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们可回来了，我差点没睡着。”司机大叔絮絮叨叨的拉开车门。

萧齐坐在前排，面无表情道：“回哪自己说，送完你们我再回家。”孙凝知道萧齐这是生气了，没敢多说话，只是安慰郭沫沫道：“沫沫，现在要是让小华回家肯定会出事，你最好把这事告诉叔叔阿姨…”

“嗯。”郭沫沫拉着孙凝的小手感激道：“小凝，谢谢你。”

“我们是老同学，客气什么呀，再说，我没帮上你什么忙，都是老师…”孙凝的话声忽然变小，她拿捏不准萧齐心里在想什么。

郭沫沫小声道：“老师，麻烦你了…”

“嗯，是挺麻烦，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不要找我。”萧齐并不是为他们两个女孩而生气，气的是那些擅作主张把孩子送到充满暴力的‘戒网瘾中心’的家长。棍棒底下出孝子，唉，中国的教育观念，太让人心疼，他们永远不明白，暴力引发更大的暴力…

萧齐有些痛心，他回想起刚才郭华脸上的表情，那是憎恨与绝望的表情啊，经历了什么事才会让一个尚未步入社会的十六岁孩子充满憎恨与绝望？

家长的无情背叛，教官的暴力虐待！

“妈的。”萧齐忽然骂了一句，随后小声道：“我干嘛要为一个不相干的孩子发这么大火。”

“就在前面停下，我家就在拐弯处。”郭沫沫吆喝司机，萧齐道：“直接往里开，开到楼下。”

郭沫沫摆手道：“不是的，路比较窄，倒车很麻烦…”

“你闭嘴！”萧齐喝道：“现在一点了，你腿又有伤，不送你到家门口我能放心吗！师傅，往里开！”

“真是可怕的老师，跟白天像是两个人…”郭沫沫心里有些犯嘀咕。

司机笑了笑：“好勒。”

郭沫沫家楼下——

“小凝，明天见！”郭沫沫朝孙凝摆手。

孙凝笑道：“嗯！晚安！”

目送郭沫沫进了家门，孙凝钻回到车里，萧齐道：“你家在哪，说。”

孙凝：“……”

“问你呢。”萧齐回过头，有些不耐烦。

孙凝拍拍右边的空位置，然后环臂在胸道：“你不坐过来我就不说！”

“……”萧齐无奈，转座到后排，孙凝抱住他的胳膊，嘻笑道：“师傅，京云路！”

凌晨，一点四十分。

马路上罕有人影，偶尔只有几辆出租车驶过，萧齐望着窗外黑糊糊的影子，奇怪道：“京云路属于市中心的豪华路段，看来你家的环境没资料上写的那么差嘛。等什么时候拆迁，你家很有可能一夜暴富。”

“刚才生气啦。”孙凝依靠在萧齐肩膀上，很熟练的将话题转移了。

“废话，我能不气么！”萧齐想再度挣脱孙凝的小胳膊，却被她暴力的咬了一口，“不准乱动！我就喜欢这么抱着你！”

萧齐叹道：“我是老师，你是我的学生，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你懂吗？听明白了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我！不！管！”孙凝倔强的撅起嘴巴道：“我就是喜欢你！那，那，那…李若彤还是古天乐的老师呢！他们怎么在一起啦！你的思想太陈旧了！”

“李若彤？古天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话音刚落，萧齐便醒悟过来，感情这小丫头说的是古天乐版的《神雕侠侣》。萧齐摆着手指道：“那是小说…小说跟现实不能混为一谈，任你说破嘴皮，我也不可能跟你怎么怎么样！”

“怎么怎么样呀？”孙凝甜笑着往他身边靠了靠，二人的身体贴的更紧了。

****

“小姑娘，到京云路了，现在该往哪走？”司机问道。

孙凝说：“哦，师傅，麻烦你随便找间宾馆停下。”

“宾馆？”x2

萧齐气道：“你来宾馆干嘛？你家根本不在京云路是不是！”

出租车停下了，孙凝调皮地推开车门，伸出小手，笑盈盈道：“老师，来！”

“砰！”萧齐重重地关上车门，道：“师傅，我们走。”

司机愣了愣：“不管你的女…学生啦？”

“不要管她！开车！”

嘴上说不管，心里还是有些惦记不下，司机是过来人，故意将车速开的很慢，笑道：“这位小哥，京云路算是咱们南海市数一数二的豪华路段了，但这个时间嘛，外面还是很混乱的，不少流氓喝完了酒到处接场，万一那姑娘遇到了怎么办？”

“您别吓唬我，南海没您说的那么夸张，这是法制城市。”萧齐双手抱头，故作轻松状。

司机只是笑了笑，这时，窗外走过七名鸡冠头、非主流打扮的流氓，他们娴熟地夹着烟卷，有说有笑的在这午夜大街上游荡。

司机弹了个响指：“诺，你看，我没骗你吧！小哥，要调头现在还来得及…”

“他妈的！调！现在就调！”萧齐头一次这么郁闷，南海最大的黑帮龙头竟被一个小丫头耍的团团转！

事实证明，不管什么男人，不管他多么刚强，遇到了柔弱的女性，最终只能无奈的化作绕指柔，这就是男人的宿命。

“师傅，麻烦你了，这是钱。”萧齐将三张百元钞票递给司机后，大步走向那个蹲在路边，一脸得意的孙凝。

孙凝直着腰乐道：“嘿嘿，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刚才有个大叔跟我讨价还价来着，以为我是站街小姐，哈，哈哈！”

“你还好意思说！这是高中生该做的事吗！”萧齐被气糊涂了，以至开房的时候开了间单人房，前台的两个收银小姐小声交谈道：“哇，这个男的真有本事，二十七岁了，还能泡到十六岁的小姑娘…”

“我晕！”萧齐握着房卡（宾馆钥匙）想要折返出去却被孙凝一把拉住，小丫头挺着胸脯道：“小心越描越黑，老师~”‘老师’这词孙凝用了极萌的读法。

“你是恶魔！”萧齐咬牙切齿的憋出这四个字。

“哈哈哈哈！清高的老师终于对可爱的女学生伸出了魔掌，带她去开房了！咚咚咚咚！纯洁的女学生该如何阻挡禽兽老师的侵犯呢？”孙凝自说自唱的不亦乐乎。

“你给我闭嘴！”萧齐将孙凝推进房间，重重的关上大门后，一男一女开始大眼瞪小眼。

有些事不可避免，迟早都会发生。

比如——生老病死。

或者——爹死娘嫁人。

还有——萧齐带孙凝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