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子龙断后
作者:从容飞燕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06

“赵将军,前方!”宗宝一指,赵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md,敌兵真是警觉,隔着老远就来追杀我们了。

少时,一队黄巾骑兵破尘而出,他们尽皆用鞭奋力击打马匹,还嘶声呐喊。

“全军突击!”宗宝刚一喊,正欲策马前行,却被赵云拦住:“宗宝将军,你看前方十数黄巾骑兵,身皆是血迹,一副逃命之状,而且他们并非直奔我们而来,可见他们并不是欲杀我等。”

"众位好汉救我。。。”随着黄巾骑首的一声大喊,他们从汉军之侧接近,骑首遍身疮痍,血迹斑斑,跪地俯首道:“罪人黄邵,痛恨黄巾乱军,本欲起兵铲除管亥等一帮乱贼,然贼酋实在恶极,贼众势大,罪人抵挡不住,因此死命逃脱,身后便是追兵。。。”

“嗷――”

“嗷――”

黄邵话音刚落,身后大批黄巾步骑杀至,人数不少,卷起一大团灰尘。这次管亥是铁了心要捉拿黄邵,亲自出城追杀。

宗宝担忧地望望一步步逼来的敌兵,自思我军不过二十余骑,连上黄邵亦不满四十,如何敌得过穷凶极恶的管亥大军?于是讪讪谓赵云道:“虽说咱属下都是太守府里头百里挑一的精骑,但敌兵他X的实在太多了,只恐厮杀起来有些吃力罢。。。”

赵云冷冷盯着来势汹汹的人马,气息声均匀沉稳,他观察了一会儿道:“宗宝,黄邵,各位率骑后撤!”

于是乎,四十余骑像前几天蒋绣之事一般地撤退,始终与敌保持一定距离,不过他们的运气没蒋绣那么差――走进丛林之中,这里离黄河已经很近了,四处都是大河冲刷出来的大平原。

双方一连对峙了十几里路,每当少数的黄巾骑兵追击上来,都为断后的赵子龙一枪授首,赵云除了积极防御外,还不时数支数支射出狼牙利箭,冲在前的黄巾骑射手弓手也毫不示弱,以之间相距不过一掌宽的密集箭矢还之。

“锵!”“锵锵锵锵――”

看似凌厉的箭波居然大多没赵云舞如同梨花旋风一般的铁枪打散,几番远程交锋下来,贼兵折了三十余人,净是骑兵,赵云一方损失了区区三人。{Www。Shouda8.Com 首发 手.打/吧}

“我了个X。”管亥看到无能的部下一个个被狼牙箭射中,啐了一口,加鞭上前挽弓,射穿一骑叛徒,栽下马来。赵云视之,将马放到离他不足二十步之遥,两箭上弦,拉箭而去,皆被管亥轻易闪过。赵云自忖:看此贼能力不凡,又乘着为数不多的黄鬃马,定乃一大头目。遂急转马头,挺枪刺去。管亥只冷笑:就这点攻击范围如何刺得中?轻蔑地将脖颈侧伸,枪支眼看就要落空。然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赵云竟歪打正着,枪尖如毒蛇一般,锋利的锐齿咬破管亥的衣裳,穿过胳肢窝,将管亥那伤红了一大片。

不可能!不可能...管亥暂时忘却伤痛,面容惨然如纸:他的枪明明是被我闪过的!怎么可能刺上来...就算这厮临时改变枪的走向,也不可能如此迅疾!自己也不会被伤到。。。不可能,不可能...

你当然猜不透。赵云看出了敌将心中的惊恐与难以置信。原来在赵云从武林高手童渊为师时就学了一招歪打正着的招式,举枪出刺时,虎口握住枪杆之侧,握点靠前,整只手臂与长枪如同双龙相缠,这样一来,本来刚开始枪尖目标在一处,而在伸手臂的过程中,肘关节被枪尖抵住,加上赵云自己手臂发力,顺水推舟,枪的指向就会神奇的发生偏折。

不过,这一招是“毙敌一万,自损三千”,由于枪杆沉重。在勒抵关节时,不可避免地要对关节造成扭伤,严重者会留下永久性伤痕。赵云之所以不惜自己受伤也要击败对方,是因为赵云经过判断后认定骑着为数不多的战马的这个络腮胡子,绝非普通的杂兵(即战斗力低下,冲锋在前削弱敌兵锐气的兵种),而很可能是千夫长以上的级别,甚至,就是管亥本人!

一旦击杀管亥,黄巾军不说鸟散,至少也会因救治首领而花费时间,这样一来,宗宝和黄邵的几十个精锐骑兵也能走脱,保存着几十个精锐固然重要,但更要紧的是,汉军得到了黄邵,就等于得知了黄巾军内部一切情况,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知了彼,在“治”好己,战胜黄巾军就指日可待了。所以,他必须在转瞬即至的一窝蜂追兵赶到前奋力一搏,打垮敌酋。

此时半刹功夫都不能浪费的赵云岂能给管亥缓过神的思考时间?梨花枪急猛地一收,强忍疼痛的管亥勉强另一只手抡刀砍向枪杆,但未闻“咔吧”的断裂声,先听到枪头冲出腋窝时的惨嚎声,与此同时血点肉沫飞溅,管亥血脉喷胀,青筋暴起,脸色血红欲滴,刀刃仅轻碰至杆。赵云本欲再给其致命一击,可时候不巧,管亥身后的步兵如潮水般蜂拥而来,吼声更是铺天盖地,似乎要将赵云卷入浪潮之中。看来他们是管亥帐下最忠诚、强悍的士卒。

赵云未能杀死敌将,懊丧不已。遂边退边一个背后扫,一举把受伤之贼打下马来,击得管亥五脏俱损,飞出几丈远,嘴里飙出一丈长的血柱。

“首领!”“首领你怎么了!?”几个亲兵惊惶扑上前扶起人事不省的管亥。追兵戛然而止,纷纷围着头目照看情况或看热闹,后抬着重伤员一哄而远,赵云、宗宝、黄邵数十骑皆安然而退,退却时,赵云仍凛然断后。

臧家庄。

“报!赵云将军回来了。”

蒋绣伸了伸懒腰:“哦?快请快请...”

“赵云呀,此行可有收获?”蒋绣坐在正座上问道。

“回主公,此番收获不小,在下和宗将军沿途招纳了流民散卒一千八百六十员名,其中兵士一百零五员名。”说罢,还附在蒋绣边悄声道:“抓了条大鱼!其间几条蛇缠,被末将击退。”

"什么?你们遭遇了黄巾贼?”

“正是。”赵云道,“末将与众士卒边战边撤,累计射杀了三十名骑兵。”

“什么!?他们有骑兵!?那你们如何脱身?”蒋绣骤然紧张起来。

赵云不卑不亢道:“回主公,末将拼命断后,杀伤了一贼首,敌兵才止住了脚步。”

蒋绣尽力克制住情态:“杀伤了一名将!他长什么样?”

“嗯,满脸横肉,胡子拉碴,凶煞模样。”赵云此话也甚不仔细,上述形貌简直是‘贼’们的共同特征,但蒋绣点点头表示满意,因为被伤的人不是韩充。

蒋绣此刻突然内心极度矛盾:这些日子,自己尽量表面上保持作为主公的威严,其实心里是十分难受的。他已经没法与今日的属下互称兄弟哥们,交谈时说话也很保留,一点不平易近人,之间的举止,也变得不那么随便,双方感觉都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束缚住手脚似的。。。这些,是蒋绣不想要的情形的。他常常扪心自问:蒋绣呀,难道上级对下级就一定要摆出官腔官态?之间动不动就是“请起”“末将在”“免礼”“大人”“小人”?或者是“拜谢”“叩首”“跪拜”?依我看,这些话语与动作就是上、下级中间的一条鸿沟,并且随主公地位的上升而越来越深、越来越宽、越来越湍急。。。到最后,皇帝和臣僚虽在殿中议事,但却离心离德去了十万八千里。

赵云为骑兵小队断后,还戳伤了敌首,致使宗宝骑兵伤亡微乎其微,安然而撤,可谓劳苦功高。换了以前,自己肯定会好生勉慰一番,可如今自己一句发自肺腑的话也说不出,赵云未免稍感心寒。

蒋绣打开了心结,欣悦地起坐,轻轻拍打赵云白色战袍上的灰尘:“子龙可有受伤?”

“托主公的福,没...”

蒋绣赞许地笑了,一字一顿地说:“子龙大智大勇,真虎将也!好兄弟!”

“啊。”好久没听过主公褒奖的赵云急跪于地,“主公谬赞,主公谬赞。。。云,不过是履行了一名武将的分内之事而已。”

“好了,子龙请起,入席而坐吧,说说你们还收获了什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