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颖悟玄机
作者:冷月寒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804

到的帐外,二人分定而立。帐内诸人俱都随出,尤其唐三小姐与那小如两人最是紧张。帐外护卫勇士早已听的分明,须知这蒙古人最喜好勇斗狠,听的有人比试,那还不个个激瞪双眼,心情激动,只是队形却不曾稍乱,从中瞧出这拖雷帐下军纪何等森严。

二人默立许久,俱都各自望着对方,互伺良机。要知这高手拼斗,最是注重瞧破对手的破绽,一般达到他们这等境界的高手,手中招式俱是千锤百炼而来,日也思,夜也想,想从招式中直接破敌,甚是难办。惟有先从气势上压倒,方能取胜,这就是兵书上所谓的:‘一鼓足气而破之’。这点道理,丘处机真人虽未对萧枫提过,但他在《太阴悟真篇》里却也悟得,是以他也罡气内敛,心神外放。

此时二人三丈方圆处,劲气四溢,沙砾狂舞。但在三丈之外,固然清风和煦,云淡风清,就是旁观众人的衣襟也不曾被气劲吹动过丝毫。可知这二人的气劲外放,俱都拿捏的恰倒好处。

这时萧枫心下揣揣,不知这番僧到底如何厉害。忽见从营外奔入一粗壮彪悍少年,走至拖雷身前,弯身伏首,双手抱拳道:“父王,儿臣操练完毕,闻得军中有人比试,是以前来观瞻”。拖雷瞥了瞥他,微笑道:“是忽必烈呀,好…且站一旁便是”。说完用手一摆,示意免礼。

这时咯巴大师沉声说道:“萧施主,老衲要出手了…”话音刚落,忽从那宽大的僧袍里急伸右手,‘呼’的一声似是随风而长,势若厉电,落于萧枫眼前之时已是磨盘大小,恍如从天而降。这一手名唤‘毗卢遮那印’乃是密宗秘传护法神功,共有四十九手印,各具妙用,在此不一一细述,现在这一印式唤作‘跋折罗印’,其威甚巨。经曰:若为降一切天魔者,当予跋折罗印也。

萧枫一个激灵,要知他原先就对着咯巴颇为忌惮,适才瞧那少年又是分心少许,现在如此这般,顿失先机。这萧枫修真悟道不过三数年,且是内视炼性较多,招式方面实是弱项。无奈之下,只得急运金液丹元,周身罡气流转,剑罡激射硬抗那‘跋折罗印’。

只听得‘砰’的一声,咯巴急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形。萧枫却是未动,只是微微摇晃。这一硬抗,萧枫略胜实是借他天赋‘先天道体’,再加那‘七星奥相’易筋洗髓之功,甚是幸哉。

如此又过了几招,咯巴见到内元不及萧枫,又经此几击,已确知萧枫短处,想他自己在招式上的浸淫何止数十年。因而即忙战术一变,改以招式破敌。刹那间‘毗卢遮那印’全盘祭出,‘金刚杵印’、‘施无畏印’、‘精摩尼印’……一印套一印,印印相连,结成佛法无边域,着实厉害。

这下萧枫左支右挡,手脚渐乱,大有不支之象。凭他那初阶的‘太阴剑罡’这时已然不敌。除了小如与那唐三小姐及拖雷,神色紧张以外。其余众人无不幸灾乐祸,俱都心道:适才到是威风,现时遇到铁板喽。

此时萧枫心下暗忖:万没想到,这老秃驴竟是这等厉害,‘太阴剑罡’也阻挡不了。不行……可不能输,倘若输了,其不把师门威望尽堕于此。日后又怎有脸面,回去拜见恩师。心念及此,不禁又思道:我的金液丹气,远比那老秃驴来得深厚,瞧他摸样似也不敢与我硬拼。我只须防守的紧,谅他也攻不下来。想完之后,不由的身形略退,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思绪,投入这场比试。

在万般抵挡之时,渐渐只觉心无杂念,杳杳冥冥,真人送他下山时嘱他的剑道妙奥,及那日所观鹰蛇之斗象,不觉在心中流淌而过。脑里无由的映射出一段金光四射的歌诀法门“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

渐渐的周身不松而自松,不静而自静,行拳迈步间,犹如行云流水,无需后天拙力,皆在自然而然。行到妙处,或“旋”、或“曲”、或“引”,进退顾盼,意气周流。直觉万物元气皆在自身,招手即来,挥手即去。

当下咯巴只觉自己的一举一动,越来越是窒滞,似是落在了巨大的沼泽里一般。不动还好,动了反而越是深陷,实是窘迫已极。他那知此时的萧枫以墨家的“非攻,兼爱”为宗旨,以道家的太极阴阳学说为本源,一套旷古烁今的拳法自然而然就从他手中衍生而出。

此时落在众人眼里,只觉萧枫拳势虽缓,但永不停顿,没有一刻窒滞的时候,进退倏忽,人所难防,圆绵不断,循天地之理,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隐含洪荒玄机。倘若他原先只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现时的他便是那璀灿夺目的绝世玉璧。其实萧枫原先不过是想尽力抵抗,全力防守,那知到恰好契合了太极的奥义。“任它万般千钧力,我自巍然不动山,似若阴阳分合道,首尾互顾画太极”。

正是今日的颖悟玄机,使得萧枫日后的为人处事也是甚合太极。这太极奥义博大精深,政治上,那是清静无为的黄老之术,拳术上,便是以柔制刚的太极拳。以自然、柔轫、沉着、安舒为主旨,欲取先予。见来者来势汹汹,便积蓄力量,让对手气衰力竭,然后乘势而取。因而咯巴攻的越紧,所受到的反弹力就越是大。不可不谓这咯巴甚是衰霉,他那‘毗卢遮那印’实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武学,怎奈遇到萧枫这一怪胎,不仅真元远胜于他,而且在比斗中更能自悟上乘拳诀,不由的他不哎叹。

这时的萧枫轻描淡写,随意挥洒,拳招更是一气呵成,信手拈来,圆融自通。与之相反的,咯巴此时却是气如牛喘,浮嚣迟忽。明眼人一见便知谁胜谁负。萧枫舞的性起,双手分合间,竟是聚成好大一个太极真元球,这球乃是天地元气所凝。本拟向咯巴掷出,蓦地发觉咯巴已然不支,不由大为踌躇,心道:打是不打这老秃驴呢,适才到是可狠,不过现今又好生可怜。罢了,罢了…方才能放那魔女,这时便就饶他一遭。

当下双手外推,向侧旁引,瞧中空旷处,猛地一发。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烟雾散尽,现出一个数十丈宽的深大土坑。众人见了不由倒抽冷气,目瞪口呆。咯巴颓然卧地,兀自惊魂未定,只是痴痴的问道:“萧施主……这是什么拳法”?萧枫沉思片刻,傲然说道:“拳曰——太极”。

“太极…太极,阴阳相合,莫可与挡…高明…高明啊”咯巴先是喃喃自语,忽地朗声说道。紧接着哈哈大笑,笑罢之后又是向萧枫合手一佛礼说道:“老衲,行年七十有三,一直坐井观天,以为天下无英,今日承蒙施主指点,不由大彻大悟,在此老衲敬谢”。萧枫从下山以来,尚未遇过如此场面,随即手足无措,脸色涨红的道:“那里,那里,小子我也是侥幸而已,怎当大师这般称赞”。萧枫就是如此,你狠他更狠,你好他也好。

要知道这咯巴大师可不是一般的番僧,他乃是藏传佛教格鲁派的宗主,在吐蕃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被大蒙古帝国的大王爷术赤聘为汗国的护国大法师。此次蒙金大战,就被大汗窝阔台暂借,来为拖雷助阵,谁知平日心高气傲的老番僧,今日竟会败给了萧枫。为此拖雷不禁暗暗咋舌,思忖道:这全真派果然实力雄厚,不可轻侮,似萧枫那一击,就算有一千勇士同上,也是有去无回。改日定要向大汗建议,这全真派只可拉拢,切记不可得罪。

过的片刻,拖雷见到有些冷场,便哈哈笑道:“萧先生神功绝世,咯巴大师妙悟佛理。二位俱是可喜可贺。来,来…帐中请”。说完右手前引,便要进帐。

这时就听的营外有人大声叫道:“报……”一个小校奔了进来,满头大汗,狼狈不已,见到拖雷随即跪身伏地大声道:“斥侯来报,金国三万先锋大军距长安不足五十里处扎营,两日后就到,领军将官是完颜尚”。

拖雷听完,一摆手令他起来,随即呵呵笑道:“来得好,我可正等着他呢”。忽必烈即忙在旁恭身请战道:“父王,给我一万勇士,我取了完颜尚那厮的头来见你”。拖雷听完很是高兴,大笑道:“忽必烈,你不愧是我大蒙古汗的子孙,好战喜斗,绝不畏惧,好…不过那完颜尚乃是‘锤圣’完颜乎邪的得意弟子,号称金国八大锤中的‘水火奔雷锤’,此事还须计议一番,切不可轻敌啊”。说完转向众人笑着道:“走,我等还有酒宴未完呢,怎可为了那等女真小贼误了酒兴”。话音方落,当下径自入帐。

萧枫见了,不由暗自钦佩,心道:果然是大英雄,真豪杰,沉着冷静,遇强敌而面不改色,想来此时他已然胸有成竹。

是夜,萧枫一人在帐中歇息,忽感烦闷,信步而出。这时帐外蒙古兵见他出来,个个对他行礼,状极恭谨。萧枫颇感困惑,不知他们为何对他这样多礼。他那知这蒙古人素来仰慕勇武之人,白天那一巨击,已使得营中士兵视他为天神下凡。此刻见他出来,怎不毕恭毕敬。

站在帐外,望着满天星空,繁星点点,萧枫不由想到:小时那常有的奇异梦境,现在怎的没有了呢,莫不是…正在他穷思之际,忽听的远处传来‘乒乒,砰砰’的声音,似是有人在练习拳脚。不禁走了过去,一望,原是今日酒宴上的那个小道士,此时正在满头大汗的纵移腾挪,手舞足蹈。瞧那模样,仿佛在学那‘太极拳’。只是意境不通,使得混乱不堪,萧枫见了不由失笑出声。

小道士倒也机敏,听的笑声,随即转头回望,瞧到萧枫,不由骇然。蓦地又是脸色通红,其其艾艾的道:“我…我…我知道我不对,萧先生…我…”萧枫见他讲话吞吞吐吐,半天都未说出个整话,心下暗笑,便说道:“小道长,你是那派的弟子啊?怎会来这蒙古大营”?萧枫见到这小道士就想起志常师兄往日在山上对他的万般恩情,是以语声柔和,神色安祥。

极想明了这小道士从哪来或是与全真派是否有甚渊源。他白天就很想知道,只是状况连出,以至无暇询问,眼下有此良机,怎么也要问个清楚。那知道小道士听了他的话后,神色更是惊恐,急声道:“萧先生,这可不管我师门的事,一人做事一人当。倘若要怪罪,就怪我一人便是”。这一番话,虽说他年龄较小,到也使萧枫肃然起敬,即忙与他解释明白。

小道士听完,长出一气,兴奋的道:“幸好,幸好”。过的片刻,小道士惊魂安定之后,才向萧枫说起了他的来历。

原来这小道士名唤张三枫,乃是荆襄武当山真武观的弟子。此次蒙古大汗征召天下异人的谕旨,竟然也到了武当山真武观,可是观中道士平常直知修心养性,无人习武,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怎能上阵杀敌。可如若不去,又怕这灵山名观要遭罪,恰好得知观中有一弟子习过些许武艺,且这名弟子平常不修边幅,邋遢不堪,屡教不改,是以就派了他下山来充数。但这小道士虽说习过些许武艺,也只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而已,如今唤他去与那穷凶极恶的女真高手过招,其不是羊入虎口。

因而这些日子,小道士每日里练武,指望着能有些进步,也好保的自身平安。可武学之道,并不是只需苦练就行,须得有上乘口诀为辅助,再加自身的先天禀赋,后天的努力,方能得成正果。小道士自己也明白这一道理,可是又有谁会平白无故的传他高深武学呢。是以今日见到萧枫的拳法颇觉与道家法义相近,因而晚上凭着尚留些记忆,在此练了起来。

萧枫听完,不由黯然,心下思忖:这小道士的境况,与自己到是颇为相近,也是可怜之人。自己尚好,还有恩师传授剑道秘奥,及那《太阴剑罡》防身。可他就惨喽……哎,大家同为道门弟子,我也对他甚有好感,算了,就我来帮帮他吧。既然《太阴剑罡》不能传授,那就把自己领悟的‘太极大法’传于他便是。

心念及此,萧枫意态闲逸的道:“三枫啊,不如我授你一套拳法,不知你愿不愿学”?张三枫听闻,瞪圆了双眼,尤是不信的道:“你传我武功,真的”?“当然是真的,倘若你…不愿的话,那就算了”萧枫揶揄的说道。张三枫听了大喜道:“我愿意,我愿意,当然愿意”接着又迟疑的道:“那我要拜你为师吗”?

萧枫微笑道:“那倒不用,我俩只是交个朋友而已”。小道士听闻不由大喜,大声道:“萧大哥真的,我没听错?真的是……谢谢你了,我一定会努力的”。“好,那你可得瞧好了”

萧枫说完,身形展动,双手以极缓的动作随圆形而划,时而以方作圆,时而以圆作方。落手时,含蓄缠绵,滔滔不断,起手时,合若连环,若万缕柔丝百折千回。令人不可捉摸,其挥洒之开朗,如骏驹越涧,劲吞气吐间,无迹似行云流水。

小道士在旁看的心神俱醉,随之舞动。萧枫一边舞拳一边低吟拳法口决,但又怕有人听见,是以用传音之术传之。正当二人舞的心旷神怡之际,却不知此时有一双眼睛正盯视着他们。而那眼睛的主人眼下却极为懊恼,心中破口大骂:这二个混蛋,我在此处被虫咬,你们到自在……哼。

萧枫一路拳法打完,直觉心舒胸畅,大有引亢长啸之意。但他亦知自己是在军营里,并不是在山岭旷野处,只得强自抑住。

他那知道正由于今日的一时性起,传授给张三枫一套自己所领悟的太极拳法,使得日后的武林中多了一位旷古绝今的武学大宗师,也造成了时至今日的‘太极拳起源之谜’。因为后人实是不知这张三枫竟然从宋末活到了明代,他们又怎知张三枫不仅学得了太极拳诀,而且还从萧枫那得了部分的道家修真法诀,一直到了二百余岁方才悟道飞升。最后因为避讳萧枫的枫字,以示尊敬,是以改名为张三丰。

翌日一早,萧枫听得帐外人声鼎沸,马嘶啾啾,心觉有异,立忙出帐瞧个究竟。出帐一看,只见帐外剑戟如林、刀斧如山,个个蒙古兵的脸上俱是满面喜色,似是获了大胜仗一般。萧枫就近拖住一人详加细问,才知原来昨日宴后拖雷亲率三万蒙古轻骑,蹄上绕棉,轻装出城,深夜袭敌。那金国先锋完颜尚全无防备,是以被拖雷一举击溃,只身逃往平章政事白撒和平西大元帅哈达大军处,而拖雷王爷眼下已在回城途中。

萧枫听完微微一笑,只是心下暗道:昨日瞧那拖雷胸有成竹,果然早有定计。这蒙古王爷确是深通兵法,心计暗藏,万不可小觑。

正在他寻思之际,忽然听的背后有人唤他,即忙转身。只见小如笑吟吟的站在他面前,此时她已换了身蒙古衣装,极为鲜艳,体态婀娜,绰约动人。萧枫含笑道:“小如,这么早啊,有什么事吗”?小如皱了皱琼鼻,扮了个鬼脸娇声道:“讨厌,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不,不…怎么会呢,我只是有些好奇,小时的大懒猫怎么就不爱睡了”萧枫故做慌张的逗她道。小如一听俏脸微红,小脚轻跺,娇嗔道:“真讨厌啊你,老说我”。“哈,哈…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萧枫一边说道一边努力的避开小如的玉指轻掐。

正从其它帐里出来,在旁站了许久的唐三小姐见了似是极感羡慕,她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起初见到萧枫尚有些厌恶,觉他有些穷摆谱,抢了她兄妹二人的风头。后来见到他那威若天神的一幕,芳心内就刻上了哪个人儿。难道这便是少女的怀春,又或是一时的冲动,崇拜强者。昨晚,她思索了一夜,她一直在否认,谁料今早见到小如与萧枫如此亲密,竟不由的有些捻酸。

“哈哈哈…萧先生这么早啊”?拖雷身着戎装,大踏步而来。萧枫一见即忙行礼道:“王爷,你早…听说王爷昨日神机妙算,已经击溃金国先锋大军。可喜可贺啊”。听到萧枫说起了自己昨日的得意之事,拖雷也不禁万分高兴,呵呵呵,又笑了数声。

笑毕,拖雷忽又双眉微蹙道:“先生,今日本王前来实有一件……一件要事,想与先生商谈”。“王爷请说,只要在下能够办到,定然绝无推辞”萧枫肯定的语气似是感染了拖雷,这时他说话已没有起初那么吞吐。是以亦爽气的道:“昨晚小儿忽必烈,见了先生的神功,极是敬佩,今日定要本王前来央求先生能收他为徒。不知先生以为能否”?

萧枫一听大吃一惊,心道:怎会有这等事发生,想自己不过是在终南山修炼三数年而已,论武功,亦俱是自悟,叫我收徒,那传徒弟什么武功啊?《太阴悟真篇》?那是万万不行的,这个可是王子,难道让他与我一样。‘太极拳’?看他昨日那好战的模样,定然亦是心手不合,到头来恐也白学。

拖雷在旁瞧了萧枫半晌,见他面有难色,委实难决。便道:“先生如有难处,本王也不勉强,只是可怜我那王儿…哎”。萧枫听完颇觉尴尬,心下寻思:我自到了这蒙古大营后,这拖雷王爷对自己甚是看重,倘若不应,虽说不惧他翻脸,但似是有些负疚。罢了,收就收吧,只要那王子不嫌我武学低微便是,心念及此便道:“王爷,只要小王子不嫌,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未落,忽从边上窜出一人,众人一瞧正是那小王子忽必烈。只见他奔到萧枫跟前纳头便拜:“师傅在上,弟子忽必烈叩拜”。‘咚、咚、咚’就叩了三个响头,叩完之后,喜色洋溢,嘴角直咧,好似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一般。

萧枫无奈,只得伸手扶起他道:“为师年岁与你一般,以后就不要如此多礼了,平常自在些好”。拖雷在边上一听,心内吃惊:看这萧先生神功惊人,只道他年岁定已不小,谁料竟与王儿相仿,这全真派果是高深莫测,不可小觑啊。幸好我定下这拉拢之计,而且王儿也甚是愿意,只要与全真搞好关系,日后王儿们有甚事,也有了一个奥援。

不提他此时心下得意万分。再说那金国先锋官完颜尚只身逃亡,一路上担惊受怕,惟恐身后有蒙古兵追上,一路狂奔。

不一日,便回到了金国大军内,路上他也想道:这平西大元帅哈达与师傅向来不和,惟有平章政事白撒到还有些交情,此次回营,首先就要找到白撒,以防那哈达拿我治罪。因而他一回大营,径直就去见那白撒。金营外的守哨士兵,见他只身而回,心知大事不妙,早就入内通报大帅去了。

白撒大帐内,完颜尚伏于地上,正汇报着军情。‘如何如何败了,敌军漫山遍野了,自己又怎么以一当百,杀出重围,歼敌千余,方才冲出血路’。一番话是神情并茂,声泪俱下,直把自己说得好似长坂坡的赵子龙。那白撒微捻黑须,转了转三角眼里的眼珠,说道:“尚将军,辛苦了,你先回营自去安息。这事本官会与元帅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