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眼睛异变
作者:关山之外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115

洛云不是没见过美女,但还是很少见到面前这种类型。

一个词,清纯。

在现在这个拉着大婶叫美女,见到大叔叫帅哥的和谐社会,美女这个词似乎也变得宽泛、包容起来。

即使张得不咋地,也可以推崇为气质过人。不惊艳也可以标榜为清纯。实在见不得人的话,还可以将自己打扮的人鬼不分,自封一华丽丽的词----印象流。

这也就导致了人们只要一想到“气质”、“清纯等词,都忍不住想起网络上,部分自知之明匮乏的哥哥妹妹晒出来的那几张猪头猪脸。然后胃部一阵翻腾。最后,对这几个曾经美好过的字眼,也就没了什么期待的感觉。

但此时,若是真让洛云给面前走来的这位美女贴几张标签,似乎也只有“清纯”、“气质脱俗”等等。

当然了,此清纯非是彼清纯,此气质也非是彼气质。本来嘛,什么东西都是分等级的,连形容词也不例外。

“靠,这娘们真俊,张得跟桂纶镁似的!”洛云心中暗暗惊叹。脚步也不自禁的慢了下来。

简约风格的衣着,没有乱七八糟的挂饰,在这炎热的夏天看得十分舒心。适中自然的短发,并不惊艳突出但却精致匀称的五官,以及高挑、比例完美的身姿,让人不禁眼前一亮。尤其是少女的双腿,异常的修长笔直,似乎弹力惊人,行走之间,仿佛随时会弹射而出,可偏偏在行云流水的轻捷脚步中,又看出几分飘逸的感觉。

奇怪的是,踢球的小男孩听到少女的叫唤声,浑身不自禁的一阵哆嗦,然后畏畏缩缩的转过身,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姑姑,你来了啊。”

“嗯,遇到什么麻烦事?”少女点了点头。然后好奇的瞄了一眼洛云。

“木事木事!”

小男孩急忙摆了摆手,接着转过头,面色勉强的对洛云笑了笑:“大哥,下次再找你踢球,你先走吧。”

只是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怪异难看,似乎有催洛云快走的意思。

洛云也暗中好笑,他看出来似乎小男孩十分怕面前的这位少女。

“咯咯,哥哥笑的好丑哦。”

洛云这才注意到少女右手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一身白色公主装,粉雕玉琢。十分可爱。此时正伸着粉嫩的小手指着小男孩,咯咯笑着。

小男孩呵呵干笑着,心中却是腹诽不已。

还不是怪这魔女姑姑,只要自己是和人发生了争执,从来不分缘由,不是被罚抄经书,就是被经文,现在道德经、法华经等等,我都能倒背如流了。还说什么“戒嗔戒痴,无争慎行”。

靠,少爷又不是和尚道士。

以前无法无天的过日子,父母都不管。这魔女姑姑不好好呆在终南山,没事下山干嘛?自己都快由太子爷变成三好少年了,可就这样还要天天受摧残。

一阵白玉色光华在洛云眼中闪过,洛云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女孩右手腕上戴着的一串白玉色的珍珠手链,在晃动的时候,光泽映入洛云的眼中。

就在洛云定睛注目的时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洛云感觉眼中似乎有一道清凉的气息围绕着自己的眼眶流转起来,接着眼前一道银光闪过,眼整天世界似乎灰暗朦胧起来。

却不是看不见东西,之前眼中所见的事物仍然清晰的反应在眼中,只是失去了原本的光泽,变得十分暗淡。

形象一点描述,就是一片如被泼墨渲染过、然后工笔勾勒轮廓的水墨世界。

不过,在这一片灰色的事情中,却又一件东西例外,不仅没有失去原本的光泽,反而是如光源一般,散发出了蒙蒙的淡金色光芒。

那不是太阳,而是小女孩手中的那一串珍珠手链。

以洛云的视角望去,原本平白无奇的珍珠手链,此刻似乎是被一团蒙蒙的淡黄色气团给包围住了,看上去如一只跳跃的烛光。

洛云呆了。

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眼中的世界又渐渐的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依旧是青山白云,碧水蓝天。那串珍珠项链也变成了白玉色,而不是诡异的淡金色。

“见鬼!”

从惊诧痴呆的固化状态下复苏过来,洛云哭丧着脸,脸色难看的像是被人坑了五百万一样,直勾勾的望着小女孩手中那串珍珠手链,眼神幽怨到了极点。

不会真的被石头敲出脑震荡吧?可也不应该是这样啊。

难道是石头撞了之后,大脑产生血块,压迫脑神经、视网膜组织,才导致视力失常。以后严重的话,会不会导致瘫痪、智障、半身不遂……

越想越感觉有道理,越想越感觉害怕,洛云现在恨不得把脚给剁了。

***,都是脚贱惹的祸啊。要是因为这原因英年早逝,那也太冤枉、太悲催了。

李小梦也注意到了洛云的奇怪表情。

本来她见面前这位陌生青年直勾勾盯着小侄女手腕上的珍珠手链的,眉头便微蹙了几下。

这串珍珠手链,是她此次下山之后,送给侄女的一件生日礼物。

虽然看上去似乎和店里买的几百几千块的珍珠项链看上去没什么区别,但其价值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手链所用的珍珠,采于终南山脉深谷一处寒潭中出产的一种品种十分奇特罕见的白玉蚌体内蚌珠,在回余杭的途中,她顺便去了一样余杭的灵隐寺,请动一位德高望重的寺中高僧,借助地气灵枢运转之法对蚌珠进行熏养,并召集了寺中几十名僧人,进行开光、念力加持,才制造出来这一只手链。

可以说,这一串十分平常的珍贵手链,在内行人眼中,绝对算得上是一件难得的法器。

按理说,一件如此贵重的法器,连李小梦自己都不曾拥有,被送给自己侄女当生日礼物,也是因为师门的意思,有特殊的原因。

李小梦倒不是认为洛云能察觉到这件手链的奇特之处。

事实上,即便是她,如果不放在手中仔细把玩,单靠看远观,也绝对会百分百的打眼。

不过,这件手链所用的珍珠品相光泽皆为极品,虽然每一颗直径也就10mm左右,算不上罕见,但对鉴定有研究的人,还是一眼能看出这珍珠手链的价值。

李小梦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事情了。

之前带着侄女出来玩,经常会有识货的人,上来搭讪,想要购买手链。不过都被她冷冷的拒绝了。

因此,再次看到洛云那‘貌似’再熟悉不过炙热眼神,她心底还真是不耐其烦。

本来以为有免不了一番口舌,心中暗呼晦气,可不多久,她发现洛云看珍珠手链的眼神似乎变了,变得极度的幽怨,极度的哀伤……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

看他那样子,不知情的人见了,绝对会忍不住思绪飘飘,幻想出一段哀转缠绵的凄美故事……

(战火硝烟飘起,男子出去打仗了,将一串珍珠项链留给了爱人。若干年后……)

如果不是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如何硬生生的掰开那一只只冷的如万年玄冰的蚌壳,从里面亲手掏出了一粒粒珍珠,如果不是当时寒潭水冷的刺骨,自己还差一点被冻出关节炎,纤纤玉手的骨节都粗大了零点零一毫米,也许连李小梦自己,都忍不住会相信,面前这位素昧平生的青年,和那手链,有着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以及一段刻骨铭心的传说。

“世上怎么会有无耻的人啊!”

李小梦心中破口大骂。很显然,她见到洛云那‘深情’凝望珍珠手链的目光,想歪了。还以为洛云这是为了骗取手链做铺垫而装出的表情。

如果没猜错的话,下面面前这骗子就要开始神情讲述自己与手链的渊源了。。。。冰雪聪明的李小梦如此想着。

这一招,在骗术中不新鲜,被不法之徒用来拿来用臭了,即便是上个世纪那纯朴善良的人们,也很难会这拙劣的骗术所忽悠成功。

可问题是,面前这青年的表情实在是太逼真的,逼真到人甚至连怀疑他都会心生惭愧的地步。

终南山颠、古树之下,盘膝诵经几年才好不容易调养出的淡泊如水的心境,都不禁泛起了狂澜。

“就为了骗点东西,竟然能无耻如厮……”

李小梦的贝齿紧咬,右腿开始忍不住的蓄力,绷得笔直,仿佛随时都可能狂风暴雨般得弹射而出。

“淡定,要淡定!”

李小梦反复给自己情绪上的安抚。

她可是清楚自己修习道门养息术多年而变得日益恐怖的脚力,若是真是一脚下去,面前这骗子单薄的身躯,绝对会如树叶飘零出去。

“不过,这样似乎做的话也算为民除害。这么敬业,并且具有表演天赋的骗子,活着得祸害多少人啊……”

“不对,不对!”李小梦急忙止住如此诱人的想法。

“嗯,也许他应该去当个演员。也不是没有用处。”李小梦又乱思乱想。

洛云直勾勾瞪着珍珠手链,李小梦则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虽然脸上依旧是一副淡然若素、云淡风轻,甚至还带着往常那处事不惊的微笑。可底下却是暗流涌动,心里盘算着,若是面前这青年真敢按照经典骗术套路、接下来开始神情款款的编故事,她一定会给他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一顿拳头,掌握点力道就好了。

就在李小梦开始估摸着应该用一成功力,还是半成功力的时候,洛云却是、收回了落在手链上的复杂目光,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一脸落寞的转过身,心情低落的走掉了。

李小梦傻眼了,怎么没按照套路来?

欲擒故纵?可是看样子也不像啊。

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那一抹微笑终于消失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化不定。

她气坏了,因为,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开始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质疑。

这对一向以才智自负的她来说,简直是不可饶恕的。

昔日与灵隐寺高僧辩法,与道门巨擘论道的时候,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远处那一道落寞的身影。

小男孩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自从他这位魔女姑姑住进了他们家里,可从来没出现过如此愤怒的表情,即便是在罚自己抄写经书的时候,脸上都始终是一贯的淡笑。仿佛一切在她心中,任何事情都很难激起丝毫的波澜,牵动心境。

可今天,一位神秘青年话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就彻底颠覆了李小梦高深莫测的形象。

高人啊。

“难道他们以前认识?会不会是……”小男孩已经开始在脑海里导演魔女姑姑与神秘青年之间一段恩怨情仇。

想到过瘾处,竟然哈哈笑了起来。

“对对,就应该是这样……嗯,这地方不对,终南山只有牛鼻子,没秃驴……哈哈……”小男孩发觉yy故事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最后不禁手舞足蹈,眉飞色舞。

蓦地,一股寒气,自身上泛起,小男孩浑身一颤,从yy出脱离出来。这才发现,李小梦正面如寒霜、目露杀机的瞪着自己。

“哥哥,你惨了。”小女孩怜悯的看着小男孩,同情道。

“晚上回去,《抱朴子丹经》五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才能出门。”

小男孩触动了李小梦的导火索,无尽的怒火被宣泄到他的头上。

“啊——姑姑,不能这样啊,我才下午刚抄完法华经出来啊。抱朴子丹经上个星期已经抄了二百遍了,我现在都可以拿硫磺石灰炼丹了……”

“敢讨价还价,一千遍。”

“呜呜呜呜……”

对于这一切,洛云自然毫不知晓。他现在正烦着呢,心想要不要到医院去做个检查,看看脑袋是不是真撞出了什么问题。可貌似现在连交房租的钱都没了。哪有钱去看病啊。

靠,又是钱啊。晚上回去估计那美女房东又得用娇滴滴的声音,趁机对自己进行说教了。

ps:俺是良民,不搞虚的,这章四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