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有四件事同时发生。

第一是知道张国虎在网上冒充千面侠让程飞和赵智哑然失笑，他们没有过多在意，以为这事不久会如一阵风过去，他们开始探讨程飞脑中幻觉的来源。

第二是下线的张国虎在呼呼大睡时，玩家已把拍到的千面侠照片在网上上传，很快被各大网站转载，引起了一些人高度关注，这人的确两次把与千侠有关的事情说中了，最先行动起来是猫扑的人肉搜索团队，开始查找这个叫“阿虎”的玩家真实背景。

第三，卓宇和欧阳仪琳也在讨论千面侠的真实身份，本来他几乎要确认千面侠就是程飞，但后面赵智来的那个电话又让他生疑，因为他听到“张国虎”三字，而这时网上飞速流传开来的照片被他看到，“阿虎”的玩家名字也令让他想到张国虎中的虎字，照片拍的时间也是在程飞刚离开这里不久，朴塑迷离的内情让他大起兴趣，决定同欧阳仪琳不顾千面侠的警告，一起找出他的真实身份。

第四、在游戏总部维修的工作人员通知正打算让这次比赛听天由命的龙俊，在破开的机器设备中，发现一些奇怪的东西……

时空像奔腾的河流，偶尔会有因为触礁或其它原因倒退的浪花，但依然会一往无前，所以，末日危机不会因为欧阳仪琳还活着而消失，诡异的命运在历史改变时露出狰狞的面孔，本来欧阳仪琳的死将触发危机的开始，现在，它延迟了，转化为四个看似不相干的事件，依旧融入历史长河中，向着恐怖的目标冲去。

当赵智听完程飞对幻觉的描述，问道：“你确认这些是你的幻觉？而不是现实中的记忆？”

“我在现实中从没见过这些画面。”

“我见过。”

“你见过？”

赵智打开自己的书柜，翻了许久，翻出几张剪报和几张光盘来：“感谢我这个收集新闻剪报和视频的爱好，你说的这些在这都能看到。”

他递给程飞一张报纸：“你说的第一个，游戏总部出现电脑失控，场面混乱，同这条新闻极为相似，2008年7月7日，正在筹备中的绿洲计划游戏，那时叫魔人世界，运营中心因意外电力故障导致主机系统混乱，还引发了火灾。”

程飞看到剪报上有张照片，是灾后现场，他头皮发麻，虽然当时他幻觉的是活动面，但这个照片的背景和混乱时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机器残破的样子与幻觉中一模一样。可以肯定，这就是当时幻觉中混乱过后拍下的新闻照。

“至于第二个，游戏中的怪物活了，吃人伤人。”赵智把一张光盘塞入光驱：“这是2008年底发布的一个样片。魔人世界在刚开始筹备时就想过要拍一部游戏相关的电影，后来因制片方要求的金额太高导致无限期推迟，但几个采样的镜头保留了下来。”

程飞看到样片中游戏中的怪物正在吃咬玩家，的确，当时在他脑中的幻觉就是这个样子的。当时他以为是真实的场景，原来在电影镜头中早有过了。

“第三个，欧阳仪琳死了，这个我的确没见过，而你已经亲身经历过了。”赵智思索了一会，“联想到超机的结构，我提出一个假设，你看看成不成立。”

“你说。”

“如果我没猜错，超机内所有的资料并不消失，而是以生物电波的方式传导到你大脑中，所以你才会经常出现幻觉。”

程飞联想到钢化神经训练后的大脑反应，点点头：“这个极有可能。”

“这就说明这些并不是幻觉，而是与绿洲计划相关的画面资料记载，几个镜头连起来，显示一条完整的线索，并且是有时间顺序的。”

“继续说。”

“假如末日危机与绿洲计划的确有关，那就说明，危机的源头就是那次‘黑星’故障的开始，中途不知怎么又与这部没开拍的电影扯上联系，但最关键的是欧阳仪琳的死，如果华少校没有穿越让你改变了历史，卓宇应该是上次历史的主要人物，从那些幻觉中的对话听得出，因为欧阳仪琳的死导致卓宇的疯狂，他黑入主机系统，控制了黑星，得到神奇的力量，你所说的对话中有句话很关键：让我魔化！”

程飞陷入沉思。

“把那些对话连起来，就是个完整的故事情节，卓宇是故事中的主角，另一个主角就是那台叫‘黑星’的电脑，它里面肯定有什么极大的秘密，它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游戏，这句话听懂了吗？‘那是个训练场！’”

程飞点头：“我也这么想，我想它的主人绝不是龙俊，它大有来头。”

“然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因为黑星导致了卓宇的变化，出现了真正的怪物，卓宇本是为了报复，之后发现自己犯错了想挽回这一切，之后出现‘双截流’的老人，这也是个关键人物，也许不止一个，因为他自称‘我们’，把他培养成战争之王，拯救世界，成立了雷霆小组，但卓宇显然是失败了，传位给华致远，华致远未能挽回败局，因此穿越，就有了现在的一切。”

程飞点点头：“同我想的大同小异。”

“如今就是两个问题，第一，你救了欧阳仪琳有没有改变历史，末日危机是不是因此而消失了。第二，如果没有消失，我们该从哪着手调查？”

程飞笑道：“我想你心里有答案了。”

两人相视而笑：“黑星！”

“当初让你去华美卧底就是为了调查它的来历，不过现在看来，我们似乎该改改方式。”

“你有没有想过一劳永逸的法子？”

“比如说呢？”

“毁掉黑星，杀了卓宇，毁掉与绿洲计划相关的一切，也许末日会消失。”

程飞笑：“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你这和平主义者嘴里说出来的，这样也许真能起作用，但命运难测，你又知道这样会产生什么后果？也许更糟也不一定。从良心上讲，现在卓宇什么也没干，黑星也只是台游戏机，这样就判他们死刑，怎么下得了手？”

“我只是打个比方，这样蛮干当然不好，但必要的时候，就不得不采用些极端的手段。”

“暂时还不需要这么极端，但你提醒了我，做大事，就不能拘小节，我们虽不能做太极端，但可以不那么温和。”

“哦？难道你想……”

程飞面色变得有些阴狠：“我想了个办法，能逼所有事件相关的人在终极大赛上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