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果然是没错。

此时项复的脸色和表情可以说是精彩之极。张着嘴，僵硬的笑容挂在脸上，双眼看着手里的纸条，不过很明显双眼的焦距没有在手里的纸条上。

怔了一会儿，项复终究还是反应过来了，脸上无奈的苦笑。这个华丽岑，又害他失态一次。

不过现在缓过来了也就淡然了，项复思想到底是成年人，再加上炼气以来静思观想，心志比原先要稳得多，所以反应过来以后就立刻释然了。

因为他本身的改变和介入，原先很多事情都变化了。本来就难保这事会不变，现在证明，确实也不一样了，反而是正常。

项复想通了，转头看华丽岑，却见她头埋在双臂中，靠在课桌上开始午睡了。

轻呵了一声，项复折起了纸条塞到了裤子口袋里，也枕着手臂靠在课桌上午睡。靠了没有一分钟，他又回过神来了，弄了半天，这纸条上写的到底是什么来着？

项复哑然失笑，又掏出纸条，摊开一看，上面写着：今天放学以后，到学校前面的小山上，我有事情跟你说。

这时候中学前面还是大蔡小学，小学前面有条小河，再过去就是一个小山。这个小山远离大路，也处于附近村子的远角，挺偏僻。而且小山上就是一些小树灌木丛，平时不会有人到那去。

看完纸条，项复暗笑自己神经过敏，刚刚的反应实在是过了。事情看来确实是变了，可现在再看，似乎是换汤不换药啊。

再次收好纸条，项复看了看那边靠在桌子上华丽岑，心情颇有些复杂。“这丫头，看来真的在我意识里留下了很多难以忘怀的东西。”

整个下午，项复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样。华丽岑也一反常态，整个下午都没有跟项复接触，只是跟曹瑛和云芸她们待在一起。云芸还比较单纯，到也罢了，曹瑛就不止一次的看看项复，又看看远处的项复，心中有点奇怪。

在忐忑的等待中，终于放学了。乱哄哄的教室里，华丽岑几乎是第一个跑出教室的，从后门。经过项复的时候停了一下，看了看项复，嘴唇轻咬，脸色微红，张口想说点什么，却见项复笑着对她点头，轻声说道：“你先去，我马上就来。”

华丽岑听了忍不住一笑，甩着脑后乌黑的马尾，跑了，留给了项复一个美好的背影。

项复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出了校门，才收回眼光。边收拾书包边对项启亮喊道：“阿亮，云芸，你们先走，我要到批发部去，晚点回去。”项启亮和云芸他们不疑有他，也就答应了，当先离开。

项复就在那磨蹭，磨到全班都差不多走光了，这才拎着书包，取了自行车，离开学校。

出了学校，到了批发部，放好书包和自行车，跟妈妈打了声招呼，刚好店里有顾客，项复妈妈也没多问，项复这才往那小山的方向去了。

一路有点偷偷摸摸地专门往人少的地方走，跑到小山边的时候，就见到华丽岑在山坡上一个灌木丛后面探出小脑袋，冲他招手，那模样，比他还偷偷摸摸。

三步两步到了山坡上，华丽岑双手抱膝坐在草地上等着，见他上来，心里开始有点紧张起来，心跳也加快了，不过她还是勇敢地看着项复过来，没有退缩。

项复走到华丽岑上，一屁股坐下，笑着说：“神神秘秘的，把我叫这里来干嘛？”华丽岑没有回答，却瞪他，嘴里说：“你干嘛去了呀？还是马上来，让我等这么久。”

项复一脸冤枉，“我也不想啊，我是等大家都走了，才把书包和自行车放好过来的。”华丽岑想想也对，被人看到了总不好的，不然她自己也不会那么快独自跑出来了，还不是为了避开别人。

华丽岑沉默了，似乎在想该怎么开口。这里蛮僻静，只有远远传来镇子上的声音。

项复看了看华丽岑，伸了个懒腰，“什么事要想这么久啊？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见外嘛。算了，你不说我就先躺会。”说完仰天躺倒在草地上，闭着眼睛，双手枕着后脑勺，嘴里还哼哼，好像很爽似的。

被他这么一说，华丽岑原本有点紧张的心情也没了，掐了身边躺着的项复大腿一下，嗔道：“起来，我有话跟你说呢。”项复这才双手一地上一撑，笑嘻嘻地起身，“好好好，我起来，你说吧。”

华丽岑睁着大眼睛看着项复，嘴里大胆地说：“我喜欢你。”不过，毕竟是小女孩，说完也开始害羞起来，白嫩的小脸蛋开始红了。

项复心里基本上已经料到了她要说什么了，该激动该失态的中午都有过了，现在听到这句“我喜欢你”，心情固然欣喜，不过没有太大波动了。

项复微笑着，看着华丽岑，“我也喜欢你啊。”说完，心情激动起来，心跳也猛地开始加快了。相隔差不多三十年之后，他再次迎来这个时刻，不同上次，这次他抓住了，说了自己一直在后悔没有说出的话。

华丽岑见他立刻就回答了，一脸笑嘻嘻，还以为他是在敷衍呢，小脸涨红，怒道：“我是在跟你说真的！”项复一脸无辜，无奈地说：“没错啊，我也是说真的啊。”

“真的？”

“真的。”

“真的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是真的？”

“……”

大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顺利得到了项复肯定的答复，华丽岑反而有些无措了。愣了好久，她忽闪着大眼睛，看着项复，说：“那我们现在算是搞对象吗？”

听着华丽岑疑问，项复乐了，“不算啊。”

华丽岑急了，“那你刚才是在骗我？”

项复忙道：“当然不是，我说真的。”华丽岑道：“那我们现在不是搞对象了吗？”项复认真地说：“不算。”

华丽岑已经糊涂了，歪着脑袋，看着项复：“那你刚才……不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啊。”项复被她一脸迷糊的表情逗笑了，“没错啊，我们互相喜欢只是第一步，还不算是搞对象啊。”华丽岑更加疑惑了，问道：“那要几步才算搞对象？”

项复开始坏笑，“也很简单，接下来嘛，我会先问你：‘做我对象好吗？’……”他还没说完，华丽岑就忙接口道：“好呀！”

项复头上好大一滴汗，无奈之下接着说：“最后一步，用行动表示一下我们的对象关系，然后我们就算是搞对象了。”这次不等这个已经没有害羞只有好奇的美少女发出疑问，项复忙接着说：“嗯，就亲……嗯，轻轻抱一抱吧。”

他本来想说“亲个嘴儿”，不过看着眼前这个娇美的纯罗莉，那张纯纯的可爱脸蛋，心里有点罪恶感，急忙改成了抱一抱。

绕是如此，小罗莉听了还是马上就脸红了。项复哈哈大笑，伸手轻轻将她搂到怀里，双手环住，华丽岑身体一紧，双手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之下，项复却已经放手了，“好了，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在搞对象了。”

华丽岑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现在就算是了？”

项复笑着点头，站起身来，伸出手拉着华丽岑的小手，慢慢走下小山坡。华丽岑一时没反应过来，小手被牵住了。刚才抱了一下立刻就送手了反而没怎么觉得，现在这被项复一牵手，心跳突然加快了。

其实这也不算是两人第一次双手相握了，平时好强又好动的华丽岑也没少跟项复扳手腕，握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可这次感觉却很不一样，被项复的手一牵，她的脸立刻就热了，心扑通扑通的。想要撤手，却被项复牢牢地抓着，就这样被拉着下了小山坡。

华丽岑终究是小女孩，会害羞，不安地瞧着四周，幸好没人。项复回头望她，她也抬头看项复，两人互相一看，都乐了。

这下华丽岑渐渐就不紧张了，脸上微笑着，小手也回握着项复的手，两人就这么牵着手，边笑边说，慢慢地并肩往回走，身后拉着两个长长的靠地紧紧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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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独自站在楼顶对着远方大喊：“我要早恋！”身后一个小孩拉了拉我的衣角，一脸无辜，“爸爸，妈妈叫你别嚎了，下去洗碗。”

这一刻，我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