人接触不久,虽然知道他们个个都是血性汉子,真正的英雄。可是他们的长短处,优缺点却不是短时间可以了解的。因此,自己虽然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却不是最适合指挥的人选。

他想到这里,脸上微微一阵苦笑,说道:“说实话,我也很希望我来指挥这场战斗,可是我向大家也知道,恐怕付老爷子比我更加适合,我想这次还是让付老爷子亲自分配人手吧!”

傅登桥、曾根旭等人看着方问天脸上那极为自然的苦笑,无形之间仿佛觉得一下子就和方问天拉进了距离,连半点生疏的成分都没有了。

方问天这时心里却微微一动,他突然想起了傅登桥刚刚脸上那古怪的神色的含义是什么了,一定是傅登桥也想到了自己不适合指挥,可是却迫于身份,不得不要自己指挥的矛盾的神情。方问天心里不由得微微一惊,心想若自己当真亲自指挥,只怕在傅登桥和常伟的心里的印象就会降低几分。

傅登桥这时也不推辞,向方问天微微一欠身,再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好,既然太子殿下这么说,老夫就献丑一次,常伟……”

天上,红红的太阳已划过了天空的顶峰,略略的偏向了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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