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笔记本之北方(4)
作者:风逸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856

和一个不熟悉的人站在一起有时也会觉得他离自己很远,一旦熟悉起来,即使他不再身边,也会觉得他时时刻刻的围在你的身边对你微笑。我和韶清就是这样的感觉,我们变得熟识后暇时便会力所能及给她帮助,当然也没有太多需要我帮忙的,大多的时候就是和她说说话。

我觉得韶清是个挺孤独的女人,在这里也没有太多认识的人。她的生活应该是很艰辛的,我时常这样的想,但是从来没有问过她这一切。

她很少对人笑,大多数时间脸上总是很平静,喜怒哀乐不形于色,但是偶尔笑起来是那么的亲切。所以我喜欢看见她笑时的样子。

有一天,我们闲聊中她忽然的问我:“萧大哥,你看我最近有什么变化没有?”

我不知她所问何指,“没什么变化,一直这样子吧!”其实她来到镇上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怎么能知道她会有什么变化,更不知她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不太适应这里的生活,没关系的时间长了就慢慢的适应了,总要有个过程的。”

我不知这样的回答是否让她满意。她还是一脸平静的“嗯”了一声。然后没有再说下去,过了一会她又忽然的问我:“这里哪的医院比较好?”

我又是一愣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咱们镇上有一个老中医的医术很不错的,一般小病都能保证药到病除,又不花多少钱。”

“有大一点的医院吗?”韶清问。

“大医院要到市里去。”

韶清“哦”了一声,又不再说话,“你病了吗?要去医院吗?哪里不舒服?”我一连串的问着。

“没事的,就是随便问问。”韶清摇摇头。

我满腹的疑惑却又不便继续追问到底,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那天天气不错,我休息没有上班。“萧大哥,中午在这里吃饭吧,我给你炒几个小菜。”韶清说。

“不用了这太麻烦你了。”我说。:

“别太客气了,就算作是对你上次帮忙的感谢吧!”说着便起身要去做饭。此时天近午时,韶清推开店里的一个侧门走出去,后面便是一个简易的小厨房,韶清的一日三餐就是在这里完成的。

厨房很小很简便,但是韶清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油盐酱醋瓶瓶罐罐摆放的井然有序。厨房在背阴处,很难见到阳光,从窗户的一角望出去可以看到一小片湛蓝的天。我看着韶清忙着炒菜,一个大老爷们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站在门口看着她,她的背影很瘦削很美丽,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

“萧大哥,我给你做几个南方的特色小菜,一定是你没吃过的。”

“那我可是要一饱口福了。”

“萧大哥,平日在家中都爱吃些什么?”她问我。

“都是些粗茶淡饭罢了。”我说。

等待不久,韶清便做好了三个菜。她将菜摆放在厨房的一张小方桌上,笑着对我说:“尝尝我的手艺。”我拿起筷子在其中一的盘菜里夹了一口送入口中,细细的嚼起来,果然很可口。我不由的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

“我从前经常给家人变着花样来做饭的。”她说。

韶清看着我吃着菜,“哦,对了,萧大哥我去给你买瓶酒来。”她便要动身去给我买酒。“不了。”我说。

“有菜没酒那吃起来多没滋味,听老蔡说过你是一个好酒的人,你等等我一会就回来了。”

一会功夫,韶清就拿着一瓶酒回来了,她为我把酒倒在杯子里,坐在我的面前看着我边吃边喝,“你怎么不吃,光看着我?”我抬起头问。

“有时候看着别人吃得那么香其实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尤其是自己做饭菜被别人吃得那么香那更是一件幸福的事,很可惜这样的时候却并不多。”她的表情有些黯然。

“说的不错,能把别人的快乐当作自己的快乐来享受,这样的人活着应该是快乐的。”我看着韶清说。

韶清又重新笑了笑,但是我还是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些许的孤独和无助。

“你怎么会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的?”我试探着问。

“一个远方的亲戚认识老蔡一家,是他介绍我过来的。就是这样。”她说的很简单,简单得让我的问题没有任得到何实质的答案。而我要知道的并不想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答案。我想要再问下去,却被韶清即时的阻挡住了,“萧大哥,你吃菜,我给你倒上酒。”

一会儿,有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店里买小饰品,韶清又忙着去卖东西了。我便自己自斟自饮起酒来,不多一会一瓶酒就喝下了大半。

对于自己的生活她似乎不愿意多说,但对于我聊起自己的生活她却很愿意听,借着酒精的作用我和他说起了我的从前,本来我不是这样的人,一向不喜欢在人前多言,或许是此时我和她已完全没有生疏感。那天我的话是生平说的最多的一天。

我告诉他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和一位老艺人学过过二胡,那位老艺人是一个四海为家的人,他在我们村子里呆了三个多月,经常的在附近的村庄里为大伙演出换取一顿饭来糊口。那时我常去听看他的表演,那二胡的悠扬的声音让人如痴如醉,我仿佛着了迷的似的,后来我便偷偷的拜了老人艺人为师和他学了三个月技艺,因为我学得很认真也很有此方面的天赋,受到了老艺人的青睐。后来老艺人要走了我想跟着他走但是家里人始终不肯,那时候我大概不到二十岁,十**岁的样子!家里人怕我要遭罪的,一个老艺人四处流浪居无定所那是何等的辛酸。后来在家人的极力反对下我没能跟着他走。此后我着实难过了好长时间。

我一直认为跟着老艺人是不会太辛苦的,因为我喜欢这种技艺,我觉得以自己的爱好来谋生的话即使再苦亦会觉很得甜的。后来我想如果那年我跟随着老艺人走了的话,那么我的生活绝对会是另一番光景,也不会来干这乏味的体力活,而且一干就是好多年。很可惜我年少时没能那么做。

说罢,又是一番感慨。我想我的余生就是这样度过了,在厂子里干一辈子活不会再有什么变化了。

其实人生大抵都是如此,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是为了生活而生活,干着自己不情愿做的事,没有几个人真正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人生就是如此。

听完我的絮叨和一通感慨后,韶清说:“原来萧大哥少年时还有这么一段未了的心愿。”

“这辈子都了不了啦!”我又是一声叹息。

“人生都会有遗憾和不如意之事,哪能事事尽如人意。”

“是呀,大概都是这样之吧!”我说着又看看韶清,她低着头又不再言语了。

一顿饭就这样的过去了,看看时间我说:“韶清,真是谢谢做了这么一顿美味的午餐,我得去看看老蔡了,他的伤不知好了没有?你要不要一起去?”

“昨天我去看过他了,快好了。”

“那我去了。”

在午后阳光洒满整个街道的时候我走出了韶清的饰品店。头有些发晕,但是心情却很不错,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泮的。