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天中险地
作者:愈混男爵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879

第三节天中险地

黄鸟山再往西不久就是属于天中地界,中洲与天中之间一条环绕中洲一圈的小溪把中洲和天中很明显得划分开来,小溪一侧是土地肥沃、树木茂盛的中洲,而另一侧则是荒凉贫瘠、穷山恶水的天中。天堂与地狱就这样简单的被一条再普通不过的小溪很自然的隔开了。天中地貌虽然基本上都是怪石嶙峋、杂草遍布,但天中之地也非死地。中洲自古相传在天中穷山恶水的深处住着一群尚未开化,尚属原始居民的蛮族。蛮族族人不仅嗜杀好斗,而且据说蛮人喜食人肉。具中洲古籍上不详之记载,历史上在三重天形成后不久,蛮人曾数度想侵入中洲,但均被中洲武林众人士协力抵御,在蛮族第四任族长第七次率族人入侵中洲之时,族长不幸被中洲一异士所擒,迫于无奈,以蛮人信奉之神明为证与中洲定下契约:蛮族永世不得侵入中洲半步。蛮人虽生性凶恶,但对于本族所奉之神明却敬若天神,以此所立之契约也就真的让蛮族再也没有入侵过中洲,几百年来,中洲与天中也就这样平静的隔溪想望着。

在天中一条小径上,这时正有一个满头毛发散乱,脸上长满胡须,赤裸着上身的男子扛着一只比自身还大的已经死掉的黑皮野猪慢慢的走着。满头茂密的毛发中只露出一双眼睛,一双可以说更接近于野兽的眼睛。这人下身草草围着一看似兽皮的短裙,左手拿着一件看上去形状甚是古怪的猎兽工具,右手扛着刚猎杀的野猪。这时,那双野兽般的眼睛正警惕的巡视着四周环境,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这人停下脚步,在仔细的倾听查看后,这人才又会慢慢的迈开脚步,继续这样小心谨慎的在两侧被怪石包围着的小径上向前走。

这人在这样慢慢的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向右一拐,进入了一个峡谷。一进入峡谷,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与峡谷外的天地相比,此处简直可说是沙漠中的一处绿洲。这峡谷“绿洲”,显然是一处村落,错落有致的排列着几十间房舍,房舍外一些和那男子一式穿着打扮得男男女女正各自忙碌着,在看到扛着野猪的男子后都放下手中的活,微笑着走上前来。那男子在走入峡谷之后,眼中的警惕之色便慢慢消失了,当他看到众多向他走来的人中一个穿着简单的女子后,眼中更是一下布满了温柔的笑意。因为那是他的妻子。

“我们的小男子汉呢?”那男子在把扛着的野猪交给众人后,搂着自己的妻子向自家房舍走去的时候对妻子问道。

“还能去哪,还不是和他的朋友们又去拖着长老给他们讲圣尊的故事了。”那男子也不答话,只是笑了笑。在夫妻两人走到自家房舍门前后,男子放开搂着妻子的手,两人都同时满脸虔诚的双手合十对着西北方拜了一拜然后才双双走进房舍。在那西北方耸立着两尊雕像,那便是蛮族所奉之神明。

只见那两尊雕像甚为巨大,高俞十丈,建雕像所用之石便是在天中遍地可见的那种微微泛着磷光的黑石,这两尊雕像雕刻的栩栩如生,乃是一人一兽。人形雕像手持大斧,双手张开做仰天长啸状。面相不怒自威,双手上的两支大斧中间用巨大的铁链连着,整个雕像显得有若天神下凡,威风不可一世。虽看上去经历了多年的风吹雨打却依然傲立在天地间。在另一侧屹立着的便是另一尊兽形雕像,这尊雕像显然比第一尊要后建许多,雕像看上去还比较新,雕的是一只背生双翼,脖子上还挂着半截铁链的巨大黑狗,狗头也同样做仰天长啸状,整个雕像看上去恍如刚从悠悠九天飞下,一足尚未着地。而背上两翼只间,却极不相称得放着一个椭圆形的小黑石,就像当初雕像雕刻完毕后忘记拿下一样。

就在飞狗雕像的脚下,一群孩子正坐在地上围着一位老者,两个看上去比其他正围着老者七嘴八舌问着话的孩子要大一点的男孩一左一右安静的坐在老者两侧。老者面色慈祥的看着眼前的孩子们,脸上虽然皱纹满布,但一双眼睛当中却饱含亲切爱惜之色。

“长老,当年圣尊真的是从天上飞下来来到我们这儿的吗?”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男孩大声把其他孩子问话的声音压下去后对老者问道。

“是啊,圣尊当年在那个天显圣相的晚上就这么从天上飞下降临在了这里。”老者慈祥的看着那个问话的孩子回答道,说到这,老者微微抬起头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是啊,圣尊当年就是这样来的,十五年没想到一眨眼就这样过去了。”

“长老,那当年圣尊真的从天上带来了圣子吗?”一个小女孩用眼角偷瞄着安静的坐在老者右边那个年纪较大的男孩对老者问道。

听到这话,老者和坐在老者右侧的男孩都是抬头一愣,但那男孩很快低下了头,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惆怅之色,而老者也微微侧头看了看坐在身边的男孩,然后转头对那女孩说道:“是啊,是啊。”就不再多说。这时,大家的目光不是看着老者就是看着老者右侧正低着头的那个男孩,没有人注意到同样安静坐在老者左侧的那个男孩眼中这时闪过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孩子们还想再问什么,但老者抬头看了看天色后便缓缓站了起来,坐在他身旁的两个男孩也跟着老者一同站了起来,只是右边那个男孩依旧还是低着头,而左侧的男孩则是把头别向了一边。老者伸手摸着一个孩子的头说道:“好了,差不多时间该回去吃饭了,等有空的时候再给你们讲圣尊的故事。厘吉,你爹爹好像已经打猎回来了,快回去看看吧。”

那被老者叫做厘吉的男孩听到说自己的爹爹回来了,慌忙双手合十对着那飞狗雕像拜了拜后便飞快的向自己家跑去。其他的孩子也在拜过圣像后各自回家了,只留下了老者身边的那两个男孩子和刚才问话的那个女孩。女孩这时见其他孩子都走了才拉着老者的手撒娇道:“长老爷爷,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呀?”眼睛不时向那个依旧低着头的男孩看去。

老者慈祥的看着女孩,伸出手抚摸着女孩的头发,轻轻的对她说道:“傻孩子,你没有说错话啊,快回去吃饭吧,不要胡思乱想的,那样圣尊会不高兴的哦。”

女孩听完这话,匆忙对着雕像拜了下,又去瞟了一眼那男孩,没想到那男孩这时已经抬起头也正好看着她,女孩慌忙回头向自己家跑开了。男孩微微一愣,然后默默的从地上拾起老者的手杖交给老者,老者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便转身向两尊雕像的后面走去。两个男孩也默默的对着雕像一拜,跟着老者走去。那刚才把头别开的男孩这时又回头看了看刚才那女孩跑开的方向,又仰头看了看那飞狗雕像,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怨毒的神色。接着,他便也向老者走去的方向走去,眼睛直直望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刚才低着头的那男孩

在这峡谷两尊巨大的雕像后面半山处,便是蛮族长老的居所所在,说是居所,其实就是一个天然的洞窟,洞口前一左一右各竖立着两根顶端为狗头的图腾,比之峡谷中所住之蛮人,这蛮族长老所住之地方却更像原始野人的巢穴。那蛮族老者走到洞口前,也不管身后跟着的那两个少年便径直进了洞口。刚才那一言不发低着头的少年走到洞口微一停留也跟着那老者进入了洞窟,进入洞窟后虽有火把照明,但飘忽不定的火苗却把整个洞窟显得阴森诡异不已。那少年进洞后已不见老者身影了,他也不去多想,向着洞内右边分出来的一条小路走去,在小路的尽头便是他的房间——洞窟中分支的一间小石室。

石室中陈设甚是简单,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少许的杂物堆在石室的一个角落。少年回到自己的“家”后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坐在了石床上发呆。然后,他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起身从床下拖出一个木箱,从木箱中拿出一包白布包裹着的东西放在了床上,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白布包裹,原来放在里面的被他像宝贝一样珍藏的东西竟是一个婴儿的襁褓,不同于其他襁褓的是,这个襁褓上有着几个暗红色的古怪文字。少年看着那些写在襁褓上自己不识得的像是用血写出来的文字又是一阵发呆。正在这个时候,石室的墙壁上突然传出那老者的声音:“天养、龙养,你们都到我这儿来,我有事与你们说。”少年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一处小孔,那是老者与他们在洞窟中的传话通道。他匆忙把襁褓用白布包好,放入了木箱中便起身出了自己的石室。

少年走出石室向右走了盏茶功夫便来到了洞窟的中心所在,也就是那老者居住的地方。此处洞穴比之少年居住的地方大了数倍,那老者这时便席地而坐在洞穴中一个高出地面的平台上,老者身前点着一堆火,身后却竖立着一尊和外面一样的飞狗雕像。不同的是,外面的雕像飞狗是仰天长啸,而现在老者身后的这一尊却是低头俯瞰着平台下面,隐有高于一切,傲视天地的霸气。

老者看到那少年,微笑着一点头示意少年过来坐下,飘忽的火苗时不时映射出他眼中那关切怜爱无比的神情。少年却似乎不敢去接触老者目光一样,又微微把头一低,找到平台下一处地方坐了下来。刚才在老者左侧的另一个少年似乎早来一步,这时也在平台下面安静的坐着,但他却没有去看刚刚过来的那少年一眼。

老者等两人都在下面坐好之后,微笑着对两人说道:“天养,龙养,从明日起,你二人便去跟随厘多圣战学习生存之术,刚才在厘多圣战打猎归来之后我已遣人去告知于他了。”老者说到此处,两个少年都是抬头吃惊的看着老者,老者看着二人目光,又是轻轻的一点头继续说道:“龙养再过四个月就满圣年之龄,而天养再过六个月也一样了,到了那时,你们也不能再在此圣坛居住,所以,先学会如何为生是很重要的。对于厘多圣战的学识和各项技能我想你二人没有什么怀疑吧,那么,你二人便去休息吧,明晨简单收拾一下便去厘多圣战处开始你们新的学习。”说完老者轻轻挥了挥手,便示意二人下去了。可两个少年还是呆呆的望着老者,先来那少年先回过神来,对老者说道:“祭图,是我和天养都去厘多圣战处学习吗?我我是说我想”少年说道此处却没有再说下去了。被那少年叫做天养的男孩这时却一言不发,但他的眉头却深深的皱着,仿佛挣扎着什么事情。

那被少年龙养唤作祭图的老者本已起身准备离去,在听到龙养问话后一愣,看着龙养说道:“在圣尊面前,你大可畅抒己见。”龙养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老者身后那飞狗雕像,微一咬牙,说道:“祭图,我想我想自己出外闯荡学习,况且”说到此,龙养转头看了一眼又低着头皱着眉的天养继续说道:“况且,如果天养一人跟随厘多圣战学习的话,也可以更多的学习到厘多圣战的精髓所在,而我”

“不行,你二人必须同时跟随厘多圣战学习,此事不用多谈,你二人快下去休息了吧,明晨还需早起。”老者打断龙养的说话,转身准备离开。

“祭图!祭”那一直低着头的天养却突然叫住了老者,老者又微微转头看着这个平时不爱说话的孩子。“祭图,明日我便要去跟着厘多圣战学习了,您现在可以给我说您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些字是什么意思了吗?”老者本以为那少年会说出龙养刚才所说的那一类话,不想天养在这时问自己的却是与此事毫不相关的问题,而且这问题却是自己不能给他说或者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老者转过头继续慢慢的走了两步,迟疑了一下,背对着天养说道:“快去休息了,不要多想那些我们不能解答的事情,那些字那些字我也不知道是何意思,但圣尊当年把你载来圣尊必有其用意,你就不要自己去妄加猜测了,也许,也许那些图案本就不是什么字,只是我们一直把它认为是某种字体罢了。”最后一句,老者已经像是在自言自语了。说完这些话,老者也不再做停留,下得平台径直走了。留下两个各自发着呆的少年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