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异人崇殇
作者:愈混男爵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448

第四节异人崇殇

“你有那本事去与那龙虫一拼吗?”崇殇冷冷的对准备离开的天养说道。

天养身子微顿,说道:“拼不过也要拼!晚辈不是知恩不图报之人。”

崇殇冷道:“小小年纪倒张狂的很!你若真想为那女娃娃报仇,便留下听我把话说完。”

天养听崇殇这样说,转身说道:“前辈请说。”

崇殇微一迟疑,说道:“你被那‘紫煞天罗’所袭,虽我不知你为何保住了性命,但你体内‘紫煞’妖气潜伏,说不准何时发作,自家性命尚且堪忧,又何来报仇一说。”

停顿片刻,崇殇话锋一转对天养说道:“你可知刚才我叫你吃的那怪鱼是何东西?”

天养皱眉摇头,目光望着崇殇却不言语。

崇殇嘶哑着声音道:“豚洪乃是天中四恶妖之一……”见天养脸色一变,接着说道:“四恶妖中天罗、龙虫、盛须乃是凶兽,惟这豚洪活于水中,环境所限,令的它的凶气不如其余三兽,但豚洪体内玄丹无数,却是对人体大补之物。是以刚才我叫你吃下豚洪来暂时压制你体内的天罗煞气。但却没有解去你所中的天罗之毒。”

天养越听越惊,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对崇殇问道:“前辈之意是?”

崇殇叹口气,说道:“你真要去找那龙虫报仇?”

天养肯定的点点头,道:“晚辈必为燕莺报得此仇!”

崇殇望着天养坚定得眼神,叹息一声说道:“你若答应我一事,我…我可以助你对付那恶虫。”

天养心中一喜,急切道:“若前辈能助晚辈杀了那恶虫,晚辈甘为前辈效力,别说一事,只要前辈差遣,晚辈无有不从!”

崇殇摆摆手,轻声道:“就这一事便困难重重,而且杀那龙虫也非易事,非旦夕间可为!”

天养急道:“不管多困难,要等上多久,晚辈一定要报此仇,请前辈说要晚辈答应何事吧。”

崇殇抬头望着顶上钟乳,语声飘忽道:“你可知天中之外,有一处地方名曰‘中洲’吗?”

天养道:“晚辈曾听族中长老说过,天中之外尚有‘中洲’‘方外’之地。与天中合称为‘三重天’。”

崇殇点点头,接道:“中洲地界中有一处地方名曰‘煞谷’,我要你去为我找到一人。”

天养现在一心只为了要去报仇,打定主意不管崇殇说出之事再艰险也要答应下来,却不想崇殇只是叫他去找寻一个人。急忙道:“前辈要找之人在那‘煞谷’何处?晚辈这就出发前往。”

崇殇苦笑道:“我要知道这人在那里便好了,也不用你去寻了,再说,要寻此人途中艰险重重,眼下我还不要你立刻前去。再说…”崇殇望了眼天养,继续说道:“再说你现在满腹报仇念头,尚且身有隐疾,如何能千里奔波去到那中洲煞谷?”

天养心中一急,正欲说话,却被崇殇抬手打断道:“现下我先设法化去你身上天罗煞气,再教习你武功,等你报了那龙虫之仇后,我望你能帮我去那煞谷一趟。”

天养听崇殇这样说,心中大喜,不假思索“扑通”一声跪在崇殇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对崇殇说道:“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崇殇却侧过身子,摆摆手,依旧语声沙哑得说道:“如此大礼我何敢受,我只说教习你武功去报仇,没说要收你为徒,你不用这样。况且我们一事抵一事,没什么拖欠。”

天养现下心中大喜,想着报仇有望,忙不迭的点头道:“前辈怎么说便怎样,晚辈遵命便是!”

崇殇道:“你先不要谢我,我只说教你武功,但报不报的了仇全看你自己造化,而且我也没十足把握能化去你体内的天罗煞气。一切走一步看一步吧。”

天养千恩万谢的答应下来,现在他只一心想着为燕莺报仇,其他的事一概不去多想。想着想着燕莺那娇美的脸庞又浮上心头,那银铃般的笑声,那不顾自身危险救自己的恩情。心中一片苦楚。

崇殇这时也起身,带着天养出得溶洞,回到天养原先住那间藤屋,叫天养先休息,转身离开。天养躺在床上心潮翻涌,渐觉倦意来袭,沉沉睡下,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养从睡梦中被崇殇唤醒,崇殇一言不发带着天养到得那个地下溶洞,抓起一尾豚洪怪鱼,天养已经知道食这怪鱼对化去自己体内的天罗煞气甚是有用,接过豚洪三两下吃完后倚着崇殇所教的呼吸法门运气打坐。

崇殇见天养坐下后,还是语声冰凉的对他说道:“打完坐后回你屋中,要是饿了左面屋中有野果等物,不要想着出这山谷,外面林中的危险不是现在你能面对的。”

说完话崇殇便欲转身离去,天养问道:“你要……前辈去哪里?”

崇殇头也没回,冷声道:“年轻人还是少点好奇心的好。”扔下这话,快步出了溶洞。

天养无奈但是也没办法,如果自己想要为燕莺报仇,唯一的希望便是崇殇。还有就是能化去体内煞气,留下性命。至于崇殇所说自己体内的煞气到底是何情况天养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天养能感到自从被“紫煞天罗”袭击之后,自己便经常没来由的心情烦躁,这种情况是以前从来没有的。

天养收回心神,专心打坐,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溶洞内滴滴水声传入天养耳中,渐渐那细小的声音变得如同在捶鼓一般,声声传入天养脑中,到得后来,天养耳中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眼睛虽然闭着,但天养觉得仿佛能看清洞中的一切事务,而且异常清晰,水滴的落下、潭中豚洪跃出水面所带起的水花、头顶五颜六色不断变化着颜色的钟乳。这些天养都觉得一一看在眼中,而且一切都仿佛变得慢了下来,一丝一丝的慢慢移动着。

天养觉得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异常舒服,心中原本那一丝烦躁的感觉现在也彻底不见。天养就像现在置身于广阔的草地上享受着徐徐吹来的暖风,微风拂过脸颊不留一丝痕迹。

天养睁开眼睛的时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他缓缓站起身,走出溶洞,四下张望一下没见崇殇身影,知道他还尚未回来,心中存有一丝疑惑的信步回到自己那间藤屋中。

坐在床上,天养眼前又浮现出燕莺的身影,这个善良的女孩救了自己,却被自己拖累。强烈的歉疚感涌上心头,就在这时,天养闻到一阵淡淡的异香,天养以为是崇殇回来了,走出屋中望着外面却那有崇殇的身影。而且当天养走出藤屋后,那股异香却消失不见了。

天养以为是自己刚才神情恍惚,笑笑后转身回屋,等他又回到屋中后他发现自己错了,那股异香在他进屋后又飘进了他的鼻中。天养四下打量着这个小屋,屋中陈设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一张醒目的用藤条编成的大床放在屋子中间,屋角放着一些盛水用的瓦罐。其他便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天养转眼看去,突然屋角一株不起眼,甚至很难被人发现的植物吸引住了他,他记得自己被崇殇救回醒来第一次看到崇殇时,崇殇蹲在屋角看着什么东西,现在想来原来是这株不起眼的植物。

天养走近蹲下身子,那股异香变得浓烈起来,直窜入天养鼻中,原来异香是来自这株不知名的植物。天养好奇的仔细看着这传出香味的植物,孤零零的枝干上挂着几片深绿色的叶子,叶子边缘呈锯齿状。顶端新长出来的叶子也非该有的嫩绿色反而比下面的几片叶子颜色还要深。

天养盯着它,突然,天养以为眼花的看见所有的叶子都转过来对着他,但一眨眼等天养再看之时,那几片叶子还是安静的朝着各自的方向。

天养好奇之下伸出手想去摸摸叶子,而这一次天养没有眼花,他真切的看到当自己的手接近叶子的时候,所有叶子都轻微的抖动起来,仿佛很害怕自己去触摸一样。

“不要去碰它!你的好奇会害死你的。”崇殇不知道何时回来了,站在门口冷冷的说出此话。

天养停下伸出去的手,转头看着崇殇,问道:“怎么前辈觉得什么东西都会害死我一般?”

崇殇道:“我说过,年轻人好奇心不要太重,该你知道的我自会给你讲。”

天养心中不忿,烦躁感觉泛起,眉头一皱,道:“在前辈心中什么又是该我知道的?我甚至不知道我现在在哪儿,你又是谁。”天养带着微怒语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崇殇。

崇殇也不恼怒,还是冷冷道:“我救了你,那你就要听我的,不要再有这么多的问题。”

天养少年好强之心被崇殇不削的神情和冰冷的话语激怒,站起身来,道:“那不烦前辈操心,我这就离开,是死是活也由我自己来选择。”说完这话,天养便迈步向门口走去。

崇殇冷冷的看着他,也不阻难。倒是天养刚迈出一步,忽觉脑中一阵晕眩感觉,眼前一黑,“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但天养并未昏去,问道:“怎么回事?”

崇殇走过来抓起天养,将后者扔在藤床之上,一声不吭转身走了出去。天养趴在床上,感觉胃中一阵收缩,脑中晕眩感觉一丝不减,想起身但却发现提不起一丝力气。而那股异香现在天养闻来却反而更使他胃中翻腾,愈加晕眩。

崇殇这时又回到屋中,走到天养身前,将手中拿着的一个黑色野果状东西掰成两半,一半伸手拿到天养鼻下,天养顿时闻到一阵恶臭,但说也奇怪,要是平时闻到这等味道,天养一定会呕吐起来。但现在,恶臭之味传入鼻中,原本脑袋中的晕眩感觉却慢慢消退。

半响之后,崇殇收手抠出那黑色野果中的果肉,在掌心中揉烂之后涂在天养额头及鼻下人中穴上。做完这一切,崇殇缓缓坐在了天养所躺的藤床之上。

天养感觉额头和鼻下传来一阵清凉感觉,慢慢支起身子,对崇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

“那东西叫盘核,少量吸入会使人神清气爽,心情平静,但如果你大量或者长时间吸入过多就会使你全身瘫痪,如若不及时救治,半个时辰后你便会呼吸衰竭而亡。”崇殇不等天养说完,打断他的问话道。

天养道:“那为什么先前我没有这样的症状呢?”

崇殇仿佛有点不耐烦的道:“我说过,少量的吸入不会有什么事,反而对压制你体内天罗煞气有所帮助。”顿了顿后,叹口气又对天养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现在你问吧,我能告诉你的决不隐瞒于你。”

天养心中的疑问那就太多了,但一时之间叫他问出来,他又不知从何问起。沉吟半响,天养终于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在此地?”

崇殇道:“你问得这两个问题恰好都是我不能回答你的。”

天养道:“既然前辈无心回答我的问题,又何必刚才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既然前辈不愿相告,晚辈不问便是。”说完将头别向一边,不再去看崇殇。

崇殇微叹口气,对天养说道:“并非我不愿相告,只是……只是这些事说来对你也没有任何意义。”微顿了顿,看眼天养还是没有反应,接口问道:“你现在是想解开你心中的疑惑还是想为那女娃娃报仇?”

天养听得这话一愣,燕莺的面容又浮上眼前,咬牙道:“前辈既然这样说,晚辈以后不问前辈任何事便是。”

崇殇将天养性格掌握了个大概,这少年虽尚显稚嫩,内心中也不乏懦弱之态,但现在少年心中却被仇恨所充斥着,打蛇打七寸,崇殇这一句话便将毫无心机又报仇心切的天养制住。听天养这样说,崇殇脸上显出一丝得色,起身边往屋外走边嘶哑着嗓子道:“既然这样,便早点歇息吧。”

“前辈,你何时传我武功?”天养既然被崇殇提及报仇之事,心有不甘得向正准备离开得崇殇问道。

崇殇头也不回,冷声道:“年轻人最忌心浮气躁,不用你来问我,时候到了我自会教你那报仇得方法。”

天养不依不饶道:“敢问前辈何时才是前辈认为得‘恰当时候’?”

崇殇转身眼睛紧盯着天养,眼中萧杀之气泛起,对天养道:“我说过年轻人要懂得礼数,你再敢这样与我说话,不用再去想报仇的事,先担心自己的性命吧。”丢下此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天养暗暗呼出口气,刚才被崇殇盯着那一霎那,他仿佛觉得是被一只凶兽在盯着,强大的压迫感让他呼吸一下变的紧张起来。待崇殇走后,就这片刻只见,天养已是出得一身冷汗。

躺在藤床之上,天养思绪繁杂。太多的疑问纠结在这还太过年轻的少年心中。“崇殇是何人?这又是何处?为何崇殇知道自己体内有天罗煞气存在之时想杀掉自己?”太多的疑问一下涌上心头,这岂是一个年方十五的少年能想明白的,叹口气,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迷糊中,天养觉得身旁有人在拉扯自己衣袖。睁眼一看,崇殇静静的站在自己藤床之前,无一丝声息,而崇殇身上这时也换过一身玄色长衫,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见天养睁眼醒来,崇殇冷冷道:“起来,随我来。”说完不等天养回答,径自走出了藤屋。

天养心中奇怪,忙起身跟在崇殇身后走出藤屋。一走出来,看天还是黑压压一片,尚还在夜中,心中奇怪不知崇殇半夜叫醒自己有什么事情。

崇殇出屋后,便行到谷中空地之前,空地两边这时也燃起了火把。崇殇站定后,转身望去,见天养也走到空地边沿之前。从地上随便捡起一节木棍,对天养说道:“看清楚了!”

一句话刚说完,崇殇忽得拔地而起,在空中翻一个筋斗,手中黑色木棍向前缓缓伸出,但就在木棍缓缓向前递的时候,黑色的木棍由握棍一端开始慢慢发出白色耀眼光芒,等崇殇完全将木棍伸出之后,已经看不出木棍原本颜色,整个木棍都被一层白色光芒所笼罩。

天养仰头看着崇殇,嘴巴张的大大的,被这奇异景象弄呆了,半响后才反应过来崇殇这是在教习自己武功,忙目不转睛的看着崇殇,将一招一式默默记于心中。

崇殇在半空之中毫无下坠之势,一根两尺长短的木棍在身前挥舞开来,每一出招后,身前便像开出无数朵娇艳的白花。天养看的眼花缭乱,哪里记得住这许多繁杂的招式,心中正自苦恼焦急,忽闻空中崇殇一声清啸,忙抬眼看去,这一看,将天养吓了一跳。

只见崇殇停于半空之中正面朝着自己这边,随着那一声清啸,崇殇手中散发着白光的木棍脱手而出,向着天养方向疾驰飞来。

天养一惊之下,向后退了半步,但眼中所看到的那道白光在呼啸着向自己射来之时白光大盛,隐约化作一只猛虎形状,怒吼着向自己扑来……

天养心中一凉,暗道一声:“我命休已!”闭上双眼不敢再看。刚闭上眼睛,天养便觉得胸口上一沉,但力道却不想自己想象中那样巨大。

“起来了,年轻人哪里来的这许多瞌睡。”一句语声冰凉的话语传入天养耳中。

天养睁开双眼,见崇殇站在自己身前,正用手啪打着自己胸口,再看外面,却已经天色大亮。

“梦?”天养心中疑惑的坐起身子,身上衣衫早已经被冷汗湿透。对身前崇殇问道:“前辈昨晚教晚辈武功了?”

崇殇现在又是赤裸着上身,下身草草系着一条花豹短裙,看也没看天养一眼,冷声道:“青天白日发什么梦?我何时教你武功了,快点起来随我去下面溶洞。”

天养心中一愣,如果那是梦自己怎么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真切,崇殇那一招一式,最后向着自己呼啸而来的那只发着白光的老虎……正想再追问崇殇,却见崇殇正冷着一张脸看着自己,知道自己再追问下去也得不到结果。带着满腹疑惑匆忙起身随着崇殇又下到那溶洞中食豚洪然后打坐。

崇殇只有第一日带天养下来之时和天养一同打坐,教习他运气法门,这两日均是看着天养将豚洪吃下开始打坐之后便匆匆离去。天养也不多问,自顾自坐在那专心运气打坐。一日无话。

再看密林中另一端,龙养在林中转悠了两三日也未寻得出去的道路。但说也奇怪,自从那晚遇到那花斑猎豹恶战一番之后,龙养在林中便再没遇到其他猛兽。饿了便从树上摘些野果果腹,渴了便行到溪边胡乱喝上两口尚算甘甜的溪水。

这日日中,龙养行到林中一处,忽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轰隆隆”的水声,好奇之下,加快脚步想去看个究竟。

行得有盏茶功夫,一转弯,龙养顿时眼前一亮,一巨大的瀑布挂壁飞驰直下,瀑布下一水潭也甚是巨大。从瀑布上泻下来的水帘落入潭中溅起无数水珠,潭水清澈碧绿,一段彩虹斜斜挂于瀑布与潭水交接之处,整个景象说不出的宏伟壮观。龙养何时看过此等景象,一时间竟看的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