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男不时地抬头看看白雪。“这个白雪居然文文静静的。但愿徐野能像个人样。”徐向男把目光投向徐野。

“儿子瘦了。长高了。很久没有带他出来吃饭了。自从冯宇信佛后，家里就很少吃肉了。这可苦了儿子。儿子一天三顿吃食堂。能不瘦吗？”想到这儿，徐向男站起身，从自己锅里夹起一个大虾递给儿子。

“来！儿子。把这个吃了。”

“我不要！”徐野没有伸筷，冷漠地看着爸爸。

曾小欣赶紧也捞起一只大虾放到白雪的碗里。“一人一只，不偏不向。”

徐野这才慢慢接过爸爸递过来的大虾。

“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老爸请客。”徐向男看着儿子大声说。

“不用你的。说好了是我请他俩的。”曾小欣笑着看徐向男。徐向男脸上现出一副落寞的神情。

“曾老师，让我老爸买单。他有钱。”徐野口气有鞋生硬地瞪了一眼爸爸，随即又冲曾老师笑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曾小欣想起徐野小学时，每当曾小欣把他批评后又安慰一番之时，徐野就是这样转怒为笑，露出他的一排好看的牙齿。

“曾老师有什么高兴的事请客啊？”徐向男侧身看着曾小欣。曾小欣听出了弦外之音。

“当然了！我马上要回上海了。”曾小欣并不看徐向男。夹了一些生菜放进锅里。

“老师，你还要走啊？”徐野停下筷子。

“是的。这一次不打算回来了。”曾小欣斩钉截铁地说。她想看看徐向男有何反应。

徐向男站起身，“我去洗把脸，你们先吃啊。”

看着徐向男离开，曾小欣顿感失望。但是仍假装很高兴地吃着。

“再下点冻豆腐。”曾小欣把盘子递给白雪。

“好的。谢谢。”

白雪默不作声。

“上海老师的工资很高吧？”徐野问。

“是的。”曾小欣点点头。这时，曾小欣的手机响了。“我出去接一个电话。”曾小欣起身。来到大厅，曾小欣一眼就看见徐向男站在靠水鲜养殖的角落里握着手机。曾小欣慢慢走过去。

“孩子都在，说话不方便。什么时候走？为什么又要走？”

徐向男的头低着，几乎碰到曾小欣的头发。曾小欣向后退了一步。缓缓地说：“我打算结婚了。”

曾小欣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

“和谁？”徐向男又凑过来。

“网友。”曾小欣使劲地咬着嘴唇。

“你疯了！”徐向男压低声音吼着。曾小欣发现有人朝他们这边望着。

“是的。能疯一把也不枉此生！”曾小欣转身大步离开。回到包间。

“老师，这还有那么多海带呢，你放一些，多吃海带对眼睛好的。”白雪给曾老师夹着海带。“谢谢！”曾小欣重新坐下好。

徐野放下筷子看着白雪。“你怎么不吃了？”白雪问他。

“我吃饱了。”徐野裂嘴笑着。

不一会儿，徐向男推门进来。“儿子，你们班同学还有上网吧的吗？”

“都高三了，谁还去呀？再说，现在学校抓得可紧了。你也挤不出时间。全封闭管理，出来一次要有班任和年级长的亲笔签字。简直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儿子！知道吗？你们曾老师要去上海做什么吗？”徐向男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曾小欣。曾小欣吓了一跳。

“曾老师，您去做什么啊？”白雪好奇地问。

“见网友，要和网友结婚啊。”徐向男夸张地大声说。

“徐野。你相信老师会做出那么不理智的事吗？”曾小欣调侃地说。

“当然不相信！不过，老师，网上骗子可多了。连我老爸都骗人呢？”徐野大声说着。

“儿子别瞎说。你老爸正人君子一个！啥时候骗过人啊？”徐向男爽朗地笑起来。

“哎呀！别自吹自擂好不好？上次，我老妈生气地说你总上网。我劝我妈网上都说假话不要往心里去。后来，我偷偷修改了你的密码。你的网名叫举杯邀明月！对不对？还举杯邀明月呢？白雪！你说我爸多能转？”徐野说完哈哈大笑。

空气似乎凝滞了。只有徐野的笑声在屋子回荡。徐向男惊得目瞪口呆，恶狠狠地瞪着儿子。

曾小欣把目光迅速从徐野脸上移开。低下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碗。

白雪小心翼翼地拽了一下徐野的袖子。不敢发出声音。

“曾老师，你说我爸居然弄这么文绉绉的一个网名。多能骗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有学问呢。”徐野大声对曾小欣笑着说。

“是啊，你爸爸确实很能骗人的。是不是呀徐主任啊？”曾小欣揶揄道。

“是的，是的。大家不都在互相骗吗？”徐向男尴尬地苦笑着。

“都吃好了吧？服务员买单。”曾小欣看看大家，向门外喊着 。

“哦。女士。这位先生已经买过了。”服务员笑盈盈地说。

“走！儿子！我先送你们俩回学校。再送曾老师。”徐向男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