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玄鼎霸天镜厌世 吊珪雀
作者:白银十三品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676

此时天上好像月亮一样的一抹淡红,乍隐乍现,如同眼睛一样,死死的盯着大鼎,忽然就在荒神和叶降的注视下,倏忽的跳动几下,顿时不见了,如同画在纸上的一个血团,突然被人抹去一样诡异森然。

庞大的超乎视力的队伍就在万兽斋驱兽人的带领下,一径的望着黝黑的峡谷行来,阵中晦黄带褐红斑点的大旗,一直都不落人后的在中间位置,越越前行,奇怪的是,在大旗所过之处,四周一片宁寂,像是死神到过的地方,因风在大旗四周旋舞而起,顺着旗杆阴邪的舔着旗幡,不知何样动物皮毛做的毛绒边料,飒然如卷浪一样涌动,即使再平常不过的一动一频,也居然会有吊谲的无声无息黑暗碎屑叠洒而出,大旗仿佛是一直都在笑,那么骄傲的样子,仿佛已经准备鄙夷一切生或死者。

四周巨大的山脉黑越越的陷入了愈加浓厚的空气之中,如同乳白色的胶状体一样,已经有些举足维艰了,但是大鼎依然还在带动这一干人兽前行,也就幸亏了荒神叶降不需要呼吸,所以并不感觉窒息的感觉,但是跟了一路的大鼎外生物,无不在最痛苦的时候,围着大鼎,向献祭的祭品一样,虔诚的望着大鼎两耳尖的凝血珠,以及在大鼎上雕饰的白色华丽的兽脸面具,也因为到了这片荒凉的地段,被浓厚空气腐蚀一样,落下了些许的紫金铜煅片后,露出了一些本来的面目,仿佛是一个哭的表情,但是细看了,又感觉到这是喜极而泣的兴奋,但是在看仔细一些的话,又马上会推翻自己的判断,荒神、叶降真想不通自己竟然像吸食鸦片样,再也离不开大鼎超过五米的距离。

终于在经过了不知即使个日夜的行走之后,迷雾缭绕的峡谷口这才出现,即使是身为人神强悍如荒神、叶降者竟也是满身心的疲倦,一停下来,大顶骤然翩迁如飞鸟般,猛的抟摇着缓缓升向更高空,原来的各样杂色,斑驳如裂纹的血迹也在长空下一洗而空,浸满天地灵气的四足两耳,四面人脸大鼎竟一时的清澈如银,众多的巨兽,一副欢欣鼓舞的神情纷纷灵动呼跃,甚至有的已经自发的对着大鼎流下来了激动的泪水,更有夸张的竟然冲着神鼎远去的方向追去,一路度陌越阡,只是到了死亡峡谷之内,才因为窒息在里面而死去,刚死去的尸体,就被大片拥挤在浓雾之中的无数浮游生物,爬过来一食而光,状甚凶狠的尖利大牙与身体不成比例。

若有所感的荒神和叶降,静静地看着发生在山谷中的惨烈景象,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必定是神鼎的护卫,才使他们穿越不可能穿越的地段来到此间,在山谷前行大约有几十里的地方陡现一个大洞。

“哎,我说蒙面人,一路上我们收你庇护,才得以安全的到达这个地方,大恩大德永世难报,现在强让我们带路吧!”黑衣人也不答话,只是透过黑色略为透孔的面罩,用眼神随便得扫了一眼,两人立时的感觉如坠冰窟,浑身大汗凝成冰珠向地上跌落,那个眼神转移过去之后,过了好半天,黄神和叶降这才忙不迭的交流自己刚才在被注视下的感受,唯有一个理由能够解释面前这个几位神秘的人,那就是,它根本就不是人,不是任那是什么?

荒神和叶降看到神鼎在最后一刻,便呈透明状远离而去,原来的银白色和天际交融成统一的色调,渐而不见,荒神因为紧张被解开的原因,神识放出去就找到了大鼎的所在所依,正是来时路上更要向北的方向,许多的光华斯曼射出时,那个大鼎已经化成了一座山,俨然的矗立在一座低矮民房的对面,民房周围在无人居。

“不该看的东西,希望你不要去看,你知道这对你的影响不好,后果你承担不起”冷冷的话语不知何时竟也有了解冻的迹象,荒神迈了步走先前,直面着蒙面人,尽管周围的兽族已经四下散开,但是蒙面人好似并不在意,只是静静地看着周围的野兽堆堆团团的在一边上以各种姿势,或做、或卧、或躺、或站的休息着,天空中的大旗依旧像牧羊犬一样在天空中,四下逡巡着,那处出现了兽族族群间的争端,那面幡旗就冲着下面的兽群略一摇动,大片大片如雪花般大小的黑颜色就落了下来,只是单纯的黑色,落在兽类身上,野兽就会发出撕心裂肺、如丧考妣的惨叫声,那些被黑色招染的地方,就一径的腐烂下去,惨叫声一直延续到怪兽死去。

其他野兽受到威胁,就干脆老老实实的装起素食动物来了,每次看到天空上有大的阴影飞飘时,早知道是兽神幡旗——十字纹象又在无事生非,招惹这一些亡命之徒了,但是实力在哪儿摆着,在怎么看不爽,也只能徒唤奈何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怪剑制造的一个结界阵里出现,”那明明就是怪剑的的第二式——晨星堕落的光辉——催发了二重剑阵——,将自己困在阵中,而今面前的这个人恍然不知所处何地,莫非他一直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所以才无知无识,黄神就这样猜度着,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那个人把头上的巾幔轻轻的扯落一边,于是一张如梦魇一样绝美的面孔就出现了,象牙一样的白皙肤色带着晚霞淡淡的云采,熠熠生辉,荒神一时竟然看呆了,“哇,你居然是个女的,不可思议,”比面前的黑用衣人不知大几个型号的荒神立即惊艳,搓动着大手不知往哪里放才好了。

看着荒神手忙脚乱的样子,黑衣少女竟然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浅笑,如明媚春花上的一滴露珠,“我们万獸斋本来就是一个受到诅咒的地方,但这并不是你说的什么迷天万魔混沌大阵,我们在这儿生活了几千年,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那就凭姑娘一个人,驱驰百万兽群,意欲何为呀,你们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荒神倒是坦诚的问着话,“姑娘对我的来历不感兴趣吗?”

“我只对我自己的事情感兴趣,至于我们万獸斋想干什么又与你外人有什么关系”少女显出了不耐烦的神情,瑟缩的双肩更加陡削,眉目不知何时已经蹙到一起了,含黛笼山的明媚面庞竟笼着散不尽的哀愁。但是,却又不像是为了什么事情才这样的,而仅仅是忧愁气质天然的一种流露,仿佛自来就应如此。

天上的鸟儿自由自在的飞翔着,声音清脆细亮,婉转悠扬,像是因为到了一个新地方而再也忍不住满心喜悦,所以才唧唧喳喳幸福的叫着,四方大山像弯弯暗色的月眉,浮映沉沦于远方的大片大片蒸腾之上黑白雾霰之中,几只仙气纵横的白翅大鸟就煽动蓬松的翅膀,如荡落世间的一把仙扇,轻动袅娜,昂首挺颈,两足伸直了悠划着仿佛凝固于画面中的空气,几株骨骼嶙峋的粗大松树,伫立在山间溪畔,树下青色朦荫淡淡如水,几点明朗的阳光就透了偌大树冠,零星点驳的筛落在上面。

“我们愿意为姑娘效犬马之劳,但是你们要让我们先了解此行的目的,让我们心里现有一个底,好不好”。反正荒神想明白了,自己能不能出去,就全靠面前这个姑娘的施恩了,在当初遇到这支诡异的队伍时,只感到全是秘密,心里有些害怕,但最终还是不知不觉的跟了过来。

“你不需要谢我,我没有理由帮你,再哭灵森林里,是鼎神和兽神让你跟来的,现在,有话就对兽神说去吧,”说完就指了指远远飘扬的十字纹象褐黑色金缦大旗,知道这个少女是拒绝跟自己说话了,或者说是拒绝透漏事情的真相,荒神心里一阵烦躁,想当初自己在天恒星,那是怎样一段耐人回忆的事情啊,如果能回到过去该有多好啊!

“报告少主人,前方的缥缈神殿已经打开了,我们要不要过去休息一下。”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的两个兽羽无口目怪侍卫,用肚脐眼上当作嘴巴,手中执了长大的巨斧,而脑袋就像是顶在颈项上的一个大包,除了耳朵鼻子和周绕一圈的黄色毛发,就再无余物了。

“你只要说神殿已经打开就行了,要不要进去,其实你讲的话,还不自残一肢,”少女神色如常的就为一句很正常的话,就让手下失去一条胳膊,想来真是太残忍了,荒神无风自抖了一阵,赶快从少女身边跑开了。

那个武士装扮的侍卫也不多话,手在腰间一拔,一把刀背为树文镂空的宽刃短匕,就光粼粼的刺砍在自己臂关节处,血淋淋的断臂就跌落地上,少女回转了头,两眼平视着四方大山:“听说,在上个月的叛乱中有你的份,对不对?”少女头也不回,只静静地望着无垠的大山峰峦连绵不绝的山势,正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乱石间氤氲的黑雾使刺眼的阳光也失去了本来的光彩。

“少主,我……”断了一臂的侍卫口中嗫诺者,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是心里早已经回到了自己在上个月万魔殿里作为,自己也一番心寒,难道连虎兕垒的千千幽血青灵法坛也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心里顿时一寒,那究竟需要借助什么力量呢,这次又调出百万的魔兽神兽,那家里的父母又该如何?想到这儿就一阵头疼,再也想不下去了。

“少主,我受到了魂噬控制,干出人神共愤的事情,恐怕不能再服侍少主了,请少主允许我自裁以谢万神殿”—在万魔殿里,他们也都以正统神称,是为眼前翻卷起在万魔殿曾出现的场面——血光映照下,狰狞的巨兽涌进万魔殿,就再墙饰、顶饰的光辉中展开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无数的肢体、血肉、器官、脏器、全部蹂躏模糊成烂糟糟的形象,无数的秽迹都涂抹在金碧辉煌的壁饰上,使得墙壁上的画面更加阴森,就在这时候,一阵冷风吹来,他们才渐而得清醒过来,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一直在狂笑着,越离越远……

“我知道你们受了控制,所以我会在最后关头,运行神泣大阵,进入虎兕垒,以万灵之血发动千千幽血青灵法阵,召唤神鼎——玄灵霸,即使这样,也仅仅能阻住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到我们万獸斋竟落得今天的地步,难道一切都是当初血神临死前的那个诅咒所致,我在虎兕垒中的厌世竸镜里做了预测,有通天神异的厌世竸镜智预测到一个叫漫流品的少年,就在魔神通道交界处盘膝而坐,神光缭绕,周围更是异彩纷呈,天灵地宝欢呼左右”,要是少女明白所谓欢呼左右的天灵地宝,不过是欢声高叫着我找到西方了——这样不登大雅之堂的喜悦时,不知他会出现什么表情。

“就在我准备继续看下去的时候,突然一道尖锐的巨光从曼流品身边奇形地势中,骤然射出,一片惊天动地的摇晃后,厌世天镜就碎成了小片,每个小片映照的都是少年身边大阵流转的光芒,凝若实质的浮托着少年的身体,在厌世神镜的最后时刻,仍然倔强的将最后一点神力,连蔓着曼流品的形象,直到成了碎末,此时虎兕垒也柝折天地的一阵摇晃,”少女记住了曼流品的样子,并且在心里一直都将他当成自己的救星。

少女挥了挥手,“下去吧,好好警戒,我必须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你可有话要说,”

“没有,不过刚才的那个黄毛,你要提防着点,刚才你的表现,已经让他将你作为一个魔鬼看待了,”侍卫的肚脐眼关心的说着,然后匆匆的下山,又用衣服将自己的肚脐眼胞络住,开始埋怨天气的寒冷,冻得肚皮怪冷的,只将衣袍铠甲穿遮住颈部,露两个乳头在外,毕竟这可是自己的眼睛,唉,说出来竟有些羞于启齿,老天待己不公啊,尤其是看谁都低人一等的高扬了乳头看人,不明所以然的人,感觉不到自己的自卑,还以为自己挺了这物事,是在卖弄风骚,我呸!什么见识,鄙视,靠!一大肚子天天见人就挺,妈的,老子又没病,为什么别人老摸着自己的肚皮关心地问自己——你丫是不是有病。一个字,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