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章 自然之道(4)
作者:冷月寒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34

萧枫接过竹箫,转身移步到九曲桥上,望了望碧蓝苍穹,天际浮云,随即双手执箫,轻轻吹响。但听得那箫声,起初是点点丝丝,恍似绵绵春雨,爽身舒怀,又如闺中细语,温馨适意;渐渐的那点点丝丝,融汇成片片,悠悠扬扬。

那美妙的天籁,在旁听者的脑海中仿如有万缕曼曼轻纱,覆盖着湖中的小桥流水,岸上的绿荷修竹,恰似有蝴蝶在争艳的簇簇花团里轻舞飞扬,又好比有锦鲤在蜿蜒的潺潺流水中嬉耍戏闹;柔和的乐声渗入每个人的心河;舒缓的音波在整个育人湖畔轻松荡漾……

渐渐的,箫声越来越是低沉,越来越是悲怨,随着音波的漫溢,似蕴有着无限的惆怅,万分的凄凉。此刻的萧枫,耳际里似乎传来了真儿的临死呓语,“萧郎,抱……抱得……我紧一些。”

脑海中想起了和雪儿离别时,那百转柔肠,无限深情的缠绵一吻,但是最令他心痛的却是昨日,菀儿那悲惋愁怨的画面。

这时,无论是徜徉在湖畔的,还是正从远处途经的,每个人都在箫声中寻到了自己的情感依托。不觉中,三三俩俩的人群,那是愈聚愈多。

整个育人湖畔的周遭空地,竟然在片刻间,人潮涌涌,熙熙攘攘,可是却没有一人发出声响,来打扰这天籁般的氛围。心下疑惑的只是这荒唐少爷,何时有了这般绝妙的箫艺。

梦瑶和郑佩佩,正值路过,听见那动听的箫声,也不由的随着人群来看个究竟。直到望见这吹箫人,竟是萧枫时,两人是止不住的惊讶无比。箫声中的刻骨思忆,对爱人的无限追念,使两人陡然对萧枫生出了一种甚想刨其神秘的心思。

这箫声是他吹得么?这里面蕴涵着的悲情戚意,是他经历过的么?可他不就是个荒淫好色的高干衙内么?他会有这种柔情蜜意,缠绵悱恻的故事?梦瑶的心里,浮现出了一个个的疑问,双眸中不觉珠泪盈眶,为箫声中的无限柔情,而无比感叹。

郑佩佩却是不然,闻着那箫声,直觉新奇万分,暗忖:没想到我华夏的一管普通乐器,竟能演奏出这么美妙动听的声音。这萧枫还当真是多才多艺得很。

想到这,顾盼了下周边那些闻箫迷醉的女孩们,转念寻思:以后,我可得看他紧点,省得让他再出来招摇过市的骗人了。其想法,已然视萧枫为她的禁脔,当真殊为可笑。

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实是让此刻的萧枫,心潮澎湃,思绪汹涌。

想到真儿,就忆起汴梁城下的艰难一战;想到雪儿,就不自禁的忆起和林的白旄黄钺,壮志出征;想起菀儿更是会思忆起崖山那惊心动魄的天穹大战。

那种金戈铁马,热血沸腾的感觉,使得箫声陡然变得激昂雄壮,恍如烈烈朔风,又似惨惨浮云,那种独挽狂澜,气贯长虹的威猛气势,此刻是尽露无遗。

一时间,众人的心思,顿时被他引入那刀戟如山,枪戈如林的血火战场;随着嘹亮的军号战鼓,望见了万马奔腾,千军横扫。男生那昔驾匹马,今驱万乘的天纵豪情;女生的依窗望君,无定河边的天赋哀怨;都被他引至了极处。

数百人的神识游荡飞离,恍如无主的孤魂一般,只往着那光明的一点缓缓飘去。

就在此刻,萧枫忽觉得众人的神识似乎正在被自己吞噬,数百人的思维,都已被自己掌控的随意所使。

这种骇人的可怖,让他猛地大惊返醒,心道:这可不行,倘若再吹奏下去,这些人的能量,只恐会和黑洞中的哪些异能一样,俱被我吞噬,直至永远消失在宇宙里。

心念方逝,忽“咯”的一声,箫声戛然而止。原来是竹箫再也承受不住,萧枫那排山倒海,惊涛骇浪般的吹奏,以至被硬生生的炸裂。直到箫声停顿良久,湖畔的众人方从迷境中醒神。

萧枫寻思:好悬啊!要不是我陡然从思忆中返醒,那这后果……思至此,他亦不敢再往下深想,转念又忖:本道有了肉身后,这神识的吞噬功能自当消失才是。谁知仍有这般怪异的作用,莫非这黑洞的特异效能,我就此算是学会了?

思量片刻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得暗道:罢了,罢了,‘道’之因由,本就无所不在,还是随心所至的好!只须日后谨慎些就是了。

继而他又无奈的看着手中裂开的竹箫,缓步走到湖心亭中,朝着那原先的吹箫少女道:“真是抱歉啊!不小心把你的箫给弄坏了,等下我叫人赔你一支?”

吹箫少女早已被萧枫那神乎其神的箫技给征服,那还会记挂这般小事,忙自说道:“不了,不了,反正我本也想换了!”说完,脸色不禁微红,生怕自己的谎言,被姐妹们拆穿。

萧枫诚恳的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呢?不如,先把你地址留给我,待下我叫人送来。”

此话一说,湖畔众人均自心想:唉,这不!最终还是暴露了狼子本性,想来赔箫是假,要地址是真吧!不过有些男生转念思忖:倘若自己有了他那样的箫艺就好了,到时,泡起美女来,岂非是无往而不胜,所向而披靡。

梦瑶是紧蹙香额,芳心幽怨,直道萧枫当真是心思花花,为美而来。心下的感触委实惆怅捻酸。只是她素来涵养内秀,是以神情间,毫无所露。

可佩佩却是不然,见得此般场面,顿时恚妒难当,大喊道:“萧枫,你……”思量下忽觉不对,虽说昨夜本去相亲,可双方时下,却亦并无挑明,倘若自己如此斥责他,岂非让他小瞧。

思至此,当即闭口止声,只是一张玉脸,已然是涨得绯红,也不知是羞涩,还是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