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情志相愁
作者:东方龙起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159

岁月蹉跎,秋风再起。如今,傅真与萧祖衣除了每周去探望楚顺一次外,余事依旧按部进班进行。他们的勤奋,始终保持最好状态,他们是不达心愿决不罢休的实干家,华仁玉当然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晚上,冲凉过后,傅真换上了一件黑色背心和一条蓝色裤子,外面穿一件长袖白条衬衫,也不系上扣子,任由飘曳,脚上则穿着灰丝袜和褐色皮鞋。前天他刚理过发,所以现在名符其实地成了一位英气十足的美男子。萧祖衣也一样,自练武以来,文有文气,武有武质,举手投足气度不凡。更值称颂的是两人待人接物,规矩有度,为人处事,仗义忠实,博得厂里上上下下人的喜爱。他们两个又同进同出,兄弟情深,更让人对他俩多了一份好感。

“哟,今晚不练功了?你们要去哪?”华仁玉因为厂里另外有事多加了一个小时的班,这会刚回到宿舍见状问道。萧祖衣道:“今晚是周末嘛,我们去找老乡聚聚。”华仁玉“哦”了声,忽又神秘地挨近萧祖衣小声道:“我告诉你啊,咱厂里的小文员郑佩娜对咱师傅有意思!”萧祖衣吃吃笑道:“你怎么知道?”华仁玉说道:“那还用说,她今晚就套好我,问了好多师傅的事。”萧祖衣道:“她都问师傅些什么事?值得你大惊小怪的!”华仁玉笑咪咪地望着傅真道:“她问师傅有没有女朋友,我说不知道。”傅真骂道:“你们别当我不存在啊,再在那胡说八道小心我体罚你们!让你们做三百个俯卧撑,看还敢乱讲!”萧祖衣笑道:“师弟,听见没有,师傅的个人隐私岂是我们可以插手的?”“行,行,从此不再提了。我也洗了澡玩去。”华仁玉赶紧罢手说道。

傅真与萧祖衣下了宿舍楼,看看为时尚早,恐怕找楚顺不方便,打扰金香旅馆的工作反为不美,两人便先去了超市逛逛。

却说楚顺自从来到汕头金香旅馆工作后,一切都还顺利。时间长了,又为自己忧愁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一直喜欢的傅真哥是否已对她上心。从迹象来看,傅真似乎还是当自己为妹妹一样照顾。如果说在家乡时他懵懵懂懂的不解儿女之情,总不能出来社会后还这般茫然不知?难道得要一个女孩子主动向他表白吗?那样连女孩子家起码的衿持都没有啦!每当楚顺思至于此,便对傅真又气又恨。她曾在私底下问过萧祖衣,傅真在外可有结交别的女孩子?萧祖衣笑着道:“我们哪有条件去结识女孩子!也不会有姑娘家喜欢上我们这样的毛头小子!谈恋爱的事,可想都不敢想。”楚顺听了心里感到欣慰,但忧虑之情不言于表,让萧祖衣看了好生难受,心里直骂傅真衰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放着这么个好姑娘他竟然无动于衷!如今像楚顺这样贤德的好女孩去哪才有得找啊?

逛了街出来,时间已是十一点。傅真与萧祖衣来到金香旅馆,约楚顺出来见了面。傅真看着楚顺道:“怎样,这段时间工作还顺利吧?”楚顺愉快地道:“还行,你们加完班过来的吗?”傅真道:“是呀,没想到今晚周末也得加班,不过只加了两个小时。我们又去了别处玩到现在,所以抓紧时间过来看你。”楚顺道:“如果忙的话就不用经常过来看我了,等到大家都有空才出来好好聚一聚岂不是好?”萧祖衣一旁叹道:“这样的机会就只能等到过节了!”傅真提过一袋东西道:“这些是我和祖衣刚刚在超市买的,送给你吃。”楚顺问道:“是什么呀?”傅真道:“一些食品和水果。咱们出门在外,身体最要紧,可别太不舍得。应多吃些营养食品和水果,这些东西花钱也很实惠。”楚顺见傅真第一次这样体贴关心自己,心里高兴地就像灌了蜜糖似的,低着头甜甜地接过,说道:“那我可要回去了,现在很晚了。”傅真道:“嗯好吧。”楚顺对萧祖衣道:“祖衣哥,我回去了,你们也回去吧!”萧祖衣点点头道:“嗯好,下次我们再聚。”两人看着楚顺走进了金香旅馆,自己才转身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萧祖衣碰了一下傅真道:“算你今晚有心,知道买东西对楚顺好。”傅真说道:“那是应该,在这我们不对她好谁对她好?以前在家时楚顺时常照顾我,那时她有好吃的也没拉下你啊。现在出到外面,她一个女孩子,难道还要像以前那样来给我洗衣服吗?”萧祖衣笑道:“师傅你什么时候开窍了?不过你得讲明白,不是我们要对楚顺好,是你要对楚顺好。”傅真站住望着萧祖衣道:“我对楚顺好并没有别的意思,我一直当她是妹妹,你不要乱扯一通噢?”萧祖衣听了顿时惊住道:“你说什么?你竟然不喜欢楚顺,你不是说真的吧?”傅真低头停顿了一会道:“我知道楚顺对我好,可你应该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当她是妹妹看待,现在也没有变。”萧祖衣尚是不信,又问道:“你真的没喜欢过楚顺?”傅真道:“这是两码事,难道你也误会我吗?”萧祖衣听了真想发火,可又碍着师徒关系而不敢造次,他压了声音道:“那你为什么不跟她讲明白?你就这样让她对你痴情下去,越陷越深?楚顺那么单纯朴实,对你亦为痴心不二,她可是早已认定你了,你就忍心去伤害她吗?”傅真低下头道:“这种事怎么可以勉强的来,在我心目中,我真的只当她是妹妹的。我也想找机会跟楚顺讲明白,以前是我无知,没有意识到她对我好代表什么,现在明白了,可她刚出来工作,你叫我怎么去跟她讲这些?”萧祖衣一时语塞。傅真接着道:“有机会我会跟楚顺说清楚的,我看的出,你对楚顺挺关心。”萧祖衣没想到傅真突然这么说,窘得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将来弄成什么感情伤害嘛,你怎么反倒瞎扯起我来了,真是!”傅真呵呵笑道:“好啊祖衣,我看你是写爱情歌曲写多了,写成神经质了吧!”萧祖衣心中有被人识破的酸溜感,只是嘿嘿地傻笑。傅真心里却在犯疑,祖衣他肯定是喜欢上了楚顺,倘若如此,那就是件好事。

天气逐渐转冷,街上已经有人穿上了外衣。

据汕头报讯,第十七届全国武术大赛即将在武汉开幕。当得知林冲也将赴鄂参加比赛,傅真,萧祖衣和华仁玉三人非常兴奋,计划着如何才能看到林冲的比赛实况。三人同时请假肯定是不妥,最近厂里实在是太忙了。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主意能够如愿以偿,只有等晚上下了班去看体育新闻报道了。那天晚上,电视报道了这届武术大会可谓盛况空前。参赛人数,项目之多,拳种之丰富多样,在武术比赛史上前未所有。比赛中除长拳外,还有太极拳,南拳,八卦掌,通臂拳,翻子拳,鹰爪,醉拳,意拳,鱼门拳,自然门,鸳鸯腿,趟腿及二路拦截等等,真乃百家争鸣,各显神通。让傅真,萧祖衣和华仁玉大开眼界,热血沸腾,恨不能也登上国台一比高下。只可惜无缘盛会,空余叹!

五天之后,林冲回到汕头。这次武术大赛非常遗憾,林冲在比赛中未能进入前三名,未晋一级。见了傅真师徒三人,林冲显得情绪低落,对自己赛场上的表现极为痛恨和不满。傅真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在比赛大会上高手如云,虽败犹荣,以后还有机会,又何必叹失一时呢!”林冲惭笑道:“傅兄弟说的是,愚兄岂能为失败一次,就气馁不振。只怪自己技不如人,以后须得勤奋苦练才是!”傅真高喊道:“咱们为林大哥接风洗尘,喝酒去!”四个人找了家酒店,叫了几扎啤酒,自是一番畅饮,不必细表。

只是过了几天,傅真也总是心事绵绵,工作上都有些分心,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得了个空,傅真终于还是独自来到金香旅馆门前,他决定今晚要对楚顺表是明自己的心思。傅真觉得这种事不能再拖泥带水,装作不知情,那样太对不起楚顺,也大失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水准了。女老板见了傅真,笑咪咪地道:“找楚顺是吧?以后我允许你直接去叫她就行了,不必传来传去,免的耽误你小俩口说话。”傅真听了,面红耳赤,心里刺痛刺痛的,急忙道:“谢谢大婶,我还是在外面等她好了。”女老板道:“真是懂事啊,那就随便你俩了。”

傅真站在旅馆外面等,正思考如何跟楚顺说明清楚,冷不防楚顺在后面叫他:“傅真哥,你在想什么呢?”傅真心里头咕咚咕咚响,回过头紧张地道:“没,没想什么,我,我有件事想和你说说。”楚顺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傅真哥,你等我一会!”转身飞快返回旅馆,不一会儿拎了一袋东西出来,“傅真哥,这是我晚间抽空给你织的毛衣,你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楚顺麻利的取出毛衣让傅真穿上,退看了看,喜道:“正合适。”满意地又让傅真把毛衣脱下,重新装入袋子,递给傅真道:“拿着吧,回去可以穿上!”要在以前,傅真大大咧咧地就收下了,可这次却有点为难,又怕楚顺看出什么不对,就先拿着,立刻就感觉到一种莫大的内疚和痛心疾首,真不知如何对楚顺说出口。傅真欲说无词,欲罢又不能,看着楚顺温情的眸子,他真恨了自己为什么这么关爱自己的女孩,自己会喜欢不上,而只是当她妹妹一样的看待!自己到底是需要什么样的…爱情呢?有一点他是非常明确的,即如萧祖衣所言,这种事若不及早解决,就成了一种敷衍游戏的心态,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楚顺观察到傅真神色忧虑,问道:“傅真哥,你不是说有事要对我讲,很为难吗?”傅真此时哪敢看楚顺,低下头支支吾吾了半天,竟一个字没说出来。这下把楚顺弄的急了道:“别吞吞吐吐的了,有事就讲呀!”傅真涨红了脸,紧张迟疑之中就迸出了一句话,说的却是:“没,没有事,只是过来看看你,祖衣因他有别的事就没和我一块来。楚顺,谢谢你给我织的毛衣,时间差不多了,我们都回去吧!”话说完,傅真心里都怪自己优柔寡断,有失作风。楚顺盯着傅真的眼睛看,心知他必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却是说不出来吧!难道傅真哥是要对自己表达爱意?心头不禁一阵眩晕,狂跳起来。看傅真还是没胆量的样子,楚顺又惊喜又嗔怪,也不想难为了他,便有点失落地道:“那我回去了,夜冷,你也早些回去吧!”傅真点点头,看着楚顺慢慢进了金香旅馆,他拍了一下脑袋,只得作罢,转身回去。

傅真回到宿舍,见到萧祖衣,对他道:“我去找过楚顺了,但我实在是说不出那种话。”萧祖衣心里感到过意不去,说道:“傅真,我不能因为我,让你这样!其实我,并没有说过喜欢楚顺。”傅真睁大眼睛道:“你干嘛说这种违心的话?把她交给你,我也是最放心不过,虽然我还没有给她讲清楚,但我会在行动上让她明白的。从今以后,你只要多多对楚顺好,多关心她,以后就不会因为我而让她地感到伤心和无助,你懂吗?”萧祖衣默默地点头道:“嗯,我明白!”“以后有空,多去找找她!”傅真走过去,在萧祖衣肩上拍了一拍,两人自是不必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