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暴徒是怎样炼成的(二十一)
作者:河边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160

“远哥,刚才闹的有些凶,他们估计已经得到消息了,你看他们会不会先跑了?”说话的是关洪,其实他到不担心学监们都跑了,他担心的是人家得到消息之后召集人手,自己这边就四个人,远哥自然是不怕的了,但他关洪可不是远哥不是,但话却不能这么说,只好委婉的提醒一下,要是远哥让自己几个人先避避就是最好了。

但还没等谢远说话,他的担心很快就变成了现实,后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十几个人已经衣衫不整的追了上来,狼嚎鬼叫立即在后面响成了一片。

来的人不多,还都很狼狈,带头的是个黑黑胖胖的家伙,一双眼睛眯缝着,不是射出让人心寒的凶光,形象很有些狰狞的味道。

他的外号叫“玩具”,是学监中十三个头目中的一个,玩具这个外号很可笑,但却不是说他自己是玩具,那是说他喜欢把别人当成玩具,是十三个学监头目中最变态的一个。

今晚他正好住在宿舍区里面,拳头老大几个叫的那般惨烈,惊动的人可不少,自然有人给他报了信儿,玩具老大正搂着自己的情人睡得香甜,被人急急叫了起来,脑袋自然没有那么清楚,一听拳头老大被人给打了,大惊之下二话不说就召集了十几人追了上来,也没问问对方有多少人,拳头老大到底被打成了什么样子,在他想来,对方没有十七八个是动不了拳头老大的,而且还得是偷袭,估计是拳头老大又喝多了,这才让人得的手,至于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脑袋正晕的他压根儿就没去想。

看见了玩具老大,锁链到是机灵,立即躲到了块头最大的李飞的身后,心里暗暗叫苦,拳头老大被人弄断了两条胳膊,而自己却毫发未伤,还跟人家走在了一起,这下可没法儿解释了,看见少年又笑眯眯的迎了上去,锁链这时却是恨不得少年将对面的十几个人都照拳头老大的样子再摆弄一下。

谢远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在夜里溜达一圈自然是好的,但深更半夜的还要走很长一段路,办的事情还挺多,这样的话心情自然不怎么舒畅,所以玩具老大就成了今晚第二个牺牲品。

玩具老大追了半天,总算是把人给追上了,要是按照往常的习惯,玩具老大都得先说上几句场面话,再说前面这个光头少年他还认识,是疤脸老大亲自吩咐不让轻易碰触的家伙,所以看清是这个人的时候不免有些犹豫。

但谢远已经不想跟他们废话了,他只觉得这个学院中的人水平有些低,和云儿她们嘴里的学院有些差距,来的这个黑大的胖子虽然脚步扎实,身材魁梧,但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没有什么本事的货色,就算是以前自己也能一个打他五个,更何况是现在了,跟这样的人废话实在是多余。

结果就不用说了,面对这个举手投足都有莫大威能的少年,玩具老大这回算是真的成了玩具,他的武技比拳头老大还不如,首先被谢远一脚踹在了隆起的肚子上,只这么一下,就让他把隔夜饭都交代了出来,谢远对这样以欺负别人为生的家伙从来没有留手儿一说,更何况他以后还要在学院呆着,可不想整日里和这样的人纠缠不休,大象还有睡着的时候呢,要不怎么说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呢,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谢远可不想整天防着他们。

以现在谢远的情况,不用动用内力,广肉体的力量,如果毫无保留的一腿下去,就足以将人横扫成两节儿,这种时刻要控制好自己的力量,不能过重,也不能轻了,对于谢远来说是非常别扭的事情,但总的来说,对他还是有些好处的,尤其是对于内力的控制,以往比较粗疏的拳法的应用,都有很大的帮助。

根本不用刻意的躲闪,只是拨开挥向头脸和几处要害处的拳脚,其他地方根本不用怎么防护,对于现在浑身充斥着真气的谢远来说,这种程度的打击就象是在给他挠痒痒,内力反震之下,轻的只是手臂酸麻,重的却是连内腑都好像反转了过来。

旁边的几个人这下算是见到了谢远的实力,目瞪口呆的看着拳打脚踢的少年象斩瓜切菜一般将十几个人放倒在地。

所以不一刻的功夫,在接近宿舍区门口的地方,躺了一地的残障人士,至于玩具老大已经瘦下去了一圈,肋骨也不知断了多少根儿,两条本来粗壮有力的大腿却是折了个对折,不过方向有些诡异,是朝前面折过去的,其他的人倒了一地,对于双臂被人折断的痛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禁受得了的,所以有一半的人幸福的晕了过去,剩下的人都只剩下了惨叫的份儿。

这么大的动静,还是在深夜的时候,谢远他们走没多远,整个宿舍区就已经沸腾了起来,有些老实的一看躺在地上的是一帮平日里飞扬跋扈的学监,立即当什么也没看见,回屋睡自己的大头觉去了,但还是好事的多些,见伤员躺了一地,顿时来了兴致,睡觉哪儿有这有意思啊,有几个有些声望的立即开始叫人将这些躺在地上的家伙抬去治伤,不过这些人平时得罪的人太多,人缘嘛那就不用说了,学员们平时畏惧的不得了,如今这些人倒了霉,抬人的时候不免动些手脚,惨叫声此起彼伏,大家却全都乐在其中,好像过年一般。

至于是谁下的手,大家心中猜测,嘴上议论纷纷,但谢远几个已经走远,众人都没什么头绪。

谢远本打算一个个找过去,把这些人梳理一遍,就算是勉为其难作回侠客,但据锁链说,学监头目们在外面都有自己的房子,一般没事儿是不在学院住宿的,只有疤脸老大脾气有些怪异,总是住在学院东北角的一处房子里面,大家要是有事,在那里总能找见他的。

原来这个疤脸老大还是个中级的天护者,时不时会离开红岩城出任务,却是比其他学监象寄生在牛身上的跳蚤一样以他人的血肉为食强的多了。

以锁链的说法,疤脸老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和疤脸老大比起来,其他的学监头目就象是一帮只知道胡闹的孩子,所以除了象拳头老大那样脑子不大好使的人之外,其他的人对疤脸老大都服气的很。

谢远跟着锁链来到东北角一处孤零零的房子前面的时候,却是乐了,因为锁链偷偷趴在窗口一看,脸色却是一白,回来跟他一说,原来好像除了拳头老大还有玩具老大之外,所有的头目都在,象是正在商量什么事情。

这下省事儿了,这回房子的正门儿好像要厚上许多,但在现在的谢远来看,依然象纸糊的一样,没说的,依然上去就是一脚,简单直接。

当谢远昂然走进去的时候,屋子里面的人看向谢远的目光和拳头老大也差不了多少,惊讶中带着象看疯子一样的表情,十分的精彩。

“嗯,大家都在,这下好了,不用浪费我的力气,对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谢远,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们是谁,我就来找你们的。

我还知道,你们一定想问,我来到这里,踢坏了你们的门,还一副欠揍的样子,一定是来找麻烦的。

不不不,这你们就错了,我是来跟你们讲道理的……”锁链在外面一听,心里连骂了几句他妈的,跟疤脸老大讲道理?跟我们这样的讲讲道理自然我们不敢说什么,但疤脸老大会听你的道理?

“是这样的,我觉得你们这些学监在这个学院实在没什么必要,而且我自己认为我比你们合适来当这个学监,所以我就来劝劝你们,还是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吧,学监从今天开始由我选人来当,听明白的赶紧滚蛋,不过得留下条胳膊,以后都给我老老实实做人,要不然以后就不用做人了,作狗得了。”

屋子里面依然是杯盘狼藉,但喧哗声在谢远进来的时候就消失了,屋子里灯光依然明亮,各人的脸色却都泛着铁青,阴沉无比。

他们根本不信有人敢一个人来到这里找事儿,估计外面已经埋伏下了成百的打手,要不然这人就算在疯狂也不敢一个人来这里装疯卖傻。

这就好像一群绵羊总也猜不出猛虎的心思一样。

这些年学监发展的越发壮大了起来,但实力却越来越低下,他们吸收进来的人根本不再以是否优秀为原则,而是敢打敢拼的,处事圆滑的,怎么都象是在选恶棍,所以现在学监的实力不升反降,真正有能耐的人不屑跟他们为伍,再加上贵族们有意无意的拉拢分化,其实学监已经沦为了一个为了钱财什么都干的角色。

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不过是这个月发钱的时候到了,疤脸老大从来不克扣手下的薪水,但在发钱的时候疤脸老大却不喜欢有头目之外的人在场,所以屋子里面一共正好十二人,学监的头目都在,却没有一个手下出现。

疤脸老大和谢远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他们一样都自律甚严,一样都实力强横,作为中级天护者,疤脸老大所付出的努力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而且也算得上身经百战,至今疤脸老大已经记不起自己参加过多少次的任务,经历过多少的凶险,就他脸上的那道丑恶的伤疤,就是一只成年的猛鲁给他留下来的,要不是他闪的快,只这一下就能将他的脑袋划成两半,这样的情况还不只出现过一次,但这些付出都是有回报的,他今年才二十五岁,没有什么名师教过他,但他的实力就算是学院的教师也有所不如。

但疤脸老大和谢远不同的地方也很多,站在人群当中,也许你不会发现一脸都是笑容的,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少年,因为谢远在不发怒的时候把自己隐藏的极好,但谢远一旦较上了真儿,谁也不会怀疑他残暴的象远古传说中的肆虐大地的战神。

但疤脸老大却和谢远不同,他如果站在人群当中,就像是一只挤进羊群中威风凛凛的狮子,随时准备迎接敌人的挑战,没人会怀疑他爪牙的锋利。

疤脸老大依然坐在那里,周围空出很大的地方,因为没有人喜欢而且有那个胆量和一只狮子坐在一起。

这里是疤脸老大的地盘儿,他不说话,就没有人敢率先作出决定,这些平日里嚣张的象混蛋一样恶棍在疤脸老大的面前就象是乖的没话儿说的孝子。

疤脸老大看了一眼笑着望向自己的少年,打量了半天,就像是琢磨着怎么在对方身上下口,然后才微微抽动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伤疤顿时扭曲出几条可怕的曲线,一股狰狞的味道在他的脸上瞬间蔓延开来。

谢远皱了皱眉头,暗道,这家伙可真难看,就算是以前在自己,在这个家伙面前都漂亮的象个娘们儿一样了。

但坐在屋子里面的人都知道,这是疤脸老大笑了,疤脸老大笑的时候很少,也许是知道自己笑起来很难看的缘故吧,但大家都知道疤脸老大笑的时候是真高兴,至于在少年踢坏了他的门,还在他的地盘大放厥词之后,疤脸老大却很高兴的样子是为了什么,但这也变相的表明了疤脸老大对这个少年的尊重,虽然他们不知道疤脸老大为什么对这个好像笑的很讨厌,说起话来更恨不得让人卡住他的脖子的家伙这么与众不同,但众人脸上的神色却都缓和了下来。

“坐。”疤脸老大那特有的,带着一丝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响起,他确实很高兴,因为经历了多少次凶险的他听得出外面的人并不多,而且都没有什么威胁,所以他对这个在自己面前还能站的这么从容,这么稳当的少年很是欣赏,在这个年纪,有这个胆子的人是越来越少了,疤脸老大象个老人般开始有些感慨。

谢远到也不客气,找了个空座就坐了下来,抓起一只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后腿咬了一口,咀嚼了几下,皱了皱眉头,却呸的一声又吐了出来,“狗才吃的东西。”顺手扔在了桌上,拽过旁边一个家伙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油腻。

这已经不能说是侮辱了,只能说是根本不把对方当人看,谢远身边的家伙愣了半天,这才回过神儿来,眼睛马上红了,怒吼了一声,伸手就向谢远的脖领子抓了过去。

谢远却看也没看他一眼,顺手一巴掌挥在他的脸上,就像是在拍一只让人讨厌的苍蝇。

当然了,拍苍蝇绝对没有这么大的力气,这个家伙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就感觉好像是被疾驰中的马车狠狠撞了一下,脖子发出咯吱一声响,横着变飞了出去,立时和旁边的一个人撞作了一团,落在地上滚了几圈,一张嘴,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里面还有好多白花花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