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唐家事变
作者:冷月寒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9315

窝阔台于是命使臣绰布干等一行人,往宋借道。谁知绰布干到了宋境淝州,谒见淝州统制张宣,在金人奸细的挑拨下,再加上蒙古人的天性不羁,一语不合下,竟被张宣诛杀。

窝阔台得信,暴跳如雷,直叫着要先亡了大宋。后在拖雷的劝解下,乃命拖雷率骑兵五万人,竟趋宝鸡,攻入大散关,破凤州,屠洋州,出武休东南,围大宋军;复遣大将速不台取大安军路,开鱼鼈山,撤屋为筏,渡嘉陵江,略地至蜀。蜀系宋地,宋制置使桂如渊逃去,被蒙古兵拔取城寨,共四百四十所。拖雷尚不欲绝宋,大军东还,会兵陷饶风关,飞渡汉江,大掠而东。

前线警报如雪片一般,递入汴都,金主完颜守绪,急召宰执台谏入议。众臣均说蒙古大军远来,旷日需时,劳苦已极,不如在河南州郡,屯兵坚守,且由汴京备粮数百斛,分道供应;蒙古大军欲攻不能,欲战不得,师老食尽,自然退去。

金主完颜守绪听得阶下大臣献出此计,内心恼道:看似好计,怎奈各处不能坚守又将如何。一味直知坚守,守到现今,却已失去了祖宗的大壁江山。没想到我大金竟是养了这帮庸臣,平时只知争权夺利,临到危机一点用也没有。

于是谓然叹道:“我大金,南渡二十年来,各处百姓,献田宅,卖妻儿,豢养军士,只望他御敌国门,保卫家邦;今敌至不能迎战,望风披靡,直至京城告急,尚欲以守为战,如此怯弱,何以为国!朕焦思竭虑,甚觉士兵必能战,然后方能守。存亡有天命,总教不负吾民,朕心才安!”

乃诏京城戍卫大军二十万,屯兵襄邓二州,并促哈达、完颜呼邪两帅,速即还援。

这日潼关城太守府内,完颜呼邪对着哈达道:“哈元帅,今日皇上来旨,言道要我等二人领兵援救京都汴梁,你看……”

“既是皇上有旨,臣下的自无异议,不知统领打算何日领军去援汴梁”哈达正色道。

完颜呼邪沉吟道:“自然是越快越好,只是这潼关乃是我大金重关,倘若我等去了,不知该是交给谁好”?

“这简单,只须交于完颜少将军即可”。

“不可,不可,完颜尚他好高骛远,这般重任怎可交托于他”?

“那该如何,俗话说的好‘蜀中无大将,廖化为先锋’,眼下这般情形,不托于他,那该托何人”?哈达愁道.“唉,我那四徒完颜守坚在此就好了,虽说他风流成性,但他极重规矩,原则又强,倘若这潼关交托于他,我到放心”。

“只是眼下这完颜守坚,又不知在何处,而京城又危急,我瞧就完颜尚吧”。

“只有如此了,但愿待我等回来,这潼关尚在我大金手中”。

不提这完颜呼邪与哈达领兵如何领兵援救。

再说那萧枫这日接的大汗金令,命他率三万骑兵到邓州与拖雷会师。只是这窝阔台怎会突然命萧枫率军,起因有二,其一:大金京城戍卫部队,齐集襄邓,窝阔台恐拖雷兵力稍弱,是以再谴三万骑兵助他;其二:那大将速不台攻略蜀地,烧杀抢掠,涂膏遍野;早已引起蜀中武林群雄的义愤,竟不时的在蒙古大军后方捣乱,刺杀蒙古斥候;使得大军此时犹如盲了眼的猛虎,东窜西撞,寻不到金军的辎重后勤路线,陷入困境。是以想借重萧枫本身的实力,及重阳宫的威名,来与群豪谈判。

翌日,萧枫与小如二人泪别,并把小如托付于忽必烈。忽必烈壮言道:“师傅,你放心,小如姑娘既然给了我了,我便会一生一世的照顾她,让她不受半点委屈”。

然而小如听了他的话后,却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接着粉颈低垂,玉颊通红,心道:萧大哥怎会收了这么个呆子徒弟,只说让他暂时照护我,谁知…谁知他竟这么说,其不让人误会。

萧枫见到如此小儿女情形,不由哈哈大笑,只觉这二人到是甚为相配;一个憨厚正直,大好男子汉,一个娇小俏丽,玲珑美佳人。

这时小如对萧枫道:“萧大哥,我不在你身边,你可得多关心自己啊”。唐三小姐在旁见了,心中暗喜,即在旁说道:“小如妹妹你放心好了,萧…大哥,我会照顾他的”说完,偷偷的瞥了萧枫一下。

萧枫此时只觉心怀大悦,暗忖:有这么多人关心我,那在小时,可是不敢想的事。

一路无事,三万骑兵纵马疾驰,这一日便亦到了汉水。萧枫只在马上沉思,那日他所擒的金国刺客,竟被窝阔台全体虐杀,死状极惨。想到这不由叹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

这时,唐三小姐对着萧枫言道:“萧大哥,这一路你老叫我三小姐甚么的,这个你不觉太见外了吗?我单名唤雪,你以后可以唤我为‘雪儿’”。话虽说完,但低垂臻首,脸儿全红,这一番话,她在途中实是已然酝酿了许久,方才鼓足勇气道出,甚怕就此被萧枫瞧低。

那知萧枫闻言道:“甚好,其实一路上,我也挺不惯的,但又恐雪儿你见怪,是以只得在那小姐长的,小姐短的乱唤”。话音未落,自己却是‘呵呵’的笑了。

唐雪心下欣然,说道:“那就这般说定了”。“好”

这时前方忽有一骑扬尘而来,到的萧枫面前说道:“禀将军,汉水两岸并无敌踪,只是在汉水北岸发现有一汉子,浑身浴血,倒在地上,似是被江湖人物追杀”。

萧枫虽说至现今,并未正式踏入过江湖,可他一直把自己作为一个江湖人来看待,因此大声说道:“带我去看看”。“是”斥候转身拍马而去。

这数日来,萧枫起初尚恐这些蒙古骑兵不听他的号令,那料全不是这般,三万蒙古骑兵听令则动,得令则止,就好似如臂使指般的舒畅,委实让萧枫爽了一次大将军的瘾。

他那知这三万蒙古骑兵俱是从大汗亲兵中选拔出的,那日潼关会战,萧枫仿若天神般的身影早就入在他们眼里,在其心中,萧枫的无敌形象已然是‘长生天’大神的代言人,是以萧枫的命令,在这些蒙古骑兵中那就是神的谕旨,决然不敢违抗,也不愿违抗。

萧枫随着斥候到了汉水岸边,果然见到一汉子,倒在血泊中。萧枫疾步向前,右手前伸,搭住那人的腕脉,探知伤势。

“啊,唐福…是唐福,他怎的会在此处”?唐雪惊恐的说道。

萧枫听她如此一说,便知这唐福与唐雪有这莫大的关系。即忙金液丹元急涌而入,要知这金液丹元可是修真人的本命真源,别说是重伤之人,就是那死了不久的,亦能使他回光返照,交代些遗言。

瞬时那唐福睁眼醒来,瞧见那么多人,先是往后撑了下,待到唐雪唤他时,只听他大声道:“小姐,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快,快,庄上紧急,紧急,紧…”。话音刚落,头一侧,便又昏了过去,想是见到唐雪,一时激动所至。

“萧大哥,怎么办?怎么办”?唐雪急切的拉住萧枫的手说道。

萧枫自终南山下山以来,从未与一个女孩子这般亲热过,不由面红过耳,吃吃的道:“这…先…先去你家…瞧瞧吧”。

唐雪见他如此窘相,不禁醒悟,心下亦颇为懊恼,怎的这般真情流露,千万莫要让他看轻啊;不过瞧他那从未现过的模样,到也好笑,谁叫他平时总是一幅飘飘然,似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眼下却是可爱。心念及此,竟差点笑出声来,不过想到家中似有危急,也没了心思,只在那边低声哭泣。

萧枫瞧她那样,也极为怜惜,便低声劝慰道:“雪儿不哭了,我们这就赶到你家去,瞧瞧是谁这么大的胆,竟敢惹我雪儿的家,倘若遇到了,就把他大卸八块咋样”?

唐雪一听,不由破涕为笑,笑斥道:“甚么你的雪儿啊,厚脸皮”。女孩就是如此,明明心里想的要死,口中却全不是那回事。

萧枫见她已然好些,转头大喝道:“急速渡河,加急行军”。

在渡河途中,唐福在萧枫‘毗卢遮那印’的治疗下已是神气俱佳。

那唐福原是唐家庄的内府管家,不知为何前些时日,蜀中武林群雄竟然争相赶至唐家庄,齐声喝问唐老庄主为何遣一对儿女去蒙古军中效力。

要知这唐老庄主可是蜀中武林的老前辈了,一手千变万化的暗器功夫,奠定了他在江湖中,五绝六霸之一‘哮霸’的高超地位。别说是普通的江湖人物,纵然是蜀地名门大派,峨嵋、青城等派的掌门人也俱都不会这般喝问于他。

可这趟来的群雄不知是仗着人多,还是背后有甚后台,竟然毫无应有的礼节,在庄上吃拿吆喝,全然不顾唐老庄主的面子。唐老庄主是忍无可忍,与他们起了些冲突,竟被他们群起围攻,现在锁拿于庄中地牢内。

后来总算峨嵋,青城两派的掌门人赶了过来,可他们也说甚么众怒难犯,须得少爷,小姐回庄,方能化解此事。

唐雪听到这里,已然俏眸红肿,珠泪不断,直说是自己连累了父亲。

萧枫即忙在旁柔声劝慰:“雪儿,别哭了,你只管放心便是,待我去了,定会先救出唐庄主,然后替你好好的出口气,教训他们一顿,可好”?

唐雪听的心上人的温言温语,不由甚感依赖,只觉自己的眼光并没瞧错,他是如此的体贴窝心。哭声不觉已然停止,我见尤怜般的望着萧枫,说不尽的教人迷醉其中。

其时,汉水边寒风刮过,拂起衣衫,唐雪一人骑在马上,似觉有些澈骨颤抖。萧枫见了,大生怜惜,猿臂长伸,一把搂过了唐雪,置于身前,微笑道:“现在还冷吗”?

唐雪本是大惊,稍作挣扎,但闻萧枫这般贴心言语,顿觉浑身舒服,如小猫一般偎于萧枫胸前,玉脸绯红,芳心微颤,但觉此时就算天崩地裂,也决然不从萧枫怀中出来。

唐福见了,心中机灵,暗道:看这般,这领军的蒙古大将怕是小姐的心上人吧。只是他是蒙古人,不知老爷会不会应了这门喜事。

这三万蒙古骑兵俱是精锐,普通骑兵只配两匹马,而他们足足配了五匹,马不停蹄,一路急驰,不多日便到了离唐家庄不足百里的万县。

这一路奔来,俱是宋境,可当地守军见了这等彪捍军队,早已慌了神,那敢出战,直到他们远离,方才长出一气,只叹好运,祖宗积德。

萧枫望着这万县城墙,只觉此县到是与一路来的其他地方不同,城墙甚是坚固,宽厚,心想:这县的父母官,估计还算不错,不然早就与别城一般萧条,破败了。

唐福在旁说道:“将军,此县知县乃是我家老爷的挚友,本来先时我也想来求他救老爷。可转念想想,这县衙的衙役有甚用处,如是遇到高来高去的江湖人,岂不枉送性命。是以小的没来”。

“哦,是挚友啊…我有一计不知好不好用,你且听着”萧枫脸上诡异的道。

此时万县县衙,今日大门紧闭,县衙后院正在唱着一出“生离死别”剧。

只听那知县夫人哭道:“老爷,老爷你随我们一起走吧”。“不行,异族寇境,本官作为一县父母,怎可不御而逃,休再此言”知县正气凛然的说道。接着哀声道:“夫人啊,你快走,只要你带着成儿离开万县,也算为我徐家留了一条根了”说完望着夫人怀中那还是襁褓里的男婴。

婴儿此时却是不懂,仍在那边笑着,以为父母尚在逗他。

正在这时,院外忽有人来报,说道有人求见。知县甚感讶异,心道此刻危急时辰,还会有谁来拜访于他,一些家资厚实之人,早就离城而去了。无奈,只得说道让来人在客厅稍候,说罢整了整官服,径直去招待了。

到的县衙客厅,知县认识来人,正是蜀中大名鼎鼎的唐家庄的内府管家唐福。知县即忙询问来意,心道莫不是唐家庄派人来助我守城。

唐福也不废话,先把唐家庄的现况如实说于他听,接着又说道,这城外的蒙古大军,并不是来攻城的,其实是援救唐老庄主的。

知县听了,自是不信,说道这蒙古人于唐老庄主非亲非故,怎会派人来援救他。唐福一时无语,只得把这些时日自己所观察到的情形加以综合,说道:“其实这蒙古领军大将乃是我家小姐的姑爷”。

这下知县老爷信了,他亦知道,这唐家小姐可是蜀中有名的大美女,天资国色,犹是仙子下凡,每日里登门求亲的人,那是排着队的。闻说还须得早上去,下午去了,就算排着了,等轮到了,也是半夜了。

他又想,这蒙古将军可是一怒为红颜啊,千里迢迢疾驰而来,就是为了救那岳丈大人,他心里到实是钦佩那位蒙古将军,只觉又为万县添了一段姻缘佳话。

待到听唐福说道,这蒙古大军想要冒充宋军前去搭救唐老庄主。其利有三,一来为免百姓恐慌,二来也可让群豪少了借口,三来可借着官府的名义去营救唐老庄主,让那帮江湖人有所忌惮。

那知县老爷坐在边上,心内暗暗盘算:我倘若不应,只怕这蒙古将军恼羞成怒,血洗屠城,那满城百姓就遭殃了;我若应了,又只恐是蒙古人诡计,一路想来骗关越境,这可到底该是如何才好。

唐福见他一幅碍难的模样,不由怒道:“我家老爷与你可算是故交,眼下蒙难,你竟见死不救不成,算我瞎了眼还来找你”说完就待离去。

那知县怎肯放他离去,既忙挽住他,说尽好话,唐福这才息了怒气。

知县见唐福不象有假,便说道:“唐管家,此事本官一力担待,只是这蒙古大军可得说话算数,事后须得尽速离我宋境”。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你不信我,可得信我家姑爷,他可是将军啊”唐福也满脸堆笑道。

可怜这萧枫在全然不知下,竟已成了人家的姑爷,而唐雪也被她家的管家,给送给了萧枫。

唐家庄位于万县东南百余里处,依山势而建,顺水流而设,周围青山围绕,庄前一条小河缓缓流过。

东面飞瀑高悬,喷珠溅玉;西面漫岸葱茏,花燃绝壁;北面白鹭行行,群山葱茏;好一幅自然美景。

萧枫初见就已迷上了这里的好山好水,只觉这自然万象,生机盎然,无一非道之所在。

正面庄门开约十人宽,檐下砖雕斗拱,宏伟壮观;门上有一大匾,上书‘唐家庄’三字,其笔力飘逸,走笔遒劲,更显华丽庄严。

三万大军一溜排在庄门前,虽未更换衣甲,但身后大旗已然是‘宋’及‘徐’这二字。

大军怒马腾腾,衣甲锵锵,更显威武非凡。那徐知县见得这等军队,心中直道:倘若这大军真是大宋的就好了,不然还会有谁来犯,心下叹息。

又瞧瞧那领军大将萧枫,只觉越看越不象,虽说此人俊伟不凡,但总觉少了一些沙场的捍气;不过与唐小姐的绝色,到是甚感相配,二人俱是一般的飘然脱俗,仿如神仙。

此刻唐雪亦是穿了军士衣甲,躲在萧枫身侧,一脸焦急的瞧着他。萧枫对她微微一笑,意要她放心便是,一切由他来办。

唐雪心下顿宽,她亦不知为何,对萧枫行事,那是半点忧虑也没有,但觉只要萧枫出马,那就万事皆宜。

这时庄里已然有人出来询问,徐知县按着早已排好的剧本,打着官腔道:“快去叫你家老爷出来接旨,不然误了时辰,当今怪罪,恐是本官也救不了你们”。

那人一听,顿时大慌,急急的奔进庄里去通报了。

这时唐家庄的大厅内,一众群豪正在吵吵嚷嚷。其中一个身材魁梧,面似锅底的大汉叫的最凶:“这唐老贼勾结蒙古人,有甚话讲,一刀剐了再说”。

“哈哈,现在你纪老二到本事大了。那日倘若不是唐老爷子手下留情,怕是你早就不会说话了”一个上唇稀稀有着几茎黄须,双目炯炯有神的中年人在那嘲笑道。

众人望去,原是青城‘四剑’之一,流云剑杨士杰,此人性格孤僻,最会揭人之短,是以江湖人缘极差。可不知为何,唐老爷子与他到是一见如故,两人友情已有十年之久。

此趟这人来的稍晚,不然若要擒下唐老爷子,恐还会有些波折。只是这人隶属青城,眼下青城掌门‘无非子’与门下三十位太灵级剑手均在此处,群豪到也不敢同他胡闹。

那纪老二瞧的是杨士杰调侃他,他也只得忍耐,心里忿忿的道:“格老子的,以后别让老子单遇,不然老子定会悄悄的灭了你。

这时峨嵋派掌门齐金羽道:“诸位,诸位,眼下朝廷大军便在门外,倘若不让唐老爷子出门接旨,只恐朝廷今日里不会罢休啊”。

他此言一出,登时群相耸动。

大厅上众人本来各自在高谈阔论,喧哗嘈杂,突然之间,大家都静了下来;站得远的人本来听不到齐金羽的话,但忽然发觉谁都不说话了,自己说了一半的话也就戛然而止;霎时之间,大厅上鸦雀无声。

齐金羽甚为满意这样的结果,给了他一种领袖群伦的感觉。

只听他又干咳了一声,装模装样的道:“我等俱是有身家的人,如若得罪了朝廷,日后各位的买卖也必是难做。我瞧不如先放出这唐老爷子,让他先接了旨再说”。

众人一听,顿时又喧哗嘈杂了起来,一个个私下讨论。其实众人心下忧虑的俱是;倘若放了唐老爷子,岂不等同放虎归山,那日我等擒他之时,已然得罪甚深,日后他如若来一一的寻仇报复,我等岂非与自裁无疑。

是以厅上众人大都不愿。

甚至有人道:“唐老贼乃蒙古人的狗腿,就算他平时大仁大义,那也必是假的。咱们自当将他除了,何况他恶性已显,为祸日烈。倘若他远走高飞,倒是不易追捕。也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居然让我等给抓了,若是让他去接旨,一不小心被他给逃了,岂不冤枉”。

这时众人的态度惹恼了‘流云剑’杨士杰。

只听他对着先前讲话的人怒道:“咱们都是铁铮铮的好男儿,岂能不分是非;这唐老爷子是蒙古人狗腿,还是大大的英雄,此时还未明了。倘若他真是胡虏狗腿,我杨某第一个跟他拚了。要杀唐老爷子,怎么数,都轮不到你这蠢货,在这里罗里罗唆,滚过来,老子来教训教训你”。

那讲话人见得这般,顿时把头一缩,不敢再言。

这时那‘无非子’也道:“唐老爷子遣儿女去蒙古军中效力,屠我汉人百姓,实乃丧心病狂,行止乖张之举。本来嘛,他也曾是敝派的好友,便在最近,贫道尚与他一起喝过酒。可是大丈夫立身处世,总当以大节为重,一些小恩情,也只好抛之脑后了。他是我大宋的死仇,敝派诸位师兄弟也都受过他的好处,却不能以私恩而废公义。常言道大义灭亲,何况他眼下犯了这等莫大的过错。依贫道看,这旨还是要接的,不然我等岂非与他一般造孽。只是放他出来之前,须得废了他的武功,让他以此来以赎罪愆。诸位…你们瞧如何呀”?

众人听了‘无非子’的一番话甚觉有理,既不得罪朝廷,又没了后顾之忧,是以大声附和。那齐金羽但觉‘无非子’抢了自家的威风,心下暗恨不已。

‘流云剑’杨士杰一听,即在旁急道:“师兄,怎可如此草率行事,那唐老爷子的儿女尚未回来,倘若怪错,岂不糟糕之极”。

这时只听的有人在厅侧哈哈大笑道:“诸位,别来无恙吧,杨老弟,老夫先谢过你的慷慨激言,听了你的话,老夫只觉的你这朋友没白交”。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大惊,急忙回过头去,见到一个须发如银,身穿黑貂长袍,腰束黄色腰带,神态甚是威严的老者。

边上还有二人搀扶,一个身着将军铠甲,身形挺拔,飘逸出尘的青年;一个是身着小兵衣衫,体形瘦弱,貌相却极是俊美的少年,这两人正是萧枫与唐雪。

这边上两人群豪自是不识,但那被搀扶的老者却是那被群豪囚于地牢的唐老爷子,只看他此时脚步蹒跚,神色悲愤,到了大厅中央,朗声说道:“诸位,老夫来给大家一个解释,大家听完之后,倘若还想弑杀老夫,那就尽管来便是,老夫决然不做半点抵抗”。

这时那俊秀少年从边上端来一个凳子,置于唐老爷子的身后,悄声道:“爹,你坐下说,别累着”。

唐老爷子朝着少年看看,眼光里蕴涵欣慰,抖索的坐在登上,朝着众人道:“要说这个解释之前,老夫先替诸位介绍一下老夫身后这二个人”。

说完指着边上二人道:“这一个是小女唐雪”。唐雪听到后,顺手把头上的头盔取了下来,只见那满头乌丝仿如瀑布下泻,充满动感,衬上白里透红的冰肌玉肤,教人神为之夺。

接着又说道:“这位小友是小女的朋友萧枫”。萧枫双拳一拱,表示了一下礼节,众人也相互还了一下礼。

这时唐老爷子方才缓缓的道:“老夫在前些时日,得知蒙古大军欲将伐金。那金国女真乃是大宋世仇,可我大宋怯弱至今,一直毫无起色。老夫想的是,眼下可假手于人,岂不快哉,因而才遣儿女前去助阵。想要一举破金,洗我大宋这百年的耻辱”。

唐老爷子这时瞧了瞧众人,又道:“那料这蒙古异族也是狼子野心,伐金尚未结束,铁蹄竟已临我宋境,拔城取寨,辱我大宋,老夫深以为狠。正当老夫想召回儿女,怎奈诸位到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囚禁了老夫,使老夫想说也说不得啊”。

“此言差矣,唐老爷子,你这么一说谁知是否真由此事?况且这蒙古大军犯我宋土到是确有,你遣儿女助纣为虐也是有之,因此今日之事,定要做个了断,也可给我等有所交待”。峨嵋掌门齐金羽大大咧咧的说道。

萧枫皱起双眉道:“那你想要怎样了断,又想甚么交待”?

‘无非子’道:“只须唐老爷子自废功力,那我等今日马上就打道回府,从此不再踏入唐家庄半步”。

此时众人俱都点头称善,大是叫好。

萧枫不禁怒道:“诸位是一路走到黑喽”。

“那又怎样,这唐老贼丧心病狂之极,倘若不废去功力,难道待他蓄足力后再来寻我们报仇么”?峨嵋派的少掌门齐逾常跳了出来道,说完还极是得意的朝着唐雪,示威性的瞪了一眼。

唐雪听得大厅内众人俱都想废了她爹爹的功力,芳心内已是恐惶之极,不由很是自然的靠向了萧枫。

这时的齐逾常见了,心内可真是妒火直冲。

要知道这齐逾常也曾是唐雪的求亲人之一,可唐雪瞧不惯他的风流,便没应他。而唐老爷子对唐雪也是疼若心肝,她不应,自然他也不应,哪次实等于给了峨嵋掌门齐金羽老大一个耳光。

峨嵋掌门齐金羽本以为凭自家在蜀地的实力,那唐老儿虽说也有些势力,可还不是巴结万分。那料这唐家庄竟会拒绝这门亲事,使得他本就扭曲的虚荣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当场发誓一有机会必定不会饶过唐家庄。

是以这次才借助这大好的机会,把唐家庄往死里整,而他说要待唐老爷子的儿女回来,也是想虏去唐雪,一尝儿子的心愿。

唐老爷子在边上一瞧,心知今日怕是不能善了,担心的看了看女儿,心下暗忖:这帮贼子不知是否吃错药了,还是为甚,竟非要赶尽杀绝,罢了罢了,老夫我也活的够长久了,今日就给他们一个交待,只是须得他们饶过雪儿方可。

心念及此,于是说道:“诸位,既是这般,老夫便应了你们,可小女无知,诸位须得高抬贵手,放过小女与她朋友”。众人听他答应,俱都心内窃喜,只道了了一帐心事,省的日后的忧心了。

‘无非子’此时心内叹道:只怪自己蠢笨,听了江湖传言,说道唐家庄有甚么仙家秘诀《太阴剑罡》,以为可手到擒来,谁知在这庄上寻了月余,竟是一无所获,还结了这么个大仇家。幸好他被我等逼的要自废功力,不然日后的提心吊胆,想想都觉的可怕。

齐金羽道:“功力那定然是要废的,可唐雪就的在敝派幽禁三年,不然我等前脚刚走,她后脚又去投那蒙古人,咱们不是白费力了”。

话一说完,心下忙自思忖:这下你唐老儿没辙了吧,唐雪到了我家还不是被逾常随意狭玩;你功力又废,到时还不是好比没牙的老虎,只会叫,嘿嘿…

萧枫听到这里,心下早就勃然大怒,喝道:“今日唐老爷子既不废功力,雪儿也不会随你等前去,有甚手段,在下自会接着,诸位尽管放马过来”。

起初除了那齐逾常以外,众人均未注意到萧枫,自以为是一寻常将军而已,万没想到关键时刻,竟是他首先跳出。

“姓萧的,你来强行出头,到底受了何人指使?”齐金羽大声道。

萧枫道:“我只盼望诸位和唐老爷子罢手言和,并无谁人指使在下。”

纪老二道:“哼,要我们跟唐老贼罢手言和,那是难上加难。这姓唐的老贼那日射了我一针,先让他吃我一刀再说”。说完捋起了衣袖。

“哦,难道这位纪壮士,就觉得自己的刀法很厉害吗?”萧枫说道。

纪老二嘿嘿说道:“厉不厉害,你来试试便就知道了”。说话间,‘仓啷’一声已然拔出他那柄配刀,对着萧枫,脸上满是挑逗的意味。

此刻他想:看这小子年纪不大,往那一站,初看颇有气势,其实必是草包一个,待我好好的教训他一番,一来除了一个祸患,二来宣杨我纪老二的威风。

众人俱都望着萧枫,瞧这个朝廷将军如何处理这桩事。

萧枫微笑道:“纪壮士,你想显示你刀法,我就成全你”。话音方落,身形一闪,众人尚未瞧清,就见纪老二此刻目瞪口呆矗立在那,恍似丢了魂一般,手中的钢刀却是到了萧枫手中,而萧枫也回到了原地。

萧枫道:“一个刀客,保不了自己的刀,还在这丢人现眼不成”?

那纪老二听完,喷出一口鲜血,大觉羞恼,只感此刻众人俱都对他指指点点,转身就即离去了。

这时众人骇异无比,对萧枫那尤似鬼魅般的身法,无人能看清。俱都在心中暗道:看来今日又有的的麻烦了。

齐逾常越众而出说道:“凭着身法迅疾,有甚高兴,你可敢与我比较一下剑法”?

他在人后瞧见萧枫那般表现,早已妒火中烧,且又望见唐雪迷人的双眸直直的盯着萧枫,那眼中所含的关切,就是傻子也看出来了。

是以他迫不及待的出场,想要给萧枫一个好看,让唐雪知道选择萧枫而放弃他,那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

只是适才萧枫的身法实在太为迅捷,他也没甚把握,只得先用话挤兑住萧枫,让他弃长取短的来和他比试。他这样的表现,齐金羽瞧在眼里,心内暗许。

萧枫大声道:“你想比剑,那就比吧”。

他在蒙古大营里这么多时日,耳渲目染下,脾气也变的的甚是喜欢痛快,加上他本人生性便洒脱不羁,是以对此种豪爽,也甚合其胃。

他这几句话说的干净利落,在众人听来,他却极为猖狂,嚣张之极。

这峨嵋派创派三百余年,向来就是以剑法威制蜀中,名杨中原,与青城派并称为蜀地武林的泰山北斗。

闻说齐逾常也早已得了齐金羽的六成真传,在同龄人里可说的上是翘楚。这萧枫弃长取短的与齐逾常比剑,那定是‘寿星佬吃砒霜——找死了’。

众人此刻俱都拭目以待,等萧枫被齐逾常一剑毙命之时,那就是一拥而上收拾唐老爷子之刻。

心中俱道:这杀官差的罪名我不要,可你这唐老爷子定要死,不然日后睡不安枕。

但见齐逾常此时所使的峨嵋剑法,长剑上举,挥剑斜撩,直削萧枫手腕,去势既急又狠。萧枫瞧得奇准,伸指在长剑的刃面之处一弹,身子迅疾的倒飞了出去。

齐逾常顿感手臂酸麻,虎口剧痛,长剑被他一弹之下几欲脱手飞出,心头大震。但他既然业已出战,岂可畏首畏尾,怒喝一声,身影急追。口中道:“兀那小子,怎的又仗身法”。

身形展动间,手中长剑,忽挑忽捻,忽弹忽拨,极尽峨嵋剑法的奥妙。齐金羽瞧了,手捻长须,点头微笑,心感儿子为他争光不少。

萧枫这时一声清啸,拔身而起,在半空中轻轻一个转折,飘然落在丈许之外,说道:“在下只怕一动手,你就没了还手之时了”。

齐逾常一听愠怒无比,喊道:“你有甚手段,尽管使出,看你家少爷会不会怕了你”?

“这可你说的。”萧枫微笑道。

只见萧枫双臂一圈一转,使出“太极拳”中的“崩”“旋”二劲,瞬时‘圈’中齐逾常的长剑,右手食中二指犹如抚琴鼓瑟般轻捻住剑尖,随手抖动间,长剑忽化为铁屑,满地落下。

齐逾常手执剑柄,呆呆站在中央,实是不知该是如何才好,只觉羞愤填膺,尴尬无比;那厮所言果然不错,他只一出手,我便落败,只觉这峨嵋十余年的苦修全都白废了。

又听见唐雪那动听如天籁的声音,一直在为萧枫喝彩。刹那间,只觉万念俱灰。

众人瞧的张大嘴巴,不知该是喝彩,还是咋样。实是萧枫所展现的神功,令他们惊叹,可萧枫是他等的敌对,自然不能反喝,只得强自按奈。

不过也有几个神经稍粗之人,在那喝好,但被旁人制止后,方觉不妥,不过为时已晚。

齐金羽瞧见儿子受辱,等同身受,‘呛’的一声拔出身边长剑,向萧枫疾刺了过去。

口中还喝道:“小子辱我峨嵋,今日让你血溅三尺”。虽是这样,不过众人看的摇头不已,只觉这齐金羽如此与偷袭有何不同。

萧枫身形一侧,轻飘飘的让了开去。

齐金羽一剑不中,次剑随至,这一招来势更加迅捷诡异。

萧枫斜身又向后退避。

齐金羽第三剑,第四剑,第五剑唰唰的发出,瞬息之间,那剑气纵横处,化成了万朵祥云,云雾缭绕中雷震电掣,只想将萧枫压制得无处躲闪,一举毙敌于当时。

众人看了心道:完了,这青年俊秀就此被这小气的齐金羽给废了。不过这峨嵋剑法当真非同凡响,适才瞧见齐逾常的下场,差点小觑了它。

谁料想,萧枫在这等狂风暴雨般的急攻下,竟还是闲情逸致,闪动间如信步庭院,转动间仿行云流水,说不尽的潇洒自如。

忽而手指轻弹,忽而手掌微拂,口中笑道:“你峨嵋就这等剑法还拿出来丢人现眼,你不愧煞,我都替你羞了”。

萧枫为何会出这等狂言,实是他也知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有得群豪咄咄逼人,不如灭了他们的威风,让其知难而退。

‘无非子’瞧见这般情形,心知要遭。不知从何处来了个臭小子,武功竟如此高绝。倘若今日不能处决唐老爷子,让他日后养足蓄力,岂不麻烦。

心念及此,又想到:既是难以化解,就把这仇结深了,又待怎样。只是此间事了,须得去找那贱人,让她给我一个解释,为何耍弄于我?

这时‘无非子’瞅准机会,突地纵身前跃,大喝道:“青城弟子们给我上”。刹那间,青城弟子除了‘流云剑’杨士杰,俱都齐围上去。

陡见三十余道剑光,仿似长虹贯日,聚汇于上空,剑气纵横,融成青城‘六合剑阵’。此阵有‘无非子’领头,威力倍增。

萧枫募地变起仓猝,着实窘迫,不复适才的意态闲逸。

转身间,金液丹元集运周身,‘太阴剑罡’嗤嗤嗤的连发数剑,以阻来势;左手画圆,圆绵不断,恍如天地运行;右手涨大,佛轮迭浮,仿似金刚显身。

此时场外众人只觉目不暇接,无所适从。

陡然间,萧枫又是一声清啸,身形拔起,在剑气弥漫中急速盘旋,连旋四个圈,愈旋愈高,又是一个折身,象树叶般轻巧得落在数丈之外,已然脱离剑阵。

那几下交手,当真是兔起鹬落,惊险绝伦,刹那间青城派连攻了三十六招,招招是致命的凌厉毒着。

萧枫在劣势之下一一化解,连续的死中求活、连续的死里逃生,攻是攻得迅捷无比,闪也闪得神妙之极。

在这一刻中,众人的心都似要从胸腔中跳了出来一般。实不能想信这几下竟是人力所及,虽然过去甚久,仍是余威迫人。

唐雪在边上紧张的芳心怦怦,兀自惊魂未定。

萧枫脱出众人围攻后道:“想不到堂堂的蜀地英豪,俱是些背人偷袭,暗搞动作之人,实在让人失望,想来诸位今日定是要以多凌寡喽”?

‘无非子’说道:“那是当然,对你们这种异族鹰犬,就须得赶尽杀绝”。

齐金羽也道:“‘无非子’道兄,与他不需多话,只须灭了便是”。说完手中长剑跃跃欲试,不过他也想等众人齐上,眼下唤他一人的话,他已是没这个胆了。

萧枫哈哈笑道:“你们想与我比人多,怕是打错了算盘。难道不知外面有我的三万大军么”?

‘无非子’说道:“就凭你那三万宋军,恐还吓不了我等。谁不知眼下的宋军和田野里的村夫有甚不同?我劝你就不要依赖这一帮无知弱丁了”。

萧枫也不多话,忽地前冲,罡气护身,似虎入羊群般,左冲右突。众人猝不及防下,手足无措,一时自顾不及,只道萧枫想与他们拼命。

谁料萧枫趁他们混乱之时,借力打力,募地跃出人群,左手搂住唐雪,右手挽住唐老爷子,急奔而出。

群豪一见顿觉傻眼,那料他斗的正狠的时候,竟会落荒而逃,于是呼哨一声,跟着便追了上去。

唐雪被萧枫搂住,只觉浑身无力,似要晕去,再加老父就在边上,心中实是羞到了极点。虽说这般,但内心又盼望这路途到不了尽头,就此永远相偎。

群豪在后追着,心道今日定要杀个痛快;这些时日窝在这唐家庄,实是快憋出病了,怎及的上往日快意恩仇的岁月,一个个脸色狰狞,满面凶恶.

待到一众武林群豪到了庄外,瞧见那三万大军,不由俱自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这三万大军竟全是骑兵,马上骑兵一色都是玄色薄毡大氅,里面玄色铠甲,但见人似虎,马如龙,人既矫捷,马亦雄骏,每一匹马都是高头长腿,肌健勇壮。

人数之多,气势之威,恐搜遍大宋全境也找不出一队来。弩上的利箭在夕阳的余辉下,散出摄人的寒光。

这时唐老爷子与唐雪已然躲在后头。

萧枫骑在一匹骏马上,似笑非笑的道:“诸位,如若今日定要分出胜负,萧某也必定奉陪;单对单,亦或是适才诸位所说的群殴都可”。

众人瞧着萧枫此时得意洋洋的神色,狠不得上前就去砍他下马。可望着那彪捍无双的铁骑,及那蓄势待发的箭弩,实已心胆俱寒。

相顾而视下,只望有人先去与萧枫交涉。

要知就凭这数百武林群豪,倘若与万余普通军士相斗,自然不惧,就算不敌,可要脱身,亦是易如反掌;但要和眼下这般杀气腾腾,雄壮万分的骑兵去搏杀,那是万无幸理,等同羊入虎口一般。

这时齐金羽到也不愧是峨嵋掌门,越众而出,色厉内荏道:“萧枫,你想怎样”?

萧枫微微一笑,说道:“我想怎样?我自然是想心平气和的解决这件事喽。原先那也是你们不依不饶的非得缠着,迫于无奈,我才动了手…不过”。

众人听了先头几句,长出一气,只觉阳光明媚,其时那时天已暗淡;可当听到‘不过’两字,众人的心脉,立即跟着颤动了一下。

萧枫这时续道:“不过倘若你等还要没完没了的话,我也奉陪到底。”

‘无非子’这时干笑了下,说道:“其实我等也是上了一个妖女的大当,方才做下这般错事。幸亏萧将军来得及时,让咱们不至于犯了大错,以至饮恨终身。贫道这饷先谢过萧将军了”。

众人一听,俱都点头称善,大说有理。

心下俱都暗忖:这唐家庄也不知从那里找的这般厉害的后台,眼下不拍紧马屁,惟恐日后就得遭殃。那为首的马屁已然给‘无非子’拍去,我可不能落于人后。

是以这一刻群豪,顿时马屁如山,阿谀似海,直听的萧枫鸡皮疙瘩,毛骨悚然。

那徐知县听到蜀地的武林群豪这样的奉承萧枫,不由哭笑不得,直叹这大宋的捍气烈风,在官场上没的见,眼下竟连江湖上也是如此。唉叹,不知大宋何时方能与那些个草原民族争一长短,恢复太祖,太宗时的霸业鸿图。

唐雪瞧见群豪的反应,不由的失笑出声,大觉好玩。

萧枫实在听不下去了,摆了摆手,众人一见,立时住嘴,要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只是竖着耳朵,听那萧将军如何发落他们。

萧枫不由莞尔,朗声道:“此刻你们须得赌咒立誓,从此不再找唐老爷子的麻烦,也不得再靠近唐家庄百里。不然要是让萧某知道那派犯了,萧某必定率领这三万铁骑踏平那派。”说完盯着两派的掌门。

他知道群豪俱是以两派掌门马首是瞻,只要两派掌门应了,其余的自然亦水到渠成了。

‘无非子’汕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今日既定下这规矩,日后谁犯了;不饶萧将军动手,我青城派第一个就不放不过他”。

众人一听:得…又被他抢了先手。

此时群豪心里个个赌咒:待到这次回去,武学修炼暂且需得放一放,先把这怎样拍马,无论如何都要学透了;以防日后再遇到这般情形,处处让他人占了先机。

又想道:反正这武学修炼,瞧萧枫的那个程度,恐怕自己是再苦练个三十年都不够了。

这时群豪竟相赌咒发誓,说甚么日后倘若再冒犯唐老爷子,便死无全尸,五雷轰顶;又说道如若,惹了唐三小姐,那便‘生儿子没屁眼’甚么的。

唐雪听了面红过耳,在旁啐道:“胡说什么啊,发誓就发誓,干吗扯上我?”

群豪一听,又忙自连连告罪,急急的撇清自己,对那‘生儿子没屁眼’之人,争相口诛笔伐,决不手软,场面之热闹,萧枫自下山以来从未遇过。

萧枫在旁实觉已烦,于是朗声道:“适才听闻你们说道,整桩事都是有一妖女拨弄是非而来;萧某想问,不知这个妖女到底是何身份,又唤何名”?

‘无非子’说道:“萧将军要问,我等岂敢不答。这妖女名唤杨妙真,本是山东抗金义军首领李全的妻子;三年前,李全被奸相所诬,杀官起事,后被大宋官兵诛杀,那杨妙真便也没了音讯。可前些时,她突然一一的拜访我蜀地的各门各派。说道自己三年来一直隐身于蒙古军中,以继其夫的抗金大业。只是这蒙古军中有些大宋的武林败类,处处与她作对,阻挠她行事。是以才来寻我等出山相助一臂,顺便……”

说到这,他望了望唐雪,见她俏面含怒,不由心下发慌,不敢再多言,于是朝着萧枫干笑道:“这下来的事,萧将军你也就知道了”。

萧枫听了,并未言语,只是心内暗忖:原来是杨妙真啊,那时见她以毒辣的心计整治完颜守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觉此女心狠手辣,面目善变。谁知还有一段伤心事,不过她如此对付唐家,也不知是何用意。难道就为了与唐雪平时的不和,就这般大动干戈,暗地嫁祸?

群豪见萧枫不置可否,一人在那神色变换,不禁心下忐忑。

齐金羽壮起胆子,大声道:“萧将军,我等是否可以走了”?

群豪顿时急切的望向萧枫,只盼他示意,就可离去。

萧枫被齐金羽一问,立刻惊醒,微笑道:“那是当然,难不成你们还想吃住唐家”?

群豪被他反问一句,大觉羞惭,急急的奔去,心下俱自发誓:有生之年,再也不想来这唐家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